着你想她入寨吗?”
骆尘鸢这次真瞪大眼睛了,看着钟书,吞了口干唾沫,“真假的,你真是他们的老大啊?”
钟书懒得理会她,继续同圆脸胖子道,“这件事情太过紧急,这丫头又没胆子给我拔箭,所以不得已才教给她的。”
“哦。”圆脸胖子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那现在……”
“城里也在找她,带着一起回去吧。”钟书说了两句话就有些底气不足,脸色煞白,直冒冷汗。
骆尘鸢见他如此,赶忙上前取出床头她弄的那个急救箱,三下五除二将那伤口上撒的香灰去掉,又敷上疮药,给他麻利的包扎妥当后,才抬起头想对那圆脸胖子说一下自己的意思,不想一抬头就看见众男人用很客气的目光在看她。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疑惑道,“都看什么呢?”
圆脸胖子轻咳一声侧过脸,打心眼儿里赞道,“姑娘好手艺,敢情是学医的?”
骆尘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清洗包扎伤口等,引起了圆脸胖子等人的注意和好奇,勉强笑笑,“没有,只是经常摔伤碰伤的,学了一点点而已。二当家的什么时候动身带大叔走啊?”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骆尘鸢忙抛出了个问题。
闻声那圆脸胖子果然脸色一沉,正色的看着山寨李逵道,“姑娘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你快点出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还有吩咐那几个兄弟准备的事情做了没有?这里非久留之地,大哥又身受重伤,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咱们不夺铁矿山了?”山寨李逵性子直,也没留意身边还有个外人,就横眉直言道。
圆脸胖子脸色一滞,但随即冷道,“矿山已经被占了,再夺那又有什么意思?先前不过是军师说说罢了。赶紧去办正事,别耽误了时辰。”
山寨李忙点头应道,“哦。那我先去看看。”
语毕还同骆尘鸢咧嘴笑笑,客气道,“俺们刚才都看你,其实还是想让你跟我们一起上山。俺们山上就军师一个人会医术,你要是上去了,俺们兄弟们肯定很高兴。”
骆尘鸢忍不住有点喜欢这个人直来直去的可爱个性,笑着点头,“多谢这位大哥的赏识。大叔救我一命,万事我都得等他伤好了再说。”
山寨李逵点头应了就要往门外走去,走到门旁处,忽然又停住脚步,转头看着骆尘鸢,“你叫大哥为大叔,就莫要叫俺大哥了,俺听着甚是别扭,你往后就直接叫俺李熊就行了。”
骆尘鸢汗颜,忙笑着应,“好好,李熊。”
“哎。”李熊欢喜的应了一声,才一本正经的向外走了出去。
钟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悦的瞪着圆脸胖子,“他心思如此单纯,你当初实在不该收留他。”
圆脸胖子讪讪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骆尘鸢也搞不懂这几个人在说什么,索性也装傻不去问,自顾将东西收拾好后,准备等着一同跟他们去山寨。
除了去山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晨城既然有他在,那么她就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远远躲开。
但愿他一切能够平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吧。
骆尘鸢淡淡摇了摇头,收拾好包裹跟着钟书一起上了马车。
有点疑惑的看着这辆极为华贵的车马,骆尘鸢狐疑的扫了眼躺在车厢里的钟书,“你们山寨很有钱啊?不仅人人穿着阔绰,连马车都是这样华贵哎。这么华贵的马车,就能够保证出城没问题了吗?”
钟书笑笑,“如果人人都穿的跟你之前那一身叫花子样,想必已经有不少兄弟被抓去挖矿了。”
跟着一起上来的圆脸胖子接着道,“这马车华贵一点,管理城门的兄弟也好照应着过去。”
骆尘鸢有点惊讶的看了圆脸一眼,城门处竟然也有内线,不得不好奇,“你们山寨看来很厉害哦。”
圆脸胖子笑吟吟的扫了她一眼,“小姑娘应该是刚来晨城没多久的吧?”
骆尘鸢点点头,“是。”
“姑娘刚来是不知道,晨城一直都是由我们黑山照顾着,只有这几个月我们才减少在这里的活动次数罢了。”
眨了眨眼,不要告诉她圆脸胖子的意思就是晨城其实也算是个土匪窝子,只是近几日才收了收嚣张的气焰罢了。
这么彪悍又和气的土匪,骆尘鸢还算是头一回见过,知道自己打听太多了也不太好,于是静静的坐在钟书旁边,时而照应一下,时而打下一小盹,就这么晃晃悠悠,恍恍惚惚一路。
等到骆尘鸢醒来的时候,已觉夜凉如水,空气中弥散着薄薄的水湿气息,揉着迷糊的双眼,骆尘鸢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一看之下不由惊了一下,四处都是荒芜的山峦和野生的丛林灌木,周遭的静谧更加衬的他们这群人马队伍显得诡异。
“已经出城了?我怎么不知道?”骆尘鸢吸了口帘外新鲜的凉气,恢复了点精神道。
“早就出来了,已经到黑山脚下了。”钟书瞥了眼这个刚睡醒的女孩,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叹,知道自己是土匪,不跑反救也罢了,跟这土匪们一起上山也还好了,关键是有谁见过跟着土匪上山,不胆怯还睡着的人?
“你们的办事速度真够快的!”骆尘鸢由衷赞叹了这么一句,扭头瞅瞅车厢,“咦,那个二当家的人呢?”
“他出城之时留在那边了。他只负责送我们出城就行了。”钟书懒懒的答道。
“哎,真是。偏偏我都睡过去了。出城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钟书有点不耐的扫了她一眼,“你要是挺闲的,就再睡一会吧,没准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到山寨了。”
骆尘鸢白了他一眼,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被人嫌弃。撅着嘴巴气呼呼的坐在窗子一旁,一面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一面四下望着周遭的路线。
左右看了半响,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小队伍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啊?”四周都是一样的花草树木,甚至连树的枝桠和高矮都一样,骆尘鸢忍不住有种坠入迷宫的感觉。
“这里是迷魂荡,用来抵御外敌的。”钟书忍不住多看了骆尘鸢一眼,夜色这么重,她竟然也能够看得出迷魂荡的奥妙处,可见她的洞察和敏锐力远远超过一个普通人,不禁问道,“小丫头,你这身功夫从哪里学来的?你爹是谁?”
骆尘鸢不耐的回道,“功夫是别人教的,我也不知道我爹到底是哪一个。”
钟书忍不住囧了囧,竟然不知道爹是哪一个……轻咳一声,捡个比较好深入的问题又道,“你的轻功算是极好的了,倘若没有名师指教,恐怕很难会有这样的成绩吧?”
“你功夫谁教的?我那天见了真的非常仰望哎。”骆尘鸢被他这么一问勾起了那日被救的画面,想也没想就反问过来。
钟书翻了个白眼,头一回发现这丫头装傻的时候总是很及时,闷闷道,“我是前辈教的。”
“哦。”骆尘鸢点点头,是哪个前辈她倒是不怎么关心,她关心的是,“等你伤好了之后,能不能教教我啊?我虽然会一点逃跑的功夫,但经过这一次,我发现了,不学一点实学的功夫,实在不太好。”
岂止不太好?连收住自己功力的法子都不会,简直……
钟书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先等我好了以后再说吧。”
“哦。”骆尘鸢应了声,继续扭头看着窗外。
抵达山寨的时候,已经临近半夜,骆尘鸢下了马车忍不住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良田错落,风景怡然,葱茏葳蕤的花木丛后,掩映着许多亮着灯火的小院落,每一个院落都用差不多相同的绿竹作栅栏,在月光如练下,愈加显得清幽而恬静。
“这是土匪窝吗?”骆尘鸢揉揉眼睛,“我没有看错吧?”
钟书已经被手下抬到担架担架上,听见骆尘鸢这么一句怅然,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土匪窝都是建在荒凉的采石矶山上吗?”
没听出讽刺的意味,骆尘鸢还乖乖点点头。
钟书无语至极,正巧这时候山庄里跑出几个农家打扮的男人,径直向这边跑来,一口气迎到他面前后,气不喘,心不跳的道,“老大,军师让你来了就去他那里。”
“知道了。”钟书道,“怎么会这么着急着让去。”
来人疑惑的扫了骆尘鸢一眼,谨慎道,“是生意。”
“生意比受伤需要休息还重要吗?”骆尘鸢见这几个人从来到现在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忍不住不满的叨咕一句。
“你们仔细安排好这位姑娘去休息。我现在就去。”钟书听见骆尘鸢这声叨咕,不由心里一暖,吩咐左右道。
来人之前已经收到了老大会带女人来的消息,没有多问什么,径直安排骆尘鸢到上房中去休息。
钟书被直接抬到了一个高处的小竹院子里,还未进房间,就见一个身材矮小,双瞳精光如星的白发老头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一脸正色和严肃,开口便道,“他来了,我发现他的踪迹了。怎么办?”
钟书眉头陡然深皱,下意识的从担架上要弹跳起,守在他身边的人见势忙将他按回去。可是背上的伤口已然崩开,鲜血直涌,而他浑然不觉,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双眸红似火燎,满脸的愤恨与暴躁之色,切齿呼道,“来的好!来的好!我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出现在晨城,这个假面的叛徒!”
老头忙将他按住,“老钟!你不要冲动,他此行的目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我们还不能盲目的动手,先找到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钟书愤恨的握紧拳头,切齿的将头转向一边,“那你说要怎么样?可恨的是我竟然在这个时候受伤了!否则……”
“唉……”老头重叹一声,“老钟,这件事情不是咱们一时能急得来的。你先养好伤,我们先商讨那个关于晨城的事情。”
钟书抬起头看着他,“是宫亲王的事情吗?”
“恩。今天又遣人来了。”
钟书冷笑一声,“铁矿山失利,看来真把他给逼急了。不过想要合作的话就让他趁早将玉函之匙叫出来,否则是晨城和铁矿,一样他也捞不着。”
“若是按照以往,老夫也不会这么急着找你,这一次来使说,已将玉函之匙完璧返还,只待我们找到之后,按照之前的约定与他合作。”
“哦?”钟书一怔,“玉函之匙已经完璧返还?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老头也捋着胡须道,“老夫也是刚刚才听说,但听来使的口气并不像是开玩笑。但玉函之匙既然已经归了山寨,但现在在哪里呢?”
“搜。”钟书咬着牙关道。
“搜过了。”老头看着他,无奈苦笑,“山寨这点地方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宫明既然有诚意与我们合作,总不会无聊的将东西在山寨中挖个坑埋上,故意捉弄着咱们去玩。”
“玉函之匙于他于我们甚至对宫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它不仅是打开宫老皇帝的玉函之匙,也是寻找宝藏的必备之物。他若敢随便找个地方给我挖坑埋了,就算给我找到了,他也别想再得到我的任何帮助!”
“那就奇怪了。”老头捻着白眉深思道,“使者是今天你来之前将信息传过来的,可是山寨近几日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
两人蹙眉想了半响,依旧毫无所获。念钟书身上有伤,军师年老想了一会就将让人将他送了回去。
等到次日带着药盒想去他房里仔细瞧他的伤势时,迎头却碰上刚替钟书收拾妥当的骆尘鸢,两人打了个照面,骆尘鸢就从他身边走开,回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和那种淡然疏离的气质,年老抚着胡须淡淡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身影很像一个人呢?”
圆脸胖子一大早也回来了,此刻从屋里走出来,却巧听见年老的嘀咕,笑吟吟的道,“年老觉得她像谁啊?”
“像一个旧人……”年老说了半句意识到被人套话了,回头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圆脸胖子,“靠边儿站站,我还得给老钟瞧瞧伤呢。”
圆脸胖子乐了,“老爷子这回可算是来晚了,陈姑娘刚刚给老大包扎好了,不是我夸,那技术确实比老先生您高多了。今儿人家还吩咐老大喝清粥,少吃肉呢!”
“陈姑娘?”年老一怔,“就那个把老钟泡在水缸里的那丫头,刚才就是她吧?”
“是啊!”
“我说呢……不对,你说她姓什么?”
“陈啊!”圆脸胖子道,“怎么了?”
年老蹙了蹙眉头,“没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老钟。”说着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往屋里走去。
干净利落的包扎,让人真的无从挑剔,年老叹了一口气,“就这样?”
“嗯。”钟书道,“你从进门就问我,我怎么认识这个小丫头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老钟,你为什么想救这个丫头?”年老捋着胡须,正色的看着钟书。
钟书一怔,“我也不知道,当时瞧见她一身乞丐服的向矿山赶就忍不住上去拦住她了。”
“老钟,你觉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