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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天空,挥袖间便破了迷阵:“你还想用同样的手段么?那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出来吧,锦语。”
“呵呵……几年不见,岚雾你的修为倒是dà有长进啊。”锦语皮笑ròu不笑地立于树梢,一shēn红衣艳丽如血。
第六十章 大意
“废话少说,先让我看看岚儿,不然你休想见到古籍的影子。”岚雾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树梢上的锦语。
锦语飞shēn落下,美目liú转间满是算计:“不行,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把古籍带来,不然,你休想看到岚儿的影子。”
“你……”岚雾咬牙切齿地看着锦语,锦语眉峰微挑,像是算准了岚雾会妥协一般,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岚雾摊开右手,自掌心慢慢升腾起一团白雾,白雾过后,安静躺在掌心上的赫然是岚儿的内丹,雪白晶莹。
“古籍真的在内丹里?”锦语狐疑地看着岚雾。
“我是不会拿岚儿开玩笑的,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岚儿还重要,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岚雾冷淡地看着锦语:“现在,该让我看看岚儿了吧?”
“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又怎么会拒绝。”锦语说着便自袖间取出法器,直接递到岚雾的手上:“她就在里面昏睡,有我的法器在,你若没有我的咒语,强行打开,只会让她真正的消失于三界之内。”
锦语的警告让岚雾的手一顿,接着冷淡地看着锦语:“你想太多了,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只要你将岚儿交给我,我立刻就把古籍双手奉上。”
“呵呵,那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便放了岚儿。”锦语轻笑,伸手拿走了岚雾手上的内丹,看着晶莹剔透的内丹,锦语默念了咒语,法器中光芒一闪,岚儿的精魄便被岚雾稳稳当当地接住,搂在怀中,可惜的是岚儿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的迹象。
“你以为她还会醒么?虽然我找回了她的三魂七魄,可惜,主子的咒术太厉害,你只能慢慢地以天地精华滋养着她的魂魄,时日久了,或许她还可以轮回转世。”锦语看着手上的内丹,好心地开口提醒。
“岚儿……”岚雾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子,然后转shēn离开之际,路过穆辰shēn边时,岚雾出声道:“上仙,我现在就带着岚儿离开,日后有缘再见。”
穆辰呆呆地看着岚雾的眼睛,待岚雾消失后,穆辰才回过神来,看着锦语手中的内丹,心中开始默念着岚雾临走时留下的咒语:“收!”
‘嗖’的一声,原本还在锦语掌心的内丹便自动飞到了穆辰的手上,还未来得及将掌心hé拢,锦语便挥舞着金鞭袭了过来。
仓促之下,穆辰只得将内丹高高抛起,旋shēn避开锦语的金鞭:“狐狸,快接着内丹。”穆辰一边缠着锦语,一边慌忙开口。
胡熙立刻跃上半空接住内丹,随之加rù了站圈,一时间三人打得周围松柏尽数断裂,锦语金鞭所到之处,无一完好。
知她手上金鞭威力dà,穆辰与胡熙都在小心应付,常年呆在天宫的仙者哪里和人缠斗过,不一会儿便落在下风,胡熙侧shēn抱住穆辰的腰,险险躲过一鞭。
还未来得及喘息,金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再次袭来,胡熙一手抱着穆辰,一手攥着内丹,无暇顾及再次系卷而来的金鞭,就在准备硬挨的时候,一把闪着青光的利剑破空而出,缠上了金鞭。
第六十一章 红衣人
胡熙回头,正对上慧净的眼睛,慧净眼中闪过一抹liú光:“贫道今日就助两位施主一臂之力。”
“多谢了。”胡熙对慧净道了声谢,然后才放开穆辰,有了慧净、冷风和芍药的加rù,锦语便渐渐落rù了下风,再加上胡熙没了对穆辰的担忧,便将内丹交予穆辰,全心全意地加rù战圈。
穆辰站立在一旁,目光担忧地看着胡熙几人,锦语几次想要冲出包围,却都被胡熙拦了回去,心知久战自己也讨不到任何好处的锦语,美目中满是火光,她好心好意地寻回了岚儿的精魄,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果然还是她太心善,见不得有情人受苦,要是今天拿不回古籍,主子定会dà发雷霆的吧,任主子打骂是小事,就怕主子伤心之下一时想不开而铸成dà错。
“你们竟然如此卑鄙!”锦语一想起自己的主子会伤心难过至癫狂,就忍不住气得破口dà骂。
“为了天下百姓,这卷古籍绝对不能再落rù你家主人手里。”慧净定定地看着锦语:“你家主人的脾气你最了解,如若古籍到了你家主人的手里,天下苍生会怎样?”
“一派胡言,我家主人不会这样zuò的……”锦语话还未说完,便被从天而降的红衣人夺去了全部心神。
蒙着面纱的红衣人立在半空中,睥睨地看着几人:“就凭你们几个也想阻止我?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主人。”锦语虚晃一鞭后,便飞到红衣人跟前,毕恭毕敬地低头轻唤了一声。
红衣人淡淡地扫视了锦语一眼,口气稍稍柔和了一些:“下次再这般心软,本宫定不饶你。”
“是,锦语知道了。”锦语乖乖地低头,继而又看着站在地上的几人:“乖乖把古籍交出来,主子或许还会放了你们。”
穆辰定定地看着半空中的红衣人,咬牙道:“不可能,天帝有命,恕在下不能答应。”
“哼,你们既然执意阻扰本宫的话,那么,休怪本宫对你们不客气了。”红衣人冷哼一声,手上银光一闪,赫然现出一条银白sè铁链。
胡熙与穆辰脸sè均是一变,只有不知内情的慧净三人不知那银链的威力,那条铁链上面的银光乃是上古时候的固仙石融化所形成的,凡是时间有修行的仙者、妖、魔、鬼,均摆tuō不了固仙石上的上古神力。
这东西不是该在南海的海底么,怎么会在眼前这红衣人手上?
穆辰皱着眉头看着红衣人手上的银链:“dà家小心,别被它缠上,一旦缠上,任凭你有多高的修为也如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一般任人宰割。”
穆辰这么一说,其他三人的神sè便凝重了起来,偏偏那红衣人此刻就那么静静地站立在半空中,像是在享受着他们不安凝重的表情一般。
穆辰趁着红衣人没有动作的时候,仔细地研究着手上的内丹,究竟如何才能取出古籍,究竟如何才能打开古籍看到上面的咒术?
第六十二章 受伤
高高在上的红衣人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银链带着红光呼啸而至,众人飞shēn躲开的瞬间地上便多了几米深的dà坑。
银链游走间,众人均是狼狈不堪地四处闪躲,gēn本毫无还手之力。锦语冷漠地站在红衣人shēn侧,并未在chā手。
“辰儿,小心!”胡熙飞shēn护在穆辰shēn前,原本缠向穆辰的铁链便缠在了胡熙shēn上,红衣人眼中浮现出懊恼的神sè,固仙石铸成的铁链纵然有着无以伦比的神力,却也并不是随心所yù就能用的,每百年只能用三次。
如今……“找死!”红衣人眼中渐渐狠戾,手腕微动,嫣红的红sèliú光从铁链上渐渐渗rù胡熙的tǐ内,胡熙神sè痛苦,想要抵抗源源不断闯rùshēntǐ的外力,却发现自己gēn本提不起一丝真气,他的气海内竟是一片虚无。
“不,不要……”穆辰惊惶地看着胡熙越来越苍白的脸,目光中满是后悔和痛苦,手腕转动间,提起一股霸道无比的剑气,狠狠地对着悬在半空的铁链划过。
‘嘭!’一声,火花四溅,铁链那头的红衣人chún边lù出个不屑的微笑:“千百年来的安稳,让你们这些天界的上仙退化到这个地步么?”手留恋地抚mō着铁链上旧的断痕,“看来,天界是再无他那样的人了。”
红衣人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遗憾,遥想起昔日那人愤怒斩断铁链的那一幕,红衣人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将古籍交给我,或许我还愿意饶他一命。”
穆辰看了看已经昏迷不醒的胡熙,咬咬牙,正要交出内丹时,却见慧净执着清风剑从红衣人背后刺rù,红衣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没rù自己xiōng口的剑夹,美目中满是愤怒,猛地收回铁链,狠狠地一掌拍在慧净xiōng口。
慧净闷哼一声,从半空中跌落,冷风上前接住慧净的shēn子,焦急地看着慧净:“师兄,你没事吧?”
“贫道无碍。”慧净努力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从冷风的怀抱中起shēn,谁知他还未完全站起,却被冷风抱在怀里。
疑惑地看着冷风略微苍白的神sè,耳边听到了芍药凄厉的呼喊声:“冷风哥哥……”
直起shēn,接住虚弱的冷风,一脸冷漠的锦语手执金鞭,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手一扬,金鞭从冷风心口拔出,pēn出的血yè迷离了慧净的双眼。
穆辰看着自己shēn边的人接连出事,内心悲痛不已,眼看内丹不保,索性吞了下去,“啊……”强烈的白光将穆辰笼罩在其中,白光逼得锦语连连后退。
“哼。”红衣人冷哼一声,左手捂住xiōng口,右手执着铁链落在地面上,锦语立刻上前站在红衣人shēn侧,戒备地看着从白光中走出的穆辰。
穆辰凌厉地看着红衣人,神sè狠戾:“你竟然将狐狸伤成这样,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原来,穆辰将内丹吞下之后,那半卷古籍便与穆辰hé二为一,古籍内的咒术,他略微思索便能运用,看着红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穆辰冷冷地笑了。
第六十三章 势如水火
红衣人眼中的不可置信慢慢地变成不甘心,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心的瞳孔恶狠狠地盯住穆辰:“你竟然敢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吞了?”
“什么是属于你的?”穆辰冷笑:“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有和本事来夺取,有本事,你就吞了另一卷啊?恐怕你zuò不到吧。”
因为古籍的记忆,穆辰知道了眼前这红衣人为何要得到这卷古籍了,原来竟是在妄想着改天命、换人心。
“你……”红衣人气得浑shēn发抖,原本百年的时间迫在眉睫,现在又生出了这样的事端,这让原本满怀希望的红衣人一下子从天上跌倒地上,眼看要成功的事情,就这么毁了一半,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服气?
不,她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今日本宫就算杀了你,也要取走古籍。”红衣人冷冷地看着穆辰,手中的铁链上满是嫣红的光芒。
“那就看看现在的你,还有没有与我抗衡的本事吧。”穆辰挥袖将胡熙几人裹在结界内,目光凛冽地看着红衣人。
白光与红光jī烈地碰zhuàng在一起,天地顿时黯然失sè,锦语费力地在强烈的旋风中寻找着自家主子的shēn影,心知那古籍上咒术的威力,不由得为自己的心上人担忧,可她也知道自己此刻就算上前,也帮不了主人分毫,反而会拖了主人的后腿。
忧心忡忡的目光不小心对上了慧净带着淡淡恨意的眼眸,锦语心中带着淡淡的钝痛,这样的目光,数百年来她看了多少?午夜梦回间她又梦到了多少?
想说对不起,想要说她只是一时气急,可惜,看着冷风渐渐透明的shēn子,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金鞭的威力她是知道的,她本来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的,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冷风会突然冲过来,来不及收回的金鞭就那么进了他的心窝。
时光仿佛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数百年前,她似乎也是这般,只是那是的她是用剑亲手杀了她的堂dì,那人比现在的道者更加悲痛,以至于砍断了主人手上的固仙链。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不想这样的,她明明不想拆散别人的,为什么这数百年来,她不断地拆散着别人?
慧净悲痛地看着怀中渐渐虚弱的师dì,无论他输rù再多的精气,都如同石沉dà海一般,脑海中一幕幕闪过的片段,让他的心一下比一下痛,痛的就要呼xī不过来。
liú年似水,浮生若梦,从寒冬到夏末,从暮鼓到晨钟。他的师dì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不经意间就过去了那么多的春夏秋冬,从懵懂无知的幼时到如今,曾经的高山liú水相知相惜悄无声息的就走向了穷途末路,为何,为何他现在才幡然醒悟?
为何,为何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错过了那么多?为何,为何他现在会觉得生不如死?为何,为何他现在会觉得自己从前一心飞升的信念是那么可笑?为何,为何?
溪外蒹葭渐落愁,兼风兼雨更兼忧,兼送一曲萧声柔。春怨才袭芳草渡,秋寒已染白萍洲,谁曾吹箫到天明。
不经意间,人世间的风刀霜剑,已化作凄厉的痛苦呐喊,记忆深处幽咽的萧声,早已惊破满腔的情意。可惜,到头来终究只不过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