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亚海在坚持什幺了,不过同时冰緁也发现那一脸正经的表情真是可爱到令人爱不释手。
所以,当他顺从蜂拥上来的生理需求与本能扯下亚海身上随意披挂的睡袍时,一切杂音和阻挠很自然地自动退去。
「冰緁……」
即使伸手拚命抵抗仍是完全不敌冰緁的力量,亚海最后一个想法是,他该不会就这样被做到死吧?
什幺一回合!
瞪着窗外不知何时已完全转成一片黑暗的星空,亚海难以置信地瞪着再度从房间附属的浴室出来的男人。
已经冲了澡舒舒服服的模样令他恨不得抓起床头的灯饰扔过去,但移动一根手指头都显得很疲惫的亚海逼不得已只能靠双眼表达恨意。
看着从浴室门口清爽出现的身影,要不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他早就歇斯底里抓起一旁的抱枕砸过去了。
「所以我就说了,直接抱你进去不就得了?」冰緁无奈的耸耸肩。
「不要!」
身为男人却必须被另一个男人抱着才能移动的事实似乎打击到亚海,不管冰緁怎幺劝说他都对他的建议猛摇头。
对于那种死命坚持男人面子的精神,冰緁也只能无奈地轻轻叹气。
「不过,亚海。」
不知为何冰緁突然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连坐起身子都是目前最大挑战,所以亚海只能就着趴躺的姿势投以狐疑的眼光。
「什幺?」
「你知道刚才你是怎幺进出浴室的吗?」
「……」
「除了被我抱着进出之外,应该没有其它答案了吧?」
「唔!」
「总不可能是你在无意识间爬进爬出,对吗?」
「……用背的?」
语气里充满希望,但毫秒不差地就遭到击沉。
「这幺麻烦的事我怎幺可能去做?」
伸手就能轻轻松松打横抱起,为什幺还要特地花时间跟费不必要的劳力去背起一个毫无意识的人?
尽管知道冰緁说是事实,但是……但是!
为什幺冰緁就不能体贴一下他那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呢?
「不要就是不要!」
用不着冰緁多说什幺,亚海其实是最清楚这种坚持是毫无意义的人。
话虽这幺说,但心情跟现实是两回事!
只要他还是清醒着的,就绝对不打算让那幺丢脸的状况降临自己身上!
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冰緁转身走进浴室,过了约半分钟后,一手拎着一条毛巾,另一手则拿着飘着热气的小水盆。
「我先帮你大致擦一擦吧。」
几个被爱抚搓弄得相当严重的局部,在最适温的柔软毛巾轻擦下,意外地并没想象中刺痛。
甚至在清洁那个最敏感的部位时,冰緁也完全没恶作剧,反到像是担心会给他带来更大的负担似的,动作既小心翼翼又轻柔迅速。
亚海边享受着最体贴至微的服务边想着,虽然明知冰緁无论做什幺都能驾轻就熟,但没想到他连服侍他人都能如此得心应手。
如果里司得知店里的首席红牌居然为自己这样竭尽心力地服务,大概会要他说服冰緁将这份心力用在顾客身上吧。
「好了,还有什幺地方要再擦一下的吗?」
「唔,不用了。」
手臂在被又轻擦两下后轻轻放回身旁,轻暖的蚕丝被拉到颈部,亚海感到自己逐渐放松下来。
虽然对一身完全清爽的冰緁又嫉又羡,但依他现在的状况如果入浴,那几个发红肿胀的地方绝对会被热水弄到刺痛不已的,所以换个角度想,或许他该感谢对自己体贴入微并服务周到的冰緁。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我讨厌你。」
瞪着一脸仍神采奕奕地站在连身镜前整顿仪容的冰緁,亚海忍不住恨恨地冲口而出。
虽然他已受到帝王级的服侍待遇,从头到脚被轻柔地清理得干干净净,还以最舒适的姿势趴躺在床上,但看到那愉快得彷佛要哼出歌,又神清气爽到不行的表情及身影就没办法不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一回合……
他开始怀疑冰緁所谓的一回合,指的是从进入到抽离的这整段时间!
「店……已经开始营业了吧?」他没好气地问着走到床边的男人。
「嗯,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也就是说,开店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了……」
这可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翘班!
良好的全勤纪录居然是在这种情况画下句点,亚海别过头,对穿上衬衫的男人投以怨怼的眼神。
但看在冰緁眼里只能用可爱到不行来形容的模样让他轻笑出声。
「放心吧,今晚我不会再对你做什幺了。」
看着亚海被自己爱惨到连坐都坐不大起来的样子,他也不忍再继续累坏他……至少,这几小时之内。
已经没什幺精神去在意冰緁对自己眼神的会错意,亚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试着想爬起身,但……
「呜!我的……我的腰……」
他的腰好痛。
大腿也是。
全身每一个说得出名称的部位都酸软不已。
尤其是几分钟前还被冰緁恣意蹂躏,贯穿的部位更是传来阵阵难以形容的酸软与痛楚,但是其中无法忽略地夹带了强烈的甜蜜与快感……
不行,不行!
现在可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
亚海将脸埋回枕头里并用力地摇了摇,强迫自己从这种不该在翘班时想起的羞耻回忆中醒来。
他还真希望自己的记忆能像计算机一样,按一下Delete就能消除那些发生过的事的话该有多好!
不过即使如此,身体还是会记得一清二楚的吧。
总之,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一般地酥软乏力,只能任凭冰緁将他扶起来靠向床头,然后在他背后塞了好几个柔软的羽毛抱枕。
「吃点东西吧,不然会没体力的。」
冰緁端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外带中国菜,坐在床边用汤匙准备喂他。
虽然这种情形很是丢脸,不过反正这两天他连喝个水都是这样过的,现在才来在意未免太晚。
张开嘴,慢慢吞进冰緁耐心的「喂食」,一顿食量只剩平时三分之一不到的晚餐也花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然后,身子擦干净了,肚子也填饱了,这半个多钟头的休息也总算起了些成效后,亚海终于有力气大吼大叫了。
「我是第一次耶!」他忍不住对一脸神清气爽的冰緁发起脾气。
「那又怎样?」
「什幺那又怎样……」
冰緁完全不以为意的反应令他张大了嘴。
「什幺事都有第一次啊。」
跟男人我也是第一次,冰緁淡淡的追加道,不过已经怒气冲冲的亚海当然不可能注意聆听。
「所以通常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体贴一点?」
端着盛放着冰河矿泉水的水晶杯强迫亚海喝下几口后,嘟囔一声这样应该不至于脱水吧的冰緁才坐到他身边。
「谁叫你让我等那幺久?」
面对扑向自己发飙似的怒吼,冰緁只是耸耸肩,轻轻松松带过。
「什幺?」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
「什幺跟什幺呀……」
「一切是你自找的。」
不仅完完全全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顺理成章地把责任丢了回去,这果然是活得向来自大的冰緁才会做的发言。
如果是平时,到这个地步亚海通常就会摸摸鼻子死心,反正以他的口才就算天下红雨也不可能说赢冰緁;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好好发泄一下是无法消气的,因此明明知道没用还是忍不住大吼大叫。
「这样太过分了!我明明是第一次……第一次耶!居然就做到这种地步……」
才不过半天的光景就经历了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有的经验,用手、用嘴……普通是不会像这样一下子就全数体验过的吧?
通常这可是累积了高深的经验值,或是特种行业……比如像在这里,也就是花街里工作……才有可能遇上的吧?
「我警告过你了呀。」冰緁还是一副「都是你的不对」的模样。
「什幺警告?」亚海疑惑地皱起眉头。
「在饭店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要你有所觉悟?」
他当然记得!
不过……
「你说的要有心理准备……就是指这个?」
「当然。」
「什……」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亚海哑然失声。
他当然没忘冰緁说过会要他付出很高的代价,可是平常谁会想到所谓「很高的代价」是指被他弄到起不了床的事呀!
简直就是歪理嘛!
没理会亚海一下像是领悟一下像是生气的百样表情,冰緁一脸不知反省地耸耸肩,开始收拾两人用餐造成的一桌狼籍,将残羹杯盘全丢入塑料袋中。
「这样一来,你终于学到让我等这幺久的教训了吧?」
语毕,冰緁不改那尊大的态度,用着仍是一副唯我独尊的自大表情,拎着整理好的塑料袋走到房门外。
第十章
才绕往顶楼附属的小酒吧拿了瓶高级红酒回来的时间而已,刚打开房门,冰緁就目击差点让自己心跳停止的危险画面。
明明就连坐起身子都没什幺力量,亚海却忍着腰际传来的痛楚,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脚踏向地板,看得连忙冲进门的冰緁心惊胆跳。
「你在干嘛?」
拂开一脸大惊小怪冲上来要压自己回床上的冰緁的手,亚海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瞪他一眼后恨恨地回道:「我可不要整天躺在床上!」
「可是依你现在状况也不可能下楼去工作呀。」
「……」还不都是你害的!
瞪着冰緁的黑亮双眸里闪着掩盖不住的怒气,但就像知道怪罪他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亚海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我只是要去沙发啦!至少比床容易坐起来。」
一直躺在床上只会更加依赖那份舒适感,一不留心还会继续倒头睡下去。
人家说惰性是会延续的,这对因今天不得不翘班感到有些愧疚、已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心明天一定好好弥补的亚海来说,大概勉强算得上是唯一的心理补偿吧。
伸手抓住床缘,亚海试着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却听见旁边传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
「沙发是吗?」
才想着本来往茶几走去的冰緁为什幺又走向这边,然后自己身边后还弯下腰,才困惑地猜测冰緁动向的时候,亚海已经发现自己整个浮上半空中。
「……咦?」
他居然……居然被冰緁像对待女孩子一样打横抱了起来!
「冰緁!放我下来!」
这个样子……未免太丢脸了吧?
「怎幺想都知道依你的现状是不可能自己走到房外的,所以我抱过去比较快。」完全没注意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冰緁已大步走向房门口。
「放我下来!」
亚海脸庞涨红的抗议,但即使想挣扎,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
「为什幺?」
为什幺……
忍不住瞪着一脸困惑,似乎真的不了解他反对理由的冰緁,亚海差一点一拳挥了过去。
因为……因为……这幺可耻的原因难道还需要说出口吗?
「这种姿势……太丢脸了!」
「不然你希望我用扛的吗?」冰緁挑挑眉给了另一个建议。
虽然像个沙袋被扛在肩上的确比较有男子气概,但要忍受头朝下那种生理上可能会发生的胃部逆流感,可非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可以承受的,再说他才刚吃完晚餐,因此这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即使像公主一样被横向抱起的确是很丢脸,但反正房内也就他和冰緁两人,不过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衡量之下算是勉强可以接受。
「二选一,你要哪一种?」
彷佛在下最后通牒般的口吻,亚海只好不发一语,乖乖倚向抱着自己的可靠肩头。
他的举动让冰緁露出难得的甜蜜微笑,只可惜正把脸埋在他肩窝处的亚海无福目睹这绝对会让自己惊讶到瞪大眼睛的一景。
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牛皮沙发上后,亚海不解地看着也顺理成章似地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将自己抱个满怀的冰緁。
「……冰緁。」
「嗯?」
「你不是该到楼下去工作了?」
「我刚已经跟里司说过一声,今天我们两人都自主休假。」
「什幺?」
像自己这种其实派不大上重大用场的挂名负责人休息一天两天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店里的第一红牌怎幺能说放假就放假?
再说两人一起请假……昨天在众人面前解散时还发生那种令人猜疑的画面……亚海提不起勇气去想象,里司对于两人间的关系是不是开始起疑的问题。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把身旁这个精神饱满到令人怨恨的家伙赶到楼下去,这样即使里司开始起疑心,也不至于立刻想到正确的方向吧?
再说,要是身体允许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冰緁想翘班,可是他却恨不得能立刻有到楼下去工作的体力!
「不行不行不行……你给我下去上班!」
无力地推着完全没打算移动的冰緁,在他又吵又闹,又是说理又是大叫的坚持下,毫无工作热忱的冰緁总算是不甘不愿地起身。
安心地看着被自己赶进电梯、一脸勉强的冰緁,亚海摊开膝上的报纸重重叹了口气,竟发现自己有些嫉妒能正常工作的冰緁。
他并不是工作狂,只是在离开岗位一星期后,多少有些眷恋上那种虽然不熟悉却意外有趣的工作环境。
但才不出二十分钟,那个刚刚被他恶狠狠踢到楼下的男人又一脸担忧地出现在专用电梯的门前。
「还痛吗?」
关切的当然是他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