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
阮玉安摇摇头,便睡了下去,容蓉也不再多问,打了个哈欠,也沉沉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亲
第二日,正早。
容蓉睡眼惺忪在床上挣扎忸怩了一番,真正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床里放置的枕头早就被踢下了床,而自己脑袋下那温暖绵软的枕头也换成了阮玉安的小腹。她居然横着床睡了一晚!大师兄说她晚上的睡姿特别狂野,让人退避三舍而不及,原来此话非虚。
最主要的是,容蓉发现阮玉安的肌肉线条无比流畅,忍不住戳了几下某人的肉。
阮玉安拿手挥了挥,貌似把容蓉当做了扰人睡眠的苍蝇,动作十分娴熟和自然。
容蓉坐起身来,摇了摇阮玉安。
“我晚上流口水了!”
她本想“善意”的激他起床。
阮玉安睡意未散,鼻音甚浓道:“大小姐我昨晚一夜难眠,你就让我多睡会吧!”
容蓉想了想,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关系,于是乎又道:“等会丫头要进来了,你的荤色都要被看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阮玉安听了这话,无声的揽了边上被子盖住自己散乱衣襟下的□□,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谓从容淡定。
容蓉见此人软硬不吃,继续摇了摇:“城主大人,你要起床了!咱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快起来啦!~”
“有香菇肉包吃哦~”
“陈英姑姑来了!”
“真的来了!”
陈英带着一列丫头,端着洗脸盆毛巾等一系列洗漱用品进了屋子。此刻,陈英站在床前,瞧了瞧昏厥的阮玉安,然后对容蓉说:“夫人,咱家城主昨晚可是做了什么过激运动?”
容蓉傻傻笑了几声,然后道:“就当了会贼。”
陈英似乎了然于心,听了这回答,对阮玉安行了个礼,然后俏俏说:“少主,钱城主在前厅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呢,要不去也行,端进屋子里用也是自然,毕竟不是正食。不过,我今日瞧见了钱小姐,好像是个很奇怪的人”
这陈英故意说了一半没说下去。阮玉安此刻做起了身,然后懒懒睁开眼睛道:“每天都这么多事!”
说着,阮玉安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衣衫穿起,陈英随侍。
“少主,这羌城是个富饶的好地方,虽小,但是要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一定要拿下。能讨得钱小姐欢心最好。这钱城主无子,今后一定是钱小姐的东西。”
容蓉听着,最后一句的意味真的太浓了。原是早猜到这阮玉安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羌城这块好地,不过结亲这种事,对于王侯将相来说,就该是好利用的工具。容蓉也是看得很明白的。
阮玉安随手一止道:“钱永忠早年就有归顺无忧城之意,何须再费周章。”
陈英瞧了阮玉安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容蓉知道自己是个外人,此时安静的躲在角落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阮玉安对着洗漱的容蓉道:“你为何这么磨蹭了,刚才不是挺着急的么。”
容蓉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回道:“我只是想知道这玫瑰汁子浇出来的水,有没有和我们山上的溪水天差地别而已。”
阮玉安一边收拾袖口,一边说:“不过是玫瑰汁子,有什么好区别的,若是取清晨的寒露浸出来的水,那才是自然天成。”
容蓉“啧啧啧”了几声:“原谅咱们这山里村妇也呸不会享受了,什么寒露香汁,最多拿来泡泡茶,这还得是有闲情的时候。”
面对这话,阮玉安就淡淡回道:“就算是把千年雪参给了你,你也只会炖鸡汤。好东西自然不能被你糟蹋了。”
容蓉“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先出了门。阮玉安摇摇头,赶紧取了折扇跟了上来。
虽是早膳,却是两家人第一次正面会餐,自然也隆重了些,桌上的饮食多取了淮扬师傅精细的糕点,看着赏心悦目,又香甜多汁。
容蓉眼睛当然离不开诱人的食物,不过因为担着这假夫人的身份,只能端在一边,自己咽口水。
钱城主与阮玉安一直家常话短,看不出一点利益斡旋。不过谈到家道,钱城主一副伤心颓圮之意,看上去又老了几分。
他喝了口浊酒,然后涩涩道:“咱们羌城虽小,但却是民富安平。咱家族占了这么好的地,本该谢天谢地,可惜,这天道有偿,有盈有缺。我们钱家一直家业凋零,子孙零散。好不容易到我这辈,家中有两个男丁,结果舍弟又在前些年病逝了。至此,家中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家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家中事务也不能操持,而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说到这动情之处,钱永忠差点掐出眼泪来。还没说完,家丁又来报,钱小姐来了。
容蓉和阮玉安相望了一眼,其实两人都不过想知道那天晚上见到的人是不是钱夫人母女,照钱永忠的话,那床上的妇人还真很有可能是钱夫人。
当钱小姐出现的时候,阮玉安和容蓉同时散了那股期待之意。因为这钱小姐实在是太怯弱了,甚至有些状态不正常。
钱城主拉过女儿,带些心疼的目光,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两人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年轻时做的孽太多,报应都落在了我的妻儿身上。我女儿年幼之时,是一个活泼漂亮的孩子。是我看管不力,导致我女儿竟然被人贩子拐走了。再找到的时候,女儿在乞丐窝里被打得不成人形,要不是还找到了我女儿,估计这下半辈子就完了。”
钱城主才热泪出眶,一旁的女儿帮着擦拭眼泪,口中碎碎念叨:“爹爹不哭我帮你擦擦。”
这钱小姐的神态有些不似常人,说话也好像不太好。
阮玉安细瞧了这钱小姐,发现面色苍白,身子娇弱,手指纤细,身若拂柳,的确是养在闺阁里多年的大小姐。
容蓉与阮玉安对视了一眼,这小姐貌似和昨天晚上遇到的不太一样。
钱永忠继续道:“这孩子小时候被人贩子打过,心理受过一些伤害,说话比较迟钝,性格也内敛,害怕生人。阮城主,你瞧瞧,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我这个女儿如何能操持羌城呢?我家业凋零,又不想辜负城中百姓,所以希望羌城能够交到一个能者手里。前些年,我才会上碟子给你”
阮玉安瞧钱永忠主动提到了归属一事,便叹道:“我知钱城主为此事为难,我亦不会逼迫城主,城主放心好了。”
钱永忠谢道:“多谢阮城主的理解。虽说我家无人继承,可这毕竟是我百年家基,如何能轻易送出,所以我亦是为难的很。”
阮玉安点点头道:“在下理解。”
“而且,我女儿若没了这羌城支撑,今后这日子也很难啊”
容蓉挑了挑眉,这是要作亲的意思?
阮玉安没有吭声,只是笑笑,但也没有明确拒绝。或许他也在衡量利弊?
容蓉自己吃了一口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毒
阮玉安和这钱永忠的眉来眼去,容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又不是真夫人,这城主大人娶个大家闺秀也好,还是娶个症疾小姐也好,都不关她的事。
容蓉又用余光打量了眼这钱小姐,见她肤色过于白皙,好像身子不好,语言能力又有障碍,只是长得娇弱,满月似的眼睛里含泪凄凄,一副娉婷可怜的模样。
阮玉安又问道:“不知夫人是何疾?”
钱永忠摇了摇头:“痨病。”
阮玉安似乎一愣,反问了声:“夫人可是操心何事太过?”
钱永忠叹了口气:“当年,我们的女儿丢了,到处都找不到,她自己不肯原谅自己,这么久而久之的操劳,就染上了这个病。”
阮玉安也似很可惜的样子,作了个揖道:“在下不才,其实偶懂一些医术,也许不如钱城主请的那些名医,不过在下也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可否让在下看看家夫人?”
阮玉安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钱永忠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只见他头一点,然后说:“行,那就请软城主瞧瞧我夫人。”
容蓉也怔住了。若说昨晚见的那两人如果不是钱夫人和钱小姐的话,那她们是谁?
阮玉安和容蓉到达软夫人寝卧的时候,两人相对望一眼,这屋子明显不是昨晚他们见到的那间。
“阮城主,请。”
钱永忠做了个请的手势,阮玉安顺势做到了床账外的小椅上,帐子内传出几声虚弱的咳嗽声,听音色应该是个妇人。
“麻烦阮城主了。”
里边的妇人轻轻道了声,阮玉安听过,笑着回道:“夫人暂且放心。”
容蓉却摇了摇头,这声音也不对,不是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看来昨天晚上的猜测,他们两全猜错了。
帐子里伸出来一只并不年轻的手,阮玉安把过,眉头稍稍蹙起。
半许,阮玉安道:“可以了,夫人。”
钱夫人将手收了回去,帐子里依旧传来几声咳嗽:“多谢阮城主了。”
阮玉安温言道:“夫人客气了。”
把过脉之后,阮玉安起身走到钱永忠面前,钱永忠即刻明白了阮玉安的意思,走到外面来说话。容蓉也跟了上来。
阮玉安先对钱永忠作了个揖,然后一副忧思深重的模样说:“钱城主,家夫人这病甚是厉害呀,如果不是每天三两人参吊着命,估计早就鹤去了。”
钱城主也是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压了哭腔道:“上次,我听说鬼医任一帆来我城歇脚,我是下了好大功夫给请到我夫人面前给探了探病。只可惜那位名医也是束手无策,说我夫人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如是还想继续续命,只能每日三两人参吊着。我家祖业丰厚,每天几两人参不成问题,可是我家夫人却是白白遭罪呀。”
说完,终于钱永忠忍不住眼眶湿润,只得拿手袖抹了抹。容蓉算是明白为何这钱城主看起来心事很多的样子了,一个家庭都这样支离破碎,他也只能操心太过,难为气色丰盈吧。
阮玉安也拍了拍钱永忠的肩膀,示以安慰:“钱城主,既然连鬼医任一帆都没有办法,我这就更难出好法子了。只能道一声抱歉。”
钱永忠招了招手:“阮城主不必介怀,咱夫人这病,我知道是难治好的了,只是我女儿也这样。哎。”
说罢,容蓉的目光又落在了站的远远的,被小丫头搀扶一旁的钱小姐身上,看起来娇弱不堪,目光涣散,好像思维跟不上时间,灵魂不在这个世界一般。
容蓉也是叹了一口气,虽说是个富饶城主,家中却遭连变故,真是世事无常。
阮玉安与容蓉回了厢房。两人良久无话。
“你说昨晚我们见到的到底是谁?”
阮玉安摇了摇扇子,似在思虑,尔后悠悠道:“我不知道。”
容蓉听见阮玉安竟然说不知道,瞪大了眼睛,惊奇反问了声:“你也不知道?”
阮玉安又送了容蓉一个白眼:“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不过,那对母女既然住在这个宅院里,没道理是这钱永忠不熟悉的人。可能别有隐情。”
容蓉无谓耸了耸肩:“这点谁不知道,你何必再来废话!”
“你!”阮玉安气极,只瞧得容蓉嘻嘻哈哈坐在桌边挑豆儿吃,还故意漏了几眼挑衅的目光,阮玉安只得摆过头,眼不见为净。
中午时,却不见丫头们来招呼阮玉安和容蓉入餐厅就餐,反倒是陈英姑姑带着一行人端着菜进来。
阮玉安奇怪问道:“你们为何来这送菜?”
陈英行了个礼,然后说:“钱夫人旧疾犯了,钱城主照顾着走不开,因此唤了我们丫头来先伺候城主和夫人用餐。所以,就直接把菜摆过来了。”
阮玉安了解后便道:“如此,也得体谅钱城主。”
容蓉见菜来了,一屁股沾上了凳子,瞧着满桌大餐,口水哗啦啦的流着,正打算动筷子,陈英却阻止道:“夫人且慢。”
容蓉只瞧得陈英取了箱柜里的银筷子来,给自己和阮玉安换上,然后又用银针试了毒,拿着沾湿的布抹过盘边,最后才让着说:“城主和夫人请用吧。”
容蓉可算是见傻了,吃个饭也这么多功夫,于是笑了一声:“陈英姑姑,刚才早宴也不见你这么细心呀。”
陈英不紧不慢说:“如是大家一起用餐,倒也不必这么麻烦,钱城主那自有一套验食的法则,不过自个用餐,倒要多加小心才是。”
容蓉挑了挑眉毛,没有否认这话。阮玉安自个倒是瞧了眼这些菜,准备动筷子。尔后只听见小丫头惊叫了声,陈英立马制止住了阮玉安:“城主且慢!”
陈英拿过那受惊的丫头手上的布一瞧,面色阴沉。容蓉也嗅出这房间的气氛不对,仔细往那布瞧了一眼,果然发现那布竟然变紫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