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迟疑了一会。
贺均来见容蓉心动了,乘胜追击道:“姑娘,这样吧,你在我这换白银,我不仅换你两倍银票,我还赠送姑娘郊外一块地皮。怎么样?”
说实话,容蓉现在心里早已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答应了。可奈何自己螳螂捕蝉了,还有一个黄雀在后。容蓉不用看,就知道阮玉安那双炙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让她一颗想发财的心只能龟缩在内心深处的欲望里了。
哎,当家的,你要是私底下和她商量该有多好!可惜啊,你当着你们家城主的面,她也没办法是不是。要钱或要命,她还是要命吧!
容蓉假意点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贺均来一喜。
不过,容蓉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事我毕竟也是冒了风险在做,这二换一,不怎么划算”
贺均来有些为难,不满道:“姑娘,贪心不是一件好事。这二换一已经是翻了一倍了,换太多,你也吃不消吧。”
容蓉却不买账。
“当家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好糊弄啊。你换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而我得的,不过就是白纸黑字的废纸。是你自己说的,好听点,那是凭证,不好听点,就是张纸。水一浸,就没有了。”
贺均来也是嘲弄似的笑了笑:“姑娘,这帐,你算的可是精明着呢。既然如此,我一换三如何?”
此话一出,连一只沉默不言的大当家脸上也微微不满。但此刻好似耐着性子憋在一边,没有说话。
“当家的真是大气。不过你要是有假钞,多少不都是你说的算吗?我觉得,一换五比较合适。”
贺均来一听这条件,即刻高调反问了句:“一换五?!”
容蓉点点头。
贺均来面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容蓉想,他此刻一定非常想痛骂自己一番,好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居然胃口这么大。只见贺均来脸上抽了两下,声音压低道:“姑娘。要知道一个人胃口太大,得嘴大,才吞得下去。莫说,我手里有没有这么多假银票。就算是姑娘拿到了,这些假钞一旦流入市场太多,就算是钱庄不倒,那银票也是没有什么价值了。”
容蓉耸耸肩。
“那行吧,就一换三。我后日可以再来。希望当家的,能够准备好我的东西。”
贺均来笑笑:“只要姑娘肯来,当然是欢迎。另外,也请姑娘保密。这件事如果有第五个人知道了,我想”
容蓉爽朗笑笑:“如果这事被别人知道了。我一定任由当家的处置。另外,我希望当家的那日多准备一些银票,我不想总是来回跑。”
贺均来自然高兴了,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准备足够多的数额供姑娘兑换。”
容蓉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今天的银票我先收下,当做合约金,希望当家的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贺均来作揖道:“自然。也希望姑娘能履行自己的承诺。”
这会子,两人终于是达成了交易。而容蓉也完成了阮玉安给自己的任务。走在无忧城的路上,容蓉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边手舞足蹈,一边高兴道:“妈呀!我真没见过那么多银子!都是银子!白闪闪的,我多么想躺在那堆银子里,我发誓,我一定会睡得十分香甜的。”
阮玉安在想事情,此刻就懒懒回了她一句:“你要是现在自刎,我没准还可以拿银子葬了你。”
容蓉不开心,便道:“说到底,我为你挽回了不小的损失。怎么说,你都得感谢我吧。”
阮玉安听到这,抬起头来颇有意思的笑了笑:“你刚才说我是你的相公,白白占了我的便宜去。这样吧,如果事成了,我就多让你占几分便宜,不如,当个三日真夫妻,保准你吃够本。”
容蓉听完直“呸呸呸”。
“我说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帮了你不少,你却还想吃我豆腐。要我说,假如真应了你的话,那就是我吃大亏了!没准弄不好,我就真嫁不出去了!”
阮玉安笑笑,应道:“那你就嫁给我呀。”
容蓉瞥了一眼阮玉安:“你别和我开玩笑啊,要是说好了,我就真嫁给你,到时候你可别想反悔!”
阮玉安思量一阵。
“我觉得吧。”
“怎么?”
阮玉安装模作样道:“我要是真娶了你,那就是我吃亏了。赔本的买卖,我还没做过呢。说实话,我也没有特别大的欲望娶一个‘男人’回家”
阮玉安还没说完,容蓉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容蓉指着阮玉安的鼻子大骂道:“我告诉你!你这个小人!就算你想娶老娘,老娘还不会嫁给你呢!瞧瞧你那副衰样,配的上我吗?!啊!?你就娶你的花姑娘去吧!别老是花花肠子的想勾搭老娘!老娘天生反骨,不是你这等平常之辈享用得起的!”
说完,容蓉大气凛然的甩开阮玉安,自己走自己的路。她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女子。
阮玉安看着容蓉的背影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善意的提醒前面的特别女子:“哎哎哎,你走错方向了,那边是杀猪场,这边才是大殿。”
容蓉一个急刹车挺住了自己,然后从容不迫的转了个方向,转身的同时甩了甩自己瀑布般的秀发,最后粘在了旁边小摊大叔的冰糖葫芦上
☆、葬叶
容蓉这些天以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对于容蓉这种除了钱之外,什么事都可以充耳不闻的人来说,能被她关注的事,一定是大事了。
这件大事就是,她怀疑任一帆的性取向不正常。
为什么会有此疑惑呢?原因在于,她每次与任一帆照面的时候,任一帆一般从始至终的忽视她的存在。
像她这般貌美如花,沉鱼落月,天生丽质,如花似玉,玉洁冰清,风华绝代,袅袅娜娜的女子,总该会让人惊鸿一瞥也过目难忘吧。比如最近和她熟络的阿真,每一次看见她在庭院里扛着锄头埋枯叶,都大惊失色的捂着胸口,瞪着眼睛。
容蓉走进和他搭话,他便受宠若惊的开始口吃,问什么话都结结巴巴,说完就立马跑了,这不是害羞是什么?!
不过阿兰总说她埋枯叶也太大手脚了,挖个坑就好像挖棺材地似的,每颗树下面,都有个人形的坑,看起来的颇为吓人的。
容蓉不禁想,或许阿真以为她在埋尸体?可是这个想法又被她马上否决了,她还是觉得是自己的美貌打动了阿真。
阿兰是个细心的人,总怕容蓉把树根挖断了,于是让身边的丫头帮着埋枯叶。
容蓉瞧这些细胳膊细腿的小丫头,翻起土来就薄薄的一层,埋枯叶这劳动事好像也变得温柔又雅致。比起刚才容蓉的掘地三尺,那真是画风太不同了。
阮玉安也不知何时来凑了凑热闹。看见容蓉没有再挖坑,于是笑笑道:“习秋和宝笙葬叶倒是颇有意境。不知道蓉姑娘刚才埋尸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容蓉脸一黑,把锄头往地上一丢,然后回道:“我正打算挖个坑埋了你!”
阮玉安一点恼意也没有,只道:“不错,不错,今后西去了,就留这块地给我用吧。”
容蓉见阮玉安死皮赖脸,也不知道该如何攻击了。只好悻悻捏了拳头重新跑回房间找阿兰要安慰。
不过,任一帆看见容蓉满腔怒火的冲进房间也不奇怪,只在一边静静的给阿兰继续换药。容蓉瞧外头阮玉安不时逗得两小丫头嘻嘻笑笑,心头更恼,抓着桌子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她才觉得味道和以往的茶有些不一样,抬眼一瞧,只见得阿兰和任一帆都奇怪的看着自己。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阿兰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任一帆,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让容蓉更加不知所以。
趁着任一帆去调药的空当,容蓉攀到阿兰床上,凑到她耳根子边俏俏问道:“刚才那杯茶有什么问题吗?莫非加了啥子怪药?”
阿兰轻轻摇了头,温柔笑笑,用着自个特有的柔柔声调和容蓉小声说:“那杯茶是我今年刚得的君山银针,因着洞庭离这里远,所以不时常喝到”
容蓉心想,难怪这茶的味道和以往喝的不一样。
“那岂不是很名贵”这边说着,容蓉自以为讨了个大便宜,脸上又浮出令人难忘的欣喜的微笑。
阿兰此刻却只是尴尬笑笑。
“所以我特地拿来给任神医泡上了”
容蓉听到这,就觉得大事不妙。
“所以,我喝了他喝过的茶”
阿兰瞧了眼容蓉瞬息万变又难看的脸色,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又觉得很搞笑,憋不住的银铃笑声溢了出来。
容蓉只叹自个今天倒霉倒到底,就当刚才喝了口潲水,面色沉沉,心情更差了。
不过,容蓉发现人家真心没把她这等生物放在眼里。她本想着,如果任一帆敢给她脸色看,就直言不讳的骂回去,谁要你乱放茶杯了?!
但是,人家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江湖郎中”,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只能容得下病患的存在。
所以,他调好药之后,把还在床上和阿兰讲悄悄话的容蓉一把逮住,然后毫不留情的丢了出去。自己从容不迫的占住了容蓉刚才的空地,继续施针涂药。
容蓉此时气急败坏。但却不能动手,毕竟人家还是个大夫,正在给阿兰治病。容蓉吃了瘪又无能为力,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的坐在了一边,用眼睛发射毒针。
阮玉安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容蓉的眼针钉在任一帆背上,先瞅了一眼认真施针的任一帆,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到容蓉身边,偷偷问容蓉道:“任神医是不是给你诊了病?”
容蓉奇怪的反问了一声:“没有呀怎么了?”
阮玉安一本正经道:“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想了什么?!赶紧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脑袋里肯定没好事!”
阮玉安笑笑道:“没有,没有。我瞧你这么气急败坏的,我还以为任神医和你说,你阴阳失调太过,不小心把你诊成了男子”
容蓉在想,既然自己每次都知道阮玉安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为什么自己都要自己去找虐呢?看来,真的是自己太笨了。
看着容蓉吃瘪的表情,阮玉安笑得更开心,差点抽成了一团。
容蓉拍拍阮玉安,问道:“既然你好不容易请了江湖郎中来看病,你怎么不自己好好让他看看?”
阮玉安耸耸肩:“我觉得,我的医术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对付小病小痛什么的,已经很足够了。我本身不需要什么医生。”
容蓉听后却摇摇头。
“我觉得吧,你千万不能这么忽略自己的健康。要知道,一个人活着,最主要的就是精气神,简而言之,就是脑子。你老是过度用脑,我真的很怕你哪一天变成了脑瘫。这样吧,我呆会去找江湖郎中配一两副治疗痴呆儿的好药,给你备下。万一,哪天你真的精神不正常了,也可以补补是不是?”
阮玉安拿扇子扇了扇自己,没有说话。
半响之后,他好像真的深深思虑过一阵,才正正经经对容蓉道:“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你的脑子该治治了太笨了”
☆、眉头
阮玉安今天很高兴。
因为昆岚这边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往日里昆岚找人监视的几个可疑人物,在昨天漏了马脚。
昆岚向阮玉安阐述道:“我们盯了几个突然一夜暴富的掌柜好些天,发现他们的生意并没有多大的起色,反而比以往更加萧条,那么他们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好似自己也对生意上的事毫无关心。我觉得奇怪。直到昨天,终于让我抓到了原因。”
“说说看。”
昆岚继续道:“我发现,他们每月十五之日,会固定去一家酒馆喝酒。”
“哦?”
“本来我以为是巧合。他们几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同一家酒馆?可是,他们明明相识,却又装的互不认识。”
阮玉安笑了笑:“所以,你就抓到他们的马脚了?”
昆岚也难掩笑意:“他们本想不那么引人注目,不过,就是画蛇添足,太小心谨慎,反而让人起疑心。”
阮玉安点点头。
“后来,我专门找这家酒馆附近的店家问一问。发现这家酒楼每到十五之日,客人就特别的多。”
“或许,人家十五之日有些特别的活动呢?”
昆岚听完,也没一次性否决,只慢慢道:“的确。这家酒馆每到十五,就会有一次酒会,特别的热闹。”
“所以,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昆岚笑了笑:“问题在于,他们携带大量额金银去参加这次酒会。一次酒会花销大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们出来之后,金银都没了。却还是一脸喜色。不过是几个小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