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因为看到赵清脸色发青,而渐渐带了哭腔,夜枭终于将赵清扔在了地上,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扛在了肩上。
他运起轻功,健步如飞,片刻间就带我回了房。
他并没有点灯,只把整个身体,牢牢地压在我身上,将我动弹不得地钉在了墙上。
“现在,今晚,需要我给你暖床么?”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枭的脸,它依然如此俊美,却不知为何,在窗外昏黄月光的照耀下,稍稍显得有些扭曲。
我想说不,可我却感觉我被夜枭压着的身体,迅速燃烧了起来。
“你看,你又热起来了,那么喜欢和男人做这件事么?”
夜枭看着我,不无嘲讽地笑了,我刚想反驳他,却已经被他解下了衣裙,因他粗暴地抚摸而晕眩。
我抱着他,搂着他,把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很快,我感觉自己又升入了昨晚那个极乐的仙境,我紧紧拥着夜枭,在他的身上放肆地尖叫呻吟。
夜枭,他把我抱到了身上,我的脸恰好对准了窗外。
窗外,一名白衣女子,正好面对着里面,泪流满面地注视着夜枭。
是王嫣,她果然还没走,她还留在这间宅子里。
我想喊王嫣,想叫住她,但我此时此刻,除了呻吟,哪里还发得出别的声音?
我低头去看夜枭,他就像昨晚一样,闭上了眼睛,全力在我身下冲刺着,我现在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发现。
于是我便抬起了右手,冲着王嫣,艰难地打起了手势。
我指指夜枭,再指指王嫣,最后指了指我自己,我用口语对王嫣道:“明天到我房里来,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我知道,我和王嫣说别的,她定然不会理睬我,但我和她说夜枭,她一定会听。
王嫣一直在看着屋里,她盈满泪水的双眼始终停留在夜枭身上,当我说到那个“让”字,我看到王嫣猛地抬头,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我。
“我会把他让给你。”
我又对着王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着急地看着王嫣,希望她能立即回答我。
但夜枭,他却没有让我等到王嫣的回答。
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了下面,整个身体,居高临下地笼罩了我。
我看到夜枭冷冷冰冰地凝视着我,他压住我的时候,动作突然间变得粗暴而又狂乱,他用手指在我身上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有一瞬间,我看到他把双手交握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以为他想就这样掐死我。
但他没有,他的双手,只是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松了开来,他俯身,用他炙热的身体牢牢地熨贴住了我。
我终于再也无法思考,在他紧锁的怀抱中,尖叫着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头也疼,腰也疼,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我想喊夜枭,可我嗓子里又哑又干,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而且,夜枭,他根本就不在这儿。
他竟然要完了我,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床上,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一时心里又苦又涩,自己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本以为夜枭一定会像从前一样,要么是蹲在我床前为我处理身上的瘀伤,要么就是在炉子前面给我煮粥。
我早已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他,现在突然看不到了,我不免心里有些堵,头也晕得更厉害了。
我意识到,我好像生病了。
都怪夜枭,昨晚把我翻来覆去,不知要了多少次,而且又不给我休息,我每次晕过去,他都一定要把我撞醒。他甚至也不给我褥子盖,一定要我一丝不挂,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现在好了,他把我折腾病了,就丢下不管,人也不见了。
我强撑起身子,打算走到桌边,倒碗水喝,可我才刚刚下床,便觉脚下一软,我整个人,毫无力气地往前倒了下去。
我看到一双手在我倒地的一刹那接住了我,我惊喜地以为那是夜枭。
可我抬头,却只看到赵清,一脸忧虑地抱着我。
“陈茜,是不是他他把你弄成了这样?你照着我说的,去找他,然后,他就把你弄成了这样?陈茜,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早该料到的,我早就应该料到”
赵清看着我,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他紧紧地拥着我,埋首在我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会替你报仇,我会替你杀了他。陈茜,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奇怪,好像,刚刚被夜枭强占的人是我,怎么赵清,他却一副比我还痛苦的样子?他居然连声音都发颤了。
“都是我不好,我武功不如他,打不过他,我早就知道,你会被他这样”
赵清依然埋首在我怀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可我早已头晕眼花,听不清他的话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赵清,我现在很难受,很口渴,很想喝水,很想再到床上躺一会,可我现在,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正在无可奈何,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股清新的冷空气吹了进来,让我昏昏沉沉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然而这清醒只持续了一刹,便被赵清的怒吼打断了:“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把她弄成了这样,怎么还有脸回来?你看看她身上,有那么多伤,你再看看她的脸,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何曾苍白成这样?夜枭,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抢她!?”
好了,别再吵了,赵清,我头疼得厉害。
门开了,是夜枭回来了么?
我已经头晕得看不清东西,只好伸手往前胡乱摸着。我摸到一只熟悉的手掌,赶紧把它拉了过来,使劲攥住。
不知为何,我只要拉着夜枭的手,就会觉得十分安心,就连头,也没刚才那么晕了。
夜枭的手里暖融融的,还放着什么东西,我仔细摸了摸,竟然是一包蒸饺,一包蜜饯,还有一只,他曾经答应我,要给我买的木簪。
我再去摸他的另一只手,我摸到了一包又硬又散的东西,好像是中药。
原来,他不是要完了我,就不再稀罕,他早已觉察出我在生病,所以一大早,天还只有蒙蒙亮,他就给我去买药,买早点,甚至喝完药后要吃的蜜饯了。
他就连我怕苦,喝完药后,一定要吃蜜饯,这样的小事都记在心里,可是,这事,就连单凤宫里的宫女,都时常会忘记。
谁会时时刻刻惦记着一个不受宠,脾气不好,任性,蛮横,又不怎么聪明,不漂亮的长公主呢?
只有夜枭,他会时时刻刻都记着。在宫里的时候,每次我生病,吃药,只要宫女们忘记了给我准备蜜饯,他就会把蜜饯放在我的床头。
他虽然从不曾亲手喂过我,但他却从未忘记过,这包蜜饯。
我斜着身子,轻轻地依靠在了夜枭身上,我悄悄地对他说:“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夜枭,是不是你昨晚喂我吃的药,起了什么别的作用?”
我虽然是在问夜枭,其实却是说给赵清听的,那瓶七日断肠散还有什么别的作用,赵清应该最清楚。
果不其然,我话音刚落,便听赵清颤抖着声音对我道:“他把那药喂给了你?我我是在那瓶七日断肠散里加了别的,我加了化尸粉,可是,陈茜,你相信我,我没想害你。”
赵清说完,便又冲着夜枭吼了起来:“你竟然把药喂给了她!?夜枭,你真是个混蛋!”
赵清不知骂了夜枭多少句,夜枭却一句都没答他,他只是,打开纸包,将蒸饺塞了一个到我嘴里,又将一直被我攥在手里不放的木簪拔了出来,轻轻地,插到了我头发上。
我尝了尝嘴里的蒸饺,是乳鸽肉馅的,我最爱吃的味道。
“你没事,你只是累了,所以眼睛才看不清东西,你别听他叫唤,睡一觉就好了。”夜枭抱着我,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他轻抚在我发心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柔,不知为何,我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困,刚醒过来,就在夜枭的抚摸下又涌出了睡意,我紧紧攥着夜枭的衣袖,轻声对他道:“陪着我,我怕黑。”
我听到夜枭同样轻声地回答我:“我哪儿也不去。”
我就这样朦朦胧胧又闭上了双眼,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赵清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焦急,他在门外冲夜枭喊:“你确定,你能拿到解药?夜府地牢的守卫那样森严,你不是不知道,早知如此,你又为何要喂她吃下这七日断肠散?夜枭,我原本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对她动手的。”
我屏住呼吸,用力地听,也没听到夜枭的回答,倒听到赵清,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夜枭,你会死的,就算不死,你也会丢掉半条命,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这一次,我总算听到了夜枭的声音。
我听到他冷冷冰冰对赵清道:“进去,握着她的手,她怕黑,我下午就回来,别在她面前叫唤,你会吓到她,若王嫣来找她,你就让她进屋,她中了毒,不管她做什么,你且顺着她,别惹她动怒。”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夜枭,夜枭,我不要,那里危险,你别去。
我依然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只听得赵清踌躇了片刻,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一边叹气,一边握住了我的手,他自言自语地对我道:“我真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去夜府的地牢取化尸粉的解药,却不去取七日断肠散的解药,陈茜,你相信我,他绝没有对你安什么好心。”
夜枭有没有对我安什么好心,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想让他死,我真的不想让他死。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眼前,一时是黑的,一时又是亮的。
就连我的头,也一时晕,一时清醒。
夜枭给我的那包药,好像起了作用,我喝了赵清为我煎的药之后,模模糊糊,又能看见了东西。
我抽出了被赵清握在掌心的双手,把夜枭插进我头发里的木簪拔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我的掌心。
赵清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连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最后他长叹了一声,走出了我的屋子,关上了房门,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等了又等,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夜枭却始终没有回来。
当我因为听到门闩的轻响而惊喜地抬头,我却随即失望地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夜枭,而是王嫣。
王嫣,她依旧美得那么碍眼,风华绝代,出尘脱俗。
她一走进来,就牢牢地盯住了我的双手。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簪子,是夜枭送给你的,是不是?”
我奇怪地看着王嫣,她怎么知道,这木簪,是夜枭送给我的?夜枭刚刚才把它送给我。
我把木簪紧紧地攥在了手心,我用两手交握着它,对王嫣道:“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不干夜枭的事。”
我后悔极了,为什么要把这簪子拔下来,不让它继续待在我头发上。
那样,王嫣,她或许就不会发现它了。
“你别骗我了,那是夜枭的东西,是他亲手做的,怎么会是你从别处买来的?陈茜,你不是说,要我帮你一个忙,倘若我肯帮你,你就把夜枭让给我?现在,我不仅要你把夜枭让给我,还要你手上这根簪子,若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什么都别谈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没有想到,王嫣,她一见到我就直奔主题,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回旋的余地。
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是答应!
我看着王嫣,我直视着王嫣比我美丽百倍的双眼,轻蔑地对她道:“给你,不就是一根簪子?算得了什么?就连夜枭,我也可以让给你,只要你让我见到你爹,只要王恒答应送我和赵清离京,我就把夜枭让给你。”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的树枝哗啦啦地一阵乱响,一股狂风夹杂着浓郁的血腥,猛地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停止了呼吸。
是夜枭,他回来了。
他全身是血地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看着王嫣手里的簪子。
我看到他猛地捏碎了手里的瓷瓶,黑色的药丸一粒粒滚落到了地上,碎裂的瓷片扎进了他的手心,他掌心的鲜血,顺着他紧握的右手,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面。枭就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骂我,会进来掐住我的脖子,就像他昨晚对我做的那样。
昨晚,我和王嫣比手势的时候,我以为夜枭没有看到,但我现在知道,他其实是看到了。
所以他才那样用力地握着我的脖子,让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