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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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完结]-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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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微顿了一下,才轻声唤她:“甄意。”
  “诶!”她朗朗地回答。
  那边又顿了一下。
  “你在哪儿?”他嗓音清沉。
  “你在哪儿?”她声音轻快。
  “我在HK。”
  “我在深城。”
  又是异口同声,他便不说话了。
  “诶?你什么时候去HK了没叫上我?”她习惯性地嘟起了嘴,“而且言栩出院哦,你都不来看看。”
  她说着,摁了一下车钥匙,车子“滴滴”地叫唤,在地下停车场里格外的空旷刺耳。
  “你在哪儿?”他似乎有些紧张,声音很低,语速也比平时快,“甄意,你现在一个人吗?”
  “是啊,怎么了?”她拉开车门,坐上车,钥匙□□孔里,正要扭动。。。。。。
  “和言栩他们一起,不要一个人。”
  甄意纳闷:“可我现在要去HK啊,明天是林警官的葬礼。”
  “淮如逃走了,”电话里,他的声音是局促的,“我担心她会去找你。”
  甄意背脊一凉,立刻四周看看,安静空旷的地下,没有人影,只有无数空旷而安静的车子。
  声音不自觉小了下来:“她难道不会去找淮生么?”
  “她也知道,警方会第一时间监视淮生,她不会那么笨自投罗网。”
  “可,她应该还在HK,到深城来。。。。。。过不了关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平淡下去,“嗯,我也这么想。”但,不知为何,就是担心。
  他的心理,她哪里不明白。
  启动汽车,她不经意地,心里又温暖了。
  “在HK等我哦,不要我一过去,你又窜回深城了。”
  “嗯。。。。。。好。”
  #
  第二天,是林涵的葬礼。
  初秋的HK城,下了雨,天空灰蒙蒙的,又低又沉。很多市民冒着雨排着队去给他送行。满世界都是黄色白色的菊花。
  甄意一身黑裙,立在人群里,言格给她撑着大大的黑伞。
  她静默地望着林涵的棺柩,目光越过人群,却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脸色白得像鬼,隐匿在很多张悲伤的面孔里。眼神如刀,仇恨地盯着她。
  她猛地一惊,淮如?
  可再定睛一看,那张惨白的脸仿佛闪了一下,消失不见了。仿佛只是幻觉。
  她想去捉,可人太多,淮如已经看不见了,也正是那一刻,起棺了。
  棺木上覆盖着鲜艳的紫荆花旗,几位警司抬着棺木,摆臂正步,从人群里走过。有人红了眼眶,有人落泪,有人则泣不成声。
  甄意收回思绪,眼神凝去那面红色的旗帜上,心中的情绪悲壮,慷慨,激昂。。。。。。却又最终平静下去。
  现在,还记得林涵的声音,或许,很多年之后,都不会忘记。
  隔着胶带,嗓音浑浊而模糊,用力而坚决,
  一声,四声,四声,三声,
  甄,意,动,手。
  眼泪,便再度落了下来。
  #
  回去的路上,她兴致不高,蔫蔫地趴在车窗边,望着玻璃上凝结汇集的雨水滴发呆。
  言格看她情绪恹恹的,始终挂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甄意?”
  “嗯?”
  “不要难过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话,对她也很有效果。
  她回过头来,精神好了一点,点点头:“好呀。”
  言格:“。。。。。。”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自我疗伤能力特强,特别好哄,特别配合,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努力想了想,说:“我们说话吧。”
  甄意:“。。。。。。”
  可她其实知道他想安慰的心思,因为明了,所以一下子就觉得窝心。
  她窝进座椅靠背里,懒懒地放松下来。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外面是朦胧的雨水和模糊的世界。
  这样的氛围,真适合聊天啊。
  她手指轻轻抠着玻璃窗,指尖凉凉的,心里也平静,想起不久前在医院看到的一幕,想起他紧张的电话,他不太熟练的宽慰,不知为何,就说:
  “言格,其实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这话有些突如其来。
  言格转眸看她,眸光很深,一瞬不眨。
  “我不开心的时候,其实你有想让我开心。”她歪着头,细细的手指在玻璃上写他的名字,“我难受的时候,你也会想努力让我不难受。”
  她回头来了,微笑:“记不记得,你背过我?一开始也不知是怎么背上去的,后来,每次我一不开心,你就会背我了。”
  她想起,有一次,她没任何原因,突发奇想在大街上让他背她,他不肯。
  言格站着不动,她就猴子一样往他背上爬,跟爬树似的。他站得笔直,脊梁不弯,也不吭声,身板被她捣鼓折腾得时不时轻晃,偏偏就是不折腰。
  她最后终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撅着屁股,双腿圈在他腰上,却没地儿依附,又缓缓滑下去。可真差点儿滑下去时,他终究是弯腰,掌心握住她的双腿,把她托了起来。
  想起旧事,她忍俊不禁,拿脚踢踢他:“诶,你背过我好多次呢,你记不记得啊。”
  半明半暗中,言格轻轻点了一下头。
  记得。
  当然记得。
  比如第一次。
  #
  中学时代,他生过几次病。即使他不去学校也没关系,可他从不会请假旷课。倒不是因为他多爱学习,而是
  她的教室在一号教学楼四层,他的教室在二号教学楼五层。
  除去提前下课和自习,下课十分钟,她会在下课铃响的一瞬间冲出教室,飞一样下楼,跑过小操场,冲上楼,跑去他的教室,
  又在上课铃响的瞬间,一溜烟跋山涉水般地原路返回。
  一天5次课间,2次上学,两次放学,一星期5天,一月4星期,一年9个月
  他不知道如果她兴冲冲气喘吁吁地狂奔到他教室门口,却没有看到他,会是种怎样失望落寞的心情。
  而他,不希望她失落。
  想到她可怜巴巴的失望的样子,一个个拉着别人问“言格去哪里了呀”,他会难受。
  那次,他热感冒,身体病痛,嗓子也很不舒服。可他本就话少,且即使身体不舒服,表面也不会显露出来,所以甄意并没察觉。
  那时,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两人的相处模式还不熟。她不太清楚他作为男朋友的习性。
  课间,他一句话没讲,甄意以为他心情不好,很忐忑,还有点儿小惶恐;她话也少了,安静地陪他立在栏杆边眺望大海。
  很快,上课铃响。
  都没有说几句话呢,甄意心里好遗憾,恋恋不舍地和他招手:“别想我哦,一下课我就跑来啦。”
  言格嗓子痛,没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她笑容灿烂地招着手,转身飞速跑了。
  上课铃还在学校上空悠扬地回荡。
  言格回到教室坐好。
  课堂很快安静,老师准备讲课了。这时,有个同学从外面进来,随口说:“言格,我刚好像看见甄意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那个彬彬有礼从容淡定坐下起身各种动作都不会发出声音的男孩
  “哗”的一声桌椅晃荡,有人冲了出去。似乎只在一瞬间,老师和同学们来不及惊愕,他就风一样消失在走廊里。
  言格飞速下楼,很快看到甄意。
  她一动不动,倒趴在楼梯上,可能太疼了,所以过了这么久她都没动静。楼梯间里学生们来来往往,赶去各自的教室,没人管她。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中,闷钝,麻木,透不过气,很难受。后来,他知道,这种沉闷而窒息的感觉,叫做心疼。
  他还没来得及赶去她身边,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吹吹手上的伤,捂着痛处,一瘸一拐地下楼。
  “甄意。”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听上去有些陌生。
  凭空传来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啊,怎么了?”
  一回头见他脸色不佳,她想起答应过他不会翘课,惊得慌忙摆摆手:“我跑很快的,马上就去上课了。”说完竟要跑。
  “你站住!”他语气有些重。
  甄意真就原地不动了,紧张地看着他下了楼梯,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眼眸微微沉郁,向她靠近;
  甄意脸都白了。果然和她一起,他反悔了,很生气啊,可这段时间她小心翼翼,没有不乖啊。她很难过,又很害怕他是来说分手的,低着头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他却到她面前蹲下,掀起她的裙子
  她惊呆了,捂住嘴。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都去上课了。
  然后,他竟然往她裙子里看
  他在看什么呀?
  她的脸慢慢变红,想后退,
  “别动。”他制止。她细细的腿上全是伤,尤其膝盖,都流血了。
  甄意硬着头皮杵着,只觉裙摆下凉凉地透风。
  世界很安静,隔壁教室里老师在讲课:“氯气中混有氯化氢气体,不能用碱石灰除杂”
  哎呀,他究竟在看什么呀?
  她纠结地拧眉毛,早知道今天就不穿画着海绵宝宝的小内裤了呢,嗷呜~
  “提着裙子。”他指示,“不许碰到伤口。”
  “哦。”她点头照做。
  言格带她去医务室,卫生员给她涂紫药水。她疼得哇哇大叫,还牢牢记得他的话,攥着裙子不松手,眼泪吧嗒吧嗒地砸,一边抹泪一边笑:“哇,紫色好漂亮!”
  最后一节课,他不上了,送她回家。
  见她走得缓慢而痛苦,他表情冷淡地蹲下;她不太相信,没动静;他指一下自己的背:“上来。”
  她受宠若惊,立刻窜到他背上。
  那年她个子还很小,他却已经长得很高,她趴在他背上,像大哥哥背着小妹妹。
  一路上,她小声地软软地叽叽喳喳;他始终没说话,表情酷酷的静静的。
  到她家楼下,她于心不忍,要下来。可他不作声,也不松手,其实他生着病,背着她走了两公里的路,体能将近极限。
  可最后的五层楼,他依旧走得缓慢而稳妥,她根本没察觉他的腿在发抖,手快抽筋。
  到门口,她幸福了一路,却忽然紧张起来:
  “言格,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要和我分手了呀?”她深深蹙眉,哀哀的,“别呀。我还不想和你分手呢!”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完全没逻辑啊。
  “我知道。”他说,“不会的。”
  甄意开心地笑了,转身要进门,又回头唤他:
  “言格?”
  “嗯?”
  “还从来没有男生敢掀我的裙子呢!”
  “。。。。。。”
  第一个也是唯一个掀甄意裙子的男孩,想起裙子下修长细腻的双腿,和余光里白色柔软的内。裤和可爱俏皮的海绵宝宝。。。。。。后知后觉地,他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你说,你是不是看见我的内。裤了?”她仰头,往前一步,昂着头,嚣张地质问他,“看见我的海绵宝宝了是不是?”
  言格闷不吭声,脸愈发滚烫,只是余光。。。。。。瞥见。。。。。。而已。。。。。。
  但是,他也没脸说这不算,太不绅士。
  而,他居然做了掀女生裙子看女生内。裤这种。。。。。。事?行径?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承认,而他的自尊让他不好意思直视她,别着头,红着耳朵,梗着脖子,终究是,点了一下。
  她踮起脚,手指戳戳他的肩膀,趾高气昂地嚷嚷:“那你要对我负责!”
  他不吭声,也不看她,又点了一下,嗓音已不清晰:
  “。。。。。。唔。。。。。。好。”
  #
  要对她负责。
  这个承诺,言格一直都记得。
  回过神来,此刻,她还坐在车窗边画玻璃,离深城越近,雨越小了。
  “这几天在深城和HK之间来回跑,比过去8年都频繁,过关的工作人员都快认识我了。”她轻声自言自语,又回头看他,“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
  “你知道吗?自从庭审过后,网络上有好多人注意你,还在讨论你诶,都在猜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说把各个名门豪门搜了一圈,却找不到。”
  言格对这种事没什么反应。
  她又说:“所以你要是去参加同学聚会,肯定很多人揪着你问。你不会不喜欢么?”
  他们这趟赶回深城,正是去参加中学聚会。这叫甄意有些意外,毕竟,言格对聚会从不热衷,和班上的同学更没有联系。
  事情的起因,是言格中学的班主任秦老师前段时间得了癌症,没想战胜病魔,恢复了健康。
  不知谁借此机会号召秦老师教过的学生聚聚,一来见见中学老师,二来同学同校师兄弟姐妹熟络熟络。
  她不知言格怎么会答应参加这种聚会,更不知他怎么会把她也带去。
  她倒是不怵和那些精英校友们见面,只是当所有人都和你不太熟,却全都知道你读中学时干过什么,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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