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苒卿累极,告诉自己一万遍不和他计较,腿还是忍不住空蹬,想去踹他。
等电梯一来,用几个同事陆续从身边走过,惠苒卿乖乖钻进霍昶怀里,把头藏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念。
金属门关闭,两人同时从最后的一条缝隙中看见詹子桓从离电梯几步之遥的室内泳池门前跑出来,目标锁定的就是这间电梯。
惠苒卿想都没想,将脸向里偏过一个角度,躲避詹子桓复杂的视线,霍昶眼睁睁地看,即使可以誊出一只手,也理所当然选择冷眼旁观。
电梯里静了一会儿,惠苒卿说:“你回来的倒挺及时。”
霍昶低头看她,眼光灼人,环在她腰间的手悄声无息地像上滑,按住一蔟棉柔,手下撩。拨地捻,口中仿佛浑不在意似的悠悠调笑:“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呢。”
惠苒卿举目,嫣红的唇似要滴血地咬着。“霍昶,你再动一下,我就回Tina那里。”
霍昶手指僵直,不再捻,而是把大手整个若有似无地盖在那块儿,撑住她的身子,遵命听从似的点点头。
“嗯,好有力的威胁,真让人闻风丧胆。”
“你再跟我没完没了的说成语,我要回Tina那里”
“可以再想个有力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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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昕潼遵医嘱留院观察一晚,夜里,助理照料完离开,病床边只剩下詹子桓。
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口气,以前,夜星会咯咯笑着说痒,然后毫不留情挥过来
一个枕头,眉眼弯成可爱地形状和他闹成一团,而眼下,“夜星”的手顺势爬上他的脸颊,摩挲新冒出的胡茬,缓缓睁眼:“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詹子桓双手捏住她的手心,眉间微微颤抖。“Elsa,我问你问题好么。”
“好。”“夜星”乖巧地点头。
“你以前会游泳的,你还曾是美国洲际游泳冠军,为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溺水?”
“夜星”深深闭眼,睁开时,水光一片,哽咽问:“你什么意思?我失忆了,忘记游泳的动作要领,不行吗?”
“我刚问过加拿大的主治医生,她说你脑子受伤的部位根本不会影响类似游泳这种动作反射的行为,换句话说,你即使失忆了,现在还是会游泳。”
“夜星”怔怔看他,泪珠大颗的往下掉。“你是想说,是我故意陷害白昕潼的?她对你说什么了?”
霍昶抱着“白昕潼”站在电梯里的画面忽地在眼前闪过,詹子桓心底无端生出一股酸楚。
“她什么都没说,而且是她第一个跳下去救你的,Elsa,你如果不想看见她,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风韵》,你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我当时腿抽筋了行吗,咳咳,咳咳”她越说越激动,歇斯底里地扯头发,还挂着吊瓶的手不停拍打床边,翻来覆去地咳嗽,“我当时一害怕,就你怎么这样想我,我没有陷害她是她,她对你说过什么!你应该相信我,我是夜星,我是你爱的人!你应该信任我!”
“Elsa!别乱动了,你还在挂吊瓶!”站在起身抱住她的肩膀,控制乱摆的手臂,温声劝道,“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去冒险,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他深情款款去吻她的手背,“答应我,好吗?”
“夜星”剧烈地喘,在柔情蜜意的裹挟中,情绪缓下来,伏在他肩膀上抽泣,詹子桓一下下轻轻抚她的背,说“我爱你。Elsa。”
她喜欢听他一遍遍说,爱她,但她厌恶后面那个名字,十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错别字
内容提要有点邪恶。。咳咳。。抱歉现在才更新。。卡文有点严重。。又到周末了有木有。。思路顺畅的话多更点。。么呀
☆、(三)过眼云烟
当晚;惠苒卿高烧不止,梦里翻来覆去地重回空难那天的情景;窒息、漂浮;鼻端萦绕着烧焦味和血腥。
霍昶在楼下沙发上根本没睡踏实过,再听见她一会儿惊惶、一会儿悲伤的呓语;忍不住起身上来看看。
额头和鼻尖沁出一层晶亮的汗滴;她还沉浸在无边的噩梦;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飘飘荡荡西靠近,像是身处汪洋大海中偶然发现了一块救生浮木,惠苒卿深吸口气;游过去,拼死抱住。
殊不知那木头是霍昶的手臂。
“救我,救我!”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恐惧。
霍昶心里漫出苦楚,俯身任她严丝合缝抱着,勒到手臂上的血液都似要停止流动,另只手探过去抚。摸她的脸颊,沉吟:“卿,醒醒,别怕,是梦。”
感觉到手下的温度异常,霍昶立即直身,拍在她脸上的力度大些:“卿,醒醒!”
惠苒卿已烧得有些迷糊,嗯嗯呀呀地拽着他的手臂不放,白天在泳池里折腾完又吹了凉风,加上近来气火攻心,让这副经历过大灾大难变得柔弱的身体吃不太消。
霍昶打电话给罗医生,罗医生身在外地不能及时赶来,建议他快些把惠苒卿送进医院。
按常规在医院做了一系列的化验,医生得知惠苒卿可能有空难病发时留下的后遗症,又做了一遍检查脑部功能检查,最后血检和CT结果显示,惠苒卿确诊感染肺炎,必须留院治疗,该巧不巧,同住私人高级病房的白昕潼就在隔两个房间的位置。
惠苒卿心脏功能较弱,吊瓶药液滴入得很慢,直到凌晨时分,一大一小两瓶药才滴完,霍昶有生以来第一次陪床,才知道这当中的痛苦,以前弟弟妹妹生病,都是专门的护士在照顾打理,而这次他放不下心,坚持亲自守着,坐在椅子里整整一晚上不敢合眼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非常乏力、睡眠不足。
惠苒卿睁眼的时候,霍昶已经回到霍氏,床尾站着的是名漂亮护士。护士递给她一部新手机,惠苒卿打开通讯簿,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毫无疑问是霍昶的。
对于昨晚自己怎么进医院的记忆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模模糊糊停留在她的噩梦里,挣扎,奋力地游,浮木惠苒卿下意识摊开自己的双手看,心存疑惑,浮木究竟是什么东西,手感很怪,很粗一根,又软又硬。
医生一个上午巡了两次房,她的体温将下来不少,但白
血球水平仍然偏高,伴有咳嗽和气虚症状,需要继续静脉注射并且静养。
事实证明,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只半天,她就无聊的要命。
敲门声传入耳朵,惠苒卿霎时精神振奋,她想,来人只要不是医生和护士,是谁都可以,甚至霍昶也是可以接受的。
萧瑶从门缝里露出个脑袋,钻了进来,嘿嘿一笑。“霍太太,是霍先生派我来的。”
“霍昶?”惠苒卿略微迟疑,眼光暗淡些,“他自己呢?”
“呃,这个霍先生没有交代,不过他让我给您带您最喜欢吃的阳春面了。噔噔。”萧瑶献宝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桶,拉开床尾的餐桌,哼着歌连汤带水地舀出一碗,放进她手里,“霍太太慢用,霍先生让我千万别忘了告诉您,这是他亲手做的。”
惠苒卿刚要放嘴里一口,听罢,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萧瑶,觉得好笑,原来霍昶也有用人失误的时候。
她低头将面放在眼前仔细瞅瞅又闻闻,。“如果真是他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萧瑶双手拄下巴,笑咪咪的。“看样子很好吃啊,霍太太尝尝就知道了。”
惠苒卿兀自点头,吃了一小口,爽滑清淡的口感正适合病人吃,汤汁里应该只放了一点点盐和鸡精,汤面漂了几颗菠菜,毋庸置疑,这面是典型的病号饭,倒是比当初他做的“四不像”味道好不少,一口气竟吃了大半碗。
抬眉望眼萧瑶,她怎么忘记萧瑶和包谅、Steven都有交集,要完两人的号码存进手机,惠苒卿迟疑问:“最近Steven好吗?”
萧瑶歪头想了想,为难答道:“嗯,Steven我也说不清他好不好,现在他住在包谅的调查公司,做包谅的助理,霍太太您不必担心,他这回隐蔽的挺好,不会给您再造成麻烦的,其实上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挠挠头,“如果不是我告诉他,我看到詹子桓从电视里走出来了,也许就”
萧瑶的话另惠苒卿心口憋闷,Steven为了不让打人事件有损她的名誉,拒绝任何曝光的机会,她有霍昶一路护着,詹子桓也有自己从国外带回的势力,唯有Steven那里是个漏洞,记者只能围着他转,希冀从他那里得到蛛丝马迹,加以利用和扩大,所以Steven才不得已随包谅四处奔波,躲避媒体的围追堵截。
身为麻烦的
症结者,她又有什么资格怨恨Steven给她造成麻烦?
外面的天阴沉下来,苍茫一色,灰蒙蒙的叫人直感压抑,无多时,小雪纷飞,夹杂着大颗的冰粒和寒风啪啪地打在窗上,惠苒卿不语,撂下碗筷,望着窗外发呆。
萧瑶见自己的话显然让惠苒卿惆怅了,这可不是好事,霍先生的面条本来把女人哄得很甜蜜,而一提另个有情有色的男人Steven,惠苒卿就食不下咽,大事不妙呀,真想掌掴自己,她多什么嘴啊,萧瑶思来想去,决定自己补救,大胆地蹦蹦跳跳到了窗边,回头看惠苒卿:“霍太太,您看,好像要下雪了,不过,最近几天天气转暖,可能一会儿就变成春雨也说不定,啊,这么一说,这应该是今年的初雨呐!”
惠苒卿的脸上还是没什么反应,淡淡说道:“萧瑶,带我到走廊上换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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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空气清冽许多,有外面带进来的清新泥土味儿,初雨,惠苒卿嘴里喃喃地念着,坐在轮椅里等萧瑶去向护士借厚毯子,眼前飞快闪过几个片段。≮我们备用网址:。wrshu。net≯
有位护士经过走廊尽头,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一阵冷风斜斜吹进来,掠过她的衣摆,惠苒卿一哆嗦,打个冷战,双臂抱紧,回头朝那窗子看一眼,却被一个人的阴影蒙住视线。
詹子桓从白昕潼的病房里出来便看见惠苒卿瑟瑟发抖坐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扶了下眼镜,低头温声问:“你也住院了?”
“嗯。”惠苒卿轻哼答应,过了良久,见他还不走,抬眸看他,冷冷笑说,“詹先生不用想太多,尽管放心,我是真的生病才住在离夜主编不远的病房,请不要误会我是为了陷害你女朋友才出现在你面前。”
詹子桓一时语塞,看她哆哆嗦嗦两手握拳的样子,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把外套脱下来,没来得及盖在她腿上,惠苒卿霍地起身,什么话也没留,径直走开。
詹子桓拿着外套原地怔几秒,快步追上去,欲把衣服给她罩上,惠苒卿边走边毫不留情撩开,回头说:“詹子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追着我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生病?这样你的病很容易恶化。”
“真好笑,你来关心我?!先管好你女朋友的身体再说吧。”惠苒卿哭笑不得,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住,就像昨天在泳池边,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
死亡、慢慢消耗殆尽最后一口气而袖手旁观一样。
说话间,两人已拐到侧楼梯,穿行在病人和医生护士人群之中。
“好。那我告诉你,我其实想找个机会亲口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昨天救了Elsa,不管她是刻意伪装还是真的忘记怎么游泳,也谢谢你提醒我,现在你还生病住院我很过意不去。”
惠苒卿蓦然停下,詹子桓也松口气,站在她身后,将那外套盖在她肩上。
惠苒卿挥手拒绝,拎着衣角扔回去。
“这个就不必了,免得你女朋友吃醋,到时候如果我回到《风韵》,再被一些人指点成罪魁祸首,挑拨离间,我可担当不起。”
詹子桓垂首无声笑了笑,接过来,状似深情地凝望她的侧脸,媚态中带着清纯,柔弱中又不乏倔强,让他平白无故地就想起失忆前的夜星。
“你当真和以前的性格差了很多。”
惠苒卿回头,轻轻挑嘴角,兴致颇高地问:“是吗。我很好奇,我以前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詹子桓避开话题,长吁一声,说:“离开《风韵》吧。于人于己都是好事,既然你已经嫁人,而且”心里居然有些难以名状的失落,“貌似你和霍昶也很恩爱,那就重新开始不是更好?你在我眼中什么样子不再重要了。Elsa无非就是因为你也在《风韵》所以一直不肯和我回去,只要你一离开她的生活,她自然不会再做什么荒唐的事。”
“我并不认为是这样。就算我不在《风韵》,她也会想别的办法向我讨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厌恶用白昕潼的身体和詹子桓谈论他们以前的故事,那时候的夜星还被蒙在鼓里,还在跟他允诺天长地久、相伴相守,这么下去只能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爱原是一场荒唐的追逐。
鼻腔酸涩,惠苒卿转身疾走,詹子桓在后试图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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