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双至傻眼地瞪向他,“你说什么?”
石拓摇了摇头,“没什么。”
双至看了看街上,没有看到那个她要找的人,她有些失望,“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不?”
石拓道,“只知他姓何。”
从京兆而来,姓何?知道这些就够了,能查双至扬唇笑了起来,笑容如暖阳般灿烂,“谢谢”
石拓微微愣住,觉得这女子的笑容绚烂得有些耀眼。
这时,荣宝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姑娘,姑娘……”
双至对石拓说着,然后转身急步跑开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
看着她走到街口,和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石拓不自觉地露出连自己也不察觉的笑纹。
***************
第二天,普靖城又有新的谣言传出,就是昨夜八城风味馆闹鬼了。
听说那个在八城风味馆中毒死亡的黄安死不瞑目,夜晚到死去的地方索魂来了。
听说八城风味馆有个伙计半夜突然惊醒,直嚷着不是故意要毒死人的。
其实要说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冤魂索命的事儿,那还不如说人心有鬼,自然害怕半夜鬼敲门,这个吓得屎滚尿流的伙计不是别人,就是当天想要和福敏修辞工的伍柳。
伍柳后来自己到福老爷面前求罪,说他的确收了一个男子的银子,端菜出厨房的时候,在菜里下了一点砒霜,只是一点点,没有想过要毒死黄安的。
因为那个人说黄安调戏了他的娘子,想要教训一下黄安,下一点点砒霜是不要紧的,最多肚子疼而已,那人给了他许多的银子,他一时财心起,加上这个黄安刚到普靖城的时候,仗着自己是郭家的管事,横行霸道,前几日还当着他的面调戏了陈寡妇,他对陈寡妇早已经恋慕许久,哪里容得别人这样羞辱她,可是他又只是个副手,不能和黄安斗,现在有机会惩治他,他怎么会放过呢?
他是真的没想过会毒死了黄安,那个人给他药的时候说只是一点点砒霜而已,不至于吃死人的。
“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最先发现黄安中毒的那对夫妇了?”听完福敏修说完那个伍柳的话,双至就觉得让伍柳下毒的那个人就是姓何的京兆人。
“秦大人已经让人去抓那姓何的了。”福敏修道。
“大哥,我还是觉得奇怪,如果黄安真的调戏这位姓何的男子的妻子,为何还能心平气和与他在街上闲聊?我从那书生打听来的,当时他们三人在街上可不像在吵架。”双至狐疑道,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婆被调戏了,怎么可能还能和黄安聊天?再说了,这位姓何的不是才刚来普靖城吗?黄安怎么就调戏他老婆了?
“无论如何,只要找到这对夫妇,就什么都清楚了,这件事和我们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也算得了个清白。”福敏修笑着道。
双至却还是觉得此事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姓何的只是想要教训黄安,为何偏要选择在八城风味馆?为何砒霜会变成毒药?又为何流言会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普靖城?分明这背后还是另有其人在搞鬼!
正想着,一个官差从大门走了进来,福敏修赶紧迎了上去,“官爷,可是抓到那对夫妇了?”
官爷一揖,歉然道,“那何在华已经跑了,秦大人刚把通缉令发出去,福少爷,还得请你们再多等几日。”
双至愣住,走向前对官爷一礼,“官爷,这何在华可就是收买伍柳之人?”
“是的,此人是京兆的商贾,不过他尚未成亲,就在霞尾巷租了个四合院住着。”官差道。
还没成亲?双至脑海里似有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想明白,但她认真一想,又觉得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到了,“此人还未成亲吗?但他分明是说黄安调戏他的妻子才收买伍柳在菜里下毒,要给黄安一个教训的?”
官差大爷给双至一个应付式的笑容,“待抓到何在华,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051 此事不能再提
何在华毫无疑问成了破案的关键,虽然伍柳已经招供,但如果找不到这个何在华,福家还不能算是完全脱离嫌疑,毕竟这个伍柳是福家的伙计。
郭家就是以这个为借口,至今还不肯放过福家。
不过谁也没有抓大抓到何在华,官府没有,福家没有,何在华在离开普靖城的路上,遇到准备到外头游玩的予王,予王见此人形色慌张,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发觉这人和城中通缉的疑犯甚为神似,本是打算上前询问,不料这何在华见到予王他们走近身边,便发了疯一样逃开了,一个不小心掉下路边的坑沟里,昏迷过去,被予王的手下带了回来。
当然,这些只是予王自己的说法,这位何在华押到官府醒来之后,已经神智不清,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了。
秦大人想要结案,无奈郭家还不罢休,幸好有予王出面,道是这个何在华若不是心中有鬼,又何必逃出普靖城,而且还在何在华的包袱中搜出和死者同样的毒药,既然这个何在华才是凶手,自然一切就与福家无关了。
因为有了予王的话,郭家便也不再纠缠,秦大人也将草草结案,并出了公告,说明此事与福家并无关系,八城风味馆不必查封。
虽然真相大白,但不知为何,双至却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憋屈,认为事情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这样的,她也不觉得那个何在华才是凶手,可惜他已经痴傻,蹲牢里喂蚊子了,她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而本来坚持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福老爷因为予王的介入,突然态度也变得不明确了,甚至要福敏修莫要再多管此事,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也已经结案了,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双至虽不明白福老爷究竟在忌讳予王什么事,但她也不是凡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既然与福家无关,她也就不再去多深究为何那个和何在华一起的那个妇人竟半句也没有再提到了,难道这个女的就不可疑吗?
叹了一声,双至停下了指尖毫无意识的拔弦,琴身袅袅止住,她整了整衣摆,站了起来,想去找大哥问问八城风味馆可是重新开业了。
容兰见双至要出去,急忙放下手中的女红,“姑娘,您这是……”
“我去找大哥,你不必跟了,做你的事儿吧。”双至对容兰淡淡一笑,披上披肩出去了。
已是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寒意,双至向来惧寒,已经让人开始在屋里放暖炉了。
到了福敏修的院子,见到荣宝在外面吩咐着小丫头去把小花园里的落叶扫干净,她走了过去,“荣宝”
荣宝回过身,见是双至,急忙行礼,“姑娘”
“大哥呢?在屋里吗?”双至微笑问道。
荣宝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被老爷唤去大厅了,有贵客来了。”
“贵客?”双至一怔,“可知是何人?”
荣宝摇头,“小的不知。”
双至低低应了一声,“嗯,你继续做事吧。”
她慢慢地走出院子,经过长廊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晶亮的眼珠子一转,双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知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呢,要大哥和大嫂一同出去招待,去看看也好。
她很快来到大厅的侧门,听到厅上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福老爷,此次命案能真相大白,还真多亏了你们福家的机智,否则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怕也不易啊。”双至探头看了一眼,说话是那个前阵子来过福家的予王。
这予王也给他们福家戴了太高一顶帽子了吧?
福老爷嘿嘿笑道,“王爷见笑了,草民一家都是粗俗愚钝之人,哪能帮忙破案啊。”
“福老爷莫要谦虚,秦大人与本王说过了,许多线索都是令郎提供的,否则他也不会查得这么快。”予王恻恻笑着,听在众人耳里,都感到有些阴寒之感。
福老爷更是在心中暗骂一声秦之行!没事儿跟这个予王说这么多作甚?这不是给他长面子,是在害他啊。
“这……这也是误打误撞……”福老爷言语之间有些尴尬,这么谦虚实在不像他平时作风,只是如今迫于无奈,他不能在这个予王面前表露太多,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有意不让几个儿子去参加大考,否则还不知予王要怎么编排他。
“好一个误打误撞,福老爷,莫不是你故意不让令郎们参加大考,为国效忠,报答朝廷吧?这可不行呐。”予王依然笑若春风,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汗直迸。
双至在一旁也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哪能呢,王爷真是说笑了。”福老爷干笑几声。
“哼,福老爷,你这是觉得本王愚蠢呢,还是觉得本王好欺骗呐?当年福公乃天下第一智者,难道他的子孙就成了愚者了?”如果福家的子孙当真愚钝无知,此次命案他们为何又能表现得如此镇定?且还能蛛丝马迹地找出线索,让福家迅速站在一个安全无忧的位置,摆脱了杀人的嫌疑?
“王爷真是抬举我们福家了,太祖智慧,我们子孙能沾点福气已经知足,又岂敢与祖先相比呢?”福夫人笑得端庄高贵,对着予王的时候不卑不亢。
予王眼角一扬,盯了福夫人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道,“福气要沾,祖先积下的德和业也是要受的。”
福敏修和穆清莹面面相觑,都不知王爷突然说出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他们狐疑看向福夫人,却见福夫人笑意盎然,丝毫不将予王的话放在心上。
福老爷脸色微变,紧抿着唇不说话。
予王轻笑一声,看向站在福老爷身边的福敏昇,“听说三少爷有春闱大考的资格,福老爷好福气啊,凭着福三公子的才气,高中是必然的。”
福敏昇听到予王这样盛赞自己,脸色一喜,说不定爹会因此答应让他参加大考。
孰料,福老爷声音低沉道,“谈什么高中呢,敏昇哪里能去参加大考,这不是给祖上丢人么,还是不要去的好。”
福敏昇眼神一暗,失望地在心里叹息。
予王将福敏昇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边的笑意越浓了。“福老爷,你可知道当年福公为何要辞官还乡?”
福老爷怔住,不知道为何予王突然问起这个。
予王却不等福老爷回答,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时候不早,本王就不叨扰了,不过……福老爷,本王虽只是闲王一个,从不理政事,但也懂得要为国效力的责任,你这几位公子可都是人才,不入朝为官,再显当年福公风华天下,实在可惜,可惜啊。”
双至听到这里,就算再怎么不明白这个予王的来意,也听得出福老爷不让几个哥哥去参加大考并不是怕丢脸那么简单,她小心地探出了头,看向那个已经站起身的予王,不过在看到这个予王身后丫环打扮的女子时,双至一时忘了要隐蔽,低呼了一声。
那丫环……看起来很眼熟!
很像当初那个和何在华一起的娘子!不,眼前这个女子要年轻些,可是那轮廓那身段,几乎是一个人。
即便双至的呼声很细微,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到,可是那予王眸色锐利地扫了过来,眯起眼睛盯着双至。
厅上各人也注意到双至,福夫人轻蹙眉心,对予王笑道,“真是失礼了,王爷,小女不懂规矩,请王爷见谅。”
双至视线只落在予王身后的丫环上,见她看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她便肯定了,这个丫环肯定就是那个娘子。
“民女拜见王爷。”双至款款走向前来,低敛着眼睫,掩去眸中神色,对予王行了一礼。
予王笑道,“福家就是连女儿都生得如此聪慧明艳,真不简单啊。”
双至始终低垂着头,一副柔弱胆怯的模样。
予王毫不掩饰倨傲冷漠的眼神从双至身上扫到福敏修和福敏昇面上,才慢慢地走出福家大门。
福老爷和福敏修亲自送予王上了马车,父子二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了一声,相对无语。
双至见到福敏修走进来,急忙走了上去,“大哥,那女子……”
福敏修扬手止住双至的话,看了福老爷一眼,“双至,你认错人了。”
“为何?那女子分明就是那日在何在华身边的娘子,她怎么会是予王的丫环?”双至不明地问。
福老爷这时以一种从所未有的严肃的声音道,“中毒这件事,以后不许在家里提起,事情已经过去了。”
双至蹙起双眉,果然事情是和王爷有关,但爹到底在怕什么?
那个予王,似乎对他们福家有很高的期待,觉得他们作为当年福公的后代,也理应智绝天下,但这些关他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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