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翁让自己表情恢复常色,见郁沚沐心口处的衣袍还染着红,关心到:“上仙不处理?”
“然翁多虑,不碍事,”手指抚上那抹红,血散发的淡香很像她的味道。
她身上也是这样的血,这能让他感受到她。况且只是微微颤动,根本没有痛感不是吗。
郁沚沐向然翁背手鞠躬,露出自来这天居岛上首次的真诚,“多谢然翁老仙,我们走吧。”
“呵呵,既然东西已拿到,岂有不再陪老朽对弈一盘的道理?”然翁一笑,与郁沚沐往回走。
是吗?上仙的想法他还是不要费神去猜了,还是接着下棋去吧。
“依然翁所言。”郁沚沐淡淡一笑,不理会胸口的那抹红。
呵,为了这引心头血的药引,痛一下又如何?
药引引心,希望这药有用。
第049章 拨弄伊人心
开满妖界各种奇花异草的花园内,暖风轻轻的吹,一个身着白衣的娇小身影蹲在一片蓝色的蔷薇前,纤长柔嫩的手这是轻轻的抚摸着蓝的深邃的花瓣,却并不摘取。
青月由侍女的指引独自来到黍离居住的庭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虽然她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觉得她脸上一定有陶醉的笑容。
看来,不管在哪,离儿都挺会享受的嘛。
青月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她多久才会发现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见前方的白色身影没有一点起身的打算,不想再陪她耗下去的青月前行走到她的身后,脚步故意弄得响了些。
“诶,你来这里干什么?”黍离感觉身后有动静,缓缓转身,迎着略有些刺眼的阳光仰头看,呈现在他面前的高大身影竟是魔尊青月。
“离儿,你就准备这么和我说话?”青月见黍离的脸因为保持一个姿势蹲得太久,有些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不觉问道。
“啊?哦……”黍离拍拍衣角沾上的泥土,又拍了拍手起身,“啊……”
“呵,蹲久了吧,都不觉得难受?”青月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黍离。
这是自己与失忆后的黍离第一次面对面,没想到,四百年的时间都没让她改变,除了外貌与身形,其他的地方还是那么傻!不知道那个郁沚沐这么会……
青月放开手,一张冷峻的脸染上深意,别忘了此行的目的,其他的多想无益。
“魔尊,我们的关系没那么亲吧,找到我住的院子来干什么?”黍离脸上恢复常色,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表情很有深意的青月,“不要告诉我,魔尊大人您迷路了?”
她根本不认识这魔界的魔尊,自然不会与他有什么牵扯,他不可能专程来找她,那他来她房间外的花园赏花不成?
“离儿,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我们从前的关系可是匪浅啊,哦不,我们一直都关系匪浅。”青月勾起冷笑,专注的盯着黍离。
呵,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呢。
“……”黍离的心一颤,不理会他的话,直径转身绕过他向房间走。
“魔尊,你跟着我干什么?”黍离看着跟着她走到门口的青月,一手把在门上,一手向外一指,“迷路就去找侍女,对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喊侍女来?”
青月按下她伸着的手,扣着她直径走进房间。
“本尊就坐一坐,看看妖界少主未来的新娘,不行吗?”主动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具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上一口,“这茶不错,自己泡的?”
“是啊,怎样?我可没请你喝……”黍离一把夺过杯子,看新娘?这又没“什么?新娘!”
“是啊,离儿,哦不,未来的少夫人。”
“不准叫我离儿,我们不熟,”处于震惊中的黍离看着青月似笑非笑的样子,心再次一颤,他叫自己“离儿”的口气怎么那么……魅惑,于是无故觉得火大,“这是怎么回事?魔尊大人,请说清楚。”
“……”
同一时间,树儿的房内。
“什么?父王你知道你说什么吗?”树儿惊多过喜,“腾”的一下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离椴。
“为父知道你对那个叫黍离的女子的感情,既然喜欢她,为何不成亲堂堂正正的在一起?难道你不想与她成亲?”离椴看向震惊多过喜悦的树儿,冷然的脸上浮起笑意。
“树儿当然想,但……”树儿的脸上露出怀疑,父王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
“树儿,为父知道,自从你母后去了以后,为父对你一直不是很亲切,这只是因为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太会表达。你是我的儿子,我能不关心吗?”离椴冷然的脸上满是诚恳与对自己儿子的关怀,“为父盼了很久,终于盼到你安然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你喜欢的女子。为父看得出来,从你带回她的那刻起,你就处处照顾着她。看着现在你为那女子做的一切,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与你的母后……”
既然是场戏,为了让它精彩,那就得做全套。
“父王……”树儿有些动容,他们父子关系一向冷淡,父王从没对他说过如此多的话,还是如此真切的话。
至于离儿,他对离儿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几百年来,他一直照顾她,一直宠着她,一直护着她,他从未想过离儿成为他妻子的样子,他不敢奢望。而他的父王居然在他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把他深藏于心底的奢望挖了出来!他真的是惊大于喜。
他喜欢离儿,他确定。他想在离儿身边,以独一无二的身份,他也确定。但
“离儿知道吗?”
“为父只同你说了,只要你点头,为父这就去准备,”离椴看向树儿,给他坚定与信心,“为父保证,黍离一定会是你树儿的妻子、未来的妖界之后。”
“谢谢父王,那孩儿去找离儿了。”树儿露出笑,在离椴面前露出首次真切的笑。
“……”看着树儿推门远去的身影,离椴背手而立,脸上的诚恳及关怀消失。
魔尊,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本王可是连儿子都利用了。
这,必须是一场精彩的戏。
“离儿,这妖界少主对你的好,本尊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难道你感觉不到?不想呆在他身边?”青月看着自从愤怒与惊讶都归于平静后就一直坐在他对面默默不语的黍离,起身走至她身边,手扣上她下巴,“还是说,你的心另有所属?”
黍离被青月扣着下巴,无奈只得抬头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离儿,我可是说过,我们关系匪浅,你失忆前的生活可是离不开我的哦。”一手仍强硬的扣着黍离,一手极其爱怜的抚着她的侧脸,唇边是故意魅惑的笑,“本尊不介意做离儿心里的那个人。”
“失忆?你怎么知道我……不要自作多情……”黍离眼神惊咋,“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呵呵,既然不选本尊,那就看看树儿对你的好,嫁给他你不会后悔的,”青色眼眸闪着诡异的光,青月缓缓靠近黍离,将两人的呼吸拉近,他很享受这种彼此间气息缠绵的暧昧,特别是和她的,“离儿,你会带给本尊一场绝对精彩的婚礼。”
呵呵,就当是对四百年前没能如期举行的婚礼的补偿吧。
离儿,你一定会完成本尊的心愿的。
“离儿。”突兀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暧昧及黍离并不自知的心间颤动。
黍离回过神时,青月早已放开她立在一旁。
树儿走进房间,本来满脸的喜悦被二人的异样减淡:“敢问魔尊为何在此?”
“呵呵,本尊只是来看看你的新娘子。”
“你怎么知道?”父王不是说只有自己知道吗?
“因为妖王有意找本尊做二位的主婚人,所以……”青月走向树儿,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了,树儿。本尊先告辞了。”
“离儿,你知道了?”待房里只剩下树儿与黍离二人时,他走近呆在原地不动的黍离,关切问到。
“啊?”黍离看向近在眼前的树儿,倾城的脸上是暖暖的笑,“离儿知道,树儿弟弟也知道,不是吗?”
“你……怎么看?”树儿紧张着,话不知怎么说,吐出的话有点不伦不类,“如果你不想嫁,那你就娶我吧。”
“扑哧……”黍离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一曲,弹上树儿的额头,“你傻了?说什么话呢。当然是我嫁了。”
“什么?离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真的要……”不顾额头上的痛,树儿唇上难得冒出了点傻笑。
还没等树儿惊讶着反问完,黍离就阻断了他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突然,但树儿对离儿的好,离儿一直知道,我们朝夕相处了四百年,你总是让着我,宠着我。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不会那么自在,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我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树儿弟弟,记住,反正离儿对你是有感情的。”
虽然她搞不懂这是属于哪种感情,但是它确实根深蒂固,在她心底扎了根,再也拔不下来。
她是通过他人的言语知道了她的过去并不是一片空白,但她根本记不起一点点过往,而树儿是他记忆中的全部,即使最近的时光也有了被称为她师父的人以及被称为她哥哥的人的加入,但树儿是目前为止,她心底最重要的人。
有个声音一直在这么告诉她,强硬的告诉着她。她无法反驳,也不用反驳。
因为,至少,在树儿身边,她的生活会一直单纯下去。至少,树儿有她的陪伴,他会一直这样开心的笑。
“离儿,”树儿伸手环上黍离纤细的腰身,染上欣喜的眸子有着感动及……自欺欺人,头支在她的肩头,声音带上闷闷的撒娇,“既然如此,不准再叫我树儿弟弟了。”
不论怎样,离儿会是他的妻子了。
郁沚沐在天居岛又留了两日后才告别然翁回了沐流山。他想既然都拿到自己想要的,然翁又热情邀请他多住几日,便欣然留了下来。
他想沐流门中反正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本打算一回沐流就找那个人把药带给离儿,没想到刚上沐流的他就被他完全没料到的事给耽搁了。
第050章 满门皆灭的悲哀
秋竹峰,乾元殿。
殿内密密麻麻站着众多弟子,不论辈分高低,脸上都是统一的震惊表情。
南寒元、月玄坐在上方,脸色带着悲伤及震惊,殿中跪着尉迟瑞钰,因为背对着,看不清表情。
郁沚沐踏上秋竹峰,刚靠近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出了什么事?”
郁沚沐走进殿,从跪着的尉迟瑞钰身边走过坐上主位。
“沚沐,我们也是刚刚才得知,”南寒元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郁沚沐,神色悲伤,“昆仑洞出事了。”
“……”郁沚沐不语,等着南寒元继续说下去。
“尉迟甫死了,他的那些弟子也死了,整个昆仑洞……无一人幸免!”南寒元说完,宽大的手掌覆上自己的眼睛,靠着椅背不再言语。
郁沚沐震惊,这是怎么回事?一点先兆也没有,尉迟洞主怎么会……
“怎么死的?”
“因为是刚刚得知的消息还不清楚,一个时辰前昆仑洞主来了个浑身是伤的门中弟子,刚把消息说完就断了气,真真是无一幸免。”
月玄答着郁沚沐的话,眼睛看向殿中跪着的尉迟瑞钰。
唉,瑞钰现在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
郁沚沐点点头,转向跪着的瑞钰:“瑞钰,你为何跪着?”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生死有命,既然尉迟甫逃不过,那就坦然接受。
他没有他两位师兄的悲伤,只有惊异。一向风平浪静的昆仑洞一有动静,就出了如此大的事!
“掌门师叔,父亲遗言,交代瑞钰回昆仑继任,”尉迟瑞钰眼睛红肿,发丝有些凌乱,一张俊脸此时看来无比憔悴,“瑞钰必须马上回去。”
瑞钰虽然双眼红肿,但强忍着泪没有落下。他这几百年一直未在父亲身边,父亲为了让他历练,也从未来看过他一次,唯有两次见面的机会,一是很久以前黍离出事的那次,二是最近为商讨对付妖魔两界而举办的仙酒宴。但他都只是和他匆匆说上几句就离开了。
他们父子这么多年没亲近过了,他知道父亲这样故意冷漠是为他好,而现在他连当面说一句感谢的机会都没有!他这个做儿子的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本来你来这里就是你父亲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你也略有所成,是该回去了。”郁沚沐还是平淡无波的开口,瑞钰要成长,就必须学会独自面对一切。
郁沚沐手一扬,唤弟子去帮他收拾行囊,“准备好东西就启程吧。”
瑞钰站起对着郁沚沐颔首。他因为离儿的关系一直对郁沚沐不怎么满意,又加上此时的他悲痛万分,更是没什么心情说话应付他。
向前走几步,走到南寒元面前,对着他跪下,悲痛的面上倒是真诚。
虽然他当初不是心甘情愿拜南寒元为师,而是一心想拜郁沚沐为师,但因为离儿,他对郁沚沐的崇拜敬仰早已变淡。沐苒上仙拥有绝尘仙姿,修为绝佳,他是高高在上,但他无情!
而他,最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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