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乘现在,月落施法从方池内一跃而出。
“跟我走。”黍离唇瓣机械开合,接着玉石自动向地牢口的结界一劈,结界上的法力瞬时变弱。
月落随黍离快速飞出地牢。
“娘,我们走。”魔尊青月一身暗青长袍,在黑夜中格外肃穆冷酷,早已等在宫门外的他一见月落和黍离出来,立马上前把甚是虚弱的月落揽在怀中。
“月儿……”月落看着面前的人,嘴上渐渐弯起一个安心的笑容,缓缓合上双眼。
为了逃出星宿宫,月落已拼尽了所有力气,现在终于看见自己思念已久的孩子,便全身无力的倒在了青月怀里。
“娘,您好好休息吧。”青月抱起月落转身,吩咐到,“鬼厉、鬼蟒,照顾好我娘。”
“是,魔尊。”话落之时,青月面前现出两个黑影接过月落。
青月转身,勾起冰冷的笑,对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神情呆滞的黍离扫过一道绿光:“离儿,你的任务完成了,安心的睡吧……”
黍离被一股强力扫回星宿宫门内,昏倒在地上,一条断成两段的锁魂带搭在黍离裙边。
“走。”青月移至半空中,向山下飞去。
鬼厉、鬼蟒二人抱着月落紧随其后。
看着众沐流弟子用水灭火,火苗却越窜越高,郁沚沐皱眉命令道:“用仙法,这火不寻常,只能施法熄灭。”
众弟子听命,立刻放下手中木桶、木盆,但凡会仙术的弟子皆施法灭火,其余还未学会仙术的弟子便退到郁沚沐身后待命。
郁沚沐看着大家忙乱灭火的样子,火势虽还在控制范围内,但郁沚沐心中还是不能平静,不安之感越加强烈,于是转身问一旁的月玄:“师兄,星宿宫那可有异常?派弟子查看过没?”
“这……”月玄听郁沚沐这样问,也感觉不妙,立马掐指一算,“沚沐,算不到星宿宫的情况。”
郁沚沐拇指与食指相碰,也算上一算:“星宿宫结界已有缺口。还有……”
郁沚沐好看的眉微皱,离儿不在流云阁中!
于是他飞身前行了几步,消失于空中:“二师兄,带些弟子封住山下的各个出口。”
“玄宫、玄商,去星宿宫看看,一有情况立马回报。”月玄指着两名身着白衣的清秀男子吩咐到。
“是,师父。”那二人领命,飞往星宿宫。
“寒清、寒悠、寒然、寒径、玄角、玄徵,你们各带二十名弟子守住山下各个出口。”月玄对着身着白衣样貌或清俊或柔美或刚正的男女六人一一命令,又指了指身后众多青衣弟子,“你们随他们去,快!”
“剩下的由寒元仙尊带领,继续灭火。”
“是。”众弟子各行其职,一一赶往各自要去之地。
“师兄,我去帮沚沐,你们灭了火也赶紧到山下来。”月玄向南寒元打过招呼,也迅速消失。
这时,只剩南寒元和众正在施法灭火的弟子。
突然一阵,暗绿闪电划过,火势又猛了起来。
“寒元仙尊!”众弟子见火势变大,焦急感更甚。
南寒元看着这片被火烧的焦黑且还在继续恶化的后山林,脸色黑了又绿,火气一下窜了上来,把脸憋得通红,横眉冷对此片熊熊烈火,大手一挥。
一招“寸草不生”,一片暗灰色光芒覆盖住火光,火势瞬间变小,最后只剩零零碎碎的星星之火。
“迅速把这里清理好,就赶快到山下各个出口!”说完,也消失于此。
“魔尊,请留步。”
沐流山下北面出口,一身白衣的郁沚沐挡在青月等人面前,发丝飞扬,脱俗绝尘的脸仍旧面无表情,幽静黑夜中,格外冷漠淡然。
“郁沚沐,两处后山的火就灭赶紧了?不愧是郁沚沐,动作够快啊。”青月带着与郁沚沐截然不同的表情,勾着异常明媚的笑。
“把人留下,我不阻拦你们走。”郁沚沐一动不动,冷然开口。
“哼,留下?休想,”青月脸上明媚的笑在黑夜中显得异常冰冷,“你以为出了星宿宫我会走不出这沐流?你是仙界第一上仙又如何?郁沚沐,别太看得起自己!”
“再说一遍,把人留下。”郁沚沐无视魔尊的挑衅,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你……”青月唤出神器“青魔”,正准备出手时,
“青月,留下月落,”此时月玄带众弟子出现,在他们几人周围围圈摆好阵型,“就凭你们三人是带不走她的。”
“呵呵呵……”青月持青魔的手缓缓放下,看着这群沐流弟子大笑道,“可笑,实在是可笑!”
“魔头,有什么可笑的!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众弟子中一样貌标致的白衣女子喝道。
“寒悠,不得多话。”月玄斥道。
“呵呵,各位的确有闲情,废话如此之多……”说着手一扬,外围瞬时多了一层层魔兵,黑压压一片。
其上空,东南西北四方各立着一人。
面容慈悲身披蓝色袈裟的胖和尚,
一身艳丽红衣身形是妙龄少女、面容却是老婆婆样的女子,
顶着俩金色铃铛扎成的包头、只着黑色肚兜的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
一身灰色布衣,手持玉算盘,脸色发青的书生模样的清瘦男子。
“四大护法都到齐了,魔尊果然准备齐全,看来我沐流不能只玩玩了。”月玄看着空中四人,按按压下心中讶异之感,镇定淡笑。
他们正是魔尊的四大护法——
笑面和尚,梦伽蓝。
一丈红,红婆婆。
黑鬼娃娃,金妹铃。
玉盘书生,洛书言。
“魔尊,属下恭候多时。”四人声音不一,齐齐向魔尊躬身拜见。
“郁沚沐,就让我这些属下陪你沐流弟子慢慢玩吧,我先走了……”说着,青月祭出青魔,飞身跃起准备离开。
“把人留下才能走。”许久未开口的郁沚沐飞至空中,一道白光洒下地面,随后手一扬带起片片白芷花瓣,布满空中。
接着,击出绝魂,瞬间融入片片花瓣中,向众魔兵飞去。
只见花刺入魔兵身体之时,花瓣顷刻间消失,魔兵跪倒一片。
见状,青月向四大护法下令:“杀!”
四人领命,立即与未倒下的众魔兵一起对沐流弟子展开攻击。
不一会儿,法力不济的魔兵和沐流门人都各有死伤。青月与鬼厉、鬼蟒二人乘两方打得激烈,一边躲开郁沚沐的攻击一边迅速远离沐流境内。郁沚沐见状,加大绝魂力度,如墨长丝飞扬,脸上异常冷绝,向抱着月落的鬼蟒祭出一记。
鬼蟒侧身避开时,无奈绝魂威力太大,竟伤了他怀中抱着的月落,最后打在他身上时已没了什么威力。
糟了!鬼蟒心一惊,这下魔尊一定会要我好看。
“郁沚沐,你竟敢伤她!”青月侧首见本已虚弱不堪的月落受此一击,面上表情甚是痛苦,手一扬,青魔的威力伤了周围多数沐流弟子,“给我杀!”
魔界众人像是得到了鼓舞般,拼杀得越加凶猛。四大护法的法术更是快狠准。
此时,一道浅绿光芒洒下,一身碧色锦衣的意柳星出现在空中,随后缓缓落至郁沚沐身旁:“抱歉,柳星来晚了。”
光芒消失,正在拼杀的众魔兵与沐流弟子瞬间不能动弹,只余在空中的四位护法,月玄,寒悠、寒清、寒径、寒然等六人以及青月、鬼蟒等人。
“看来意某我的定身咒还得练练了,对你们没效果啊……呵呵呵……”意柳星背手看着面前自己定身咒的成果。
“上次被你逃了,这次休想定住我,看我的厉害!”梦伽蓝见来人是意柳星,想起上次被他带人逃了的事,一脸慈悲的冷声道。正准备出手一雪前耻时,
“住手,我们走!”青月开口,盯着郁沚沐的双眼染满怒色,“这笔账,本尊迟早跟你算!”
话毕,带众人飞身离去。
寒径等人正欲飞身去追,被一脸漠然的郁沚沐阻止:“不用追了。”
郁沚沐看了眼被定住的众人,道:“寒径、寒悠、玄角、玄徵,你们四人守在这里,等定身咒解了,把这些魔兵抓进地牢。你们再同这些弟子一起回乾元殿。”
“是,弟子谨遵仙命。”
“我们走。”话毕,郁沚沐、月玄、意柳星等人往沐流山上飞去。
第022章 嗜骨更嗜心(一)
魔界,议会大堂。
“一群废物!”端坐在上座的青月“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茶水混着杯子碎渣溅了了一地。
“魔尊息怒。”座下的众人赶紧单膝下跪。
“说,什么叫没得救?”青月一脸怒色,起身走到一黑衣老人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是我魔界一等一的鬼医,魔界那么多圣药,就没有能用的吗?就算魔界没有,其他五界呢?”
“魔尊息怒,老朽虽有一身奇特医术,但夫人中的是仙界沐苒上仙的绝魂,而且击中命门,虽不至于魂飞魄散,但六界确实没有药能让夫人醒过来了。”黑衣老人扬起满布皱纹略带乌黑的脸,神情痛苦且十分无奈。
“哼,你们给我去找,就算翻遍六界也要给我找出治我娘的药!”青月一挥手,那鬼医侧倒在地。
“是,属下定当万死不辞!”众人赶紧领命退下。
空荡荡的大堂内,只剩青月一人,他转过身,盯着上方凶神恶煞的黑色龙形图腾装饰,抬手对着龙头弹出一记绿光,龙头落下。
青月看了眼掉下的龙头,冷着笑,口里吐出的是一个个冰冷的字:“郁沚沐,这、就、是、你、的、下、场。”
“把沐流逆徒黍离带上殿来。”
乾元殿内,沐流门中弟子个个以等级高低分两列站好。三位仙尊在各自主位坐好,只不过在他们三位下首处多加了一个人的位置,他就是意柳星。
“人已带到。”两青衣弟子压着黍离走到殿中央后,各自退到两侧靠近门口的位置站好。
整个殿内的气氛很是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压抑。被带上殿来的黍离仍是一身带着墨点的黄衣。她安静的看了眼主位上的郁沚沐,然后跪下。
“把东西拿上来。”南寒元看了眼下面的黍离,开口吩咐。
“仙尊。”其中一名青衣弟子从侧殿走上来,双手摊着东西呈到南寒元面前。
南寒元拿起他手上染血的白色绸状布条,对台下的黍离道:“这是在你身边找到的,你有何话说?”
“与离儿无关。”黍离不理会南寒元,眼睛盯着正位上的郁沚沐道。
“与你无关?那你怎么解释这锁魂带会在你身边?还有这个你怎么解释!”南寒元丢出块椭圆形铜镜。
铜镜漂浮在正殿上空,射出的金色光芒围成一个很大的圆,圆里渐渐显出这样的画面:
一个黄衣少女的侧面,她正带着一个浑身沾有血污的女子踏出地牢的结界。虽然这只是一个远景,但无疑是黍离与月落逃出地牢的一幕。
“难道这星宿宫里记录情况的观悉镜还能有假?!”南寒元收回那铜镜,严肃的面色带着愤怒。
“说,你勾结魔界救出沐流重犯有何居心!”
“离儿没有。”黍离惊咋,自己什么时候去过地牢,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黍离面色难过而疑惑,仍盯着座上的郁沚沐一动不动。师父,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南寒元看着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黍离,怒气更甚,“本尊早知道留你这傻子在沐流不可!沐流门中弟子死伤上百,后山众多仙药材料被毁,私放沐流重犯,你这孽徒,还敢狡辩!”
“什么弟子死伤,什么仙药被毁,我完全不知道!离儿没做过。”黍离眼神难过却坚定地继续看着郁沚沐,师父,请相信我!
“立刻将这沐流罪徒关进地牢,用嗜骨水浸蚀,受毁魂灭魄只苦!”想着那后山成千的灵芝异草一晚被毁,上百弟子不是死就是伤,想着沐流重犯月落被救,南寒元愤然开口,不顾自己并非沐流掌门,做主下令。
“大师兄,这样光发怒有什么好处,把事情调查清楚才最重要,”月玄阻止,随后密语南寒元:你这样做,师弟不恼才怪,他可不是一般的疼这徒弟,何况他还没开口定夺呢!
随后又转向一直不语的郁沚沐,“沚沐,你说呢?”
自己徒弟出了这等事,做师父的肯定不好受,何况这个师父还是沐流的掌门。
“月玄说的对,寒元仙尊如此确实不妥。”随意坐在椅子上的意柳星看了眼郁沚沐,也开口道。
“星君,这是我沐流家事,星君还是看着就好。”本已打算压下怒气看郁沚沐如何说的南寒元,被这沐流外人意柳星又激起了怒火。他虽是沚沐好友,但他俩的梁子可是结的不小!
“本尊身为沐流掌门又是黍离的师父,理应由本尊定夺。师兄你确实逾越了。”
郁沚沐面无表情,吐出的话语也没任何起伏,想必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台下的人了吧。
“……”这沚沐居然当众叫自己这师兄难堪,南寒元忍着怒气,袖袍里的拳头握紧,不语。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包庇你这徒儿!
“离儿,为师问你,你在流云阁呆了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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