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听不到(单炜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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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听不到(单炜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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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其实我很喜欢你。”

他整个人呆住了。

要不是知道他是耳聋,他这副模样会让她怀疑他是瞎子。

“哈啰。”封飒月在他面前挥手。

她今天给他的惊吓实在是多到让他无法负荷,老处在怔愣的状态。

“那你得到结论了吗?”

要是有面镜子,他会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惶恐不安,却又迫切的渴望知道答案。

封飒月兴起作弄他的念头。

“嗯,好像有点头绪了。”她故意这么说。

他看着她的眼神在问:然后呢?

“可是感觉又不是那么的强烈。”这会儿,她又皱眉叹息。

相良陆斗只觉得心里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却又莫可奈何。

他的头因为她的回答而失落低垂,看得封飒月有些不忍.

“不过……”她又起了个头,语尾拉得很长。

只见他像只听到主人的声音的忠狗,再一次用期待的眼光瞥向她。

不过怎样?

喜欢?

或不喜欢?

他可以听到心脏的跳动声,一声声都在诉说忐忑不安的心情,这大概是他仅剩的听觉。

决定他恋情结果的,就只有她接下来的回答。

“你知道吗?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她的话锋忽地转向。

“别忘了,我只小你三个月。”意指他跟她同年。

封飒月蹙起漂亮的眉头,神色不悦,“但是我人生中谈过的恋爱居然只有两个星期,你说奇怪不奇怪?”

哦喔,他听得出她的语气有多愤慨。

“嗯,是很奇怪。”嘘,装傻是最正确的选择。

“国中的时候,我可以说是因为发禁害我交不到男朋友,高中也可以归咎在为了考好大学而放弃机会,到了大学,勉强有人向我告白,却只撑了两个星期!”这些经历她都可以当作是流水逝去般忘记。

但是——

“我也知道大学生过了大一这段保鲜时期之后,就是过期的烂苹果,所以我对大学也没什么过分的期待,真正恐怖的却是我出社会之后居然半点异性缘都没有,进入大伯的公司后,每个秘书都有人约、有人追,只有我总是枯坐在一边当壁花,公司有尾牙、酒会或是其它活动,我的身边甚至连已婚的秃头肥油经理阶级的男人都不敢坐,我难道长得很丑?还是有什么我自己不知道的隐疾?”找到机会可以大吐苦水,封飒月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她的隐疾就是他。

“嗯,真奇怪。”瞧她如此气愤,还是闭上嘴巴,什么都别说比较好。

“我也曾经自我审视过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她的问题就是有一票帮他忙的兄弟。

“是服装品味不好?”

“嗯。”她天生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还是有口臭,别人不敢靠近?”

“嗯。”他是没闻到。

“所有可能的原因我都一一参考别人的意见,也做了很多更正。”

“嗯。”要是没有封苍征的暗中阻挡,她绝对会是公司里最受欢迎的人。

“到最后,我甚至不排斥婚外情。”

“咦?”那可不行!

“结果还是惨败。”

“嗯。”没关系,只要她点头,他会用更多的爱补偿她。

讲到口干舌燥,封飒月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继续说:“于是我告诉自己,应该看开了,有些人就是没有异性缘,不谈恋爱也没关系,反正恋爱的死期就是婚姻,我又不想结婚。”

“你不想结婚?”那是要一辈子同居吗?

“嗯啊。”说穿了,她只是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她曾经很讨厌男生,但大部分是讨厌他的成分居多,等到进入青春期,对异性开始产生好奇后,她也会想交男朋友,只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或许等进入更年期都还交不到。

看她回答得干脆,相良陆斗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说来可笑,但他的愿望真的是娶她,可是她居然说她不想结婚,他连求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宣判死刑,真是令他哭笑不得呀!

“啊,离题了。”封飒月注意到自己说了一堆,却越来越远离重点。

“嗯?”他们这段谈话有主题吗?连相良陆斗都有点怀疑。

“所以我是要说,如果人天生注定要与某人相遇的话……”白玉般的纤手抓了抓黑发,平时的气焰完全不复见。

也许是因为她方才那一长串问答让他忘了紧张,此刻他静静地等着。

这下换她紧张了,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地开口,“我很高兴那个人是你。”

 第六章

日子以飞快的速度前进,让她想起某部卡通的主角曾说过:“光阴似炮弹。”在这个科技快速进步的年代,光阴不只似炮弹,更像阿姆斯壮登上月球时乘坐的阿波罗十一号宇宙飞船,带领人们一刻也不停留的前进。

转眼间,时节进入冬季,是早晨起床有办法呵出白色雾气的寒冷季节。

一大早,封飒月站在洗衣机前,将要洗的衣物分类。

“内衣,用手洗;四角内裤,他的;外套,他的;衬衫,我的……”

当她好不容易分类完毕,才惊讶的发现他们两个根本处于同居的状态。

离开阳台,回到卧房里,那个不知何时自己搬进她家的男人还在睡觉。

“啧!有没有搞错?”轻斥一声,封飒月慢慢的晃出卧房,去整理其它地方。

自从那天她一时发神经说了那些话之后,先不说他有多高兴,从行为上就可以看出来,接连几天他连走路都会东碰西撞,要叫他的话,挥手是绝对没反应的,非得狠狠的揍他几拳,如果一下注意,他便会露出傻笑,神游太虚……总之,他完全处于飘飘然的状态。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句话可以给他那么大的影响。

两个小时后,她将室内大致打扫过一次,泡了咖啡,随便弄了两人份的早餐,而相良陆斗还没醒。

“都快要十点了,还不起来……”

绕回床边,封飒月本想一脚将他踹到床下,最后忍不住蹲下身躯,靠近他睡得深沉的脸庞,静静的端详。

在她身边的男女,不管老的少的,都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蛋,也许是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的开系,所以对于好看,她有自己不同的定义,而他则不列入她定义内的帅哥,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就是生得一张好像永远不会老的娃娃脸,皮肤像女人一样吹弹可破、白皙细致,连一点毛细孔都看不见。

他根本就停留在小孩子的阶段!

想她在青春期也会因为冒痘子而烦恼,如果鼻子正中央长了颗超级大痘痘,上学就要遮遮掩掩的不敢见人,她敢打赌,他一定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视线由他宽高的前额移向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染上阳光的颜色。

她的睫毛也不短,但是女人似乎总爱在眼睛部位加东加西的,平时上班她也会上点淡妆,所以在睫毛这方面她绝对不输他.

接着是直挺的鼻梁.

封飒月从一旁柜子的抽屉里拿出镜子,对照他们的鼻子,看谁输了这回合。

“嗯,好吧!算平手好了……”

就这样玩了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相良陆斗始终没有清醒的意思,封飒月深邃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用手掐起一撮发尾,露出皮皮的笑容,拿发尾搔弄着他的鼻尖。

睡梦中的他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挥拍鼻尖。

“这样都醒不过来?”这下换她蹙眉,手边的动作没停止,打算看他能忍多久。

又是几个挥拍,最后他干脆翻身。

可恶……

碰到他脾气就不好的封飒月,在破口大骂之前,仿佛听见自己有根神经断掉的声音。

“相良陆斗!”

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唉,听不见就是赖床的最佳理由。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就毋需再忍!

于是封飒月很干脆的甩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噢!”睡美男终于醒过来,抚着被打红的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打我?”

其实不用问,这个家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而已,除了她,还会有谁?

“谁教你欠打。”跟他相处了几个月,封飒月逐渐习惯放慢速度、咬字清楚的说话方式。

“我不过是在睡觉……”他一脸委屈,只敢嗫嚅的反驳.

“就是因为你在睡觉才欠打,都已经十点了还不起床,是想睡到上天堂是不是?”真是火大,要是她不说明的话,看起来就像她在欺负他。

“这么晚了?”搔搔头,打了个呵欠,他恢复轻松的神色。

啧!他跟小时候一样会变脸。

“还说咧!”达到目的后,她率先离开房间。

相良陆斗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很想倒回床上继续睡。

见他没出现,她出现在门口,对他下命令,“快去刷牙洗脸。”

女王下令,身为骑士的他只好领命照办。

十分钟后,相良陆斗终于在餐桌前坐定,二话不说,先灌了一大口咖啡提神醒脑,免得脑子里的瞌睡虫像是根深蒂固,拔不起,也抛不去。

唔,好像很久没那么晚起床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

睨着他,封飒月撇嘴道:“今天是礼拜六。”

他真是睡傻了,

“礼拜六?”嗯,印象中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穿他的疑问,她告诉他今天的日期,“十二月十九日。”

“喔……”算了,可能是他多想。

封飒月无言的在心中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前几天他们在看电视时正好看到动物星球频道播放的国王企鹅特辑,她随口说了声好可爱,接着他迳自决定礼拜六要去木栅动物园,现在居然忘了?

“真想敲醒他。”封飒月喃喃低语。

本来她是没有很想去,但那天她跟封苍征说了这件事后,他告诉她第一次约会的相关事宜,反倒让她有点期待。

难道现在要她自己说出来?可是那样又显得她好像很想去。

其实相良陆斗没忘,只是为了刚刚被甩巴掌回报的小小复仇。

“那我们要开车去吗?”边吃着她煮的培根蛋,他边露出得逞的微笑。

封飒月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不,你坐捷运,我开车。”他可以说她心眼小,没关系,因为大家都知道。

呿,这样就不爽!

“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坐捷运那种大众交通工具?”她爱面子,牙尖嘴利,但他可是老奸巨猾界的第一把交椅,耍心机是他的专长,狡狯则是他最爱的称赞词。

她当然不放心。

“没关系,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追在车子后面跑好了。”相较于她忽青忽白的脸色,他显得气定神闲。

想当然耳,最后妥协的人还是她。



假日,公众场合便和人山人海画上等号,即便是动物园这种地方也一样。

“唉,台湾人真的没地方去了。”

左边看过来,有一群死小孩乱跑乱跳。右边看过去,是老人观光团的欧巴桑七嘴八舌的高分贝嗓音。正前方是……

“咦?”

本来站在她前面的相良陆斗呢?

才想跟他说,人那么多,要他别乱跑的,转眼间他就消失了。

封飒月焦急的环顾四周,那张超好认的娃娃脸在人群中失去踪迹,广播他又听不到,如果就站在原地等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只好去找他了。”握紧手中的票根,封飒月的眼里除了坚定,隐隐透露出担忧。

下定决心后,她正要迈出步伐,被人由背后轻拍肩膀。

“飒月。”

“陆斗!”

因为担心而燃起怒火的封飒月还以为是相良陆斗,回头就要给他一阵臭骂……

“咦?闻人……是你呀!”

闻人宇的父亲闻人御皇是和她爸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说起来,他们也算从小就认识。

“你一个人?”闻人宇发现没有人陪在她身旁。

封飒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我朋友……男朋友走失了。”

“男朋友?”闻人宇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怎么会走失?你男朋友是三岁的孩子吗?”

呿!虽然知道他只是在挖苦她,她还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说相良陆斗的坏话。

“好吧,走散。”翻了翻白眼,封飒月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她没时间陪他抬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相良陆斗。

“这里靠近大门,我想他应该没走远。”听出她的不悦,闻人宇没有再挑她的语病,“要不要透过广播寻人?”

“不……没关系,我在附近找找看好了。”就算是认识的朋友,也没必要将相良陆斗的不便到处宣传。

察觉她是说真的,闻人宇开口,“你等我一下。”

她实在很想告诉他救人……呃,不,寻人的黄金时段就是在发现他不见之后的十分钟内,这当然是她乱说的,但是她真的没时间和他闲话家常。

“我只等你十秒钟。”封飒月给了他时限,然后继续注意周遭的面孔。

十秒钟后,闻人宇和一起来的朋友们解释了情形,说要帮她找相良陆斗。

“有什么特征吗?”

她直觉的回答:“娃娃脸,叫他没反应。”

“啥?”闻人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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