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知道只有获取了权利与地位,你才能在凤家立足,在北燕立足,你难道就真的过得了那种屈于人下的生活?”
詹楚楚每说一句话,凤倾城的脸『色』便沉下几分,詹楚楚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是的,她不甘心屈于人下,所以,这两个月的时间,她才这般劳累的奔走着,就是为了替她自己多谋一份希望。
想起八岁之前的生活,凤倾城心中浮出一丝寒意,八岁之前,爹爹死了,娘亲走了,爷爷那时的注意力还没有在她的身上,在这凤府之中,她就是一个孤儿,谁都可以欺负她,尤其是那些下人以及族中那些同龄孩子对她的嘲笑,每一样都是她的噩梦。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发誓,如果,她有机会成为人上人,便一定不会再让自己,沦落到那时的下场。
所以,她暗中学习,八岁那年,她甚至知道用心机,让爷爷注意自己,因为,她知道,爷爷才是凤家的天,她必须要有这个天庇佑着,她才能摆脱当初的困境。
“你可以不将我当你的娘亲,我们就当是合作伙伴,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凤家当家人的位置。”詹楚楚察觉到凤倾城的动摇,继续趁热打铁。
凤倾城眸光微闪,“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你又是想要得到什么利益?”
詹楚楚敛了敛眉,“别忘了,凤家的规矩,只要是凤家人,无论是男子娶妻,还是女子嫁人,都得经过当家人的同意,我希望天然能够有谋得一个好夫君,而若是你的二叔当家,他定不会为天然考虑,我不希望天然的婚姻成为凤家和别人交易的筹码。”
天然,曾经的念儿,安平侯府的四小姐,她的女儿!
凤倾城眉峰微拧,天然?那个和詹楚楚一起住在凤家禁地中的女子么?如今,她也已经及笄了吧!希望她的女儿谋得一个好夫君?哼,还真是一个好母亲!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凤倾城冷冷的道,“那当年你跟着那安平侯爷,可有得到爷爷的准许?”
这是凤家的规矩,不是吗?这个女人,在丈夫尸骨未寒之时,便抛弃自己的女儿,跟着别的男人走了,现在她倒是跟她说起凤家的规矩了!
凤倾城心里堵得慌,为什么她现在可以为她和那个人的女儿潜心谋划,而当年却狠心的将她抛下!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凤倾城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忍住,不让自己当面质问她,她不能质问,因为,若是她质问了,便说明了她在意,她要让这个女人知道,她并不在意关于她詹楚楚的一切!
凤倾城扬眉看着詹楚楚,似乎是要从她的眼中看到羞愧,可是,她却失望了。
詹楚楚眼里似乎多了几份苦楚,淡淡的道,“确实经过了老爷子的准许,不仅如此,老爷子十分赞同我的做法。”
“不要脸!”凤倾城冷哼出声,爷爷赞同她的做法?赞同她琵琶别抱?
詹楚楚脸『色』一沉,没有想到,凤倾城竟这么直接的咒骂,但她想要说什么,话终究是在口中,没有办法吐出来。
沉默,房间里一阵沉默,沉默之后,詹楚楚率先开口,“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是否同意我们的合作?”
凤倾城紧咬着牙,内心剧烈的挣扎着,她不愿接受关于她的任何恩惠,可是,想到凤家的大权要落到二叔的手中,她就不甘心,“让我考虑一天,明天,明天我给你答复。”
“好,你好好考虑,别忘了,做惯了人上人,突然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儿,是不好受的。”詹楚楚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凤倾城看着她的背影,一双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浓烈。
凤府,禁地。
入了院子,绕过了假山,假山之后,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假山之后,可以说是一片花海,姹紫嫣红,各种各样的花朵竞相绽放,争奇斗艳。
女子一袭粉『色』纱衣,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在花海之中,甚至比满园的鲜花还要美三分,粉衣女子原本在花海中刺绣,但似乎是累了,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拿起了一旁的剪刀,替院中的鲜花修剪着树叶。
女子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温柔,就好拂柳一般,柔美飘逸。
詹楚楚回到院子,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那张脸,依旧如两年前那样美丽动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看到花海中的那个如仙子一般的身影,詹楚楚美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天然,别太累了,小心累坏了身子。”
这孩子,就喜欢侍弄这些花草,不过,在她看来,只要天然开心就好。
天然听到詹楚楚的声音,抬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站起身子,只是微微一笑,“娘,天然不累。”
温婉的笑容,得体的举止,淡雅的『性』子,便是詹楚楚看了两年,依旧有些不适应,两年前,她带着天然回到了北燕国,按照她的意愿,她丢弃了曾经“念儿”这个名字,重新取名为天然,自那之后,曾经的念儿好似就真的不在了一样。
以前,若是念儿看到自己,定会如『乳』燕一般,老远便会跑向自己,扑进她的怀中,缠着她一番撒娇,但是,现在的她,总是这样淡然,淡得让人觉得害怕。
以前,念儿喜欢嚣张一些,甚至还有些小跋扈,小强势,但是,现在的天然却没有一点儿当初的影子。
也许,那件事情,对念儿的打击真的很大吧!她知道,她不仅仅恨“念儿”这个名字,还恨当年她自己的模样。
从那之后,念儿再也不拿剑,再也不喊着要当将军,她的喜好也大变,就如眼前的刺绣,成了她的最爱,侍弄花草,成了她的娱乐。
就连詹楚楚也不知道,这样的现象到底是好是坏。
等到詹楚楚走近天然,天然便摘下一朵花,递到詹楚楚的手中,随即便继续修剪着花朵之下的那些参差不齐的叶子。
詹楚楚看着她的举动,她和天然看似隔得这么近,但她总觉得,她和天然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想到方才的凤倾城,那个女儿对自己的敌视让她心中更是难受,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失败么?她当年的选择真的错了么?
花海中,母女二人皆是沉默,天然修剪着树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瞧见她眼中的黯然,天然拿着剪刀的手倏然怔了怔。
这种黯然,她不止一次见到过,嘴角扬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天然起身,走回绣架旁,绣架正好在詹楚楚的身后,天然坐下,将剪刀放在一旁的篮子里,刚抬起头,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背。
几乎是下意识的,天然重新拿起了被她放下的剪刀,紧紧的握在手中,那双平静的眸子中,在那一刻,满是冰冷,握着手中的剪刀,缓缓靠近詹楚楚,天然知道,只要她狠下心来,便可以替爹爹报仇了!
是的,替爹爹报仇,这些年,不止一次的在她脑中浮现这个念头,而她也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可是……
闭上眼,天然紧咬着唇,握着剪刀的手,隐隐颤抖着……
“天然……”詹楚楚的声音骤然响起。
天然心里一惊,手中的剪刀赫然落进了篮子中,听到背后的动静,詹楚楚回过头来,看到女儿一脸的苍白与慌『乱』,不由得微微皱眉,“天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快进房去躺着,娘让人找大夫来。”
詹楚楚眼中难掩担忧与关切,这落在天然的眼里,心中更是激起了一阵翻腾,为什么?为什么娘不对她差些,那样的话,说不定自己就可以狠下心来下手了,可是……
“我没事。”天然摇了摇头,顺手从篮子中拿出了针线,抬起身来,继续专注于面前的刺绣,似乎不愿多和詹楚楚说些什么。
詹楚楚皱眉,一瞬不转的看着自己冰冷了些许的女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方才她的女儿对她所生出的杀意。
昌都城,一个雅致的庭院之内,这里是苍翟和安宁刚搬入不久的居所,秀女的甄选已经落幕,自从那一日,北燕皇帝暗中出宫来找苍翟,二人关着房门,不知道谈了什么之后,苍翟购下了这个宅院。
房间里,大床上,苍翟将安宁整个人搂在怀中,被子之下,二人的身体皆是不着寸缕。
苍翟率先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属于他心爱女子的脸,毫不设防的她让苍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扬,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每天醒来便看到宁儿,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么?
被子下,大掌渐渐不安分的爬上胸前的某处,白日里,宁儿要作小侍卫的打扮,必须将胸束起来,对于这点,他甚是心疼,他想要早些让宁儿恢复女子的装扮,这样,宁儿也不用这么辛苦,轻抚着安宁胸前的柔软,便也只有晚上,他才能霸道的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都剥掉。
苍翟感受到掌下的柔软,身体里的欲望好似在瞬间苏醒,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但仅仅是那一吻,似乎满足不了苍翟,他还想要更多,见安宁仍然熟睡着,苍翟莞尔摇头,这丫头,还真是有磨人的本事。
他很想让宁儿多睡会儿,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情不自禁的想要将他诱人的妻子叫醒,吻从眉心开始,一直往下,直到截住那双诱人甜蜜的双唇,苍翟一触碰,便放不开了……
安宁嘤咛出声,睁开眼,赫然看见胸前的头颅,心中一怔,立即反应过来,“苍翟……”
她没有想到,自己醒来竟然看到他……更或者,是他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吵醒的?
脸上刷的一阵通红,却只见,那黑『色』的头颅缓缓抬起,俊美无俦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纯真无邪的笑容,“你醒了。”
那模样,好似专程在等她醒一样,苍翟可不就是在等她醒么,醒了正好……安宁只见苍翟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后,隐约被一丝邪恶魅『惑』所取代,感受到蠢蠢欲动的某物,安宁猛地回神,明了了他的意图,果然,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如她猜测的那样,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了……自然而然的进行着……
房间里,等到一切平息下来,已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安宁第一次觉得,苍翟竟这般黏人,饶是安宁想起身,都被苍翟拉了回去,最终还不得不红着一张脸,被他亲手伺候着穿上衣服。
在替她裹上束胸的白布之时,苍翟的眉心一直皱着,聪慧如安宁,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穿好了衣裳,下人准备好了早饭,不过,安宁看到那桌子上摆着的鱼片粥时,不由得微微皱眉,那腥味儿虽然不大,但安宁闻起来,竟还是有些不喜欢。
勉强吃了些,安宁便跟着苍翟上了马车,今日,凤家当家人授权仪式,特意邀请了苍翟,苍翟自然是要出席的,而他们也想知道,这两个月来,凤家两房势力的争夺,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马车上,安宁靠在苍翟怀中,眉心微微的皱着,苍翟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的道,“怎么了?”
“心里有些闷得慌,没事,等会儿下了马车,多呼吸新鲜空气就没事了。”安宁扬起笑脸,让苍翟安宁,她可不希望苍翟不将自己带在身边。
看到安宁的笑容,苍翟依旧没有放心,正要让马车调转回头,外面却传来了铜爵的声音,“主子,凤府到了。”
苍翟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宁便从他的怀中起来,走出马车,替苍翟掀开马车帘子,苍翟看了安宁一眼,知道以宁儿的『性』子,定不会愿意和自己分开片刻,只有关切的交代道,“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是,王爷。”安宁俏皮的应道,苍翟眼里划过一抹宠溺,下了马车。
凤府门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在苍翟下马车之时,詹家老爷詹灏带着詹珏也正好下马车,看到苍翟,二人迎了上来,“宸王,好久不见,你到北燕来,詹某也没有设宴招待,是詹某怠慢了,还请宸王不要见怪,改日,詹某再设宴相邀,你可要赏脸啊。”
苍翟嘴角一扬,呵呵的道,“詹老爷贵人事忙,日理万机,苍翟怎敢介意?”
平淡的语气,倒也没有表明他是否会赏脸赴詹灏所设的宴。
詹灏皱了皱眉,但很快便舒展开来,想到什么,“小女玉颜久闻宸王大名,一直想要认识……”
詹灏回头,似乎是在寻找詹玉颜的身影,只是,他的身后除了詹珏,并无他人,脸『色』僵了僵,“她素来内向,现在怕还在马车里……”
“既然如此,那苍翟便先进去了。”苍翟猛然打断詹灏的话,在詹灏微怔的目光中,转身朝着凤府的大门走去。
安宁紧紧跟在上面,心中暗道,那詹灏还真是好算计,他在打什么主意,聪慧如安宁,又怎会看不出来?玉颜?哼,那老匹夫,应该是想将女儿送出来吧!
给苍翟么?当年他们那么对苍翟的娘亲,就不怕把詹玉颜送到苍翟这里,是羊入虎口?
或者,那老匹夫是有什么其他的盘算?!
安宁脑中思绪着,而身后的詹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