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大板,一个不少,由疼爱二皇子的凤皇后替二皇子分担一些,这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苍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的话一落,在场的几人顿时神『色』各异。
由凤皇后分担?他的意思是说……凤皇后反应过来,看着苍翟,他的意思是说,让自己挨板子吗?
“不行,这是什么馊主意?”凤皇后当场怒道,要她挨板子?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她请他求情,是想要将大事化小,由她挨板子,这事情除了能让焱儿少受点儿责罚,有什么好转?
凤皇后眼里多了几分凌厉,瞪着苍翟,“你耍本宫呢吧?”
苍翟但笑不语,耍你又怎样?耍的就是你!
“本王不过是应凤皇后所求,提出一个方案而已,至于凤皇后舍不舍得为儿子受罪,那就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了,不过,照这样看来,凤皇后对二皇子的疼爱,也是有限度的啊!”苍翟嘴角微扬,说最后一句话之时,目光却是幽幽的看着苍焱的身上,看着苍焱难看的脸『色』,心里更加畅快。
苍焱承受着那眼神,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吧,你的母亲也不过如此!
苍焱后悔了,他后悔策划了这一切,最后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这是苍翟第几次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了?在那种眼光之下,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可悲么?他堂堂二皇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他从不曾想,自己竟会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苍翟啊苍翟,如果你是要故意羞辱我,那么,你无疑是成功了。
是的,苍翟是故意羞辱他,不仅仅是羞辱他,他还要羞辱整个北燕的皇室,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多年啊!
苍翟的话,同样让凤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着牙,就连那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母后,儿臣不需要母后替儿臣分担责罚,一百板子,儿臣还受得住!”苍焱紧握着拳头,似乎是在对苍翟嘲讽的反击,可是,反击又如何?他即使反击成功了,那一百板子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可是,他知道,母后无言的拒绝已经让他的心中起了一个疙瘩,心里有些堵得慌。
“焱儿……”凤皇后脸上更是烧红了一片,心中顿时浮出浓浓的愧疚,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要开口说出来,她愿意替苍焱分担一部分的责罚,可是,那话终究是在嘴边盘旋,盘旋着盘旋着,却又咽了回去。
苍翟眼中的笑意更冷,一旁的北燕皇帝看着这一切,眼神变了又变,苍翟啊苍翟,还真是好手段啊,竟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这母子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他对苍焱的了解,他的心中对凤皇后,怕是已经生出了嫌隙了吧!
这个苍翟,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有一种小瞧了他的感觉,看来,这十多年在东秦国,苍翟成长了不少啊。
“就在此行刑吧!”北燕皇帝摆了摆手,沉声道,他相信这是苍翟的意愿,就算自己不下令在此执行责罚,那苍翟怕也有办法亲眼看到,既然这样,他何必要做那些无用功,还不如卖苍翟一个好,虽然,苍翟不一定会记住这个好。
苍翟眉『毛』一挑,满意的敛眉,不过,北燕皇帝的这个决定确实让二皇子苍焱的心中更是难堪与嫉恨,当着苍翟的面儿么?哼,这不等于是将他的脸放在地上,任凭苍翟踩么?
父皇啊父皇,你果然是这么偏心!
“儿臣谢恩。”二皇子苍焱紧咬着牙,那几个字,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异常的凌厉。
北燕皇帝一声令下,寝宫外面的侍卫立即准备好了凳子和板子,送进殿中,两个高大的侍卫一人手中拿着一块厚实且粗重的板子,那是宫廷中,专门惩治犯了错的宫人的东西,苍焱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板子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苍焱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长凳靠近,每靠近一步,他心中的愤恨便多一分,今日,他要好好的记住这个教训,苍翟,今日之耻,总有一天,我苍焱会一一讨回。
“焱儿……”凤皇后将苍焱整个身体趴在长凳上,将他的整个背部都暴『露』在上,猛地扑上前,“焱儿,让母后来……让母后来替你受罚……”
苍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自己的母后,她光洁的手不知道为何,竟起了不少的疹子,星星点点的密布在她的手背上,苍焱皱了皱眉,他自然不知道此刻凤皇后的境况,她稍早一直强撑着身体的酥麻瘙痒,只为看苍翟受罚,却没有想到,最后受罚的不是苍翟,而是她的儿子,这个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苍焱的身上,又哪里会去在意她身体的状况。
“不用了,母后,儿臣承受得住。”苍焱沉声道,母后愿意提自己受罚,可是,方才苍翟那句话却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皇后娘娘对二皇子的疼爱,还是有限度的啊!
将凤皇后推开,苍焱咬了咬牙,“来吧!”
来吧,打下来吧!他倒是要看看,这一百板子,能不能将他打死,他也要让苍翟看看,即便是没有母后的分担,这一百板子,他也会挺过去。
苍焱抬眼对上苍翟的双眸,眉宇之间,满是挑衅,苍翟看在眼里,依旧是『操』持着看好戏的笑容。
啪……一下,啪……两下……啪啪啪……
板子落在二皇子苍焱的屁股上,一下又一下,便是他这个皇子,也没有因为身份的关系,而得到丝毫的放水,每一板子落下,便可以看见苍焱额上的青筋暴跳一下,不过,自始至终,他却没有喊过一声痛。
没喊痛,却并不代表他不痛。
“十五……十六……十七……”
苍焱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他依旧咬牙坚持。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身后原本华贵的锦衣在板子的责打之下终究宣告破裂,额上的青筋狰狞的鼓着。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苍焱眸子中的坚持微微有些松动,在那板子的责打之下,能够坚持到这个数,已经是实属不易。
“皇儿……让母后来……你们别打了……皇上,求你,求你看在他是你儿子的份上,别打了……别再打了……”凤皇后跪在地上,整个身体虚软下来,看着苍焱在那板子之下,变得越来越虚弱,她的心被狠狠的揪在一起。
凤皇后的苦苦哀求不停的在内堂回『荡』着,经久不息,北燕皇帝面『色』凝重的看向苍翟,却只见他依旧是方才那不变的笑容,好似面前上演的,不过是一出无关紧要的戏罢了。
苍翟自然是不会同情苍焱被责打,在苍焱原来的设计之中,是不是此刻在凳子上挨板子的人该是他?对待敌人,他从来不会仁慈,更加不会有同情,苍翟的脑中浮现出十多年前的那些画面。
那个小男孩儿还只有五岁的时候,那一个傍晚,宫女说皇上来看贵妃娘娘了,贵妃娘娘必须伺候皇上,所以皇上让她将他带到御花园中,让他自己玩,那时,男孩不知道伺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娘亲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听话的自己玩,因为他知道,娘亲说过,她不能违逆那个男人的意思,不然,那个男人会不喜欢他。
也对,好几次,那个男人在母后寝宫中时,看到自己缠着母后玩,他都会不高兴,从小,他就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喜欢他的。
他不介意自己能不能讨那个男人的喜欢,但他却不想看到娘亲黯然为难的模样。
没有娘亲在身旁,小男孩也没有心思玩,宫女后来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小男孩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宫殿的方向,心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娘亲等会儿看不到自己,应该会来找他的吧!
他在等,只是,在等到娘亲来之前,他却等到了另外一些人,大皇子,二皇子,他的两个哥哥看到他一个人,眼中闪烁着的恶意,便是五岁的男孩儿看了,也觉得寒意森森。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大皇子抬高了下巴,厉声问道。
男孩不语,他知道来者不善,这两个人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心中想着,他应该快些回宫殿才是最安全的,娘亲说过,没有她在身边,他一个人是不能出宫殿的。他知道,娘亲是怕他受欺负,而这样的欺负,发生了不止一次。
“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二皇子也是冷冷的道,更是欺上前来。
二皇子比那男孩要高出了一个头,一上前,就是朝着男孩的胸膛一推,硬生生的将男孩推到在地。
男孩皱眉,手扑在地上之时,被擦破了皮,一阵疼痛,他好想推回去,可是,他知道,他若是动手了,一定会给娘亲带来麻烦,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是两宫皇后的儿子,若他们受到一点儿伤,那两宫皇后定又有借口找娘亲的麻烦了,他不能让他们有借口欺负娘亲,所以,他只有忍着。
“哼,你这小孽种,你母妃呢?她又在勾引父皇了吗?”大皇子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孩,“我母后说了,你母妃是狐狸精变的,将父皇『迷』得昏头转向。”
男孩赫然起身,重重的推向大皇子,那突然而来的力道,将大皇子推了老远,摔在地上,“我娘亲不是狐狸精,她没有勾引父皇,不许你们这么说她!”
是父皇缠着娘亲,为什么他们都说娘亲是狐狸精,这个皇宫之中,每个人都欺负他们母子,他受够了,他可以忍受他们的欺负,但他却不能容忍他们这么侮辱娘亲。
男孩突然变得凶狠的模样,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呆了,他们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他?
“她就是狐狸精,你是狐狸精生的儿子,你是孽种!你根本不配在这里。”大皇子惊醒过来,立即大声吼道,他竟然敢推自己,他怎能甘心?
“我娘亲不是狐狸精,我也不是孽种,我是娘亲最疼的儿子,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男孩摇着头,跑上前,一拳一拳的打在大皇子的身上,他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娘亲,他不要再听到这样的言论,第一次,他知道用武力来维护娘亲。
只是,那时的男孩终究是太过弱小,二皇子见势不对,正巧有几个太监在不远处,二皇子立即叫道,“快来人啊,这个孽种在打大哥,快来人啊!”
几个太监匆匆跑了过来,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位皇子,也顿时不知所措。
“快,快给本皇子教训他!”大皇子的衣服在那男孩的撕扯下,显得凌『乱』不堪,就连他的脸上也留下了一些划伤的痕迹。
几个太监呆愣片刻,立即听了大皇子的话,将那男孩从大皇子的身旁拉开,重重的推到在地上,不停的责打,一拳一脚,那男孩毕竟只有五岁,又怎受得了几个大人的力道?
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他只能将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口中不断呢喃着,“娘……娘……”
若是他被打死了,谁来陪娘亲?在这宫中,便只有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他若死了,谁来保护娘亲?
他不想死,所以,他拼了命的喊,“娘……救我……娘……救翟儿……”
似乎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喊,过了片刻,他朦胧中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翟儿……你们干什么……别打了……别再打了……翟儿……”
那男孩从缝隙中看到了娘亲的身影,好似终于安心了一般,昏死了过去,在昏死过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一抹熟悉的温暖包裹着自己,那时他不知道,是娘亲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任凭那些太监的拳打脚踢落在她自己的身上。
等那男孩清醒过来,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一张他再熟不过的脸,之后很多次,那个男人再来娘亲的寝宫,他偷偷看见娘亲面无表情的请他离开,每一次,那个男人都甩袖出门,似乎带着浓烈的怒气,而每一次,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了。
“八十……八十一……八十二……”
苍翟被拉回神思,他想,今日若是受罚的人若是换做自己,也许娘亲又该趴在自己的身上,用她那娇弱的身体来护着自己,不管自己是否长大,在她的眼里,始终都会是她舍去『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吧!
而凤皇后,看着苍焱在那板子的责打之下,一次比一次虚弱,便是在那里嘤嘤哭泣,苦苦求情,也终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他是幸运的,有那么一个疼他的母亲!
“八十五……皇……皇上,二皇子他……昏死过去了……”板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长凳上昏厥过去的二皇子,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得发青,后背被板子责打的地方,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二皇子终究还是没有撑过一百板子!
“焱儿……快,快宣太医,快宣太医啊!”凤皇后扑到了二皇子苍焱的身上,看到他身上惨不忍睹的模样,“焱儿……我的焱儿啊……你别怕,母后在你身边……”
此刻的画面和当年的场景重合,苍翟竟是觉得分外的讽刺,想到当年娘亲为了护住他,所受到的那些责打,苍翟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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