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得天独厚,此刻还不是一样跪在她的面前,也正是因为过往的得天独厚,此刻跪在她面前的凤倾城,便更加无地自容,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不是吗?
已经磕完了第二个头,凤倾城抬眼,不经意间察觉到这个小侍卫的神『色』,一双好看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他在得意,他在讽刺,他在看着她的好戏,此时,凤倾城咬着唇的力道越发的大了。
第三个头落了下去,依旧是和第二个一样的重,虽然仅仅是这三个头,但凤倾城洁白光滑的额头上,却已经印上了些微的灰尘,甚至隐隐有些泛红,安宁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眸光微闪,“凤大小姐果真不愧是凤大小姐,愿赌服输,这般豪爽,方才我还以为你要赖账,做一个抬不起头的小人,现在看来,倒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宁的话,在众人的耳中倒是没什么,不过,在苍翟看来,却是另外有一番深意,苍翟那双浓墨的眉峰不着痕迹的轻挑,目光温柔的落在安宁的身上,眼中透着几分探寻,他只是隐隐猜测到宁儿要做什么,毕竟,宁儿素来不会无的放矢,不过,宁儿到底要做什么呢?
凤倾城起身,万分不甘的斜睨了一眼那小侍卫,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将这失去的面子给讨回来。
一旁的凤皇后见到凤倾城脸『色』的难看,立即打着圆场,“这头也磕了,之前的约定也算是履行了,倾城啊,本宫的宫中有些吃的东西,都是父亲爱吃的,你跟本宫去一趟,顺便带回凤府给父亲大人。”
说罢,凤皇后甚至亲自上前,拉着凤倾城欲走,她知道,凤倾城在这里,只会更加丢脸,而他们凤家的脸,今日被凤倾城给丢得不小,若是父亲知道了,饶是平日里倾城受疼爱,怕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只是,凤皇后拉住了凤倾城,还没有走出一步,却听得苍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凤皇后,凤大小姐,你们是不是又忘记了,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凤倾城皱眉,苍翟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置于难堪的境地,她心中确实被刺痛了,他就那么希望看到她出丑么?
凤倾城紧咬着牙,冷声道,“三个头,我也已经磕了,一个不少,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
苍翟却只是微微的挑眉,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一眼安宁,只见她依旧是泰然自若的神『色』,心中浮出一丝宠溺,宁儿啊宁儿,你就是知道我会懂你的心思么?也对,自己虽然不知道宁儿具体要做什么,但是,他却是知道,自己出声叫住凤倾城,定是宁儿愿意看到的。
“还有什么吗?自然是还有没有完成的,凤大小姐难道忘记了方才答应了我这小侍卫什么了么?”苍翟扯了扯嘴角,眼中的淡漠,多了一丝狡黠与邪恶。
凤倾城和凤皇后微微皱眉,答应了那小侍卫什么?除了当着众人的面儿磕三个响头,还有什么?还有……猛地,凤倾城一个激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小侍卫,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朕倒是记得,倾城啊!你方才答应了这小侍卫,要跟着他走一圈儿的。”北燕皇帝终于开口了,方才,他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过,那双老练精明的眸中,所含的深意,却是越来越浓烈。
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北燕皇帝更是觉得有趣,看来,凤倾城这一次栽的跟头可不小啊,这一切怕都是在那个小侍卫的算计之中吧!目光落在那个小侍卫的身上,若有所思。
北燕皇帝这一提醒,所有人都记了起来,众秀女们也竞相点头,是的,方才好似是有这么一茬,跟着他走一圈儿?这小侍卫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众秀女猜不透,但是,却隐隐有预感,这一定不仅仅是让凤家大小姐跟在这小侍卫身后走一圈而已!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不错,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呢?包括凤倾城此刻也是这么想的,凤倾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方才那三个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想到她方才答应了的事情,凤倾城顿时后悔了起来。
她素来都是理智的,可是,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个小侍卫面前,被他激得失去了理智,好似不像她自己了一般。
“你要干什么?”凤倾城开口,那声音冰冷如霜,好似从地狱传来,冰冷得可怕。
安宁微微一挑眉,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凤倾城等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正如北燕皇上所说,我要带着你走一圈儿啊。”安宁笑得甚是无辜,是的,尤其是在那一张普通得出奇的脸上,更是显得无辜至极。
但越是无辜,在苍翟的眼里,却越是显得狡黠,他是知道宁儿的啊!越是在她看似无辜无害的时候,她便是如罂粟花一样,看着美丽无双,实则却足以让人致命。
北燕皇帝也是微微凝眉,也在好奇,这“走一圈儿”中所含的深意,此时的昭阳殿内,没有一个人相信,仅仅是简单的走一圈儿而已。
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似乎是想要看看,这个小侍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朕似乎记得,你还说了,要写几个字?这是何意?”北燕皇帝开口道,那双眸子愈发的深沉。
安宁拱手朝着北燕皇帝行了个礼,“还请皇上赐属下笔墨,另外,还请皇上赐属下一张白『色』锦缎。”
北燕皇帝眸光闪了闪,沉声吩咐道,“来人,上笔墨,去拿一张上好的白『色』锦缎。”
“多谢皇上恩典。”安宁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精光,目光随即转向了凤倾城,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苍白小脸,但是,在安宁看来,却是畅快至极,敛了敛眉,安宁继续开口道,“凤大小姐可愿履行其他的约定?如果凤大小姐愿做那失信的小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那样的话,世人怕要以为凤家的人都是缩头乌龟了。”
话落,果然看到凤倾城脸上僵了僵,而凤皇后的脸『色』更是难看,紧咬着牙,凌厉的吐出几个字,“履行又如何?我凤家的人,可不是缩头乌龟!”
凤皇后这一席话,正是合了安宁的意,正是,凤皇后的话一落,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这个小侍卫的激将法,可是,话已出口,凤皇后也是无能为力,心中浮出一丝不悦,她身为皇后这么多年,素来内敛沉稳,此刻,竟中了一个小侍卫的计,凤皇后心中不甘,可不甘又怎样?若是皇上没有在这里,饶是她下旨将这个小侍卫拖出去砍了,都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可是,今天皇上在,不仅如此,皇上对这小侍卫明显有几分维护,她若是将怒气发泄到小侍卫的身上,不免要惹得皇上不快了,触怒皇上的事情,她可不能再做了啊!
不过,这倒是将凤倾城推入更加难堪的境地了,皇后娘娘都说了,凤家的人没有缩头乌龟,那么凤倾城若是退缩的话,那就真的成了缩头乌龟了。
安宁挑眉,对上了凤家大小姐凤倾城的双眸,“凤大小姐,你意下如何?”
凤倾城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便是再不愿意履行约定,也不得不被赶鸭子上架了,跟着这小侍卫走一圈么?凤倾城咬了咬牙,“走又如何?我怕你不成?”
“好,果真不愧是凤大小姐,有凤家人的风范!”安宁拍了拍手,她要的就是凤倾城的这一句话。
不怕她吗?希望凤倾城真的不怕她才好啊!不过……
“走吧!快些走一圈,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磨蹭。”凤倾城冷哼一声,她现在只想快点儿结束,自从八岁以后,这怕是她最丢脸的一天了。
只是,此时的凤倾城却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安宁小试牛刀而已,真正的精彩,正在刚刚开始。
“慢着,凤大小姐急什么急?那条道在那里,又不会跑了。”安宁却是不慌不忙,走到苍翟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众人只见得宸王殿下那张俊美的脸上,脸『色』变了几变,十分的诡异。
安宁交代完了,宸王苍翟便立即离开,仅仅是片刻的时间,他又回到了安宁的身旁,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切,没人知道宸王殿下离开这片刻的时间,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分外的好奇,宸王殿下离开,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正在众人都疑『惑』之时,笔墨以及安宁所要的那一张白『色』锦缎已经被送了上来,众人只见那小侍卫拿起了『毛』笔,在砚台中沾了一点儿墨,随即在洁白的锦缎上,快速的写下了几个字,众秀女都支着脑袋,试图看清那锦缎上所写的东西,只是,她们所站的位置,却让她们连丝毫端倪都窥见不到。
不过,站在安宁身旁的苍翟却是看到了,在看到安宁所写下的那几个字的时候,饶是这个镇定的宸王殿下,也在瞬间失了仪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宁,恍然大悟。
安宁啊安宁,你的小脑袋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就连他也没有想到,宁儿会这么做,不过,这倒是有趣极了,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幕了。
众人一见苍翟的反应,对那小侍卫所写下的东西更是好奇了几分,众人越是好奇,凤倾城和凤皇后的脸上更是不安,心中暗道,这个小侍卫,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终于,等到风干了锦缎上的墨迹,安宁才将那张锦缎拿在手中,缓缓交到了苍翟的手上,“王爷,麻烦你了!”
安宁之所以将这张锦缎交给苍翟,那是有原因的,凤倾城不是觊觎着她的男人么?那么,她便让她所觊觎的男人,亲自将这份大礼,送到凤倾城的面前。
苍翟自然是不会推辞,拿着手中写好了字的白『色』锦缎,便朝着凤倾城一步一步的走去,他的脸上笑得风华绝代,让人看了,不禁为之眩晕,凤倾城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靠近,那一刻,挥开心中的不安,她不禁想,对,这就是她要的,她就是要让苍翟有一天这样对她展『露』笑容!
只是,当理智慢慢回笼,凤倾城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了,目光落在苍翟手上那叠好了的锦缎上,只隐约看得到上面有墨迹,但却看不清楚,到底写了什么字迹。
终于,苍翟在凤倾城面前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和凤倾城的身上,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都集中在了苍翟手中的那张白『色』锦缎上,空气中,安静的不像话,似乎都在屏气凝神。
在众人的视线中,苍翟微微朝着凤倾城点了点头,“得罪了。”
话落,还没待凤倾城反应过来,苍翟便展开了手中的锦缎,那白『色』的锦缎在分倾城的身上裹了一圈,将她胸部和腰的地方牢牢的裹住,就如给凤倾城穿上了一件外衣一样。
只是,这外衣,和普通的外衣,意义不同罢了。普通的外衣,遮羞且可以装扮人的美丽,但是,这件“外衣”,却不仅仅不能装扮人的美丽,还能让那人更加羞辱。
这一下,众人都看清楚了那白『色』锦缎上的字,众人在看到的那一刻,神『色』都是一怔,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双目睁大,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们看到了什么?那几个字……
“我是贱人。”有人呢喃出声,显然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而这声音,也是无意识中从她的口中发出来的。
可正是这无意识的呢喃,却是让人清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继续再看,如此好几遍,她们终于相信,这不是幻觉,那上面的几个字,分明就是再清楚不过的:我是贱人!
那四个斗大的黑字,那般明显,就这么清晰的挂在凤倾城的面前,从上到下的排列,从胸部,一直到小腹处。
而在她的后背,同样也是四个大字,好似害怕别人看不见一般,那等招摇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就连北燕皇帝看到这几个字,那双老练的眸中,颜『色』也是越深了,不过,他看了一眼凤倾城,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小侍卫的身上,眼中的兴趣更浓。
这个小侍卫,是和凤倾城有仇么?不然怎么这么不顾一切的羞辱凤倾城?这小侍卫还真的是大胆的,和苍翟一样大胆呢!在这北燕的皇宫之中,竟然也敢如此羞辱凤家的大小姐,凤大小姐可是凤皇后的侄女儿啊!这小侍卫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不过,此时北燕皇帝倒是分外欣赏起这小侍卫的无畏来,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小侍卫,从最初的超群琴技,到之后的布局缜密,到现在的无所畏惧,每一样都让北燕皇帝喜欢不已,苍翟的身旁能有这样的能者,不错,很不错啊!
回过神来的凤倾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脸『色』也是胀得一阵青一阵红。
我是贱人?原来那小侍卫是挖了这么一个坑,等着她跳进去呢!贱人?贱人?谁愿意被说是贱人?更何况她还是堂堂的凤家大小姐,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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