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要干活了。。呃。。”打着酒嗝,他还不忘在被角打了个结。
姚晓璟眼睁睁看着他扶着墙走出卧室,不一刻,外间便传来了他和工人说话的声音。上午已经敲定了简单装修的方案,下午工人们只需要照着做就是了。
“卧室今天不整吗?”有工人问。
“嗯。。。明天再说。”他可能是想到了在里面休息的姚晓璟,走过来轻轻把门带上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变得混沌琐碎,大多不是他的声音,而是啰嗦的工人在抱怨活儿太少,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她独自躺在秋日午后的艳阳里,鼻间闻着楼外林木清新的气息,耳边听着那些或快或慢掺杂着方言的声音,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眶里也溢满了潮湿。。。。
慕枫。。。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因为6年前的误会而记恨任何人。
宁可一个人担下深重的苦楚,只为了让我的亲情纽带能够绑系得更加牢靠。
慕枫。。。
我想我懂你的心。。。可是懂了却更加的心疼和怜惜你。面对你的时候,我假装的平静几乎快要在你的深情里撑不下去,每每接触到你深邃的眼睛,我都忍不住想要扑在你的怀里,放声痛哭。
为了你6年来所受的苦,为了我们错失了6年的青春。
慕枫。。
谢谢你。
用你的真心赠了我真欢喜。
我是何其幸运的一个人,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得到你的眷顾和守候。。。
谢谢。。。
第二百六十一章 偏心眼(三千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醒来,身上的被子已经松松散散地盖在身上。卧室并没有人,屋外却是夕阳西下的日暮时分,红色的晚霞从窗子里透进来,映射在雪白的墙壁上,分外好看。
她对着窗子愣了会神,才想起要喊陈慕枫的名字。
外间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从大门处慢慢延伸至客厅,最后停留在卧室门前。
“阿姨。。您觉得改动过的几处还行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从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对忽然来验工的迟玉燕说道。
是妈妈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带着军人的力度,在客厅转了一圈后,停下。
“不错。。。我觉得这块地方改的尤其好。晓璟看电视的时候没正形,你做的这个台子正好能让她的臭脚丫有了用武之地。。”迟玉燕说话时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嗬嗬。。。那她应该也会喜欢。”他松了口气。
“嗳。。。那丫头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忙!太不懂事了。”
“没事啊。。阿姨,晓璟她这几天挺累的,我让她在卧室睡会儿。”他解释道。
“这太阳都下山了,还睡个什么味儿。。我叫她起来,咱们一起回家吃晚饭。”迟玉燕对她这个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结婚为何事的闺女很是无奈。
陈慕枫微笑说:“再等等吧,我刚进去看的时候,她还在做梦喊妈妈呢。。”
迟玉燕微怔:“喊妈妈?”
陈慕枫肯定的说:“她可能做梦梦到您了。。”他没有说,她喊妈妈的时候眼角流下的泪水,把他的心瞬间翻搅起了波澜。。。
“这丫头。。。越是大了越不让人省心。。慕枫啊,以后晓璟还需要你多担待一些。。她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如你懂事。。”迟玉燕叹息道。
“不会的,阿姨。。晓璟,她挺好的。。”他的话让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停顿之后,迟玉燕才语气幽幽地说:“慕枫,你能原谅阿姨当年的错误吗?”
忽然被迟玉燕提起此事,陈慕枫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可他很快便很真诚地回答:“能原谅。。”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记恨我,怨我拆散了你和晓璟吗?”这也是她迷惑不解的一道心结。当年的事,他怎可能做到全无怨尤?
陈慕枫微微笑了。
他望着两鬓已经泛白的年迈母亲,语气低沉的说:“我不怪您,从来也没有过责怪您的想法。相反,我觉得晓璟有您这样悉心照顾她的妈妈是她的幸运。。当年我和晓璟恋爱,没有顾及到您和首长的感受,没有征得您们的同意擅自开始恋情,才是酿成这6年分别的祸因。您不用自责,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和晓璟,您没有错,错在我身上,是我当年的软弱和自卑才没有勇气像现在一样挽回晓璟,求得您们的谅解。。”他的嘴角泛起苦涩的意味:“如果我早知道您和首长是这样深明大义的长辈,我一定不会放弃晓璟。。”
他的肺腑之言,让迟玉燕顿感羞愧难当。
她注视着面前优秀挺拔的少校军官,真诚道:“当年是阿姨糊涂了。。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让你们受这几年的苦楚,一切都是我的错。。慕枫,你不用为我辩解,我即便是出于爱的目的护女心切,可还是选错了方式,让你受苦了。。”
“不。。。不是您的错。。”陈慕枫急急插言。。
迟玉燕还想说话,卧室里却传来了一声呼唤。。
“慕枫干完了吗?”
两人登时收声,面面相觑。。姚晓璟不会?
陈慕枫冲迟玉燕眼神示意沉默,他握拳轻咳一声,伸手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床上的小人儿半坐在床边,黑漆漆的眼睛里尽是惺忪的睡意,面颊红红的和墙上的晚霞交相辉映,别提有多么的漂亮了。。
她歪着头,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妈妈。。。。你也来啦!”
她粲然的笑容让心情紧张的两个人倏然放松下来,尤其是迟玉燕,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胡腾一下回到了原位。。
她的女儿,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迟玉燕摆出嗔怪的表情,瞪视着闺女说:“人家慕枫劳心劳力地干活,你却在一边睡大觉,真够可以的你!姚晓璟!”
“我困了嘛。。。。他还把我绑起来,我想干也干不了啊。。”她眨着大眼睛解释。
迟玉燕大奇:“绑起来?慕枫绑你干什么。。净瞎说!”
姚晓璟伸手喊冤:“他喝醉了嘛。。。喝醉的男人,都很自以为是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姚致远同志醉酒的时候,也和陈慕枫的情形差不了多少。
迟玉燕惊讶的目光扫过来。
某个少校脸红了。。
他把视线转向一边,有点尴尬地解释:“阿姨,我刚才是有些醉,不过现在已经清醒了。”
迟玉燕笑着拍了拍姚晓璟的脑袋,笑骂道:“慕枫醉了你才更应该照顾好他,你倒好,猪八戒先倒打一耙!都成了你的理儿了。。”
“妈妈。。。。。。”姚晓璟不情愿地喊:“您偏心眼,还没结婚已经向着他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亲闺女啊。。。。”
迟玉燕故意正正面色,看看两个人说:“我是最公平的,谁犯了错,谁就要挨批评,坚决不手软!”
“。。。。。。。。。。”不是应该用嘴软更恰当吗?看来迟玉燕大校也紧张了。
“咳。。。。嗯。。妈妈先去车上等你们。。”迟玉燕表情露出一丝尴尬,同陈慕枫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走了。
阴暗的单元楼道。
宿舍许久未住人的缘故,连锁眼也变得涩然难透。陈慕枫俯低身体,专心的锁门。
“晓璟。。。把锁头也换了吧,每次都打不开。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他想说他以后不在北京了,她一个人回家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找人帮忙才能打开家门?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的姚晓璟却倏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宽厚的脊背。。
“晓璟。。。”他初期有些不自在,但随即被脊背上透过来的热烫湿意而骇到。。
他的晓璟。。哭了?
“晓璟。。。别吓我。。有什么委屈你讲出来,是不是觉得咱们的婚礼太仓促了,是不是。。。。”他想转过身把她揉在身体里安慰,可是她的手指却紧紧地扣在他的腰间,脑袋用力的在他背后蹭着:“不是。。。。不是。。。慕枫。。不是。。。。”她的声音几近破碎,带着颤音。
“晓璟。。。。。。”他着急了。。试图掰开她的手看个究竟。
她的泪眼贴在他的脊背上:“慕枫。。。。我会永远对你好。。。。真的!我会一辈子对你一个人好。。。。。”破碎的,颤抖的哭泣让陈慕枫心里骤然生出浓浓的酸楚。。和一丝莫名的紧张。
莫非,他的晓璟听到了他和迟玉燕的谈话?
他身体一僵,试探着问:“晓璟。。。。你听到了些什么。。。”
她的泪水更盛,隔着军装灼烫着陈慕枫赫然狂跳的心脏。
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还用继续追问吗?晓璟显然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静静地立在原地,任凭她的情绪发泄过后,才把她从背后慢慢拥到了怀里。
有些黑暗,只能自己穿越;
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体验;
有些孤独,也只能自己品尝。
但是,穿过黑暗,我们一定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走出痛苦,我们一定能企及成长的高度;
告别孤独,我们也一定能收获灵魂的深度!
他的脑海里浮现曾经看过的心灵箴言,照着记忆,他默默地在她的耳边诵读。。
盈盈的泪光挡不住她深情的凝视,他的深邃黑眸也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她吻上他的唇,低喃:“我爱你,陈慕枫。。无论是过去还是到未知的永远。我爱你,至死不渝!”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理卫生课
抱着一切从简的原则,婚礼定在了一周后的周末,地点是离大院不远的凯顺大酒店。
云豹以豹子般的速度把陈慕枫结婚所需的证件报告申请打包空运到北京后,给陈慕枫打来了电话。
“疯子,恭喜你!”云豹大队长是带着赞叹更多的是喜悦向他最得意的中队长陈慕枫贺喜。他真没想到,令所有的人都钦佩不已的猎豹突击队中队长,在爱情的长跑中,后劲儿居然也这样的足!威力亦如多年前一样震撼人心!
陈慕枫爽朗大笑:“谢谢大队长!”
“队里的那帮浑小子们,天天盼着你回来!我今天跟他们说了你还要再呆上一阵子才能回基地后,你是不知道,你的那些兵,那眼神几乎能把我拆吃了!当时我啊,恨不得上去一人踹上一脚,一群不懂事的娃!敢耽搁了他们中队长的终身大事,我看他们才真是活腻歪了!”
“嗬嗬。。。。真想他们啊。。。。。”陈慕枫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憨直的茄子,凶悍冷厉的鬼子,还有队里的笑豆曹若轩,怀念他谈笑风生之间狙击近千米远的目标时的大气和潇洒。。还有新进中队的问题南瓜,王安祖,那个刺头儿,几乎要拔了云豹尾巴的桀骜不驯的特种兵好苗子,他不在中队,也不知道临时代职的副队长能不能镇住他。。
云豹笑着说:“队里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把婚姻大事处理好,等假期满了,快点归队。”
“是,大队长!”他习惯性的立正敬礼,无厘头的举动让举着笤帚的姚晓璟横了他一眼。。
“我恐怕不能亲自去北京道贺了,你跟晓璟说一声,就说我云豹,欠她一个人情也欠她一顿大餐,等她啥时候来基地探亲了,我一并给你们补上!”
“好。。。大队长!”
刚想挂断电话,云豹却贼兮兮地咳嗽了一声,把声音压得极低问:“疯子。。。知道内个的流程不。”
陈慕枫愣住,内个的。。流程。。
是什么?
云豹捏着话筒恨铁不成钢地给他的中队长上生理卫生课。
讲了大约有三分钟之后,陈慕枫涨红着脸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他的怪异行为再次惊动了身边忙忙碌碌的姚晓璟。。
她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解地问:“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咳。。。。没有。。”他的脸在她的抚触下越来越烫,有要着火的危险。
她狐疑地盯着他:“还说没有,脸都烧手了。。”
陈慕枫把她的手拿下来固定在他的腰际,低头气息不稳地顶着她的额头和鼻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深幽。
“云豹队长给我上课了。。”他轻声说。
“嗯?”上什么课啊。。隔得这么远,这个云豹队长还真是敬业。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嘴唇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他问我懂不懂。。。男人的第一次。”
“噗”姚晓璟立刻便喷了陈慕枫一脸的口水。。
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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