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随即皱起了柳眉,困惑的看着这问精致舒适的雅房,奇怪,这不是她在梁王府的小院,也不是她在国公府的闺房,但却有点儿眼熟,尤其这雕工精致的大床与垂下的床帐--
“小姐还不信啊?”小朵忍不住拍了额头又翻白眼。
不对劲!邬曦恩困惑的看着瞪大眼楮盯着自己的小夏跟小朵,她们也怪怪的,但她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再定眼一看,她惊愕的发现一“你们怎么变小了?”
两人稚气可爱的神情,与和她在梁王府生活时替她抱屈而跟看落泪的悲苦差距甚远,就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什么小?”两人搔搔头,不太懂。
“年轻好几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朵扑味一笑,“原来小姐是在逗我们呀,好坏啊则
“就是,比年轻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小姐,小姐十一岁,我们一个十二、另一个都十三了呢则小夏笑嘻嘻的指指自己,再指指乐不可支的小朵。
邬曦恩眨了眨眼,无法相信的拉开被褥,利落的跳下床,快步跑到镜子前,又突然急煞脚步,没看镜子里稚嫩美丽的自己,而是飞快的低头瞳视看右脚。
她的呼吸紧绷、心跳如擂鼓,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起来--
她跨步走一步,再走一步,没瘸?!热泪在瞬间涌上眼眶,天啊!怎么会叫这是另一个好梦吗?她用力捏了自己的双颊,“噢--”真的好痛,所以,是真的?!
小夏跟小朵对小姐这个动作呆了眼。
“小姐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们啊!”
但她们发现小姐根本没在听她们说话,只是走过来、走过去,又跳一下,再跳一下,这会儿还转起圈圈来了,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邬曦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在乎,时光倒转是事实,她心里有千千万万的感激,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一岁--
她脸色倏地一变,又转身快步冲到小夏跟小朵的面前,心急如焚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指的是几月,这里又是哪里?我爹跟我娘呢?”
“小姐好怪啊,这会儿是冬天,咱们跟三老爷和夫人一起来到离京不远的雪山玩五天。”
“这里是国公府的渡假山庄,咱们今儿要回去了,三老爷和夫人此刻应该已经在前院等着准备出发,因为小姐昨天玩堆雪人玩太晚,夫人让你多睡会儿,说是要上路才叫你小姐,你要去哪?你没穿鞋,外头冷呢则小朵被她又急又慌的神态吓到了。
两个丫鬟一人忙拿着绣鞋,一人忙拿起披风就追了出去。
外头的确是寒风刺骨,虽然没有飘雪,但山庄是一片雪花覆盖的世界,不过此时的她无心观赏,她不觉得冷,反而是热血沸腾,她的爹娘还在,感谢天、感谢地,然后,在经过一道又一道拱门,跑过美丽的庭院,她一眼就见到在前院凉亭中对坐的父母。
这不是恍若隔世的感觉而己,心中的惊喜太狂、太烈,她急急的抱住了娘亲。
邬承中夫妇见到女儿仅着一身中衣,还赤脚跑过雪地,那双裸足已冻得粉红后,一个是急急的环抱住双颊一样被冻得红通通的她,一个是解开身上的披风要为她披上,但小夏跟小朵已追了过来,赶忙伺候她穿鞋、系好披风。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两鬓斑白的邬承中相当不悦。
“别怪她们,是我太久没见到爹娘了,急着想来见爹娘啊。”她笑着,眼眶却合泪。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是昨晚才见吗?”柳真不由得一愣。
“就是啊”邬承中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没有,我只是、只是太高兴看到爹娘了。”她又哭又笑的抱抱爹又抱抱娘,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甭说邬承中夫妇是一头雾水,就连小夏跟小朵也是搔头挠耳,一脸的莫名其妙。
邬曦恩也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很奇怪,但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大悲与大喜的人生。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马车已经备妥,请主子等人移驾到门口,乘车回京。
回京?邬曦恩脸色巫变,“不要一不要出发,我、我忽然不太舒服,明天再出发好吗?”她的双眸蒙上水雾,双手紧紧握住父母的手,不肯放开。
邬承中与美丽的妻子相关一眼,神态皆有为难,今晚还有朝官友人为老母亲庆七十大寿所设下的宴席,早已约好前往祝寿,不去怎么成?
“求求你们,我明天一定就会好了,真的”害怕的泪水涌上眼眶,她绝不能再失去他们。
“好吧,晚一天没关系吧。”柳真看看与自己的相貌几乎无异的女儿,眼中满是疼爱怜惜,那寿宴去或不去再商量就是了,她实在舍不得女见失望她给了丈夫一个眼神。
邬承中明白的点头,微微一笑,“好吧,瞧你面如土色,看来真的不舒服,你再回去躺一会儿。”
“好,好”她口中说好,但却舍不得走,很怕一旦放手了,会就此与父母天人永隔。
她这依依不舍的模样被爹娘笑称像个还没断奶的娃儿,硬是要两个丫鬟带她回房去休息。
邬曦恩回到房间,乖乖的躺在床上,但还是不敢睡,她害怕一觉醒来,又会回到梁王府,然而回想着重生前的种种经历让她太过疲累,身心相对沉重,她挣扎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不敌浓浓睡意,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砰的一声再次被打开。
“不好了!不好了”小夏泪如雨下奔到床前,急急摇醒仍昏睡的主子,“山上的雪融了,从群山的雪线滚落而下,来不及前方的马车来不及退,在呼啸如雷又轰隆轰隆的雪崩声下,没了!全没了”
“什么没了?”邬曦恩不解的坐起身来,实在是小夏说得没前没后、又急又慌的,她根本有听没有懂。
这时候,小朵也跑进来了,一样哭得泪眼汪汪,“回京的山路发生雪崩,大量的雪从山路上方滚滚落下,老爷夫人乘坐的马车滚落十多丈的深谷里,被活埋了,后方的马车根本来不及示警,只能眼睁睁的呜呜呜”
“不可能!我要他们不要出发的我说了我不舒服”她脸色惨白的直摇头。
不会的!那一年雪崩,父母双亡,她幸运的摔出马车,却废了一条腿,这一次,她既能全身而退,怎么可以没有救到爹娘?!
“老爷交代他们还有事忙,让你留在这里休息,明儿再回家,谁知道呜呜”小夏抽抽噎噎的边拭泪边回答,老爷和夫人本来没有要今天回
京的,但突然收到京中来信,有急事要赶去处理,才又动身离开,没想到会遇上大难。
邬曦恩抚着剧痛的胸口,泪如雨下,老天爷不许她贪心吗?所以,爹娘还是在命运的轨迹下,因为同一场意外离开她的生命了!
“带我去,我要去看爹娘”
雪夜的寒风呼啸而凄厉,她站在山头一隅,凝盼着月光下的雪白群山,狂风吹飞了她身上的披风,发丝狂乱,她的泪水静静流淌。
苍天孤寂,冷风凛凛,这一年的冬天一如她记忆中的一样寒冽,她失去了双亲,但与重生前的命运已然不同,回忆过去种种,自己也不忍睹。
她知道以前的自己因为身体的残缺而变得自卑怯懦,但一味忍让的结果只换来惨死的下场,既然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誓言不会再做那个畏缩自卑又懦弱的邬曦恩,也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妾,她会学着坚强勇敢,绝绝对对要摆脱前世悲惨的命运!
“爹、娘,我一定会好好的过日子,你们别担心我”
邬曦恩泪眼里流露看伤痛与坚强,她会变得不一样,一定会!
时光在万,春去冬来。
在那一年后,她变得很不一样,在办完父母的后事后,她也将前尘往事来来回回的想了又想,最后有了定论。
前世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了最后可以决定自己人生的重要关系人就是老太君,所以,她从她身上着手,虽然老太君和他们三房一向不亲,但因为知道她有痹症旧疾,每到阴雨天便关节疼痛不已,她努力习医、种植药草,嘘寒问暖从没少过,并多次在天气冷热变化之际,早一步端上药汤舒缓痹症,也让老太君逐渐对她依赖,进而让自己受到宠爱。
此外,她还以必须上山探珍贵药材要有自保功夫为理由,让疼惜她的老太君也破例答应让她习武,她扎扎实实的苦练,一年又一年下来,成了允文允武的才女,在人才逐渐雕零的国公府里,她成了老太君的掌上明珠与骄傲,将她疼进了心坎。
虽只是庶子所出,但有了老太君的宠爱,在国公府里,她说的话甚至比大伯母更有份量,更甭提二房、四房等过去对她百般欺凌的人,对她也都得客客气气的。
至于堂姊夫梁文钦,他原来早就心仪于她,那黑眸里的倾心太过浓烈,同样的,堂姊眼里的冰冷恨意及妒火在独自面对她时亦是那么的强烈,这是在重生之后她才察觉到的事。
萧瑟初秋,蝶儿仍然飞舞,年己十六的她静静凝嚼着停在一朵绽放红花上的蝶儿,见它轻拍两翅,旋即飞舞而去,她的目光移往灰濛濛的天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怀孕时吐了堂姊一身那天蔚蓝的天空。
每每回想重生前的事,仍像一场痛不欲生的恶梦,虚虚渺渺的,却又真实无比,那是由无数的泪水与耳光交织而成的悲惨岁月。
她回忆不是要让自己重陷当时的悲苦,而是提醒自己,此刻的她多么幸福,她要知足、要感恩,要时时为善,谢谢老天爷给她一个崭新的人生。
3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快啊,老太君跟叶老夫人、冯老夫人、杨老夫人,还有几个官夫人全都在花厅等着你呢。”
小夏跟小朵急呼呼的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马上过去。”
她巧笑倩兮的往前院走,但后面传来另一道苍老的声音。
“谢谢曦恩姑娘。”
她连忙回头,看着被在府里当长工的儿子扶着步出房门的老厨娘,笑着摇头,“不用客气,康婆婆,你好好休息,我很想早点吃到你熬的素菜粥呢。”她方才就是特地来替康婆婆把脉、确定病况的。
康婆婆染了重风寒,身子弱、精神也差,但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合笑点头,“好、好,老婆子这就回去休息,这样才能赶快熬曦恩姑娘最爱的素菜粥。”
身为长工的儿子立即给了邬曦恩一个感激的笑容,因为他娘的病会愈来愈严重,就是不肯好好休息啊!
“好了、好了,老太君跟一堆拿贵的老奶奶都在等着小姐了。”
小夏跟小朵急急拉着她离开府内奴仆所住的最侧院落,但才走没五步路,就又有挡路的。
小夏跟小朵很无奈,但还是赶忙行礼,“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唉,小姐个性太随和,很多人都爱找她,但这一对夫妻
小夏跟小朵偷偷交换了个厌恶的目光,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们都察觉到小姐对这对夫妻特别疏离,话也很少,能避就避,不怎么喜欢。
既然无法闪避,邬曦恩只能依礼一福,“堂姊夫、堂姊,你们怎么到后面来了?”
这么问是因为这里仍是奴仆活动的范围,而拿贵如堂姊是绝不会走到这里来的。
“有人送来一批极好的药材,我想说你应该会喜欢,就抽空送来了。”
梁文钦身着绸锻袍服、俊秀挺拔,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她心地善良、对任何人都很好,在她眼里人无分贵贱,而她的容貌就如她的心一样美丽,完美无瑕的五官,仿若天仙下凡,只要她一出现,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更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而他
就是被这样的气质与美丽给偷去了心。
“谢谢堂姊夫。”她再次行礼。
“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他并不喜欢她喊他“堂姊夫”,像在刻意提醒他的身份,不该对她有任何心思。
“是啊,自己人嘛”邬诗媛站在丈夫身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傲,一双会勾魂的凤眼、雪白的肌肤,她揽镜白照时总会为如此美貌赞叹不已,但偏偏出了个邬曦恩,一个漂亮得让人嫉恨的美人儿,轻易就吸引住丈夫的目光。
又来了!堂姊夫一双黑眸里带着倾心,而堂姊则是将妒火隐藏在眼底。
邬曦恩觉得很无力,而她每每见到这对外貌出色的夫妻,就有一股深埋在心坎里的厌恶和愤恨总会不自由主的冒出来,即使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抱歉,老太君还在等我,所以”她歉然一笑。
“你忙吧,老太君没你还真不行,我看她身子更加硬朗了。”梁文钦深深的看着她,“我跟诗媛也要回府了,要不一起走,我们刚好同老太君打个招呼。”
还要一起走喔!小夏跟小朵忍不住在三人身后做了个大鬼脸。
“罢了,老太君现在有客人,而且肯定急着跟曦恩问自个儿哪儿痛又哪儿酸的,我们在不方便,还是先走一步。”
邬诗媛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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