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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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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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贺维庭的脸绷得紧紧的,没错,他是在吃醋,嫉妒他的女人借酒浇愁却是由别的男人送回来。

她跟容昭到底怎么回事呢?明明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每次他们在一起都有种难以言表的默契。让他心里像有针在扎似的难受。

“我没吃醋,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反正我现在看不见了,眼不见为净。”

他翻身从沙发上下来,或许眼下他也需要一杯酒让自己冷静一下。

乔叶仍拽着他的衣服,像是挽留,又像只是借力想要坐起来,反正力道还是出奇的大,只听嗤啦一声响,还有纽扣崩坏落到地上的声音,他的上衣从襟口往下被扯得大开。

贺维庭只觉得胸口猛的一阵凉,两个人都顿了一下,他使劲回身想要摆脱她,没想到她的手像长在他身上了一样,干脆拉得他大半件衣服都离了身,露出一侧的肩膀来。

他气得够呛,“乔叶,你……”

话没说完,乔叶却咯咯笑起来,不是刚才在门口拽着他那种迷迷蒙蒙自说自话的傻笑,而是真的觉得眼前发生的事很好笑,毫无负担。

贺维庭反正是看不到自己的窘迫,拉拢衣服,没好气地吼她:“有什么好笑的?看看你自己,疯疯癫癫,像什么样……”

乔叶却坐起来,揪住他的衣襟往两边拉,滚烫的唇已经印上他的锁骨,喃喃地说着,“……是啊,我疯了,你是傻瓜,我们正好一对……”

她的唇带着可以灼伤人的温度,在他微凉的皮肤上一啜,贺维庭倒吸了一口气,本能地往后避,却被她更紧地抱住,吻变成了咬。

“……乔叶!”他试着推开她,想说他对一个醉醺醺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脑子里是这么想的,手上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尤其是她的攻势还在继续,还在往下……

她碰到他胸口某一簇红缨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终于屏足了劲儿将她拉开,俯身寻到她的唇猛烈地回击。

她唇舌间有酒的烈和醇,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想找酒来让自己冷静,这一刻才发觉已经不需要舍近求远了。

他捧着她的脸,舌与她的交缠,如火如荼,还唯恐不够。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眼睛彻底失去光明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跟她这样亲昵,他甚至无法确定这样够不够好,他还能不能给她全部完整的自己。

她被他压在沙发上,屈服于两人身高和力量的悬殊,看起来像是弱势的一方。然而不过是一个吻,不过是男人女人间都会有的亘古纠缠,刚才那些深深的嫉妒、骄傲、焦虑、担忧和冷淡就全都化归无形。

在她面前,他总觉得深深的无力,甚至可悲。

他吻得她喘不上气,撩开她的头发咬她耳朵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今晚的……是惩罚!”

她妖娆地笑笑,还是毫不犹豫地缠上来,这样的软媚主动就跟刚才那个开怀的笑声一样,暌违多年,却又是他最最求而不得的。

他不知这样算是挑衅还是如他所愿,喝醉的小猫自己疯得很厉害,他仍始终小心翼翼,柔情与克制一路保驾护航,那所谓的惩罚更像是在惩罚他自己。

她在笑,有点调皮,“不能再快一点?”

他顿了顿,咬牙道:“都说了是惩罚,快慢你都给我受着!”

其实很好的,她就是喜欢逗他,看他脸上那些生动的表情,失明却依然光彩未泯的眼睛,一遍一遍的确定她爱他,爱得再深再多也不为过。

她的手臂圈紧他的颈,把他无限地拉向自己,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贺维庭此时像在黑暗中高速奔跑的人,听得到自己的喘息,汗水蜿蜒而下,荷尔蒙催生的高热体温,在身体的挞伐中将他推往至高的点,他甚至在黑雾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光亮。所以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以为是在极度愉悦中出现了幻觉,或者根本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你说什么?”他悬在她的上方,没有动,怕动静大一点,哪怕是呼吸粗重些都会把眼前的一切吹散。

乔叶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却分辨不出他是由衷的喜悦还是其他的什么。她想她还是醉了,醉得离谱,最自私的、最难以实现的愿望到了嘴边,竟然真的就这样说出来了,还指望他能高兴,立马就能附和她,像所有期待成为父母的情侣一样。

“没有……我说胡话嘛,你听错了……”

她只是觉得不公平哪,为什么像她的母亲和父亲那样的人都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她跟贺维庭……早已看透彼此的心意深深爱着,那么喜欢小孩子,却没有资格作妈妈和爸爸?

她连给他一个承诺都那么奢侈。

然而下一秒她却像被卷入飓风中心一样,激/狂的爱恋狂风骤雨般迎面袭来,她受不了似的咬紧了下唇,很快又被他的吻给撬开。

她真的快要窒息了,才听到他喘息着,热烈地要求道:“再说一次……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她却没有办法再说,就算有酒的作用,孤勇也只有那么一次罢了。她眼底漫上泪来,只能撑起身去吻他,像他刚才吻她那样,投诸全部的自己。

“……我爱你,维庭,我爱你。”最后的最后,她只能说出这样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

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再发生什么事,贺维庭,你只要记住我是真的爱你,就够了。

************

早晨乔叶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正在浴室里洗澡,花洒的水声太大,她根本没有听到。

“你的电话,要不要接?”

贺维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淋浴室的玻璃门外,手里握着她的手机。

乔叶关了水,本能地抱手掩住身前,“你怎么进来了?”

他唇畔挂上揶揄的笑,“有什么好遮的,我又看不见。昨晚那么主动的时候怎么想不起害羞?”

他简直像眼睛复明又能像看见了似的,乔叶脸上发烧,开门伸手拿手机,“我是怕你摔倒,浴室里太滑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从玻璃房里拽出来,拿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将她包好,“小心着凉。”

他是她的病人,可如今却是他照应她更多。他不像是有残缺的人,他比过去坚强百倍,因为他是贺维庭。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乔叶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呼吸,却不敢不接。

因为电话是隆廷医院打来的。

第57章僵死

乔叶赶到医院,在病房外见到了垂眸不语的沈念眉。

“念眉。”

她走过去,明明已经在电话里得知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有的事身临其境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念眉抬起头,她没在哭,但眼睛都是通红的,拉住乔叶道:“叶子……老师在等你,你进去看看她吧!”

乔叶很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站在那里。病房内外隔着一扇门,里面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贺维庭在她身后,似乎已经看到她的犹疑和恐惧。

她接到电话之后就是这个样子,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仿佛无所适从一般。问她,她只轻轻说了一句:“我妈妈不行了。”

他根本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到医院来,所以哪怕再不情愿,也还是陪她走这一趟。

在路上,他听到她说:“……我不该让他们见面的,否则不会这么快……”

她竟然自责,因为帮乔凤颜了却了心愿,精神支柱没有了,于是那一天居然就成了回光返照。

他揽着她往病房里去,一开门正好与走出来的叶朝晖打了个照面。

他看不见,乔叶却立马像张满的弓弦,“你来干什么?”

叶朝晖让出道来,只说:“她在里面等着你,快进去吧,时间不多了。”

他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听不出幸灾乐祸,当然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悲悯。

他是陪念眉一起来的,可是他走到她身边低声抚慰她的时候,好像也看不清那感情的真假。

他藏得很深,即使他们有血缘亲情,几番交手,她也自认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我们进去吧!”贺维庭搭在她肩上的手臂紧了紧,这房间里仿佛有种死气沉沉的味道,氧气都嫌稀薄。将死之人并不见得都是这样,然而乔凤颜这样刻薄又怨气深重,身前不耗光一切又怎么肯撒手呢?

乔凤颜仰面躺在床上,面色灰白,没有一点血色,两颊和眼窝都已瘦得深凹下去。乔叶恍惚觉得她离开医院让她与叶炳见面时,她似乎都还不是这样,或者说她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样,也许只是她不敢相信,所以也一直不肯面对。

直到这最后的一刻,她终于承认,那病容已是不成人形。

“妈,我是叶子。”

她多久没叫她一声妈妈了,母女的情分生疏成这样也真少见。

她在床畔慢慢蹲下来,身体都是僵硬的,碰到床上形容枯槁的手,一模一样的冰凉。

乔凤颜吃力地半睁开眼,看到她的瞬间似乎亮了一下,然后马上问:“你爸爸呢……他怎么没来?”

乔叶从小就漂亮,人人都说她像妈妈,只有她自己觉得其实一点也不像,所以她猜也许更像爸爸多一些。后来见到叶朝晖,她也有错觉他们兄妹是有几分相似的。然而那天在病房外再亲眼见到叶炳,除了觉得他比多年前匆匆一瞥更沧桑了之外,竟发觉她跟他是一点都不相像的。

可是为什么,母亲一见到她,就总是问起,你爸爸呢,他在哪,他怎么还不来?

天知道这称谓对她来说更加陌生,她甚至生平都没开口叫过一次。

乔叶这个人的存在,是不是仅意味着可以见到叶炳此人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刚才叶朝晖不是来过了么,你没问他?”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子。

乔凤颜现在说一句话就要闭上眼喘半天才能缓过劲来,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睛反而看着她身旁站着的贺维庭,“……他说的,你有办法……上一次,是你开了条件,老叶才来的?”

乔叶一怔,也抬眼看着他。贺维庭却很淡然,“没错,不然你以为会那么好心来看你?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你撒谎!”乔凤颜发出一声嘶吼,其实说是嘶吼,也不过是短促的一声,只不过拔高了音调,太过尖利,刺的人耳膜都一阵难受。她也因此差不多耗光了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一点力气,喘息得更厉害了,“你……你们都骗我,他是记着我的……来看我……”

乔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握在手心的那只手掌怎么捂也捂不热了,她双腿乃至全身都蹲的没了知觉,只是木然地问:“妈,除了这个,除了那人以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还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至少会惦念剧团吧?只要乔凤颜开口,再辛苦再困难她也会跟念眉一起想办法把剧团撑下去。

或者哪怕是关心一下这个最终夺走家族中三位女性生命的遗传性疾病会不会在她身上延续,劝说她一句,她也许不会对将要面对的预防性手术那么恐惧。

乔凤颜定定瞧了她一会儿,鱼目一样的眼珠又瞥向默然伫立的贺维庭,忽然大笑起来。

她笑得断断续续,粗嘎难听,本就只是悬着一口气,这下更是像要随时掐灭这最后一点火光似的,喉咙里鸣着痰音,“……好啊,你们真好……我就不该养你到大,当年掐死了倒好!……不,不是……掐死了就如了你的意吧?让你霸着叶炳一辈子,占着叶太太的位子到死也不肯放手……凭什么,我也有孩子的……他说想要个女儿……姓叶的,我女儿姓叶的!”

她近乎疯癫,被乔叶握住的那只手突然有了极大的力气,死死地反握,痛得乔叶脸色都变了。

“妈,你冷静一点……医生呢,维庭,麻烦你叫医生!”

哪还用得着她说,贺维庭已经摸索着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另一手想扶她起来,“乔叶,你先放开……她已经疯了,你别理她!”

乔叶摇头,眼泪倏倏往下落。实在太疼了,她都不知道原来人之将死,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攥得她根本无法脱手。

贺维庭咬牙,过来帮她掰开那只骷髅一般的手,“放开,你这疯子!”

医生护士已经赶到,乔叶听到了监护仪器的警鸣,那些跳动的曲线也终究成为一条单一的直线。

乔凤颜已经断了气,医生宣布了她生理死亡的时间,可她的手仍然死死抓着乔叶,到最后也不肯放开。

每个人都来帮她,医生、护士,那是她的同事,还有真正又气又急的贺维庭,那是她的爱人,全都小心又不得不粗暴地帮她掰开那只僵死的手。

她没有哭,只是一直发抖,直到他们终于拉开那枯朽的肢体,她仍感到喉咙像被无形的东西卡住,无法呼吸,最终晕倒在贺维庭的怀里。

第58章你还有我

乔叶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护士的休息室里。

贺维庭第一时间就发觉她醒了,轻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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