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孩子一样充满依恋和纯真的眼神俘虏了我,我蹲下‘身来,伸手摸摸它的头。它眯起眼,用毛茸茸的头顶蹭我的手心,然后在我收回手去的时候又跟上来,讨好地蹭了蹭我的小腿。等它蹭够了,才低下头去,把嘴里衔着的戒指放在地上,抬头用期待嘉许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目光在它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先前被它身上奇异的银色吸引了全副注意,现在看这小兽的形态,越看越是熟悉。虽然这不过膝高的小兽遍体都是银色,但那鹰一般的头颅,狮子般的后身,有着锐利银爪的四脚,无不昭示这是只从狮鹫蛋里孵出的孩子。
除了烬,这世上哪还有这么小的狮鹫。
我顶着自己的脸,在月光下看着这只每一根绒毛末端都像跳跃着星光的奇异小兽,试探地叫了一声那个名字:“烬?”
小兽疑惑地眨眼,像人类的小孩一样歪了歪脑袋:“啾?”
我:“……”
儿子,卖萌可耻啊。
作者有话要说:【气氛太沉重,于是要看前段时间——好像是考试前——写的小段子么?】
小段子的起源在这里——》
关键点——》
斯蒂文从昏迷中醒来,觉得自己就像在海水里泡过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整个人都完全湿透了,羽绒服吸饱了水压在胸口,像一块沉重的石头,除了把他肺里仅存的氧气压出来以外,没有别的功能。
石壁上流动着像水一样蓝色的光芒,眼耳口鼻都在火辣辣地疼。因为脑部缺氧的缘故,摄影师先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吃饭家伙,他皱着眉头伸手一摸,从湿漉漉的头发间摸出一只寄居蟹。那小东西在他的手指上张牙舞爪一番,发觉对拎着自己的人没有造成任何恐吓效果,于是迅速地缩回壳里。
斯蒂文:“……”
他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坐起来,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拨开一根缠在腰间的海草,把从头发里捉出来的小东西放在旁边,一手撑着地板站起来。站直了以后,斯蒂文低下头,手臂在饱胀的羽绒服上略一挤压,里面的海水立刻哗的一下流出来,顺着本来就冰冷的大腿一路流下去。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无比啊。
怎么说呢,总感觉有点像失禁,那种大型的,像瀑布一样的。
……摄影师先生于是为自己不靠谱的脑补付出了代价,不得不努力安抚全身上下肃然起敬的鸡皮疙瘩。
——————小段子不求连贯性——————
“……你是谁?”
“哎,你不记得我了?”少年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他把鱼扔在地上,蹲下去开始用指尖拨弄它,“十来分钟前我们还见过的呀。你的船破了个洞,我一直在旁边比划想告诉你,你都没理我。”
咦咦,十来分钟前哪里有少年在我面前比划什么?斯蒂文感到十分困惑,难道是自己老了?他一个三十岁的人,记忆力不至于衰退成这样吧。
少年蹲在地上,充满期冀地望着他:“怎么样,想起来了么?”
【十五分钟前在你面前游过的那只小海獭,你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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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
少年在零度以下的天气里光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块茶褐色的兽皮,修长的腿在摄影师先生眼中晃来晃去,两点樱红在胸前微微挺立。
“是你救了我?”斯蒂文看着在面前忙活的少年,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里的羽绒服递过去,“这个给你……先穿上吧。”
这么漂亮的少年还好遇到的是我,他默默地想到。要是遇到的是奇怪的好色大叔肿么办?会被推倒么会被推倒么会么会么——于是果然是会的吧!!
“什么?呜,好重——”少年被那件吸足了水的羽绒服压得踉跄一下,从鼻腔里发出哀鸣。
摄影师先生也被羽绒服的杀伤力给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没拿回来,隐晦地提醒道:“我觉得这么冷的天气,你应该多穿点衣服。”说完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尖含糊地说道,“你看,只围一块兽皮在身上实在是有点少。”
少年疑惑地看着抱着胳膊缩成一团的他,忽然露出“我懂了”这样的表情,放下手里的活鱼向可怜兮兮地红着鼻头的摄影师靠近:“你冷吗?”
你别过来别过来别靠过来啊喂喂!!斯蒂文觉得氧气有点不够用,但少年仍然在不懈地靠近,然后——
然后他脱下了自己的兽皮!!!!
Ohhhhhh~
摄影师先生强忍着架起单反拍摄的冲动,扭转脖子的力度稍微大过了头,让他疼得有点想流泪:“你别……别这样。”
但是那块带着少年体温的兽皮已经落在了他的膝头,兽皮主人欢脱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这样就好了。”
说完又蹲回去继续收拾他的鱼。
刮鱼鳞的声音响起,又消失,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摄影师先生终于撑不住了。抱着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一眼也没关系的心态,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目光躲躲闪闪地向少年身下扫去——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兽皮的重量仍然停留在膝上,证明刚刚少年的确把自己仅有的衣物——如果兽皮也算得上的话——脱给了他,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的话,那么现在少年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那个……”
“嗯嗯,什么?”
“只是穿一条三角裤,不冷么……”
“这么说起来,的确有一点。”少年抬头,冲他回以天真无邪的眼神,“我很少脱掉自己的皮毛的,不过你看上去比较冷,所以没关系拉。”
摄影师先生握着刚刚还包裹在少年浑圆臀部上的茶褐色兽皮,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分明感到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明明是想让对方穿上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只剩三角裤的情况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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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HP】一夜进化
“你根本没有去魔法部登记过!!”我一掌拍在修的办公桌上,“你是个阿尼玛格斯,结婚之前我居然不知道!!”
他从文件后抬起头,神情漠然地看着我:“这对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虽然没有指望看到他后悔到痛哭流涕的脸【有谁想看吗?】,但这种不思悔改的面瘫状一旦摆出来,果然还是让人觉得他很欠抽。气愤的后果就是我差点掀翻了他的办公桌——假如没有那只按在桌上的手的话。
“有什么影响?你说有什么影响!”想起他那超级显眼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我就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如果我没有把那个魔法部官员的记忆修改,你现在就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假期,跟摄魂怪待在一起会比跟我呼吸一样的空气让你更快乐吗?”
“不过是摄魂怪而已。”修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我忍不住又拍起了桌子:“搞清楚,这些家伙会吸食你的快乐!”
修把文件放在桌面上,顺手扶了扶震得歪倒的灯罩:“谁会傻到在它们面前做出一副乐颠颠的样子。”
“它们会亲你,然后吸走你的灵魂!”我第一次觉得跟他讲话是件费劲的事。
他不甚在意地勾起嘴角,伸出一根手指:“搞清楚,嗯?除了你,没人能够把嘴唇印在这个位置上。”
说话间,我的目光随着那根手指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说,这种被引诱的感觉是什么?
“我擦!不要扯开话题!”掀桌!
……好吧,这一次我成功了。红木办公桌被掀翻在地,上面摆的文件像雪花一样散开,台灯也碎了一地。
修在这一刻展现出纯熟的幻影移形技巧,迅速从原地消失,然后又出现在我背后。
他拿出魔杖,对着满地狼藉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恢复如初。”
我喘着气,怒火随着桌子的翻倒消失了。我想在他眼中看来自己一定特别滑稽。
拜神奇的魔法所赐,混乱的书房不过瞬息之间就恢复了整洁。
他收起魔杖,从背后圈住我的腰:“我想,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夜进化》里有几个出场角色不是阿尼玛格斯?”
我像只被戳了洞的气球一样蔫了:“我以前就不是。”
“现在你是了,一个奉公守法的、记录在案的易容阿尼玛格斯。”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魔法部怎么没有把你挖去当傲罗?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很合适——”
“拯救世界是哈利?波特的事,我可没兴趣。”我愁云惨淡地往他身上一靠,望着天花板,“天晓得在《一夜进化Ⅱ》里我还得当多久的救世主,你说我们怎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过点小日子?小儿子不知所踪,大儿子人格分裂什么的……”
修没再说话,这个问题估计连作者自己都不清楚。
真是一团糟。
“很快就要圣诞了,想好要去哪里玩没有?”望着刚刚停雪的天空,我换了个比较不沉重的话题。
修回答道:“也许……先去一趟魔法部。”
“什么?”
“登记,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
“好吧,或许我可以先通知部里给你准备一个空旷的场地,要知道你的狮鹫形态体积不是一般的大。”
Anyway,于是各位蹲在坑底守望的大人们今年也请圣诞快乐。【猛虎扣地式】
10、夜逃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沉着冷静,理智并且靠谱的男人。
……就算以前不是,在经历了那么曲折的人生之后,说什么也该炼出一副金刚不坏之身了。然而,事实证明人的自我认知就是用来推翻的。一见着宝贝儿子我就把什么全局观啊B计划的统统抛在脑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把这小东西拐走。
我看着乖乖地站我面前,用乌黑的眼睛乖巧地看我的银色小兽,幸福并且焦虑着。
虫族的小皇子神秘失踪,他爹会不会派人来找?
万一他要是笃定了是亚特兰蒂斯人在搞鬼,会不会直接来个大军压境,把还没完全把防护罩修复好的大陆给砸了?这可不好说啊,天晓得他失忆以后到底变成了什么鬼样子,思考回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揣测。
也懒得回侍卫屋,直接往地上一坐,我张开双臂朝它露出一个笑脸:“儿子,过来。”
小兽欢快地啾了一声,冲进我怀里,用顶着满头绒毛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蹭我的脖子。看这动作的熟练程度,估计它在这个形态下干过不下几十次。我嘴角一抽,一想到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有人享受了这待遇,把我儿子这么可爱的模样给看光了,就恨不得把那群王八蛋的眼睛给戳瞎。
“啾?”大概发觉我不高兴,烬停下蹭来蹭去的动作,头上细软的毛蓬乱做一团,把脑袋歪向一边。
我被这小混蛋萌得心都酥了,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它的脑门:“我说,你除了卖萌就不会干点别的事?”
“啾——”尾音拖得极长,骄傲无比地宣称它确实不会别的。
这时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小兽身上毛绒绒的星光就成了黑暗里唯一的光芒。
我有点想笑:“得,停电的时候还能当个天然照明用,不算一无是处。”
把它衔回来的戒指套回无名指上,通话已经断了,我也没有再次联通的意思。这小东西的原型居然只有这么一丁点大,变成人怎么就那么大只?人形跟兽型完全是两种性格,这是人格分裂了吧?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摸摸它的脑袋,“白天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现在这样比白天可爱多了……宝贝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妈——啊呸,我是你爸爸,记得不?”
小兽用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良久迟疑地冒出一句:“啾?”
我:“……”
沟通失败。
“啾啾——”银白色的小狮鹫小步小步地蹭过来,用毛乱蓬蓬的脑袋顶了顶我僵住的手掌,锲而不舍地试图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一把抱起撒娇地啾个不停的小东西,手一撑就从柱子阴影里站起来,然后低头,朝它露出一个清爽无比的笑容:“儿子,想不想见你爷爷奶奶?”
小兽歪脑袋:“啾?”
打定主意,就不再管这边发现人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回房间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随手扯过床单,把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撒欢的小东西包进去,露出小半颗头。烬的狮鹫形态虽然只有小狗那么大,但分量一点也不含糊,抱在手上沉得很。
我揪过斗篷,披上,又戴好帽子。小东西探出头来,用还没有褪掉嫩黄颜色的喙来啄帽子的边,使劲想要把帽子掀开。我带上门,从黑暗的房间里走到月色明亮的室外,在看清我遮在帽子底下的脸时,我那宝贝儿子突然没了动作,撒娇的啾啾声也停了。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