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没有子宫来孕育佛眼。佛眼也明白这一点,听到医生说要剖腹产,就赶忙把自己转移到了肠子外面。医生把张晗的肚子开了个小口,他就赶忙伸出了小手。
虽然这些医生给男人接过生,但这么彪悍的婴儿还真是头一次见。全都被吓退了半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不点从那口子里爬出来,带着满身粘液,然后啪地一下把脐带扯开了。
佛眼身体小,站不稳,一下子就摔在了床上。但那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一众医生,皱眉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把伤口缝上!”
被一个小娃儿吐槽的结果就是一众医生很受伤,为了展现良好的技术特地给张晗缝了美容针,还是最不留痕的那种。
张越川蹲到佛眼旁边,拿手指戳了戳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佛眼毕竟年纪小,能力不如张越川,只得收敛起对着张晗时骄横的性子,老实巴交地道:“佛缘。”
张越川点点头,“以后你就叫张晓佛。”
小佛眼不敢反抗,只得应下。张越川很欣慰,两手抓着他进了浴室,洗澡。
奈何袁潇在外面等了许久,一直听不见哭声,万分捉急。周围的气息变了,有淡淡佛家气味从房中传来,“张晗生了。”谢寒亭拍了拍袁潇的后背,安慰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袁潇确实放心了,可看到谢寒亭心脏的位置又觉得堵得慌。
这一个怎么办呢?
张晗消耗过多,需要静养。袁潇陪他聊了几句,就走了。其余几人正好坐在客厅之中,谈事。
“戚振丰既有如此实力,为何在当初您复生之时不出手?”闻定的话一出,就引得谢寒亭眉头皱起。
“我不知。”
张越川接着抛出疑点,“还有个疑点,若他真的想杀了你,为何在当初你错杀了戚凤珍,还魂珠被迫吐出,灵体虚弱时不出手?”
“不知道。”谢寒亭仍旧是这句回答。
袁潇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安慰道:“别担心。”
谢寒亭微微一笑,“我不担心。”
“现在疑点颇多。”闻定下了结论。这话惹得众人沉默了一阵,便各自散了。
闻定走到忠伯房中收尸,张越川则上楼看儿子还有孙子。
袁潇坐在谢寒亭身边,询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是以前,谢寒亭肯定不会说。问得急了,还会玩失踪。但现在的老鬼已经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些事还是愿意跟其分享。
“戚振丰把闻远清的魂魄藏在了别墅里。”谢寒亭如此开口,叙叙道来。
他们三人见到那字的时候就明白事情有变,赶过去的时候见着了戚振丰。那瘸腿的老头儿坐在轮椅上,后面跟着尸王。
“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瘸腿儿得瑟地说道:“但我不会给你们。”
他说完便看向闻定,流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若你听了何瞎子的话,怕现在闻远清已经是魂魄归位了。想不到你不识抬举也就罢了,还继续跟我作对。那没法了,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看不到路的。”
他说完,右手就摊开,五个黑色的光点在手中跳动。
白魂黑魄,他手中五个黑色的光点,正好是闻远清的五魄。两方对峙,2V3,却不代表人多就可以势重。闻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孙子的五魄,却不能上前抢夺。
倒是谢寒亭冷笑了起来,“戚振丰,你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卑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戚振丰将手掌合拢,伸到后方,那尸王了然地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魂魄,再抬手吞进了嘴里。闻定面色发黑,冲上去便要跟戚振丰两人拼个你死我活。幸好被谢寒亭伸手拦了住。
尸王的喉结滚动,看样子那五魄已经被吞入了腹中。这一幕反倒让谢寒亭的笑意更浓,“尸王不吸收魂魄,那五魄吞入他的腹中,也不过是换了个囚禁的地方。”
闻定面色稍霁,站稳身子默不作声。
对面的戚振丰笑容诡谲,“谢寒亭,话不多说,我今天也不想跟你斗个你死我活。我只问你一句,你腹中的胎儿还好吗?”
谢寒亭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只能不吭声,面色发黑地看着他。老鬼周身的阴阳二气被其调动,大有铺天盖地之势。戚振丰见此,笑得更是欢畅。
但恰如戚振丰所言,现在开战,无论是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其他三人只能见着戚振丰大摇大摆地离开。
“谢大师,既然戚振丰不仁不义,咱们干脆也一不做二不休,先打他来人仰马翻。”说这话的是闻定,刚才忍了,现在却忍不住了。敢打他闻家孙子的主意,戚振丰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简直是太可恨了!
谢寒亭摆摆手,“不急,我现在还不能随意动手。”他抬手捂胸,因为复生的缘故,内里正沉稳地跳动着。透过手心,谢寒亭感受到了一丝生气从中溢出。他脸色平静地放下手,推开门却不进入,只站在门前望入里面。
那些平日里护卫他的军服鬼全被戚振丰弄得魂飞魄散,谢寒亭却没有因此表露出悲伤,而是面色沉静地转身,大门在他身后沉重地阖上。
“早晚,我们会夺回闻远清的魂魄。”在别墅里,谢寒亭握住袁潇的手,无比肯定地说。后者微微一笑,倾身吻了吻老鬼的嘴唇,“我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这片刻的宁静甚好,只是风暴总会来到。
第47章 反间
张晗不是第一次跟佛眼打交道,但见着面前好动的小婴儿用一副“爷很拽”的语气跟他说话时;双手就痒。
“你这二货;”他怒骂了张晓佛一句,惹得后者翻了个白眼。
“别小看我,我可是世间最具有佛性的东西。”
“是啊,你只是个东西。”
张晓佛不干了;翻身面对着他唾了一口;“呸;”
张晗被他喷了一脸口水;那双手眼看着就要掐过去。可另一双手先他一步,拎着张晓佛的衣领将其扔到了地上。这一幕把张晗吓了个半死;回头就冲闻远清吼道;“你干什么呀,!他只是个小孩儿,你下这么重的手!”
没待他多吼几句,张晓佛就从床边露出个爪子,“没事儿,他把我扔驯鹿皮上了,这比床还舒服!”
听到张晓佛说没事儿,张晗才停下要起身的动作。他虽然没有经历分娩的痛苦,但那开在肚子上的一刀是切切实实的,他也被这痛苦弄得有些发虚,刚才起身的那一下更是痛得厉害。
只是有些东西该管的就不能纵容,他抬眼狠瞪着熊孩子,质问道:“说,错在哪儿呢?”
闻远清闻言低头不语,等张晗都快把他脑袋顶儿盯出个窟窿,他才小声答道:“不知。”
这怪不得闻远清,他五魄丧失,确实神智方面不太正常了。这一切到底是因着张晗找他帮忙才落下的,张晗也凶不起来了。他温言细语地道:“到底是个小孩儿,下次别这样对他。”
“嗯。”话音一落,熊孩子就点头不跌。让张晗的脾气彻底跑没影了。
他们这两只也是你侬我侬,情感发展势头良好。却不知大敌即将降下。
自那日起,戚振丰就失踪了。谢寒亭坐在客厅里听着戚坚的表述,眼神捉摸不定。旁边正在擦拐杖的张越川倒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戚坚,脸上的笑容堪称亲切。后者被他看得面色僵硬,碍着谢寒亭在厅中,倒不敢放肆。
“你在戚家没有看到他的行踪?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他?”谢寒亭问完,就见着戚坚平静地答:“是,奴才可以肯定。”
“那你知道戚振丰为什么要消失吗?”这话是张越川问的,被问到的人眉头一皱,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戚家的人么?”
戚坚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侧头打量着张越川。他虽然在谢寒亭面前是个奴才,但对着张越川,他才是前辈。
“我只是姓戚,却不见得就是戚家的人。”
张越川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做纠缠,笑嘻嘻地继续擦拐杖。只是那视线仍旧锁定在戚坚身上,让后者如坐针毡。
谢寒亭见此,挥挥手让戚坚离开,后者如蒙大赦,慌不迭地逃走。
老鬼这才看向张越川,问道:“你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没有,你这仆人我倒是很感兴趣。”
张越川话音刚落,就见着袁潇进入客厅,他眼珠子一转便招呼袁潇道:“你来的正好,谢大师正要讲他早些年和戚坚结阴契的事儿。”
谢寒亭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反驳。袁潇面露惊讶,他只是想到徐远笙送的火蛇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过来拿而已。却没料到一进入客厅,就有机会听这么劲爆的消息。对于谢寒亭和戚坚,他算是有些好奇的。
见袁潇坐定,张越川便催促道:“大师,请吧。”
谢寒亭微微一笑,瞟向张越川的眼神说不上友好,也不说话。袁潇只觉得气氛很尴尬,他刚想出声,就听见老鬼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主仆关系罢了。”
谢寒亭和戚坚,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过是纯洁的主仆关系。
当然,这一切还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比如谢寒亭为什么会成为煞鬼?
弑父杀母灭其族,还有什么屠城之类的,简直就是杀、人、魔的进化究极体。袁潇跟谢寒亭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肯定是不乐意相信这些事实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只是谢寒亭是被迫的。
他从别处赶回道城的路上被戚振丰带人伏击,对方人多势众,谢寒亭等人眼见不敌,即将被俘。戚振丰却停止了攻击,谢寒亭虽明知有诈,但不得不拼尽全力逃入道城。
道城之内,谢氏一族正是鼎盛之时。道城之中的防御,也多是谢振云带着人去做的。但谢振云并不待见谢寒亭,因为老鬼是孤缺,也就是要丧父丧母的命。但谢寒亭有出息,算是在道城中有声望的人物。谢振云为了脸面,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
于是,戚振丰的奸计得逞了。
鬼子自古就喜欢用毒,何况戚振丰这种阴险狡诈之徒。他利用日本人的毒气,再结合中国的蛊术,制作了一种毒蛊。中蛊者不断咳嗽至七窍流血而死。而蛊虫在中蛊者体内繁衍,幼虫从七窍爬出体外,再进入其他人以内。这蛊传染速度极快,威力极大,除非一把火烧干净,否则蛊虫不灭。
遇袭的时候谢寒亭没有中招,他底下的人却没有幸免。先是老鬼带来的卫兵,后传染至谢氏满门,乃至全城,这下连谢寒亭中了招。
害怕事态扩大的谢寒亭一边传书给高层,一边趁着还有口气的时候焚烧了所有感染的东西,直至屠尽全城后,谢寒亭只余孤身一人。他拖着残病之躯开了城门,城中已是断壁残垣,焦黑一片。他虽然不能阻止日本人进入其中,却可以得到一些东西。
果真,戚振丰没有在一见面就痛下杀手,而是将其捕获,带回了自己研制毒蛊的地方。也是在那里,谢寒亭了解到戚振丰投靠日本人的真正目的,为了制造出尸王。
这个疯狂冷血的家伙,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就投靠敌人,还为此置同胞手足生死于不顾。要知道在这次毒蛊事件中,戚家死掉的人也是不少的。
谢寒亭看着面前的人,简直想将其挫骨扬灰。但他中了蛊,体能已到极限,眼看就要身死。这时,戚振丰慢悠悠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东西,凑到谢寒亭鼻子边。那东西奇臭无比,但谢寒亭嗅出了其中所蕴含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平凡的草药合成的东西罢了,没想到却能让他体内的蛊虫倍感不安,争先恐后地从身体里爬了出来。
谢寒亭装作任人摆布的样子,躺在地上任凭戚振丰做出什么,都像是无力反抗。或许是戚振丰年少轻狂,真以为自己的蛊让谢寒亭成了鱼肉。他身体放松间破绽露出,谢寒亭趁此时机冲了上去,抢过他手中的物事,再猛地吐出一口血到那物体之上。那东西如同着了火,飞快地燃尽。
但戚振丰看出了门道,这是性命攸关之时所用的传送术。现下那东西怕已经传到了国、民、党的手中。
见此,他也不紧张,慢悠悠地走到老鬼边上,两指夹住对方的下巴:“你以为这样就足够弥补你的罪孽?”
谢寒亭当然知道不能,但与其受辱,不如自尽。在戚振丰还没反应过来时,谢寒亭便震碎经脉,身死敌营。老鬼时候,戚振丰竟狂性大发,冲出去杀了几员鬼子大将后跑了。于是被误导的鬼子们将谢寒亭的尸骨吊在了城楼之上,任其风干。
但老鬼并没有死,准确说来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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