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越多,所以袁潇没反抗。
“那我现在就带着袁睿回去了。”
谢寒亭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袁潇抱着孩子离开。他的眉头微蹙,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肚子上。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涌起。
“你说谢寒亭复生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张越川眉头皱成川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撑着下巴。他毕竟不是那个年代的人,实在是不懂那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80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煞鬼居然想复仇?
袁潇点点头,抱着儿子移动了个位置。此时,失踪多时的鬼奶奶站在他的身后,正给冲泡好的奶粉降温。袁睿一双眼睛全被那奶瓶勾走了,奶瓶在哪儿,他就看向哪儿。这情景被张晗收入眼底,他坏心眼的一笑,直直地抓住了奶瓶,拿到自己跟前。
袁睿的头立刻转向张晗,只见后者抖了抖眉毛,一脸怪相地把奶瓶凑近自己,然后假模假样地作出了吮吸的动作。
“哇啊!”袁睿大哭不止。袁潇本是埋头苦思谢寒亭为何要复仇,被这么一闹,只得回头顾儿子。来来回回在袁睿和张晗间看了一眼,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张晗,你一个大人逗孩子玩,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袁潇一把抓过奶瓶,试了试温度,正好。那奶嘴便塞进了袁睿的嘴里。张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答:“我们现在根本就不了解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与其在这里干想,还不如逗孩子玩。”
“没个正经。”张越川呵斥他一句:“那你说该怎么办?”
“找个人来问问不就行了。”他谄媚地坐到张越川身边道:“老爸,难道你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活到八十、九十岁以上的?”
张越川眼睛一亮,这几个小时内困扰他的问题立刻得到了解决。张越川满脸含笑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夸道:“不愧是我张越川的儿子,聪明!”
好吧,一夸夸俩!袁潇低头笑了笑,总算明白张晗这性格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修道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命缺,想活个八九十岁还是跟玩一样。张越川认识的人里,自然不乏八九十岁的老翁。但竟然没一个是在A城待过的。其中有一个听到张越川想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便开口道:“最近A城不是说有还魂珠吗?有个百岁的老爷子去了,你去打听打听,兴许人家知道些什么。”
张越川苦恼了,“可我不知道那个老爷子是谁啊?”
“听说是戚家还是闻家的前辈,反正是A城的人。”
高人,自然是行踪不定的。张越川不是没想到要查这个人的信息,奈何对方技术比他高,掩藏踪迹是做得滴水不漏。这事儿又不能去问戚家或者闻家的人,且不说小一辈的知不知道,单就老一辈,个顶个的人精。张越川怕自己还没套出什么话了,自己就把底子交代了干净。他索性不把目标放在了修道的人身上,开始在民众间打听消息。
A城算得上长寿之城,高寿的人不少。一番打听下来,还真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毕竟谢氏在八十年前是大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茶馆里说评书的先生,也把谢氏、戚氏、闻氏的事迹弄成了传记。说起来是夸大了一点,但也不算空穴来风。
A城八十年前叫道城,据老一辈的说鬼子曾一度想要占领道城,奈何这里的人民彪悍,驱鬼之术是令鬼子们闻风丧胆。谢寒亭当时也确实是个人物,国民党的陆军少将,道城跟着沾了光,自然有重兵把守。人人都以为道城固若金汤,没想到一夜之间,谢氏被人灭了满门,谢寒亭还带着人屠戮百姓,一时间,道城里血流成河。
能存活下来的幸存者一想到谢寒亭浑身浴血的模样,就瑟瑟发抖。后来,谢寒亭给鬼子们开了城门,大批敌军进入道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人都以为谢寒亭做了走狗,却没想到过了几天,道城城门上,有一具尸体被吊了起来。那尸体正是谢寒亭本人的。
人人快慰之,庆幸之。狡兔死,走狗烹,谢寒亭这是活该!
袁潇听了张越川搜集起来的故事,发现跟谢寒亭讲的有很大的不同。谢寒亭说的是鬼子每杀一个谢氏族人,就在他身上割一块肉,他是自尽而死。但煞鬼这东西,非人非鬼,也就是说谢寒亭没死透。
老一辈说的是谢寒亭给鬼子们开了城门,但谢寒亭说的是有人投靠了敌军。
那么他这次复仇,是不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个叛徒。袁潇当下把自己脑袋里想到的东西跟张越川说了,后者点头道:“很有可能。”
那么当时引诱敌军进入城市的人,不可能是个小孩儿,或许跟谢寒亭差不多的岁数。那么,这个人要是活着,就该有一百来岁了。
“他是不是要找这次来的老头复仇?!”袁潇惊叫一声,“你不是说有一个一百多岁的前辈在A城吗?谢寒亭要找的是不是就是他?”
“很有可能!”张越川一拳击在自己手上。袁潇的话仿佛一束阳光,驱散了迷雾。如果这么推断,那么谢寒亭所说的复仇就成立了。
那为何其他人又说是谢寒亭把敌人引进城的呢?
疑团密布,仿佛有一个真相埋葬在了泥土里。想要知道,只能挖开它,不断深入层层泥土。
袁睿近期长得十分厉害,不到一个月,小胳膊小腿就长成了平常孩子两三岁的模样。这日,明明才五六个月大的袁睿居然开口了,“爸爸。”
袁潇吓尿了!
“啥?”
“爸爸!”
袁潇瞪大眼看着自家儿子,哇啊的一下就叫了起来。正在厨房里摘菜的张晗跑了出来,见着袁潇一脸见鬼的模样。
“你怎么呢?”
“爸爸。”袁睿用细软的嗓音看着张晗,又说了一遍。后者瞪眼张嘴,三个字:“草泥马!”
“张叔叔,我儿子这是怎么呢?”袁潇既害怕又担忧地摸着袁睿的脑门,对张越川道。后者正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袁睿,末了,他的嘴角弯了起来。
“我算是知道一点谢寒亭喜欢这孩子的真相了。”
“是什么?”袁潇急忙问道。
张越川看他一眼,从手提箱里摸出了一颗珍珠举到袁睿跟前。小孩儿的目光立刻被珍珠所吸引,伸手欲抓,只是那手指刚一触碰上珠子,万千光华便从珠子内部散发出来。
“这珠子叫骨珠,有修为的人摸上去就会像现在这样。而你这小孩儿时辰出生得太好了,天生就有修为。”张越川笑道,“你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的吗?”
原谅袁潇爹当得太突然,他真不知道袁睿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张越川笑了笑,道:“这孩子是晚上子时生的,跟谢寒亭和你的生辰正好相反。”
谢寒亭和袁潇的生辰都是阳气升至极致,从而阴气渐胜之时。袁睿则相反,天生阴后生阳,是一个修道的绝世之才。
“他喜欢这孩子,估计是想把自己所学的东西都交给他。这孩子确实是个旷世奇才!”
袁潇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把袁睿抱在怀里,眼睛静静地盯着正埋头玩珠子的儿子。
“我不要。”袁潇忽然就开口道,他叹了口气,条理分明地道:“这条路太苦了,我不想他变成这样。”
确实太苦了,三弊五缺,万一不小心摊上命缺,好吧,命都没了,再好的奇才也是个白搭。
“我懂你的意思,因为我对张晗也是这么想的。”张越川抬手拍了拍袁潇的肩膀,“张晗的佛眼确实稀罕,但要因为让这个稀罕的东西显出点作用,就让我儿子受苦,我宁愿他从来都没有那个东西。”
“我也是。只要袁睿平安,就够了。”
小孩儿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眼看着袁潇,欢快地叫道:“爸爸。”他叫完,便抬起手,把手心里的珠子凑到袁潇眼前。
“你是要把它给爸爸吗?”
袁睿不太明白这话意思,手还是那么固执地举着。袁潇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珠子,小孩儿的眉眼立刻笑得春光灿烂。
“真是爸爸的好儿子!”袁潇说完,心头更是不舍得让袁睿受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可朕就是不想死扔的地雷。
第33章 危险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着;对于谢寒亭的调查止步不前。袁潇细细一算;自己还能活的日子还剩五个多月了。值得庆幸的是袁睿说话的能力突飞猛进;现在会的句子可多了。
爸爸;饭!
爸爸;屎!
爸爸,吃!
每一句的前缀必定有“爸爸”两个字。弄得袁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线索竟然在一个完全无相关的情况下被发现。
张越川能查到那个老人的踪迹,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张晗。
那日;张晗在菜市场买菜。袁睿现在已经能吃饭了,特别爱吃虾粥,而且必须要新鲜的活虾。无奈,张晗担负起了买菜的任务。他正挑选肥大的基围虾,就听见旁边买菜的妇女说什么家对面最近住进来一个百多岁的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看起来还像是七八十岁一样。
张晗立刻装作感兴趣地同那妇女攀谈起来。他模样生得好,一笑便是一副好男人的模样,迷惑下中年妇女还是妥妥儿的。那妇女被他这么一引诱,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还留了电话号码,方便以后联系。张晗拿着虾,飞速地跑了回来,把这消息告诉了正对调查一筹莫展的张越川。
张越川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是道家高手,行踪这么容易就暴露了,简直是太不专业了!奈何,事情就是这么巧,张越川的下属前去查看的时候,看到了戚氏族长的车,正停在地址所在的小区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越川拍了拍张晗的肩膀,夸道:“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儿子,运气太好了!”
这下,张越川把工作的重心移到了这位老爷子身上。只是老爷子神出鬼没,偶尔现身,张越川等人也不敢靠得太近,一时之间,进度又停止了。
袁潇现在的重心完全放在教儿子身上,他巴不得在自己死之前把自己所知道的,所学到的东西都灌输在自己儿子身上。以前,他并不觉得做一个父亲有多难,现在有了儿子,快死了,他才发现做一个好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害怕儿子学不好,将来被人欺负,害怕儿子学得太好,将来受人嫉妒。害怕儿子没人严厉对待,性子被宠坏,害怕儿子被人管教得太严,将来性格懦弱。
袁潇真的是严不敢来的,软的又怕捏不住。但他最伤心的,还是怕自己做了鬼以后,谢寒亭不放过自己也就罢了,还要把袁睿拉去修道,到时候三弊五缺的报应,真是想也不敢想!
这日
张晗出去买菜,袁潇带着儿子赖床。谢寒亭来的时候就见着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地侧躺,姿势一样,呼吸的频率也一样。他不禁勾起了一抹笑,轻轻地靠近两父子。奈何袁潇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动作把儿子吵醒,此刻眼前的光亮黑了一些,便疑惑地睁开,恰巧看见谢寒亭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他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袁潇问完,袁睿就被吵醒,小胳膊小腿儿先是像王八一样晃动了几下,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先是看着袁潇,叫了声:“爸爸。”
转头又看向谢寒亭,眼含茫然,嘴里又叫了声:“爸爸?”他年纪小,这两个字其实是在问袁潇,奈何袁潇懂了,老鬼却不明白。乍然听见小孩儿管自己叫爸爸,心脏突突地狠跳了几下。
他表情平静,声音却透着点喜色地“嗯”了一声。
袁潇知道他误会了,却不知道怎么讲明,赶忙起床,把袁睿抱了起来。
“爸爸,屎!”
“知道了!”袁潇慈爱道:“我这就去给你洗屁屁。”
袁潇带着儿子进了浴室,谢寒亭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只是他这么大一坨,挤在浴室里确实影响袁潇的动作。
“你先出去一会儿吧,小心臭到你。”
谢寒亭却毫不在意地摇头,“没事儿,我看着。”
无奈,袁潇只得照办。儿子拉得挺多,满屁股都是,弄得袁潇直呼受不了,谢寒亭在旁边看着却面色平静,似乎毫不受其影响。等袁潇再抱着袁睿出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似乎谢寒亭长胖了那么一点。
不过这些事儿,用不着他来开口。他也就目不转睛地给儿子换尿裤。
“袁睿,你下次要再拉到裤子上,我就打你了啊!”
袁睿听到这话,立刻吼了声:“爸爸,坏!”
袁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