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大大,绍宣帝僵着脸、唯一动作只能是拥着她坐腿上。
她摇摇头苦笑道:“若非是臣妾昨夜醒来见到皇上再看这张纸、臣妾还不知道皇上居然为臣妾做了这么多,皇上可知道、臣妾所要不过是皇上一分真心,而皇上却不求回报给了臣妾这么多……”
“朕亲手写了,心安。”绍宣帝沉声道,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只想把时间美好都给了怀中这个女人。
绍宣帝再怎么耀眼、再怎么是个掌控高狩千万人性命君王……
如今也不过只是个疼爱妻子男人罢了。
第六十六章
言初南所料想没错;朝中绝不会有人希望后宫有女人一宠独大——尤其是还是一个年轻貌美女子。
自静妃宫中连番来去几个太监宫女逐渐消停后,宫外静妃家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皇上一时宠爱那个女子倒还不值得他们注意;只是倘若皇上为了这个女子不去宠幸宫里其他人、这可就影响了大部分世家计划。
这些世家能把自家女儿弄到宫里去、自是心中都打着主意。
第二日上朝时候;绍宣帝还未龙椅上坐下;太尉李裘便隐晦使了个眼色,官员队列里一个平日里谨言慎行小官一路小跑出来。
“皇上;臣有本奏……”
绍宣帝口中啧了一声,这人是三品礼部侍郎,至于他身后是谁绍宣帝怎会不知?看来太尉要按耐不住了?
“准奏。”
“皇上,臣听闻近来封宝妃娘娘正居于养心殿中,且不论养心殿乃是皇上处理政务之所、妇人不便整日出入;单是皇上只宠幸宝妃娘娘不曾去旁娘娘宫中;实乃沉迷女色之举,皇上三思啊。”
礼部侍郎伏倒地,一扣到底,额头抵冰凉大理石地板上,显得对皇上无比尊敬。
绍宣帝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人群中李裘太尉,这李裘、真是越活越活去了!往日里见着还是个聪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渐渐开始不安分了?
难不成真以为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受制于人皇帝么?!
——不说慈福太后手中影卫已然禁手入他掌控之下,就说皇后家族卢家,自那次收监了卢友文后、卢广修手中兵权也暗中传到了他桌案上。
这部分兵权加上苏文歌手中兵权,如今三分他已然占了两分,所以现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毫无掣肘感。
太尉虽然掌管军事手中却毫无兵权、甚至还比不上淑妃家族。又是凭什么借机向他发难呢?何况发难点还是他放心尖尖上女人!
这些个中饱私囊官员,贪污受贿不说、整天就是无休止斗来斗去,除了朝堂能维持平衡、其余半点用处都没有……高狩一旦出了什么事、终还是要言丞相等骨干大臣出来圆场。
绍宣帝静静看着跪地上礼部侍郎,也不说话,礼部侍郎跪了半晌、这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怎么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倘若皇上真正喜欢哪位宝妃娘娘此时一定会出来为自己辩驳几句、怎么会如此沉默?
礼部侍郎悄悄抬了一点头,却不料猛然撞上一双凌厉双眼,他连忙又低下头往地上一磕:“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处于肺腑啊!”
“行了,朕后宫还轮不到你们来管。”绍宣帝淡淡道,眼睛却看向李裘所位置。
果然一听绍宣帝说出这番话,太尉便向中间跨了一步出列,手中提着朝笏,沉声道:“皇上,礼部尚书所言虽有些偏激却是对皇上劝诫,臣附议。”
绍宣帝勾唇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朕如何沉迷女色了?朕是哪天没有上朝还是哪日奏折每批?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朕后宫、是不是朕要宠幸哪个女人都要跟你们报备一声才行?!”
“臣绝无此意,皇上息怒。只是后宫多是女子、皇上何必独宠一人……”
李裘身份上比礼部尚书要高很多,所以面对皇上时候、也不至于被他“龙威”给吓趴下,所以此时依然口齿清晰。
“朕只歇养心殿,成日成晚批阅奏折身心俱疲、如今你们还这么不理解朕,朕伤心呐。”绍宣帝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朕后宫之事,那么朕关心关心你们也不为过吧?”
他背着手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递给安德礼,“给朕念,让他们听听,让他们自己感觉感觉、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朕!”
“太尉李裘……”
安德礼刚刚念了第一个名字便忍不住冒冷汗,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去年二月十五日当街劫掳一房小妾,任由这房小妾害死自己第三个庶子不予理会、今年三月这房小妾诞下了一名女婴,换了芝药堂掌柜生子……”
“宠妾灭子?恩?”
绍宣帝缓缓走近,雕玉黑靴子踏大理石地面上、听李裘心中有些沉重,绍宣帝轻哂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劝诫朕?朕宝妃可没你宠妾那么心思歹毒!哼!”
李裘听得有些傻了,他张了张嘴、他是真没想到去年刚刚娶进来这房小妾竟不是个老实!原来他那落水庶子竟是这个妾害?!
绍宣帝手中情报哪里是这些大臣能想象?影卫来无影去无踪、个个儿都是一顶一高手,收集起各家大臣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继续念,念咱们礼部侍郎。”绍宣帝转过身,回到龙椅处坐下,胳膊枕着扶手,慵懒听着。
“礼部尚书……八日以诗夺魁花大把银子为花魁赎身、娶为第二房小妾,第二房妾因不满身份下毒将主妻害死,利用容貌和才智一举上位……”
“朕礼部尚书倒是颇为有才,以诗夺魁好风雅,只是这宠妾灭妻,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绍宣帝看着底下面无人色礼部尚书,轻笑了一声,又扫视了一眼群臣:“现还有谁对朕家事感兴趣?朕也不妨对你们说一些感兴趣东西。”
不就是威胁么,这些人真当他不会么?
这种丑事自然没有人希望爆出来,即便是有官员不知道自己院中是不是干净、可是这时候谁都不会站出来听安德礼一一念下去……
这不是自找着没脸么!
有心思也要跟着“附议”官员全部低下了头。
太尉李裘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是紧紧抿着嘴站回到队列里,原本还想联合其他官员对皇上施压、让皇上将宝妃从养心殿移出去,不说是让宝妃失宠、起码第一步先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为好,否则身处养心殿即便是静妃人想动手也无从下手!
古往今来,对待皇帝独宠一妃好办法就是众臣施压,只是没想到这次不成了、皇上居然有这么强大情报网,将他们家宅中琐事知道一清二楚。
下朝后,一向与太尉不太对付官员个个儿嘴上说着隐晦讽刺之语,李裘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转身便走。
直到走出宫门上了自家马车之后,李裘眼中才寒光一闪。
这个宝妃……看来已经皇上心中果真有占了一席之地!
早晚会是个祸害!
与此同时,一张圣旨自安德礼手中传向了漳阑宫,大意是让静妃老老实实待宫殿里、别宫里宫外到处派人。
皇上威胁自然比任何人都管用……所以静妃接过圣旨时候、就连手指都冰凉了。
直到后来,才听说漳阑宫中当日被“宫女”不小心摔碎了三只价值连城花瓶。
第六十七章
桂嬷嬷拿了梅子去小厨房验了验;果真没有问题,相反还清脆可口;酸嫩多汁。
桂嬷嬷献宝似直接从曹嬷嬷手中端走了坛子;当然;这封功劳桂嬷嬷自然不能独抢;于是曹嬷嬷便被安排到了守香地方。
青鼎香炉常日烧着是一种无刺激清香气味,皇后日常也喜欢这般香味便一直留着了。
曹嬷嬷站守香地方;心中嗤笑一声,皇后身边人经验虽是有、却太过不懂防范,要知道这宫里边、香料可是不能信。
金枝端了碗鸡汤走过来,见守香换了个嬷嬷,淡淡嘱咐道:“你可看好了;香料别让旁东西混了去;我先进去伺候主子。”
自从桂嬷嬷来了之后,金枝地位就急剧下降,她也是有些心生惶恐,这宫里边都是谁得主子心意过得也就好,如今平日里那些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宫女们、现一个个倒是都敢她面前放肆了!
为了赢回主子恩宠,她有必要多多靠近主子,不能再让桂嬷嬷一个人霸着了!否则昭阳宫哪还有她立足之地了!
金枝这般想着、内心就加急切了。
曹嬷嬷看着金枝背影,手下却突然抹除一直小包裹。
她缓缓打开包裹,将里面类似于草根东西一次夹香料底部j□j去,待做完这一工程,曹嬷嬷无声笑了笑,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外殿。
香料无害,梅子也无害,只是所谓混毒便就是这般形成,皇后送了太后一份大礼、那么她现送给皇后大礼、皇后也一定会喜欢吧?
金枝步入内殿,黎民果然未见桂嬷嬷,金枝呼出一口气,端着鸡汤走到皇后跟前,“主子,该用膳了。”
“桂嬷嬷呢?”
自从有孕之后,皇后便时常走神,有时候静坐一会儿就是一个下午,身子疲乏得很,几乎没有精力做任何事。
金枝一听桂嬷嬷这个字眼,脸色立马变了一下,只是很又回复原样:“桂嬷嬷大约还小厨房,让奴婢来伺候主子用膳吧。”
到底也是相处了十几年了,皇后对金枝也是很信任,于是点点头道:“也好。”
虽然食欲不振,不过为了腹中孩子、她必须压多吃些,孩子才好正常发育,一个健康皇子是谁都想要。
或许她产下皇子之后、皇上一喜之下便会恕了她用迷香罪责,一切都看她造化了……皇后摸着肚子,心中忖思着,这次必须要生个皇子、非是皇子不可!
金枝将碗搁桌上,皇后懒洋洋起身坐桌前,手指执起汤勺,小小尝了一口,鸡汤味道很好,皇后往日里也很喜欢,只是近这些日子她却根本没法子用膳,果然连喝了三勺鸡汤后皇后对着盆子吐得苦水都要出来了。
金枝连忙手忙脚乱拍着皇后后背,这时候内室门开了,桂嬷嬷同样端着一碗鸡汤过来,皇后看见这碗鸡汤发现和桌上那碗一模一样,连忙摆摆手,心有余悸道:“端回去吧,本宫现喝不下。”
桂嬷嬷显然也看到了桌上这碗鸡汤,唇边挂起一抹讽刺性笑容,“主子莫要担忧,奴婢可是为了主子着想,亲自为您腌制了祖传梅子,保管您吃了之后就胃口大开、不再孕吐。”
皇后显然对这个梅子感兴趣,她惊喜道:“小小梅子……果真有这般神奇?”
“奴婢什么时候骗过主子了?这梅子确是梅子中极品,主子吃过之后便会知道了。”
桂嬷嬷递过一双金色筷子给皇后,皇后桌上来回扫视了一圈,终定格湿漉漉黑色梅子上。
她小心夹起一个放口中,只觉得一股子酸气从喉咙直冲胸腔,原先恶心感都被冲下去了,皇后喜出望外捞起勺子饮了一勺鸡汤,果真没有呕吐感了,顿时心中涌起一股子喜悦之情。
“桂嬷嬷果真是本宫贵人!这梅子本宫这时候用了刚好!去多准备一些来、本宫之后就要靠它过日子了……”
皇后叹息一声,这时候心中大石才终于落下了。
有了梅子,便能给腹中孩子多些养料,到时候她定能生出健健康康皇子!
金枝看着主仆两人互动,低下头默默退了出去,桂嬷嬷到底是好本事,竟是能整出祖传梅子、还得了皇后娘娘欢心?
金枝越想越无望,百无聊赖回到外殿时候,就连那个姓曹嬷嬷不见了、也都不再去关注。
她手中捏着铁钳,将一块香料掐香炉中,顿时屋内气味某一瞬间又变了一下。
金枝皱着眉头闻了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只得摇摇头,觉得自己近神经有些衰弱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
内室中已经布置成了暖阁,绍宣帝只着单衣看了会儿子奏折,直到身旁烛火连番晃动了几下这才从沉浸中拔出头来,他搁下笔,看着安德礼走过来收拾、自己便慢慢走到窗前。
帘帐有一半放了下来,里面人影烛光下越显柔和,他掀开帘帐,脱掉鞋子、轻手轻脚爬上床。
他英俊侧脸随着夜里愈发迷人。
“是皇上……”
宴安筠迷迷糊糊看到了他影子,嘴里唔侬着说不太清楚、身子却滚成了个圈从床上一直滚他怀里。
绍宣帝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着宴安筠清甜睡脸无奈以手抚顺着她腹部,月份确还小,还不到一个月,可是越是小就越重视。
宴安筠身子、腰部还是一如既往纤细。看了这些,每当绍宣帝□挺立起来时候,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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