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强了。因为年纪太小，找工作找不到，就一直在红灯街。后来……就在Gay吧……我就在那里打工了。”
苏乾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城市很乱。孤儿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上层人士根本瞧不起下层人士。社会阶级分化很明显。只是，才……13岁。他无法想象还是孩子的少年怎么在那里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的。
“……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没骗你！你，你是好人……”救了自己，带自己回家，收留自己。还为自己煮面。
“没有不信。”苏乾看着少年倔强地忍着哭泣却泛着泪意的眸子，心陡然软了下来。“今晚你睡客房，明天我休假送你回去。”
“……”李素没有再说话。
☆、唐祎，我们结束了。
“乾，你怎么还没起床？我要吃你做的早饭！”
听到开门声李素吓了一跳。他赶紧正襟危坐。一起床他便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某人很嫌弃地丢了。沙发上有一套叠给自己的T恤跟牛仔裤，于是他穿上了，T恤很肥大，不过裤子很合适。
好不容易等到假期，唐祎便起了个大早赶向乾家，看着拉上的窗帘知道乾一定没醒，但却看见一个男孩子坐在沙发的一角怯生生的打量自己。……貌似穿着自己的衣服。
“你是谁？！谁让你穿着我的衣服的？”唐祎丢掉手中提着的果蔬。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毕竟在他记忆里，苏乾从来没有让别的男男女女在家里过夜，可是，自己才刚跟他分手不久，他就另结新欢了么？唐祎眯起好看的眼睛，还是，他们早就在一起，只是瞒着自己？
“我……”李素被这个男子的凌厉吓得有些无措。甚至他觉得这像他以前经历过的，被捉奸的感觉。接下来这个秀美的男人一定会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可是他在意的不在这里，他在意的是这个男人亲热的叫乾哥哥“乾”，他有哥哥家的钥匙，还让哥哥帮他做早饭。原来自己穿着的不太合身的衣服也是他的。李素强烈的自卑感又涌了上来。
原本他跟苏乾的差距就很大。这下，他的身边有人了，自己是一丁点一丁点机会也没有了。是啊，那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别人。
“一大清早吵什么？”苏乾打着呵欠，看看客厅里的表才7点多。
“乾~”唐祎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我才从英国回来就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对得起我么……还让他穿我的衣服……”其实说完这句话，唐祎心里一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当真觉得委屈。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苏乾不会对自己动心，不论床上还是床下。
“你不是不要了么。”苏乾有些头疼，他自小受不了唐祎的……撒娇。自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纵容他的？苏乾找不到答案。唐祎说我们相恋吧，他愕然，愕然过后就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在一起。唐祎说同性恋偷偷摸摸的好不过瘾，不然我们宣布出柜吧，他不语，之后还是点点头。结果5年，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甚至是Gay里面的模范。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对于唐祎，只是纵容，而已。结果最后，唐祎说要离开，唐祎说，我们分手吧。于是他只是点了根烟，抿唇，点了点头，而已。
“可是我不要的衣服，你也不能让他穿！”唐祎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李素僵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
似乎，多余的是自己。王子跟王子在一起，而自己只是一只永远都变不成天鹅的丑小鸭。
“我们已经结束了。”苏乾说。
然后一些都安静下来。
“别闹了。”苏乾又说。
然后唐祎摔门走了。
☆、祁晔，你说话不需要这么直。
“真的假的？”白天的酒吧很冷清，趁着老板不在，几个男孩在聊天。
“真的。”李素闷闷的回答。从那个水晶一般的梦里已经走出来一个多月了，可是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
“你就编吧。”小林撇撇嘴，“又帅，又有钱，还单身，明明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收留了你一晚上还什么都没干。上层人都是这么讲理的？别开玩笑了！”
“你就没主动一点？”阿华坏笑着冲他眨眨眼，然后吸了口烟。
“……没。”小素心里涩涩的。“他那样的身份怎么会看上我……”
“不会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吧。”阿乔喝了一杯酒。
“……他，他叫苏乾。”李素光是说出这个名字心里就有着浓浓的幸福感。
“苏乾？……是不是前几天刚刚登杂志的那个年轻的出柜的总经理？我们说他身材还不错的那个……小素，你说谎都不会选个我们不知道的人……”
“他不会是骗你的吧。他要是苏乾，我就是影视巨星！”
…
“苏乾，去一下嘛，反正有谁不知道你性向，那个bar里面有好多极品，反正你也孤家寡人了嘛……不去会后悔哦！”
苏乾抽搐了一下嘴角。他合上手里的企划书。祁晔说话每次都这么直接，一下子揭了他两个伤疤。一是性向，二是失恋。虽然这两样他都无关痛痒。
祁晔是漫画界响当当的名家。当年就是为了钓苏乾才加盟当时不起眼的小公司。这几年经过苏乾的经营公司越来越出名，现已跻身全国百强企业。祁晔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与之并重的还有他桀骜不羁的性格。他们算是彼此造就了彼此。
苏乾看着朝自己不断媚笑的“狐狸”晔，终于答应：“好。”
祁晔不禁笑开，初见苏乾的时候，苏乾才22岁，大学刚毕业。有很大的创业理想。那时苏乾就找上自己让他加盟苏乾在大学创立的小小的公司，而那时自己被他冷淡的性格所吸引，激动的找到创作灵感——冰山受！而这3年来苏乾真的给他很大的惊喜。当他知道唐祎的存在后，失望之余，真正的将苏乾划为朋友。
“这儿怎么样？”祁晔带他进了那个所谓的Gay吧。
苏乾虽然出柜，但他很少来gay吧。对于找男妓跟玩一夜情他是很反感的，或许就是责任心很重他才会对唐祎一再容忍。用艾菀的话说，是自己将他惯坏的。
他们两个一进来就有无数道视线投过来。被人赤裸裸的、带着欲望打量的感觉，很糟。
看着苏乾冷下的脸，祁晔暗道不妙。一旦这个男人变脸，他可真会不顾场合走人的。自己可是他载来的，况且自己还没想走。
“都怪你长得这么帅，早知道不带你来了。这下美男的视线都围着你转了……”祁晔拽着苏乾的胳膊到了吧台旁边，点了苏乾最爱的酒。
苏乾的脸色才稍霁：“你知道一个词叫‘视奸’么？”
“你再奸回去！”祁晔哈哈哈一笑，却心不在焉的打量周围的猎物，终于找到目标，他捏着酒杯就过去，“乾，我去去就来。”
苏乾兴趣缺缺，他只能四下看看周围。
狂乱的音乐，舞池里疯狂的舞者，还有寻欢作乐的人们。与其它酒吧不同的是这里清一色全是男人罢了。他啜着酒，全然不顾身上胶着着多少人的视线，还有身边一批批来搭讪的男人。
☆、小素，你是不是让我英雄救美了。
李素正被人吃豆腐。那人正色迷迷的摸着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有向裤子里探去的预兆。他强忍心里的不适，挤出一点媚笑。有些事情必须如此。
“浩爷，今晚把我带走吧。”李素柔声柔语，带些微微的恳求。
“陪我去厕所，先玩儿一局！”矮胖的男人搂住自己的腰，他拒绝不了，尽管上一次他被在厕所上了，可是客人没给钱就走了。
苏乾秉持着非礼勿听的原则，洗完手准备离开厕所。可是他听到一个声音就走不了了。
原本是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另一个男人浅浅的哭泣。
之后就是男人：“让我上完你再说！”
“求，求你别这样，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浩爷，你先给钱不行么？”然后就是挣扎的声音。
苏乾认识那个声音，那分明是小素的。
他猛然拉开发出声音的那个厕所间。
两个人被突入而来的人吓到。
苏乾看见一个矮肥的男人正掏出他的“凶器”。而被他制住的，俨然是浓妆艳抹的小素。
“哥……哥哥。”小素脸色骤然苍白。
还是……看见了么？最不堪的自己，一点也不干净的肮脏的自己。
这下，梦真的醒了。
原本就无所谓梦境与真实，不是么？小素，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又在妄想什么。
就像阿乔说过的，相比出来的ji nv，他们的下场不会有多好。只求在有生之年赚够一个小房子的钱，然后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李素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你是他哥？——客人还是出来卖的？——别打扰了爷的‘性’致，滚一边儿去！”
那个叫“浩爷”的人刚一推苏乾，却被苏乾拽住了胳膊，苏乾灵活闪身一拉，肥胖的身体立刻倒地。
“该滚的人是你！”这下苏乾确实怒了。
看着倒地捂着肚子不停呻吟的人，苏乾一阵冷哼。他立刻扶起脸色惨白的少年，少年下意识缩进他怀里。
苏乾一阵心疼，还是个孩子，就要这般……讨生活。
“哥哥。我没事的。”李素勉强的笑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哥哥的胸膛如同幻想的一般温暖，厚实，宽阔。就允许自己再沉溺一下，最后一下，他会永远记住哥哥给他的温暖和温柔。
“嗯。”
其实苏乾在思考。他不曾这么冲动过。甚至还失手打了人。为什么听到是小素的声音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人，而且看见小素受辱的样子心里的怒气真实到令人心悸。还有浅浅的酸涩与心疼。
“啊呀~苏总，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软玉在怀呢~~~”祁晔每次打趣自己的时候总是叫自己“苏总”，他自己不也是左拥右抱？
“彼此彼此。”苏乾微微勾唇。索性让他误会自己吧。“你渴么？”这句话却是对着怀里的小素说的。
李素摇摇头，只是心里讶然，哥哥竟然跟那个花心大萝卜很熟悉的样子。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跟祁晔怀里的阿乔说话。只是看见阿乔的脸色不是很好。
“吃饭了么？”苏乾看看怀里的人，又看看周围的，还是小素乖巧一点。
李素又摇摇头。他垂了眸子，他……想让哥哥带他出场。收留他一晚。可是他又不想让哥哥带自己走，他不想让他们之间清白的关系打上污点。
☆、我、我喜欢你啊！
“哟，哪来的大帅哥……小素，不介绍一下么？”阿华热情地抛了个媚眼，然后依偎在苏乾身边。
“他就是苏乾哥哥。”小素介意阿华在苏乾身边。
“哇，没想到有真人？”不光是阿华凑过来，连小林也凑过来，捏捏苏乾的胳膊，又摸了摸胸肌。
“果然好帅！跟杂志上……不，比杂志上更帅！”
“小素你果真是捡到宝了！”
苏乾本就不喜欢被人触碰，这下早就绷紧了下巴。
“不许你们碰他！”
咦？……反倒最先被激怒的是小素。
苏乾被他炸毛的样子逗得不生气了。
“怎么，还舍不得？”阿华在一旁起哄。
“反正你又搞不定他嘛。摸摸又不会掉肉。”小林依旧不依不挠，“帅哥带我走吧。今晚咱们可以享受一下……”
意犹未尽的语气充满诱惑，李素可做不来那样。
苏乾面上微窘，在心里又给小素加了好多分。
“别闹了，小素都不高兴了。小素家的乾哥哥，今晚带小素出场么？”阿华看小素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于是示意小林不要太过火。
苏乾倒是没想太多。
他只觉得人是自己打的，但出气一定是找小素。也算自己连累了小素。
于是他点点头，去找专门的人付了钱。
“你还在不高兴什么！”小林撇着嘴，“今晚好好把握，让他把可怜你变成爱你！”说完塞给小素一个东西，“别忘讨小费！”
阿华却只是拍了拍小素的肩，拉着小林离开了。
小素捏了捏手里的安全套。
乱了，全乱了。
他们最终变成了利益关系。
“洗个澡就睡吧。”苏乾今天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
“……哥哥。”李素咬紧唇，他的手放在口袋里。那个东西实在是很烫手。要不要巴着他不放？他知道自己的肮脏思想会讨厌自己么？可是……自己真的想让他……抱。
“又发什么呆？”苏乾揉揉他的脑袋，今晚倒是没染什么头发，也没戴杂七杂八的耳环，只是妆浓的吓人。
掌心里又传来令人沉溺的温暖与温柔。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