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烂牌你也能胡!一定有诈!”老张不甘心地掀桌。
“好啦,老张你愿赌服输,谁教你运气不好呢。”
“对呀,你就认了,赶快把裤子脱了吧。”
“脱什么脱,我有说现在就要脱给你们看吗?”老张恼羞成怒地赖帐。
老张此话一出,不屑的哼声此起彼落。
“啐,又来了。”
“咦?老陈,你一个人在那里学年轻人搞什么自闭啊?”终于有人发现墙角蹲了一名郁卒到脸很臭的老人。
“你们还关心我这个兄弟吗?”在那里玩麻将玩得不亦乐乎,连他唉声叹气了那么久也没人听到。
“哈哈,别生气啦,兄弟还以为怎么七月初一都没到就撞鬼了。”
“怎么了,平时你没玩个几小时绝不会从牌桌下来,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没劲了?”
“该不会是……在阿雪那里玩过头了?”阿雪是妈妈桑的小名。
闻言,其他人一脸了然地发出暧昧的笑声。
“当然不可能!我可是一尾活龙!”陈老爷连忙挺直胸膛为自己辩护。“还不是我那个刚从美国回来不久的孙子,想到他,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他那个宝贝孙子一从美国回来就不断惹麻烦,先是雷家的二女儿,再来是林家的小女儿,然后是蓝家的三女儿,接着是孟家的小姨子……
短短几个月,换女伴的速度快得让他往往上一个八字都还没一撇,下一个新人已经巧笑倩兮地喊他陈爷爷了。
说好听点是花花公子游戏人间,船过水无痕;说难听点是现代采花贼,阉了他就是为民除害!
看他换女伴像换衣服,从小家碧玉到气质婉约,再到胸大无脑的美女都来者不拒。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只要是女的,孙儿就照单全收了?
陈老爷愈想愈气,他陈家的人何时干过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要是再任由孙儿这样胡闹下去,说不准隔个几天就有人挺着肚子来陈家要他做主。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多了个孙媳妇或曾孙。
“喔,你是说阿飞啊。”老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哎呀,小伙子嘛,难免精力旺盛,何况阿飞又是个俊俏的美男子,我要是个女的,看了也会心动。”
“话不能这么说,身为陈家少爷,行为至少要端正,要不然怎么给下头的人一个好榜样看。”陈老爷气冲冲地说。
“也是,阿飞最近是过分了点。”
“还好吧,跟郑老头家的畜生比起来,阿飞算是很好了。”
“就是,郑老头的儿子前几天还在酒店为了一个酒小姐跟别人打起来,要不是他家财大气粗,一顿牢饭肯定跑不了。”
这几位都是陈老爷年轻时候的朋友,拥有几十年的老交情,感情深厚,对陈亦飞也是当自个儿孙子一样疼爱有加。
而且,陈亦飞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总是不忍心责备他什么。
孩子嘛,谁不爱玩。
“反正你们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需要兄弟们集思广益。
“我说呀,阿飞这只脱缰野马就少个女人来束缚,想当初,我也是情场浪子,遍游天下都有女人为了我茶不思、饭不想……喂喂,干什么全一副想吐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一直嫉妒我长得帅,所以暗地里排挤我──”
“重点不是这个!跳过!”陈老爷头痛地喝阻。
老张咕哝地切了一声。“重点是自从遇上我那温柔的水某以后,立刻从浪子变成新好男人,专心事业与家庭,连外面的野花都不屑一顾了。”
“所以呢?”
“所以你就帮阿飞找个女人拴住他,让他能够好好定下心来。”
“哼,女人他又不缺,再说他会要我帮他找吗?”
“说不定歪打正着呢!与其放任他在外面玩,还不如你大大方方帮他选个你满意,他也喜欢的媳妇来得安心。”
“嗯……”陈老爷抿着嘴思考,半晌后道:“好,就这么决定,我看你们那几个孙女都不错,每个都是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的──”
“不行、不行!我那几个小孙女都有喜欢的人了。”
“我也是,前几天还带回来给我看过呢。”
“我那个才十岁,对阿飞来说太小了。”
说是一回事,亲自上阵又是另一回事,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见过陈亦飞那风华绝代的潇洒面容,听闻他那千帆过尽不留痕迹的浪荡事迹,任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孙女推入火坑。
“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想当年,你们有难的时候,我都是义不容辞说帮就帮,就差没把命给你们了,现在只是要你们帮个小忙而已,你们就闪得跟什么似的,当我们家飞儿是瘟神呀?”陈老爷痛心疾首地指控。
“嘿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老张干笑几声。
“要不然这样好了,过几天不就是你八十岁的寿辰吗?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来祝贺,我们可以看看有哪家的小姐适合阿飞,然后再暗中撮合他们……”
陈老爷觉得这办法可行,连连点头。
陈家在商场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轻轻跺一跺脚可是会天摇地动的。
尤其陈老爷高超的经商手腕,让很多人佩服透顶。
不过,陈老爷最近退出江湖,把偌大的辰星集团让给了孙子陈亦飞打理。
其实,背地里有很多人等着看陈亦飞笑话。谁说喝过洋墨水就一定很厉害,做生意靠的是灵敏的脑袋与丰富的经验,不是摆着好看的文凭。
尤其听说陈亦飞长得一副明星脸,更加认定他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陈亦飞让人挑不出毛病,处事干脆俐落,毫不拖泥带水。
从他最近有先见之明,率先引进国外生化科技的美容医疗技术,并且还为之投下千万意外保险,造成无数爱美的女性趋之若骛;即使许多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加入这个市场,却还是赚不到辰星集团的万分之一。
光是盈余,就足够让陈亦飞一辈子躺在床上不做事也花不完。
唉!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么个年轻有才华、有容貌、个性又坏不到哪里去的三世祖,相信是不少人欲结交谄媚的对象。
因此,庆祝陈老爷的生日宴会上,有很多人是冲着陈亦飞而来的。
这一日,宾客云集,杯子碰撞的清脆声以及谈笑声充斥在陈家富丽却不奢华铺张的大厅,体贴的服务生穿梭在其中,适时地奉上茶点与饮料。
“亦飞,来,过来见见林世伯。”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老爷从头到尾都是笑呵呵的,心里暗忖今天来的千金小姐有好几个都很不错。
“上次见你还是个胖娃娃,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帅气的小伙子了。”
“林世伯也一样,上次我记得您还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没想到现在变成了顶上无毛又挺着个啤酒肚的欧吉桑,想来真是岁月不饶人……不过,十个秃子九个富,想必林世伯事业做得很大。”陈亦飞似笑非笑的俊脸有几分调皮之色。
陈老爷眉毛狠狠抽动了一下,心底直犯嘀咕,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和颜悦色地询问:“这位小美女是?”
“呵呵,这是小女心薇,刚从法国留学回来。”
“陈老爷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年比一年健康快乐。”
“好、好。”陈老爷高兴地笑了笑。“法国好玩吗?都学些什么?”
“嗯,到了法国才发现到处都是明信片上的风景,简直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而且东西也很好吃,我去法国主要是学设计方面,像是画画、素描、模型之类的,虽然作业很多,可是一点都不会累。”林心薇一脸兴奋地滔滔不绝。
见状,陈老爷微微一笑。“你这女儿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很可爱。”
“就是,从小就活泼好动,我和她妈想管也管不住。”
“爸……”林心薇不依地扯着爸爸的袖子,害羞地涨红了脸。
“没关系,女孩子太过文静也不好,像心薇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觉得很开心。亦飞你说是不是?”
“嗯……”神游太虚的脑袋在三双睁大的眼睛注视下,慢吞吞地回到现实,陈亦飞嘴角缓缓勾起,露出迷人的笑容。“老头……你说是就是喽。”
虽然回答得有些敷衍,却还是让林心薇的心怦咚直跳。
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不由自主地移往陈亦飞那张俊俏飞扬的脸庞。
仿佛古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充满了青春活力与智慧,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风采,使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狡黠中似乎又带点顽皮,像个大孩子。
当他绽放笑容时,光彩夺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林心薇没有忘记出门之前爸爸耳提面命的嘱咐,要她好好把握住机会。
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何况对方又是好到让人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到第二个的男人。
思及此,林心薇不禁又抬头看了他一下,然后腼腆地垂下眼。
“来,跟我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陈老爷拍了拍旁边的老友,然后转向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的两人,神色间净是满意。“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去找乐子玩,就是酒不能喝太多。亦飞,你可要好好照顾心薇,听到没?”
陈老爷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却藏着一丝警告。
“嗯。”陈亦飞淡淡应了一声。
他怎会不知老头子安的是什么心,演的又是哪出戏。
从一开始,仿佛在推销什么滞留品似的,老头子强拉着他逢人就鼓吹他的优点。
只要哪家有他看得顺眼的小姐,说没几句话就假借关心后辈之名行调查之实,亲热的模样,害他差点以为老头子想改吃幼齿补补身子了。
真是的!他们又不是干柴烈火,一擦就能冒出火花。
表面上看来他是女伴一个换过一个,与情场浪子如出一辙,甚至有玩弄人家芳心的嫌疑,实则他只是在享受她们的陪伴罢了。
游戏有游戏的规则,他不想让她们误会,所以开宗明义就把规则说清楚。
谈情说爱,开心则已,不开心就分。
烦闷的时候,可以欣赏可爱的女人在他面前撒娇;无聊的时候,可以开着跑车载着美人,彻底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若是彼此有了心仪的对象,也不会互相勉强在一起,分手后仍然是朋友。
好聚好散,什么负担也没有。
在美国,这是很普通的两性关系,回到台湾,却像是挑战传统似的大逆不道。
陈亦飞低低地叹了口气,有些怀念起美国自由的空气。
自从老头子闲闲没事做之后,除了偶尔跟老朋友打打麻将,其余时间全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似乎立志当个毛利小五郎。
他都已经二十五岁,懂得拿捏分寸,不会玩火自焚,老头子未免太爱操心了。
再说,他真的变了很多吗?长大后依然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