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心里的歉疚。
“好了”，季华扬的性子，汪棋哪里不知道。他的歉疚，是真的；他的道歉，也是真的；可他的坚持，更是真的。他所做的只是希望季华扬尽力保护好自己罢了。“小季，这次受伤，你是真的要考虑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什么？”跟不上汪棋跳脱的思维，没等着季华扬发问，周跃就在一边急急地开口。
瞪了一眼一点也不识趣的周跃，汪棋盯着季华扬说道：“你看，以后你身边的朋友，甚至你的儿子，都会有一个最亲密的人来度过下半生。那个最亲密的人不是兄弟，不是朋友，也不是儿子，她是你的伴侣，是为你生儿育女糅杂了血缘情深的那个人。难道，你真的不想拥有这样一个女子，来构筑一个坚固不可摧毁的家庭吗？”
“我……”，季华扬皱眉，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想过，毕竟他身边一直有这些人的存在啊，“还有小华……”，陡然想起苏潋华和季雨的事情，季华扬也不由住了嘴。
汪棋趁机说道：“你看，小华大概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人了。可他现在已经成年，也有了自己的爱人。往后，你和他的生活也会渐渐分裂开，你以后娶妻生子也不会对小华有半点影响啊。”
“是啊……”想到可以离开自己几个月没音讯也生活的很好的苏潋华，季华扬突然觉得，或许真的需要另一个不会离开自己的小孩子，需要另一个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了。
见季华扬有所意动，却也不舍苏潋华的神情。汪棋索性把自己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一下子说了出来：“小华和季雨谈恋爱，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难道小季不想为小华生一个弟弟来，以后他们相互扶持，也能让季氏长长久久的。虽然小季你一向不喜欢到季氏去，可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季氏是你的心血，让季氏一直存活下去，不好吗？”
季华扬觉得很乱，这些事，其实如果父母健在一定会很早之前就会让他准备了吧。可他一个人打拼那么多年，身边有一直有个苏潋华，这些事情竟是慢慢地就搁置了下来。他原本说着，今生注定要一个人的言论，不过是倚仗着那几个人会陪在自己身边无时无刻都在照顾着自己而已。然而，如今被汪棋点醒，那些人都会慢慢有自己另外的家，都会有另一个全心投入的人去相爱。那到时候，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原本坚定着的会一个人走下去不恋爱的想法，竟然动摇了。
“我再想想吧，如果今后真的遇到心动的女孩子，我一定不会错过的。”勉强冲着汪棋笑笑，季华扬就自己摇动轮椅，向病房走去。
第46章 第 46 章
“老汪，这是怎么回事？”见季华扬刚离开几步，就有护士跑过来推着他进去病房。周跃也不急着再去追赶季华扬，转身看着汪棋，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一直不准我说小季谈朋友的事吗，为什么你现在又说了？”
“我让他谈个女朋友，自然也是为他好，以后你也会知道的。”汪棋不知道怎样跟周跃解释，只好随意敷衍着。
“可你不是也看到了，程总他……明明是喜欢小季的。”周跃对程颢言虽无多大观感，可只要想想小季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站在一起，就无端觉得气闷，还不如程颢言那样的顺眼。
“你疯啦？”汪棋突然推了周跃一下，“你没看到吗，小季和程颢言和好这些日子，就接连受过两次伤。你还觉得不够严重吗，这次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在一起才对小季大下杀手的。想想以前，小季一样是天王，可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管怎样，我也绝对会阻止小季和程颢言在一起的。”
见周跃张口想说什么话，汪棋连忙打断：“小季这人，就是凭着冲动做事。如果他能想想家里有娇妻幼子在等着他，他绝对不会主动往枪眼上闯。现在苏潋华大了也不依靠着小季了，一身无牵无挂的，反而更容易出事些。我这样做，也是希望有什么牵制着小季，别让他一时热血涌上来做了傻事。”
不愧是在家里教育女儿教育有方的人。这一番话下来，让周跃也一时顾不得其他，反而开始认真思索着要给季华扬找什么样的妻子才好的问题了。
“好吧”，周跃最后决定了，站起身子，“我听你的，小季他需要什么女孩子，我以后也会多留意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机会做好何成空交代好的事情，现在又想着直接放弃何成空交给他的任务。周跃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奔波，眼见得是没有半点效果了，还希望何成空这个刚交上的朋友能够大度点，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小季沟通吧。
“小华。”静静看了苏潋华好久，季华扬终究是忍不住，开口叫了起来。
苏潋华翻动报纸的动作停了下来，其实，报纸上的内容他半点也没有留意，只是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季华扬，他也只好装装样子，心里却在想着什么时候老爸才会叫他。
“怎么了，爸？”握住季华扬的一只手，苏潋华温和地问。
大概，是和季雨在一起时间久了，小华才变得温和了呢。季华扬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却全然忘记过去苏潋华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和的样子。“老爸只是想问一下，你和季雨怎么样了？”
苏潋华一脸若无其事的伸手帮季华扬掖了下被角，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现在，该怎么说呢？
“小华，抱歉，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老爸没别的意思。”见苏潋华沉默了下来，脸色也不复之前那样温和，季华扬心情有些惴惴不安。小华，这是不高兴他问关于他们的隐私了吧？
“没有”，狠了下心，苏潋华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和季雨分手了。”
“什么”季华扬惊诧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苏潋华一直低着头，回答：“度假回来前几天，我们分的手。”
“对不起，我……”，季华扬觉得苏潋华摊上他这样的老爸很悲催，回来之后照顾自己，小华一定是没有机会去挽回他们的恋情的。“我反正身体已经很好了，你快点去找季雨跟他说清楚。我想，季雨一定也在等着你去解释啊。”
“不用了老爸，我……”
“小阳。”
不用回头，苏潋华都能猜到那个人是谁。他并不想见到那个人，尤其是看着他在病床前跟老爸回忆前尘往事的场景，几欲令他崩溃。可他只能忍着，毕竟他是老爸放在心上的人。现在三个人同处一室，程颢言必定又会跟老爸说着过去的事情了。那些有关老爸童年的事情，他自然也很愿意听的，只是有程颢言的参与，他实在不能抑制住自己对那个人的恶感。现在，听到程颢言的话，知道程颢言肯定又会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苏潋华只想离开这里，等程颢言走后再和季华扬过两个人的美好时光。
“好吧，老爸。我先离开，办完事后再回来。”想到这里，苏潋华看着季华扬，含笑说道。
“好。”知道苏潋华还是狠下心来去追求爱人了，季华扬在鼓励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怅然。看来老汪的话也不是不可信的，小华有了他最重要的人，我也是时候，找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
“小阳，今天感觉还好吗？”伸手摸摸季华扬的额头，程颢言问。其实，他这些天几乎是住在医院里的，对季华扬的病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一大早，他就被何成空叫了过去，说是有事相商。结果过去之后，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通，何成空却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竟然对他说没什么事无聊出来谈天的，几乎让程颢言失了仪态。知道何成空这些日子肯定是要为这次枪击事件忙的焦头烂额的，可没想到他会这样消遣自己。他终究是自己多年的好友，自己又担心着受伤的季华扬，大半的工作也交给了他，想来也是他压力太大了的缘故。没有太多说他，程颢言又急匆匆往医院赶来，正好赶上了苏潋华那句话说出口。
第47章 第 47 章
“怎么了，你跟小华说什么了他那么急的要走？”坐在苏潋华原本坐着的地方，程颢言握住季华扬的手，淡笑着问道。
“他啊”，季华扬眼中划过一丝怅然，“去找季雨啊。”
程颢言相信季华扬说这句话是真的，可却绝对不会相信苏潋华会去找季雨，因此只是紧紧握了季华扬的手一下，并没有说其他。
季华扬却是继续说了下去：“颢言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似乎能感觉到季华扬语气中的不安和惆怅，程颢言盯着季华扬问。“有什么事，小阳尽可以告诉我，我是绝对会帮助你的。”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天程颢言说过的话，颢言哥哥喜欢自己，那么这些话说出来也只是徒然让他失望吧。可惜，颢言哥哥的喜欢，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力气去回报呢？
“没什么，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和颢言哥哥说罢。”季华扬向程颢言笑笑，不再说下去。他终究不是傻子，虽然未经历过这些情情爱爱，可却能明明白白感觉到自己对程颢言有着依恋，也有着对家人般深深的爱。可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面对着程颢言时，回报着如他一般性质的爱。他想和程颢言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可这样的生活中，他是注定无法燃起像程颢言那样的爱火。他季华扬，爱着程颢言，也爱的很深，只是可惜，不是程颢言希冀中的那种爱。
颢言哥哥，我不想你离开我，一点都不想。可是，既然不能用同样的感情回报，还是放你离开显得公平吧。
拉住起身倒水的程颢言，季华扬的眼神格外坚定：“颢言哥哥，你坐下来，我有话说。”
“怎么了？”
看着一脸温柔的程颢言，季华扬陡然觉得自己竟然是那样的残忍无情。记忆中，不管是年少的颢言哥哥还是再次和好后的颢言哥哥，似乎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这样宠溺温柔的样子呢。可惜，这样的宠溺，自己是没有资格再占有了。他季华扬，永远都没有办法很公平的把那些宠溺妥帖蕴藏。颢言哥哥的付出，总需要一个可以以相同甚至炽烈更甚的人去接纳，那个人注定不会是自己。心里为即将失去那些温柔那些宠溺而有了丝丝疼痛，季华扬勉强忍住心中酸涩，看向程颢言。
“颢言哥哥，你走吧。”
“不用的，颢言哥哥的事情都做完了，小阳不用为我担心的。嗯？”没有反应过来的程颢言，以为季华扬是在关心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郁了些。
季华扬几乎要放弃自己的决定了，一下子甩开程颢言握着自己的手：“我说，我让你走，不要再回来了。你要去找另一个人，来享受着你的爱，回报着你的爱。我让你走，就是让你去找，你自己该有的幸福。”
“你怎么了，是谁说什么了吗小阳？”程颢言依旧不敢相信，那个从小就喜欢腻在他身边的小孩子，竟然会让自己永远离开。
“我不喜欢你，过去我腻着你，全是因为我贪恋着你的呵护你的宠爱。可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自私，我霸占着你的爱却不去回报。这是我的错，自然也要弥补。颢言哥哥，去找那个你喜欢并且喜欢你的人……”口不择言的说着这些话，季华扬却觉得这些原来都是自己过去所做着的恶事。他明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在后悔的。如果，自己能够假装回应那些爱，是不是，颢言哥哥就能永远疼着自己爱着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能够这样无耻，竟然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还想着欺骗？季华扬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却终究无法理个清清楚楚。
“可我是自愿的啊，我没有想过让小阳回报哪怕一点点。只要小阳让我在你身边，只要小阳能让我看着你，只要小阳还叫我一声颢言哥哥……我怎么会希冀那么多啊小阳……”伸手想要抓住季华扬的手，却被他躲了开来，只好拽着季华扬身下的床单，祈求着小阳的挽留。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爱了，我不想欺骗颢言哥哥。颢言哥哥，你快点走啊，我不要自己去贪恋你的好，我不要你这辈子都活在无望的期待里。你走啊颢言哥哥。”见程颢言依旧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季华扬不顾自己的伤，起身把程颢言往外推去。不料他自己也正处于心神俱痛的时刻，这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眼前突然出现无数颗星星来。等到程颢言觉察来扶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然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颢言哥哥，我不想失去你的啊。可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喜欢我？如果你有妻有子，就像汪棋那样待我，好不好？为什么你最初出现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关怀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没有半点分给其他人？现在的我，不能像爱人一样爱着你，却贪恋着你给予的全部温。，想到你有妻有子，心里面也会很痛呢，我竟是舍不得，你分出半点的爱给别人了。这样的我，贪婪的却又没有付出，若你知道，终究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