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纯青。
我瞪他,果断地去抢手机,这厮一手抓着我,一手还能淡定地接电话:“没事,我不难过,习惯了”这欲语还休的小可怜口气,要不是当事者,我都觉得欺负他的人是人渣。我只能在心底里叹气,遇见他,我真不幸。
“好的,明天一定去,丈母娘费心了。”他挂断了电话,双手把手机奉上给我。
我从牙关里硬是挤出几个字:“叶容凯,你有病你知道吗?”
“嗯,”他轻轻点头,微笑:“我感冒了,所以我来找我的感冒药来了。”
我简直是无语透顶,我抬眼看他,他居然还敢坐到我身边来,我握住我的包包,紧张地说:“我包里没有感冒药。”
叶容凯的眼眸里流动着深邃的暗涌,这是什么烂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讨债脸,他就这样跌进我的怀抱里,确切的说是砸过来的。
这又是什么招?又想扮猪吃老虎偷袭我,我赶紧把他推开,这次推开远比想象中的轻而易举啊。
当我去柜台结完帐回来,还看见叶容凯趴在那个桌子上没起来,我就一脚踹了过去:“喂,装什么柔弱啊,赶紧起来。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有种跟我单挑,找我家人下手是什么事儿啊!”
我再一脚踹过去的时候,他居然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了。
旁边的几桌的客人纷纷回头看我,窃窃私语起来。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是嫌疑人的情况下,迫于无奈,我不得不蹲□子,说:“喂,起来,小人,又想陷我于不义。”
喊了半天,也没动静,他一脸安详,大厅水晶吊灯的黄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只有脸被桌子挡住了光线,照的不是十分清楚。而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任何异样,只有皮肤泛着苍白的光泽,我狐疑地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烫得着实吓人,我的手也好像会被突然冒出来的火星被引燃似的。
这家伙发着高烧,还来折磨我。简直有病。
本来想替他叫了120,我自个儿回家算了。但周围的目光着实可怕,算了,也怪自己当时不该脚痒,踢了他两脚,结果报应快得真是来势汹汹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人上医院啊,把人踢昏了。还想落跑不成?”一名大叔指了指店内的摄像头,警告我。
店内冷气开得太足,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堆着笑容请求道:“我拖不动他,大叔,您能帮我扛他去门口打车吗?”
“好吧,”大叔豪气地放下报纸,走到跟前,苦口婆心地劝我:“俩口子吵架没事儿,可你不能喊打喊杀的啊,你看你对象一看就病着,脸白的跟纸一样。有什么事儿,不能人病好了再说吗?”
我有心求人帮忙,只能违心地应和着:“是是是,大叔您说得在理。”
“蹲下!”大叔我的身体用力往下按。
我差点没摔了,不解地问:“我干嘛蹲,大叔您这是?”
“是你说让我帮你一下,你要扛你对象去医院啊。”大叔把叶容凯扛起,压在我的后背上,那叫一个沉,大叔还在背后补了一句:“难不成让我这把老骨头背啊,别看我显年轻,也到了坐公交用老年卡的年龄了。”
我哀怨地看向旁边的壮丁,希望有个人行行好,可是刚才还在围观的众人纷纷谈笑风生,喝酒吃肉,完全没有看我一眼的意思。
“还不快上医院,发烧要烧坏脑子的,他要是成脑瘫,你下半辈子都得赔给他,你乐意吗?”
当然不乐意,我立马背着叶容凯站了起来,真不知道叶容凯是什么做的,钢筋水泥都比他轻,我的腰,要折了。
幸亏出租车来得及时,不然我的脊椎也被压得内出血了。
出租车司机赶紧下车和我一起扶叶容凯上车,关了车门。
“司机师傅麻烦你,去最近的医院。”我满头大汗地说。
“好嘞,”司机师傅一踩油门:“二十四孝女朋友啊,男友昏倒了居然背着去医院。这么多年我都不相信爱情,现在却是让我看到了。”
我继续抹汗,已经到了没力气解释的地步。
很快地,最近的医院到了,我刚想开口说司机师傅,帮我把人背到急诊室吧。
结果医院等着打的的人奇多,还没等我付完钱,就有一个姑娘跳上来了,报了个地址,一副很急的样子。
我喷了一口血,只得只身把叶容凯背到了急诊。
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妈妈,快看猪八戒背媳妇儿,爸爸和妈妈最爱玩的游戏嗳。”
大概是我瞬间回头那怨毒的目光吓到了那个年轻的妈妈,她避开我的目光,咳嗽了一声教育孩子说:“乖,不要乱说,是媳妇儿背猪八戒。”说完她还抱歉地看着昏迷的叶容凯,一脸的歉意。
我差点晕过去,媳妇儿和猪八戒都不是我乐意当的,我是得罪谁了非得让我演西游记!我流血流汗地大热天背着这么一货上医院,还得赔上我的好名声!
我发誓我是生平第一次上医院挂号插队,我撒了一个小谎:“对不起,挂号员同志,我能插个队吗?我老公昨天和我吵架,结果他跑出去淋了一晚的雨,现在昏迷了。”
我承认我不择手段了,再拖下去,叶容凯要真是烧成了脑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可不想把我的大好时光都赔给他。
后边排队的人们看叶容凯病的不轻,有叹息的,有摇头的,还有说:“作孽啊!”
只见挂号员抬起头来,隔着清晰的玻璃,我看见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尽管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梢,我还是看到了他此时眼中明显的惊讶。
赵西翰清冷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里面传出来:“宁宁,怎么是你?”
我苦着脸,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就不好奇赵西翰为什么从一个心外科年轻骨干,沦落到了挂号员了咩?
另外,三万字的蜜月期到了,单号双更,双号单更,也就木有了~
不过日更还是在继续咩哈哈~欢迎催更~
☆、11。谁的眼泪谁湿心
赵西翰把“暂停服务”的牌子挂了上去,底下的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儿,都悻悻地散开了,去排另外的窗口排队。
只有我愣在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连挂号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对我拂袖而去的是赵西翰,怎么好像是我对他始乱终弃一样!
当我艰难地驮着叶容凯,走向另外一个窗口准备排队。一双锃亮的皮鞋,挡在我的双脚前。我茫然地抬起头,只见赵西翰已经脱了白色的袍子,换成了衬衫和西裤,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那样的服帖,肩膀是肩膀,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材真是完美的没话说了。
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你的太太品味不错,给你买的衣服很适合你,变帅变精神了。”
我明明在夸他,为什么他的眉毛都串在了一起,低垂着一排整齐的睫毛,紧紧抿着唇。
最近赵西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只手把我背上的叶容凯接过来,换做他背。
他就这样沉默地背着叶容凯往急诊室走,长长的医院楼道,我却觉得看不到出口。
“小吴请了病假,我这几天正好休假,就帮忙挂号。”赵西翰的声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兜兜转转着,落入我的耳朵,好像隔了好几个世纪。
我提起的心被落回原地,我长长地透了一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把无名指给割了,我真傻,对于一个心外科的主刀医生来说,怎么可能?”
“如果我真的断了那个手指,你能解恨吗?”赵西翰打断我的话,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能,我五年的青春难道只值一根手指?”我望着他此时握紧的手指,冷笑道。
“宁宁”赵西翰的眼睛隐隐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伤痛,看得我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没法儿一下抚平。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我眼眶里滚落下来,我也被吓了一跳,我把脸朝向别处,用笑声掩饰:“赵西翰以后别再叫我宁宁了,我会难受。”
赵西翰把叶容凯放在病床上,用艰涩的语气开口:“我能问他是谁吗?”叶容凯是他妻子的哥哥,关系明摆着,他想问不过是叶容凯和我什么关系罢了。
我摇摇头,只说:“你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我不再看赵西翰,俯□子,擦擦叶容凯额头上的汗,庆幸还有这么一副“尸体”在,可以让我不用单独面对赵西翰,也不至于太尴尬。
“我给林师兄打过电话了,他说刚下手术台,正在赶来。”
我艰难地坐在叶容凯的身边,心跳有一阵没一阵,虚耗到了极点。
只听一阵凌乱的步子传过来,许久不见的林涛生师兄披着一身白袍来了:“我说是谁能让手术台上操刀稳重的赵师弟着急啊,乔学妹,好久不见啊。”
“林师兄,好久没见,你还是没变帅,真可惜。”我惋惜地摇摇头。
“来,躺下,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眼睛,有没有白内障。”林涛生一脸没正行地过来想要押我躺下,被赵西翰一个手挡住了。
“你俩真没劲,开玩笑都开不起来。”林涛生无趣地摸摸鼻子。
“病人在那里,过去折磨他去吧。”我微笑着指了指安安静静躺在病床的叶容凯。
“你这么紧张,这个倒下的家伙和你什么关系?”林涛生一面挂上听筒,一面质问我:“这关系着我等下怎么下手。”
林涛生是外科界扯了名的“修罗”,看谁不顺眼就让那人折磨得异常顺眼,人是我带来了我可不想拿回去的是半死不活的“尸体”。
我脱口而出:“你可千万别动他。”
“这么大反应,看来护士刚才说他是你新男朋友的谣言是真的咯?”这话虽是对我说的,可林涛生却一脸笑意地打量着赵西翰。只见赵西翰面无表情地把眼光移到别处,漆黑的眼显得心事重重。
“林师兄,你就快给他开药吧,您想看他并发脑膜炎吗?”
“行了,不就是发高烧吗?看急成什么样子了。”林涛生叫来一个护士,给我介绍:“这是护士科的,今天刚来报到,还没人练手,乔学妹是自己人,她带来的你就尽情地练吧。”
我只得尴尬地点点头,却在心里默默地替叶容凯捏了把冷汗。我心有余悸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当初小我一届的学妹为了考试求我去当人体靶子,怪我过分心软,非常爷们儿地上刑场去了,结果我被扎针的那个手臂足足青了一个月。当时赵西翰黑着脸大骂了我一顿,转身,却心疼地天天用毛巾给我捂伤口。
恍惚间,我抬起头,发现赵西翰也在看我。他的眼神里波涛汹涌,起起伏伏,有各种情绪参杂在里面,我却再也不愿耐心去探究。
我认真地看着那个新人扎针,第一针没成功,她擦了一把汗:“他血管太细了,我再找找。”
她狠狠地拍着叶容凯,力道之大,让昏迷中的叶容凯深深皱眉,连我隔得那么远,都可以看到他的手静脉突出。新人护士继续扎针,终于扎进去了,我松了一口气。结果血回了半天,也没有液体进去,血珠子从伤口渗出来。
针扎偏了!
大概突然的疼痛刺激了叶容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睁大了眼睛的护士,无奈地自己把针头拔掉了。
叶容凯闭着眼睛,大概是烧干了喉咙,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乔韵宁,你过来。”
他大爷的!一醒来就把自己当大爷,净是使唤人!
“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他呢喃地说:“帮我把手上的血迹擦掉。”
我一脸讥笑:“叶少爷,你别告诉我,你晕血。”
果然叶容凯急了:“快点!”
我憋住一脸的笑,去找酒精棉花给他擦。
只见赵西翰拿了酒精棉花擦干净了血迹,贴了一个创可贴。
赵西翰拆了新的针头,装上,水柱急急地喷射了出来,排出了空气。他动作轻柔地给叶容凯的皮肤上擦了碘酒,针头抵在叶容凯的静脉上,他说:“叶先生,不要轻易病倒,宁宁不会照顾人,更需要人来照顾她。”
叶容凯迎视赵西翰,争锋相对的戾气:“让赵先生费心了,但我很享受被照顾的感觉。”我的下巴差点掉下,叶容凯果然是一贯的死皮赖脸。
赵西翰一针就扎了进去,很快输液管从红色变成白色,他把吊瓶挂在钩子上。
病房外,闹哄哄的,小护士围成了一团。
“听说有像玄彬一样的患者,我就来看一眼,就一眼。”
“你不是对赵医生痴心一片吗?”
“可是人家有老婆了啊。”
“这个‘玄彬’,也有女朋友,更劲爆的是,他的女朋友是赵医生的前女友。”
“骗人!”
“骗你干什么,我一毕业就进医院,看着赵医生和乔医生一路如胶似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