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道:“宁小姐先行一步,本王同李冥锐有话说。”
平王世子闻听此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堂哥的病真得好了,是不是受了刺激的傻子都会清醒?
可堂哥病好。。。帝都该有人不放心了,平王世子后悔啊,他怎么摊上了这样麻烦的事儿?
略带同情的看了李冥锐一眼,平王世子心说,还有人比自己更倒霉。
第一百零七章牵绊
“退下。”
“是。”
齐王喝退了妖孽般的少年飞宇,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宁欣,“你留下,本王有事同你说,本王亦能帮你。。。宁欣。。。”
宁欣冷笑一声,抬脚就走,“你的事情我不参与,我的事也不用你过问。”
平王世子远走的宁欣,又看了看在屋子里端坐的齐王,嘿嘿傻笑两声:“齐王堂哥,回头见哦。”
向跪着的李冥锐使了挤眉弄眼,平王世子发觉李冥锐根本不搭理他,气得要命,平王世子忍住齐王身上发散出来的寒气,提醒道:“大个子,还不走?”
李冥锐低头道:“你先去。”
平王世子遥看宁欣即将消失的背影,一跺脚:“你会后悔的。”
他向齐王拱了拱手,转身追上宁欣。
屋子里寂静下来,齐王坐着,李冥锐跪着,齐王带来的铁卫像是柱子一样站在房门前,妖孽少年飞宇躬身站在齐王身边,时刻留意着齐王的动静,不是齐王,他早被龌龊的男人生吞活剥了,齐王给了他尊严,给了他地位,给了他一切,他愿意为齐王生,为他死。
飞宇不是看不出齐王对宁欣的重视,可就是因为齐王的这分重视,飞宇才会故意针对宁欣!
因为他都看得出来,宁欣在践踏主子的倾慕,宁欣根本不在意主子,主子这样的人垂爱于谁,那女子不是应该感动涕零么?
宁欣娇弱如花蕊,脾气又不是太好,不是能经历风霜的明艳女子,宁欣这样的人配不上主子。
飞宇想象的女主人——齐王妃,应该是艳若牡丹。性如烈火,坚韧强悍,智谋无双,最最重要得是对齐王忠心耿耿,以主子为天!宁欣怎么看都不像是这样的女子。
李冥锐慢慢的站起身,不赞同的说道:“王爷不应该得罪她?你明知道她最厌烦您高高在上的傲慢。”
齐王宽了一下茶叶,气息吹拂过茶水,“本王若不得罪她,你可还有机会?况且脾性。。。本王改不了。”
宁欣从来没给过他机会改正的机会!
“你能留下来。大出本王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齐王抿了一口茶水,“宁欣太过要强,做她的男人很辛苦。”
地位。权利,财富,名声,这些必须得具备,否则。。。宁欣怎能看得上?
“王爷说错了,做她的丈夫一点都不辛苦,她求得不过是一颗真心!”李冥锐的直觉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齐王怔了怔:“真心?原来是这样么?”
李冥锐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几许的懊悔,明明知道宁欣要得是什么,可为什么非要同宁欣闹别扭?李冥锐的确幻想过迎娶无双郡主,因此他在没有完全真诚的时候。不配站在宁欣身边。
“你同她是怎么回事?你不够真诚?”
齐王询问李冥锐,如果宁欣的幸福只有李冥锐能给的话,此时江山最重的齐王希望他们两个能白头到老。
两世为人,齐王也希望宁欣能得到所想的生活。不知将来如何,起码现在齐王希望宁欣能过得好。
李冥锐眸色暗淡了一瞬。“无双郡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忘记她。”
齐王嘴角微微抽动,能想象宁欣此时的郁闷,情敌是自己的前生。。。世上怕是没有如此搞笑的事儿了,齐王瞧出李冥锐的矛盾,心底淡淡的泛起喜悦,宁欣越是‘折磨’他越好,迎娶宁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无双郡主可记得救过你?”齐王对宁欣的好记性很有信心。
“不记得。”李冥锐声音低沉,“但我记得她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她,我许是饿死了吧。”
“饿死?”
“嗯。”
李冥锐坐在齐王旁边,看了飞宇一眼,“我也要喝茶!”
妖孽少年面色如桃花,更显得他天生妖孽,男女看他皆痴!别误会,飞宇是被李冥锐大大咧咧气得。
“上茶。”
“是,主子。”
飞宇出门,一会功夫又端上一杯茶盏递给李冥锐,笑容灿烂比罂粟花还诱人,“请用。”
但凡见过他这样笑的男人,没有不痴迷的。
李冥锐道:“你在我眼里是个爷们,只是生的漂亮点,但再漂亮也是汉子。”
飞宇垂头露出白皙的脖颈,齐王笑道:“飞宇啊,他脑子里只有宁欣。”
无论是无双郡主,还是现在的宁小姐,都是叫宁欣的。
李冥锐喝了一口茶,浓黑的剑眉拧紧,齐王淡淡的说道:“很熟悉吧。”
“没想到飞宇懂得韩地的沏茶方法,茶叶好坏我分不出,但味道我喝得出。”
“韩地。。。”齐王眸光深幽,轻声说道:“你我的韩地。”
李冥锐问道:“王爷说什么?”
“罢了,你将来总会知道的。”齐王期许的看着李冥锐,“韩王一脉护卫北疆百年,轮也该轮到燕国公了。”
“燕国公?”李冥锐摇摇头,“那是谁?”
“你祖宗!”
李冥锐囧了,齐王哈哈大笑,自从转生后他没有再这么笑过,原主对李冥锐的好感此时在他心里越浓。
韩燕藩地,他们祖上曾经八拜结交,曾为生死兄弟!祖上没有做到共富贵,今生他同李冥锐应该可以做到一世不相负。
李冥锐问道:“我祖宗是燕国公?”
食指探了探,齐王道:“飞宇。”
飞宇从锦衣袖口抽出一张纸,递给李冥锐:“记录你祖宗八代,你是燕国公嫡裔。”
李冥锐看着纸张上的记在,他刚懂事父亲就亡故了,母亲很少再提父亲家族的事儿,但母亲看他吃苦,看他被痞子流氓欺负时。总会露出心疼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也总是说,你不应该这样。。。母亲临终前虽然没有说,但李冥锐知道他们想要归宗的。
“你母亲一样出身名门,同你父亲不离不弃,不过沐家前些年参与到夺嫡中,当今登基后,沐家也败落了,沐家男子大多被发配流放。沐家亲眷凋零。”
“多谢王爷。”
李冥锐起身作揖,齐王笑道:“用不上谢字,你想回燕国公府。。。”
“我不回。”李冥锐将记载着身世的纸张反到桌上,“我长于乡野苦寒之地,同尊贵的燕国公不相称。我是匹夫,不是贵公子。”
齐王道:“你不想给宁欣富庶贵重的日子?”
“王爷忘记了,宁小姐要得是一颗真心,富庶的日子,我相信宁小姐也会喜欢,可她更愿意自己经营起富庶贵重的生活。”
“难怪。。。难怪。。。”齐王释然的笑道:“你纵有万般坚持,该是你的总是逃不掉。你别以为燕国公府日子很好过。燕国公府丹书铁券被收缴,如今燕国公熬日子呢,一旦在燕国公故去之前无法得回丹书铁卷,燕国公就不存在了。而且燕国公府亏欠着户部的亏空,本王看国公府比寻常百姓家还艰难,燕国公府的人都惦记着承爵,鸡飞狗跳的。。。你不归宗也是好事。”
“就算是归宗了。爵位也轮不到我头上。”
齐王笑而不答,若是娶个彪悍的妻子。李冥锐又得他同平王世子相助,又得当今看中,未尝不会重振燕国公府。
太远了,那些事情对齐王来说太遥远。
“本王问你,你父亲故去前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
齐王目光灼灼,同李冥锐对视,“真的没有?”
李冥锐冥想了一会,摇头道:“我知晓王爷的意思,我父亲因失银子而夺职,世人都认为我父藏匿了银子,这笔银子反正不在我身上。若是我父有这笔聚财,也不会因为看不起病而病死了,母亲也不会靠着缝缝补补供我上学堂,她也不会因为艰辛的日子熬坏了身子,没有无双郡主的一饭之恩,我也早就葬身韩地了。”
齐王喃喃的说道:“前世今生,一饭之恩。”
因为一顿饭,得一银狼的佳婿?齐王暗自感叹,不愧是最会做生意的宁家人。
“王爷?”李冥锐明显感觉到齐王跑题了,诚实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银子!”
那笔银子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齐王更在意李冥锐和宁欣的牵绊,银子。。。他虽然也缺,但并急迫,韩王的基业被当今吞噬得差不多了,可还是有小部分只有他知道!
缺银子可以再赚,若是同宁欣联手,齐王相信一年几十万银子还是能赚得到的,毕竟宁欣和他都是师傅和小姨教出来的。小姨曾经给他讲过经济基础决定政权!
私自授课的事情,宁欣不知,这是他同那个杰出聪慧女子的秘密。
齐王摇摇头:“本王相信你,可你科举之后,身份必将大白于天下,也许陛下已经知道了,不对,陛下一定知道了,他们会相信你?你现在不该叫小悟空,而应该叫唐僧!”
西游记是大唐最普及的话本,很多人喜欢敢于破天的齐天大圣,至于西游谁写的众说纷纭。
李冥锐身上金光灿灿,任谁都想咬一口。
李冥锐不任何的愁苦,神色坦荡荡,“没有就是没有,任谁问这笔银子都是不存在的。银子有量,人才无价!”
他有信心让世人忘记这笔银子,只记得李冥锐!
另一边,平王世子围着宁欣说好话,“其实大个子人不错的,憨厚,耿直,忠诚,不是我几个姐姐都嫁了人,我都想叫她姐夫的。”
宁欣问道:“他给你什么好处?”
平王世子扇子敲头,苦闷的说道:“就是没好处,我才郁闷啊,你说,我图啥啊?为啥帮他说话?”
“你是好人。”
“可我不想做好人。”
因为他知道没有机会,便宜谁不如便宜兄弟。
第一百零八章微甜
平王世子眉宇间平常时的嬉笑渐渐的消失,对坐在船头的宁欣道:“你不会真生他气了吧。”
小船船桨分水,划水,温暖的阳光在水面上反射,波光粼粼,在小船后面另外跟着一艘大船,如同一只小熊领着一只斑斓猛虎。
去苏州需要走一段水路,宁欣态度坚决的拒绝同李冥锐同舟,于是平王世子更担心他们的关系,虽然李冥锐在后面的大船上离着宁欣不远,可李冥锐是同齐王在一起,那日之后,李冥锐同齐王相聚时辰便多了起来,平王世子总能看到他们嘀嘀咕咕的。
“齐王堂哥清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谁担心也轮不到你担心,平王府稳如泰山。”
随着水面上荡起的波纹,小船一上一下的摇摆飘荡着,宁欣身体也随之摇晃,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坐在船头不是过意装深沉,也不是为了看风景,说出来丢人,她晕船!以前畅游江南的时候,她没晕得这么厉害,许是身体的原因,飘飘荡担的小船晃悠得宁欣昏昏欲睡很难受。
宁欣一万个后悔为什么不同齐王坐大船!
平王世子没看出宁欣的异样,虽是宁欣脸色比平时白了一点,他以为宁欣因为李冥锐生气的原因,不过宁欣眸子水气缭绕,非常得让人疼惜,平王世子几次在心底说服自己,别被宁欣骗了,朋友妻不可戏,在宁欣身边的他也承受了不小的诱惑。
“平王府怎么会不被牵扯进去?齐王堂哥可是皇爷爷最最疼爱的孙子,你是不知。。。当年他被皇爷爷宠成什么样了,皇爷爷一日看不见他就浑身不舒服。皇爷爷脾气不好,据说每次对朝臣发火都靠齐王堂哥灭火的。”
“嗯。”
“还有哦,我告诉你。据说,皇爷爷在废太子之后曾经想册齐王堂哥做皇太孙,连诏书都写好了,朝臣上的大臣为这事被杖毙了好几个,可在即将昭告天下的时候,齐王堂兄病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齐王堂兄病好就摔伤头,那旨诏书也也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被先帝烧了。也有人说被谁取走了。”
宁欣按着昏沉发胀的额头,声音弱不可闻:“如此看,陛下是最犯愁的人。”
“也不尽然,陛下。。。不仅想要撤大唐四藩王。”平王世子眉头紧锁,叹息道:“陛下雄图大略。宁可信后宫的妃嫔亲眷,却不信宗室皇族。”
宁欣笑道:“可以理解,给妃嫔的娘家人权利也好,财富也好,随时都可以收回,但分权给王爷们,陛下不放心呢。”
平王世子靠着船舱。唇边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仰望蓝天白云,手臂环着胸口,“所以我宁可做个纨绔荒唐的世子爷。也不愿被陛下惦记着,齐王堂兄实在是不明智!”
从此以后,他就是陛下最为防范的人。平王世子以前还能同傻子堂兄说两句话,并在有事的时候护着他。可现在。。。秉承平王爷的教导,他得离着齐王堂兄远一点。
“那个大个子。。。”平王世子扫过宁欣。“你还是劝一劝得好,我不知齐王堂兄恢复了几层功力,如今天下既定,跟他有牵扯的人都会倒霉。”
宁欣淡淡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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