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别人的人生?”
齐王世子妃并不好做,也许将来会有至高的荣耀,可眼下,这个位置就是火山口,谁也不知齐王世子究竟能不能成功,嫁给齐王世子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对女子来说未必是幸福。
她有什么资格将旁人推进火坑?
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宁欣帮忙?
即便两人之间的怨恨在前生了结,今生不应该再有更多的恩怨纠葛。
宁欣转去了屏风后洗漱,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她清醒了许多,她可以决定她自己的人生!
要么提前订婚,要么让齐王世子不敢娶。
威武伯府在陛下眼里不重要,那么宁三元呢?宁欣爬上了床榻,盖好被子,曾经名扬天下的宁三元也该重新定位了。
这个方法比起为齐王世子选妃,比起宁欣马上定亲是最难的,但这条路却是最无愧于心的,对宁欣将来最有好处的一条路。
第八十六章不同
“小姐。”
“嗯?”
抱琴拿着牛角梳为宁欣梳理头发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宁欣,清晨朝阳的光辉反射在铜镜上掀起阵阵的光晕,铜镜里的人也彷佛被光晕包围一般,宁欣的眸子沉静无波却又比平时多了一抹的神采,“小姐彷佛变得不一样了,您比寻常的时候精神上一些。”
“以前我很没有气力?”宁欣含笑问道。
“不是,不是。”抱琴为宁欣绾上发髻,“奴婢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到不一样了。”
“人如果有目标,总会变得不同。”宁欣挑了一只攒着珍珠的珠钗带到头上,对着铜镜观察自己,“尤其是对我来说,有追求才会精神。”
昨日是宁欣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她找到了下一步的目标,找到了怎么名正言顺的位列于京城勋贵朝臣中的办法。她不需要过于依赖长乐公主,宁三元留给了她足够的政治资源,再讨回被伯爵府倾吞的嫁妆,宁欣不缺地位,不缺银子,她的日子会过得很逍遥。
即便是齐王世子对自己心有不甘,陛下也不会将她给齐王世子。
“最好最气人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得到,得不到,也不敢娶。”
宁欣脸颊上的笑容越发的甜美,本来是很有气势,很有派头的一句话,却因为宁欣的容貌。。。。像是撒娇。宁欣把镜子移开,世上也不能事事都随自己心愿,宁欣如此的安慰着自己。
抱琴低头忍笑,伺候宁欣一段日子了,她偶尔看到宁欣对容貌对声音的纠结郁闷,低头为宁欣压下裙摆,小姐不喜欢因为容貌被谁怜惜,可清丽娇美的容貌是个人都爱看。
即便不同于昭容县主的娇艳,但男子女子都更喜欢小姐。
“走吧,去看看二表嫂。”
“是。”
即便世上有诸多的不如意,宁欣的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容貌是父母生的,改变不了,宁欣唯一能做得是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以此证明她不需要旁人的怜悯。
宁欣走出客院的时,‘恰好’碰见了李冥锐,浅笑的问道:“你也去看二表嫂?”
李冥锐嗯了一声,宁欣的笑颜让他心底一热,不往他提前半个时辰在此等宁欣,“好巧,宁小姐,一起走。”
宁欣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踩歪了腰得小草,笑着说:“真可怜。”
“啊?”李冥锐表示不解,“什么可怜。”
“呆头鹅很可怜,小草更可怜。”宁欣迈步向前走。
李冥锐看了一眼草地,呆头鹅说得是他?“不可怜,呆头鹅愿意等的。”
“还不走?”宁欣背对着李冥锐,嘴角慢慢的勾起,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得蠢。。。蠢得很可爱,蠢得让她的心底涌起一丝丝的暖意。
无论是她的丈夫,韩王,还是鞑子大汗,他们都不会像他一样。
李冥锐迈开大步,几下子追上了宁欣,憨厚的笑道:“我,我。”
“你是想问陛下什么时候会找你?”宁欣侧头看了李冥锐一眼,当看到他脸上的惊愕时,问道:“我猜错了?”
李冥锐红着脸摸了摸袖口,“我。。。我。。。”一闭眼睛,“我想送给你这个,嗯,陛下是不是还记得我不是很重要。”
宁欣愣了一会儿,从李冥锐手中接过雕刻得很精美的印章,她习惯的对话方式被李冥锐打破了,只是送她的东西,不是找她出主意,不是试探她,不是同她商量大事,甚至不是调侃受用她。
印章热得发烫,宁欣手臂有一阵阵的酥麻之感,心底也荡起一层层的波纹,“你怎么想到送我印章?”
指尖滑过宁欣的名字,宁欣问道:“是你亲自雕刻的?”
李冥锐脸颊更红,一刀一刀的雕刻出宁欣的名字,他的手指无数次的轻拂过这两个字,在鸡血石上刻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在他心上一样刻上了这个名字。
李冥锐眼看着宁欣将印章攥到手中,认真的说道:“我只能买得起鸡血石,在下一次我送你和田玉的印章。”
“一两和田千两黄金,最好得和田玉很难得到的。”宁欣手指一番,印章精准的落入口袋中。
李冥锐没有被宁欣的吓到,“等着,我会送你。”
宁欣抬眼,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挺精神的,他漆黑的眸子呈现淡淡的金额色,韩地人特有的。。。“你真不像在京城出生的人。”
“对了,你有没有找到宗族?”
“母亲其实是不想让我去找他们。”
“那你怎么会想着把他们的灵牌带进京城?”
“母亲虽是没有说,但身为人子焉能不知他们的遗愿?”
宁欣和李冥锐一前一后穿过过堂,宁欣脚下顿了顿,“李是国姓,十几年前威武伯爵府怕还不像是眼下这般光景,既是你父亲能同大舅舅相交,我猜测他出身一定是不错的。”
威武伯可是长了一双势力的眼睛,若是没有十足的好处,威武伯绝不会将同李冥锐的父亲定下儿女婚约。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贵重之家?”李冥锐摇头,“不会的,从他们口中我不觉得李家宗族是很显赫的。”
宁欣眨了眨眼睛,前面已经是太夫人楚氏的院落了,来往的下人更多。
“李姓的贵胄之家没有几个,你父亲到底出自哪家我不清楚,我有个建议,你不要找如今还显赫异常的贵胄,落寞一点的家族才有可能是你的根,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扬名立万,李家的人自然会来找你。”
如果李家也是个逐渐衰亡的家族,李冥锐这样优秀的子弟会是家族重新振兴的契机。
李冥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面色有几分的委屈,“我。。。我的好运气可能用完了,这届恩科怕是不能高中。”
“你就没想过齐王世子?”
“没有。”
宁欣动了动嘴唇,傻蛋两个字在口中转了三圈没有出口,眼前身材高大,憨厚老实的人是不会走捷径的,以前这样的人是宁欣手中最好用的棋子,如今宁欣改为替棋子操心了,宁欣脑子里闪烁着两个字——报应。
也许她上辈子坑得老实人太多,这辈子她才会对李冥锐格外的维护,甚至可以说保护着他。
“我不是说过,科举是为陛下选才,陛下认为有才的人都会高中。”
“这么说,陛下等着我科考?”
宁欣点点头,眼里闪过一缕的嫉妒,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看李冥锐,“齐王世子就不用说了,你们之间总有一些我不想打听的往事,可陛下。。。陛下是真真的看重你才会等你科举,赐你一个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出身。”
进士及第,或是状元,榜样,探花任意一个,李冥锐的根基会很稳很稳,也许当今陛下不单把李冥锐当作监视齐王世子的人用,也有可能陛下会重用李冥锐。
“陛下和世子你选哪一个?”宁欣望向李冥锐的眸子。
“大丈夫一诺千金。”李冥锐一本正色的说道,“世子殿下。”
宁欣转身进了院门,韩王上一辈子就缺这么一个人,父亲的忠诚给了大唐,不是给得他。
进门后,宁欣看到楚氏,汪氏脸色都不大好看,完全不像是娶了高贵的儿媳妇的欣喜样子。
宁欣屈膝:“外祖母安,大舅母安,二舅母安。”
楚氏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欣丫头,坐吧。”
李冥锐随后走进来,拱手道:“太夫人安。”
楚氏愣了一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门,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见礼的呢。
楚氏看宁欣的打扮,虽是没有抢新娘子的风头,可宁欣只要站在那里,旁人很难移开目光,这丫头身上又平添了一股难言的魅力。
“昨日多亏了李贤侄招呼齐王世子。”楚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李冥锐顺从般的坐下,楚氏道:“我的大孙女命苦,摊上了这样一个丈夫,若是没有你昨日带走齐王世子,指不定他再闹出什么事。”
宁欣由不得猜测,王月茹**的事情会不会告诉楚氏?楚氏今日脸色不好看是因为王月茹。还是因为昨日婚礼上的闹场?也难怪楚氏心情不好,本应该很隆重的婚礼草草的收尾。。。不对,宁欣目光扫过楚氏身边放的盒子,这是放元帕的盒子。
若是真如齐王世子所说,长乐公主给王季玉用了药,元帕上不会有落红。
楚氏不会想到是自己孙子有问题,那么只能是薛珍。。。她是不贞洁的。
再联系到薛珍低嫁伯爵府,楚氏不怀疑薛珍才奇怪呢。
“二少爷,二少奶奶到。”
宁欣闻声看去,王季玉偕同薛珍进门。
薛珍打扮得异常明艳,绣著有红牡丹的襦裙穿在她身上格外的适合,那一簇簇红得耀目的牡丹栩栩如生,并同薛珍鬓间的牡丹花交相呼呼应。
一只八宝攒珠钗压着高耸的发髻,珠光柔亮,衬得薛珍的脸庞更显得白皙。
薛珍如同贵妇一般光彩照人,而他身边的王季玉却显得没精打采,微微发青的眼睑,表明他没有睡好。
“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薛珍和王季玉并排跪在楚氏面前,楚氏担忧的看了一眼孙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媳妇。
她的手不由得拍了拍身边的盒子,平缓的说道:“昨日你们也累了。”
薛珍淡淡的回道:“他是累了。”
第八十七章教子
“祖母,喝茶,喝茶。”
王季玉慌忙中端起身边婢女捧着的茶盏递给楚氏,“今儿看您的气色极好,祖母比寻常年轻起码年轻十岁。”
随着王季玉的奉承,楚氏若有所思般接过茶盏,莫非问题处在爱孙身上?可爱孙十二三岁就有丫头伺候,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出问题?
薛珍端起了另外一盏茶敬给楚氏,温婉贤淑的仪态让旁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声音清冷:“祖母,用茶。”
汪氏火气压不住了,“儿媳妇,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晚辈。”
薛珍道:“母亲,先别急,儿媳一会给您敬茶。”
“你!”汪氏指了指薛珍,“你别以为你是县主就可以目无尊长,既是入了王家的门,你再高的身份也是晚辈,你要守我们王家的体统规矩,你平时轻狂的做派王家容不下。”
面对薛珍平淡无辜的眼眸,汪氏更显的烦躁,以前有多喜欢薛珍,如今面对可能不贞洁的儿媳妇,汪氏就有多恨她,“长辈训教你,你摆出这个样子是不服还是怎得?”
薛珍水盈盈的目光投向王季玉,柔柔的唤道:“相公。”
王季玉脸上完全挂不住了,早知晓人事的他自然明白处子会有落红,元帕上没有落红并非是薛珍不贞洁。。。而是。。。而是他那活儿硬不起来,昨夜本是好好的,王季玉偏偏在临门一脚上掉链子了,试了很多种办法,王季玉就是无法入进薛珍身体里。
这对一个男人,以风流怜香惜玉自居的男人的信心是极为严重的戳伤,好在薛珍在一旁安抚王季玉,并未因他无法*房,不把他当成男人看。
王季玉是很感激薛珍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元帕上做假,可薛珍却对他说,祖母,母亲那般疼爱他们,在这件事不好欺骗她们,她们一定会体谅的,不会过多的责怪。
薛珍的婉约,薛珍的善解人意,让王季玉喜欢极了,也满意极了,虽然无法完成最后一步,可王季玉对薛珍多了体贴温存,清早亲自给他调胭脂水粉,亲自为她画眉。
薛珍没有嫌弃他,可他的祖母,母亲明显嫌弃怀疑薛珍,王季玉焉能不怒?薛珍是帮着他背黑锅,若是不帮妻子说几句话,他可就真算不上男人了。
“母亲。”王季玉对汪氏叫嚷道:“您说得是什么话?娘子怎么了?她温婉高贵,大方贤淑,哪一点不守规矩?哪一点瞧不起您?哪有一点的轻狂之色?有娘子这样的好儿媳妇,您还有什么时不满意的?换个人家,不说疼娘子若女儿,起码也不会在第一日给她难堪训斥,请求母亲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多疼爱娘子,她是儿子的命儿。”
王季玉深情款款的握住薛珍的手臂:“她不高兴,儿子就不高兴,她的敌人,就是儿子的敌人,她生,我生,她死,我亡,母亲疼惜她爱护她,就是疼惜儿子,爱惜儿子。”
汪氏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出神,王季玉的指控对她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