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看欣丫头脸色也不太好,许是冷到了。”
宁欣的手被一年近四旬的妇人握住,宁欣抬头看去,只觉得她容貌端正,衣着清雅素淡,虽然身上的每一件配饰都很精致,但却不够奢华。
“大舅母。”宁欣弯了膝盖,这就是伯夫人?看着倒像是个书香门第家的当家主母。
“好孩子,往后可别在这么快的跑过来了。”大太太对宁欣时,脸上多了几分的和蔼亲近。
她将宁欣引到太夫人跟前,轻声说道:“我看欣丫头的身子像是大好了,手是热的,母亲不用太过担心。”
“外祖母,我有话说!”
太夫人挑了挑眉头,看出宁欣避让开自己的碰触,问道:“什么事?我方才听翠屏说,事关王家的荣辱兴衰?”
宁欣也看出太夫人和大太太不是很高兴,她不想为王季玉缠上,虽是可以姑表做亲,然宁欣从头到尾都就没看上王季玉。他总是这样毫无顾忌的闯进来会坏了宁欣的名声,到时候没准只能去做妾,宁欣如何都接受不了。
“并非我危言耸听,今日我还没起身,二表哥就闯进来。”
太夫人缓了缓神色,笑道:“你这丫头不是同玉儿最是要好的?玉儿是着急你,他的品行我信得过。”
“您信得过,外人不见得信得。”
宁欣这句话一出口,大太太脸色难看了一些,“欣丫头怕是不知,我那孽障在外面风评极好,前两日还得太学祭酒的赏识。”
宁欣语气同样也严肃了一些,让大太太讨厌自己也是好的,必须让大太太明白为妻为妾,她都会将伯爵府闹个天翻地覆,宁欣开口:”不说二表哥才学如何,他今日不仅冲进我睡房里,还同他身边的丫头暧昧调情···这让我···”
虽然她极力控制着声音,但宁欣自己听都像是拈酸吃醋诉委屈的,何况是她们了。果然宁欣听太夫人道:“放到玉儿身边的丫头都是可信的家生子,将来若是看着好就留着,看着不好发卖了也就是了,欣丫头不用同她们一般计较。”
大太太道:“一会我说说你二表哥,他心肠软些,纵得丫头无法无天的,我如今就盼着给他找个合适的,让他收收心也好。”
意有所指的暗语,宁欣看到太夫人的笑颜,心沉入了谷底,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切都掌握在她们手中。
“若大舅母心疼二表哥,最好让他改了。要不您认为没什么,甥女却不能受。”
宁欣对着门口喊道:“抱琴,把砚台拿来。”
“外祖母,大舅母看看吧,二表哥将什么脏的东西送于我?二表哥若是于我尊重,怎能如此折辱于我?他怕是将我的当成了不知羞耻的歌姬!”
第七章闹事(下)
ps求推荐票,求收藏!
宁欣的话惊呆了太夫人和大夫人,太夫人呐呐的说道:“欣丫头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玉儿对你疼惜得紧,如何都不会用歌姬折辱于你。况且你母亲是玉儿嫡亲的姑姑,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宁三元,这样人家的出身的小姐,又被我从小养大的,怎能同个歌姬混为一谈?”
“欣丫头是误会了玉儿的好心。”大太太也不相信王季玉会折辱宁欣,“以前你们也常拌嘴,总是他向你赔不是的。”
“大舅母是说我耍小性刁难二表哥?”宁欣直接戳破大太太的心思,嘴上不让人的反驳:“我从没用二表哥主动给我赔不是,若他真心为我好,惦记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断然不会做出今日这样的事来。”
“欣丫头。”
大太太极为不悦,在她眼里王季玉聪明,博学,举止风雅,将来不仅会承爵,还会考科举做状元。
“大舅母认为我说错了?”宁欣拿话顶回去,并且清冷的眸光同大太太撞到一起,虽然水盈盈的眸子改不了,但此时宁欣的目光仿佛寒潭,大太太一惊,惴惴不安起来,“这……”
“君子以德为贵,二表哥既是想当君子,不做靠祖萌的纨绔子弟,首先修得便是德行,如今二表哥求学时最为忌讳的便是犯了色心,因女子把持不住还能读好书?他随意进出家中姐妹的香闺,当着我的面同伺候的丫头调情,一旦传扬到外面去世人会如何议论二表哥?就是我……就是我愧对宁家清誉,愧对外祖母的慈爱,只能以死谢罪了。”
宁欣话说得很重,眼角有些湿润,宁欣哪帕子擦了擦,不是她想哭,而是这身体……太夫人搂住宁欣,心疼的说道:“欣丫头一心为玉儿着想,我同你大舅母不会怪的。”
大太太强压住心底的火气,把她的宝贝儿子说得一文不值,反过来还得感激她不成?太夫人递了个眼色,大太太脸上露出了平和慈爱:“欣丫头为我那孽障担心,我怎么都不会怪你,有你这样聪慧跟在玉儿身边,我和老爷放心!”
“表小姐,这是碎掉的砚台。”
抱琴将用手绢包裹的砚台碎片递给宁欣,在宁欣的示意下,放到了紫檀木的炕桌上,抱琴弯弯了膝盖,垂下的眼睑隐约有担忧之色,宁欣看得一清二楚,抱琴也不是全然的眼里没有宁欣。
她本就不习惯被人搂在怀里疼惜着,借着擦拭眼泪的动作从太夫人的怀里出来,见她们看向砚台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的狐疑,宁欣暗自摇摇头,王家的祖上不可谓不聪明,但到现在真可谓一代不如一代。
宁欣虽是夺舍重生,但好在还在大唐,年代也对得上。前生她为了报国仇家恨对大唐的官场等等做了很深的研究,甚至对鞑子一样是了如指掌。做过的研究宁欣还是记得的,这时她一样用得上!
大太太说道:“这砚台有什么问题?京城很多人都在用!贤妃娘娘……”
“大舅母莫不是不知贤妃娘娘的身世?”
宁欣一句话,让大太太脸色一变。
贤妃曾经是先帝的人,更为不堪得是据传贤妃娘娘曾经做过歌姬,而且她以制砚台为名。随着她圣宠越深,贤妃娘娘亲手做得砚台少之又少,而且只有当今能用,但仿造的人砚台却多了起来,因为贤妃得宠,很多人都下意识的忘记了贤妃的出身,捧着艳冠六宫的贤妃。
宁欣控诉的目光看向外祖母和大舅母,“旁人趋炎附势,我管不到,但二表哥则能如此侮辱我?我记得先帝爷同妃相遇也是因为这块砚台,二表兄这是……这是……”
宁欣猛得转过身体,背对着她们二人,“宁家女儿怎能不守妇道?宁家女人断然不会做妾做偏房!”
前生为了国仇家恨,为了父亲最后的嘱托,宁欣舍弃了自尊侍奉鞑子大汗,用尽争宠的手段最终被册封为汗王大妃。旁人只看到她为国尽忠高尚的情操,只有宁欣知晓,什么为国?不过是报家仇而已。
宁欣十分痛恨那一段日子,甚至想都不愿意再想起来,夺舍重生后,宁欣也庆幸自己是孤女,可以不用忌讳亲人,她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再背负家恨和父兄的托付。
上辈子她为大唐帝国,这辈子她只想过得潇洒。
太夫人拍着炕桌,对大太太道:“这孽障……将这等腌酂的东西送给欣丫头?什么美人玉,我看是祸水妖精!”
大太太连忙赔了小心,“母亲息怒,母亲息怒。”
看太夫人的脸色,大太太一咬牙提起裙摆噗通的跪下来,“那孽障不懂事……他不知实情,前两日贤妃娘娘才生下皇子……如今被皇上宠得什么似的。”
宁欣纹丝不动,因为背对着身子,就是知道大太太跪着,她也可以推脱成看不到:
“后宫里还有皇后,有太后娘娘,即便贤妃生了皇子又怎样?皇上可不仅仅只有她生的一个皇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最近几年夭折的皇子还少吗?她能做到贤妃的位置上,百官已经退步了,她再想更进一步,真当太后娘娘是吃素的?”
“如今她正但宠,自然是千好百好的,一旦出了变故,如今捧着她的人都没好果子吃!况且寄托了大舅母全部厚望的二表哥若想光宗耀祖。怎能做那趋炎附势之徒?贤妃荣宠以及,却忘了一句话,月盈则亏。”
宁欣估摸着大太太跪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转过身体,讶然道:“大舅母……您怎么跪下了?您这样折煞甥女了。”
宁欣并没有陪跪着,而是拉着大太太起身,转而向神色严肃的太夫人道:“求外祖母饶了大舅母吧。”
太夫人深深的看了宁欣一眼,抬了抬胳膊:“欣丫头,你过来。”
宁欣坐回她身边,太夫人帮她拢了碎发,叹道:“不愧是娴儿的亲生骨血,这两府上下的女儿每一个能及得上你!”
第八章装神
大太太讪讪的起身,被一个手拿把攥的丫头弄得又是跪又是求的,她很没面子,上奇艺网还能得了?
宁欣因为太夫人的话不在意的一笑,正好同站起身悄悄打量她的大太太看个正着,宁欣的笑容在大太太眼中羞涩而腼腆,仿佛病西施的容貌因为这抹娇羞展露出别样的风情来,大太太心中本是三分恼怒,转为七分。想到自己的院落中伤心事,她忙垂下眼睑装作只听使唤的木头人儿。
就是像宁欣这样的狐媚子才能让男人怜惜着,宠在心尖上。大太太暗自咬牙,那个贱人拽走了老爷,她如何都不能让宁欣再抢走唯一指望的儿子——王季玉。
大太太听婆母对宁欣百般看好,万般称赞,恨不得宁欣同儿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大太太几次想要开口打岔都受到太夫人目光中的警告,大太太是满腹的委屈,都说儿子婚事父母做主,断是没有祖母做主的道理!
宁欣对太夫人的夸奖不以为意,对大太太的恼恨一样的不在意,若是大太太不恨她,她方才一番的事情不是白做了?
“外祖母过奖了,我一直想着是娘和爹的女儿,虽是他们如今不在了,我也得时时刻刻记得不能给宁家丢脸!不能给名满天下的父亲抹黑,外孙女不想旁人议论,才高八斗的宁三元有了个不知羞耻,趋炎附势的女儿。宁家虽是比不上伯爵府贵重富贵,但确是正经的耕读人家,家世清贵,我身为宁家的女儿行事上不可错一丝一毫。”
宁欣的话语极为的轻柔,但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宁欣的决心。大太太心想,宁家到宁三元这一代根都断了,还什么家世清贵,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太夫人叹道:“你能这么想,娴儿和女婿在天之灵也瞑目,以前我看只有玉儿能哄你高兴,我便想着姑表亲常在一处相处也无妨。今日你这是给我提了醒,我再疼玉儿也指望着他出息,可不能让他在在姐们中间胡闹下去。”
“大儿媳妇,你想玉儿金榜题名的话,可得时时刻刻督促他上进,再在内帷厮混,我不找他,就找你这个败儿的慈母算账!王家好好的子孙让你给宠惯成什么样了?念你对我服侍周到的份上,这次我先不同老大提起,今后你就一心看着玉儿,府里的事情暂且放一放。明年大笔,玉儿怎么也得中个秀才才算是光宗耀祖。”
“母亲……”
“怎么?你非要我同老大说你慈母多败儿?同人说你违逆婆母?”
大太太弯了膝盖,福身道:“我是怕累着母亲。”
宁欣在胖看着这场婆媳交锋,甚是觉得没趣,一个不想安心的颐养天年想做宝塔尖尖手握实权的老太太,一个想要接掌家业的长房长媳,她们之间有得争了。
“谁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我不为儿孙操心谁为他们操心?”
太夫人转向宁欣道:“我有欣丫头在,府里的事儿还应付得来。”
宁欣感觉到大太太对自己的恨意,虽是这种恨意是宁欣希望的,然她可不想被眼前的老太太当枪使,小声的说道:“外祖母的厚爱,我心领了……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孙女愿意在您身边尽孝,但孙女是宁家的女儿,只是客居在伯府,府里的事情断是没有让个外人插嘴的余地。”
“欣儿怎是外人?”太夫人一脸的疼惜,“你同我的孙女是一样的,同玉儿一样是我的宝贝疙瘩。”
宁欣道:“可我终究是姓宁,我有一事一直没同您说。”
太夫人狐疑的问道:“何事?”
宁欣知晓以自己的性子改变是必然的,她受不了原主的做派,她得尽快找一个能堵住旁人嘴的理由,至于是否能取信于人,宁欣没有把握,但找到理由总好过没有理由。
“前两日我昏睡的时候,我……我见到了娘和爹,娘骂我不知羞儿忘了宁家的家规,爹说我给他丢人了,他不要我做女儿!”
宁欣的眼泪此时派上了用场,呜咽的说道:“我千求万求得才求爹娘的谅解,爹让我保证再不许胡闹下去,我答应了,我更答应了爹回宁家祖坟祭奠。”
太夫人和大太太对视一眼,难怪,这次怕是宁欣是真梦到早逝的父母了,太夫人道:“你总是梦到娴儿和女婿,今儿到怕吓到我了,欣丫头放心,娴儿是关心则乱,她不会不认你!况且她上哪找你这样的好女儿?”
宁欣耳根子一红,猜也想得到,原主没少拿早逝的爹娘糊弄人,敢情府里上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