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老爷肉痛失去的银子,怎么也得把花出去的银子赚回来啊,他泪水横流。泣不成声,“陛下,罪臣辜负圣恩,罪臣罪该万死。”
他本就挨了李冥锐一拳,此时又哭得悲切,到是很有悔过的样子,又因为他是第一个冲到皇宫阻挡李冥锐的人……皇帝对他的印象到还不错,起码他没有跟在李冥锐屁股后面跑,懂得抢先护驾……事后又如此内疚的承认错误……
皇帝疑惑的目光扫过李冥锐,怀疑李冥锐因为亲戚关系。对王大老爷不仅下手留情。也许还暗自知会了他。
五城兵马司的其余四位掌印都督都被李冥锐狠狠的教训过,尤其是中军都督谢大人,他肋骨差一点被李冥锐挑断了。
他们受伤比较重,对李冥锐的怨气也比较重。况且他们做掌印都督多年。实在是学不来王大老爷的哭功……
因此他们虽然请罪。但明显没有王大老爷赤诚!
李冥锐斜视着他们,宁欣的大舅舅这也算是天赋?
本来李冥锐以为王大老爷会最先丢掉官职,可现在看来。没准他和谢大人是唯一能保住官职的人。
谢大人是因为皇上有私密的事情让他做,王大老爷虽然不太中用,但好在听话,且忠心。
五位掌印都督可以平庸,但必须得听话,皇上能容忍他们是庸才,可不会容忍他们不够忠心。
歪打正着,没准在皇上心里,王大老爷位置会上升,李冥锐想到了宁欣很郁闷的脸庞,他心底泛起一股好笑,更好笑得是昭容县主薛珍……她本以为的脱身之计,反而成全了王大老爷。
人的机遇谁也预料不到,薛珍……再想让王大老爷罢官,只怕是不容易。
这边李冥锐想着心事,那边皇上已经开始罢免官员了。
许多人李冥锐都不认识,但金銮殿的金砖上放下的官帽越来越多,便是皮糙肉厚的李冥锐都感到朝臣们怒视宛若刀子的目光。
李冥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他和宁欣人缘可能是京城最差的一对,恶妇恶夫之名将明满京城……不过,他们再恨他们夫妻,也不敢轻易下手报复。
没有完全的把握,仇人们看他们这对恶妇恶夫只能干瞪眼!
散朝之后,丢了官的人垂泪痛哭,但没一人赶上前同李冥锐理论,不过也没人同他说话。
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三米的地方无一活物,他仿佛带着瘟疫一般,朝臣纷纷躲开他。
王大老爷抹去了眼泪,见有三位掌印都督被罢官并赶出京城,王大老爷还好好的在掌印都督上坐着……他又惊又喜,怎么回事?他不是替罪羊?
皇上再委任掌印都督,他也不会是资历最浅的一个了。
王大老爷揉了揉被李冥锐打青的下巴,强忍着欢喜走出了皇宫。
“兄弟,行啊。”
平王世子一如既往的靠近李冥锐,在他肩头重重的砸了一拳,“没想到你本事不小,这次又掀掉了将尽三十位大小官员的官帽……就算是首辅阁臣都得上请罪的折子,你才入朝为官几年?”
李冥锐谦虚道:”我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你当我乐意看他们丢官?谁晓得他们不经事……“
仔细想了一会官员的名字,李冥锐皱紧了眉头,同平王世子出了皇宫,苦笑道:“我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罢了,被罢免的人并非全部因为我,可他们会恨我。”
平王世子眼睛亮亮的,问道:“可后悔?那人心眼儿可是不大。”
“如果恨和惧怕能让他们不敢伤害宁欣……”李冥锐翻身上马,“我先领着神机营回驻地,改日我请你喝酒。”
平王世子抬起的手臂慢慢的放下,改日?上哪喝酒去?如今京城还有人敢招待他们喝酒么?
……
燕国公腰板挺得很直,底气十足,满面红光的回到燕国公府。
进门后他没做别的事情,直接去祠堂挨个给祖宗上香,通报祖宗这则消息,他一脸的得意,“锐儿是我们李家的种!”
老管家将点燃的香料递给燕国公,心想,前两日您还说,世子爷太过专情,不像李家的后代!
燕国公上完了香,对老管家说:“今日锐儿扬名,今晚加菜。”
“是。”
“你让人知会夫人一声,将账本,库房钥匙,田产地契都给锐儿媳妇送去,以后这个家让宁欣来管。”
“夫人正病着……”
燕国公道:“又不用她亲自去?交给可信的人给宁欣带过去就是了,我也是为她着想,得了燕国公的账册库房钥匙,宁欣哪还好意思在宁家住着?调养身体,在哪不行?宁家太夫人也是想给锐儿媳妇撑腰……齐王妃有身孕,我也为锐儿媳妇着急,可她那身子……看起来也是个晚生的。”
“您还惦记着给世子爷寻个二房?”
“……”
燕国公沉默了一会说道:“以锐儿的性子,正同宁欣好得蜜里调油,今日让他纳二房,明日他就敢彻底入赘宁家他……我还是见机行事得好,眼下不是锐儿离不开燕国公府,而是咱们离不开他们夫妻!”
“主子,奴才方才听说太后娘娘派了个女官过来……”
“不用问了,又一个为宁欣出头的。”
燕国公嘴唇动了动,”夫人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宁欣非等闲之辈,她还是老实点为好,你亲自去同夫人说,让她适可而止,锐儿在我眼里比任何人都要紧!”
他以前一直不大喜欢继妻,最近才对继妻有点改观,因此不想弄让继妻太过惹恼宁欣。
他自知活不了多久,继妻却还在盛年,将来她还要靠李冥锐奉养。
……
昭容县主薛珍带着制好的纺纱车走进皇宫,她不求富贵荣华,只想借此换个一生平顺,顺便向王家讨回嫁妆!
正文第三百零九章郡主
几日后,燕国公府,宁欣从娘家返回燕国公府。
虽然燕国公夫人逐渐对中馈放开手,然她还不甘心就此荣养,背后小动作不断,几次挑拨二太太同宁欣对着干。
二房长媳蒋氏虽是精明,但眼看着爵位无望的状况下,能给宁欣添点麻烦,她还是很乐意的。
再加上上窜下跳的萧欢助阵,宁欣做事一时不大顺手。
她虽然震慑住了燕国公府的人,可像二房那群同他们夫妻有夺爵之恨的人不会被宁欣吓住。
宁欣对李冥锐私底下感叹过,不要面皮的人和恨你的亲人最难对付!
燕国公夫人装病静养,宁欣还能真去她房中收缴账本?
太后给了燕国公夫人口谕,可她装糊涂,也不算是违背太后的口谕,宁欣一时不好对滚刀肉般的燕国公夫人下手,起码在明面上她将大权交给了宁欣。
便是燕国公和李冥锐也不明白其中的猫腻,
不好下手,不意味着不能下手!
宁欣回燕国公府后,还是经常送貞姐东西,今日送一串手串,明日送一个宫里的荷包,后日会送她一些摆设……有时候宁欣会将貞姐,宁姐和李婉儿叫到跟前说话,教导她们怎么打扮,怎么在后宅中收拾小妾!
听了宁欣那些手段之后,李婉儿很佩服她,貞姐在背后对宁姐说,“做她身边的小妾太危险了。”
貞姐言行比以前收敛许多,虽然还像是故意让人取乐的傻大姐。然她将宁欣的话也听进去了,如果自己不尊重自己,那么指望谁尊重你?
她再碰到李冥锐时规矩老实了很多。
李冥锐见到貞姐和宁姐的变化后,夜晚紧紧的搂着宁欣,将脸庞埋在她双峰中间,宁欣无奈又好笑的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他到现在还不肯说以前的事……男人呐,还是让他保留一些尊严吧。
宁欣目光柔和,他心底那道伤痕只能慢慢的抹平……以李冥锐今时今日的地位,应该很难碰上像是貞姐那样遭人戏弄的人……如果当时没有人拽李冥锐一把。宁欣现在算是挽救了貞姐。李冥锐会感激她的吧。
“呜呜……轻一点……”
宁欣再一次无力的推了推身上的人,她真不希望要这种感激呐……怎么开始的,她怎么就答应摆出诱人的姿势让他为所欲为?
他眼睛亮晶晶,像是两簇火焰。哪里有方才感伤的感觉?
宁欣似悲似喜的俏脸埋入枕头里。被骗了!
以前都是她耍男人。只有在李冥锐面前,她才会失了平时的冷静,见不得他难过……
他看起来是一只诚实的笨狗儿。其实是披着人皮的‘狼’,他的体力怎么会那么好?宁欣感觉腰都快断了!
宁欣审问过李冥锐为何会懂那么多的姿势?
李冥锐一个劲的傻笑,殷勤的伺候恼怒的宁欣,或是用偷吻分散宁欣的注意力……不过在书房里,宁欣翻出了好几本秘制齐全的春宫图!
制作精良,绝不是民间百姓能有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平王世子最近几日阿嚏连连,他又一连喷了好几个阿嚏,摸了摸发热的耳朵,疑惑的喃喃自语:“哪个美人惦记着我?最近我老实读书,没做窃玉偷香的事儿啊。”
……
李冥锐回到书房找不到春宫图后,向平王府方向拱了拱手,兄弟,对不住了!
左右平王爷对平王世子不务正业很头疼,李冥锐觉得让宁欣督促平王世子上进挺好的,因此他栽赃嫁祸平王世子毫无压力。
……
宁欣手中拿着纺纱车的图纸,认真了看了半晌,抬头对管事道:“完全搞不懂。”
眼前这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人掌管着宁欣的南边的生意和田产,他是宁欣颇为倚重的两位大管事之一,他们一南一北帮宁欣看管着多门生意,
宁欣放弃了研究纺纱车的图纸,“人无完人,我是看不明白了,你同我说说看,这份图纸值得五十万两银子?昭容县主……不,昭容郡主这赚银子的手段太厉害了。”
“朝廷上一共出了十份图纸,每一份标价为五十万两,而且买到图纸的人必须保证不贩卖给旁人。”
管事含笑解释:“不过属下看,纺纱车的秘密保持不了两年!”
宁欣赞赏的点头,“没错!花五十万两银子买得就是这两年!这价格是定的?这笔生意皇上应该不会归入国库,十份就是伍佰万两,足够皇上北苑了,也省得首辅内阁们为此同皇上磨叽。”
在大唐,如果皇帝想动用国库修建殿宇,还需要首辅投赞成票,否则朝臣们会劝谏皇上爱惜民力!
前两年皇上就有心重建北苑,充做避暑山庄,当时遭到一干重臣的反对,皇帝只能无奈放弃了修建北苑的计划,皇帝的私房银两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首辅朝臣们无法过问!
“这么看起来,还是陛下会做生意,一个郡主的名头却换了皇上的内库丰盈,不过多给些俸禄,昭容郡主的俸禄也是朝廷给的……”
“主子,咱们是不是抓紧修建纺纱厂?”
管事见宁欣明显跑偏了,将话重新往回拉,“若不是世子爷的面子,咱们根本无法得到这份图纸,有银子也买不到。”
宁欣道:“既然这份图纸的秘密只有两年的时效,我们早进场和晚进场有何区别?标价八十万两银子,把图纸卖掉。”
“主子……”
“王管事。”
宁欣晃了晃桌上的算盘,“先建造纺纱厂是很重要,然新型纺纱机的出现会提高纺纱速度。纺出来的丝绸锦缎卖给谁去?大唐百姓可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绫罗绸缎!况且桑蚕农桑一直在朝廷手上,没有蚕丝,纺纱机在好用,你也纺不出布匹来。”
“那……”王管事宽宽的额头满是汗水,“八十万两银子到时有人要,若是能建成纺纱厂,两年就会回本,刚开始属下以为不愁销量的问题,属下以为还是建纺纱厂稳妥,有燕国公世子爷在。蚕丝上谁敢亏待我们?”
“可不想被人卡不住脖子!”
宁欣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封好后看了一眼王管事,“被人卡住脖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不过,我也总不能有银子不赚……量产丝绸并不是最关键的一环。怎么卖出去才能换得银子!这才是利润所在。”
“你可晓得大唐的丝绸在属地南越等地价值几何?”
“属下不知。”
“我听人说过。同黄金等价。”
宁欣眼底闪过几许的感伤。小姨是没有办法走通海路的,外祖家虽然是韩地有名的富商,在小姨的经营下。也成为大唐有名的大商户,然当时父亲一心都放在靖边上,他不会支持小姨经商……况且韩地宁家的根本影响不到南边!
王管事反映过来,说道:“属下到是听说过有百姓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出海,不过海上有海寇,皇上有旨意静海……”
“陛下静海不了多久的,两年之后必然会废除静海的策略。”
宁欣勾起了嘴角,“所以……这两年我要造船!能出海的船只,要想做成这笔生意,需要很多的银子,也不是宁家和燕国公府能独享的,合伙人很重要呐。”
“你加紧把图纸卖出去,我另外有事交给你做。”
“主子,万一两年后依然无法出海,怎么办?”
王管事自然知晓造船的花费,万一把宁家的家底都砸进去,一旦无法出海……
”我对那人有信心!”宁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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