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在这里?”薛珍吃惊的面对宁欣,将王季玉拽到身边,“你来做什么?”
宁欣搀扶起李冥锐,慢悠悠的说道:“你若是太在意二表哥,怎么不在他脖子上栓条链子?”
“宁欣。。。”薛珍又因为宁欣这话堵了一肚子气,她嫁得是丈夫,不是养了一条狗。
“娘子,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王季玉拽了拽薛珍的衣袖,厉声道:“我说回去再说!”
对薛珍态度很不好,但王季玉对宁欣却是很温柔,殷勤备至的说道:“宁表妹先上船。”
薛珍心里更觉得窝火,但在外人面前,她一向表现得夫唱妇随的,王季玉最近脾气上涨了很多,薛珍想着只要他争气,男人是应该有点脾气。
宁欣连客气都省了,轻蔑般瞥了一眼薛珍,“看在亲戚一场,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多言,但是。。。你们记住,没有下次,回去最好擦亮眼睛,什么人可交,什么人会给王家带来杀身之祸,以后说话行事小心一点。“
拽上李冥锐,宁欣招呼她带来的千总们上船,最后看了一眼明显气得要命的薛珍,“我提前跟你们说一句,总督大人会开仓赈灾,而且不出五日,粮食会运抵杭州,我想如今杭州并不缺粮食。“
薛珍脸色一白,不缺?那她手中的粮食岂不是的砸在手里?
当得知王季玉说将田产许给宁欣后,薛珍差一点咳血,她一番忙碌到底为谁?为谁啊?
第一百六十章名扬
回到杭州后,薛珍想将囤积到手中的粮食先一步卖掉,大量囤积粮食也是需要成本的,此时趁着粮价格还算合理,薛珍想着提前出手,此时她不敢再想将粮食全部捐出去求名了。
听了王季玉的一番描述,只要薛珍求名,宁欣会让她更倒霉。
她购买土地也用了一大笔银子,若是在粮食上再亏损一些的话,未来几年薛珍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正准备卖粮的时候,薛珍的仆从从外面跑进来,“县主,衙门里有公告,贩卖粮食的价格不许高于两两。”
这些粮食的成本价格也有将尽三两,如今贩卖粮食不许超过二两,对薛珍来说完全是亏本的买卖。
薛珍怒道:“再怎么也有水患的,怎能粮食价格反而低了?”
“回昭容县主的话,外面的大商行联手压下了粮食的价格,杭州官家粮仓也有储备下的粮食,这些存粮足以支撑到别处的粮食运来,听总督府的差役说,卖二两银子的粮食,盛世商行都有得赚。”
仆从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薛珍,低声道:“这次几家大商行联手,打着不发国难财的旗号,主动帮着总督府平稳粮食价格,而且这次的水患,只有小部分灾民。。。灾祸面积并不大,总督大人又命人提前撤离,因此受灾的百姓也有带着随身之物的。”
薛珍身体晃了晃,本来是滔天大祸的江南水灾愣是弄成了如今小规模受灾,是因为她重生了改变了走向?记忆中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把咱们的粮食。。。”薛珍下了决断,“低于二两处理掉。”
“主子,您不再等一等?”
薛珍将茶盏甩到地上,愤恨的说道:“再等下去。还不知宁欣有弄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到时候也许二两银子都卖不掉了,宁欣不是她的冤家,谁是?
“你去打听打听,为何盛世商行肯帮总督大人?是不是宁欣。。。”
“奴婢听说盛世商行的大老板是表小姐的姑祖母!”
薛珍彻底的懵了,盛世商行是宁欣姑祖母弄的?这笔财富将来不就是宁欣的?
薛珍感觉到嗓子里一阵阵的冒火,脑袋嗡嗡的响着,为什么她重生一次,还比不过宁欣?
她努力了,可宁欣比上辈子。。。好像过得更逍遥。在薛珍的记忆里,这位宁老太太根本就没出现过,盛世商行的大老板也一直是个谜团。
“总督大人请昭容县主去总督府。”
“我知道了。”薛珍有气无力的说道。
薛珍又输给了宁欣,捏着京城的信件,薛珍不知怎么同绯闻缠身的父母解释萧欢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同等着她好消息的贤妃娘娘解释,薛珍按了按脑袋,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明明她有神仙的先知手段,可结果。。。同她想得差距太大了。
“给我母亲送个消息,萧欢暂且安排在京城别院。”薛珍整理了一下思路,燕国公府的阵图,她一定要得到手。
“庆林长公主怕是不乐意。”仆从为难的说道。“京城里眼下实在是太热闹了,听说长公主和驸马最近几日没敢出门,眼下萧欢住在别院。。。长公主的脸面不好看,也更坐实了传言。而且萧欢心思狡诈,万一听到了一丁点的消息。。。奴婢怕您到时候真多了一个姐妹出来。“
薛珍一听这话,没有来的一阵阵的烦心,狠狠的一拍桌子。“我让你做,你就做。”
“是。”仆从不敢再说话了。
眼下没有人明白燕国公府里代代相传的阵图对大唐帝国的重要性。等到燕云飞骑名震天下的时候,再回头看薛珍做出的决定,他们一定会敬佩薛珍‘高瞻远瞩’。
薛珍给庆林长公主写信,现在的忍耐是为了将来巨额的回报。
萧欢是薛珍手中最好的棋子,萧欢也是勾引燕国公的最好人选。
“主人,主人。”
又一个仆从从外面慌慌忙忙的跑进来,跪在薛珍面前,“江南总督大人发了告示?”
薛珍烦躁般的皱了皱眉头,“不就是粮食的事情?”
“不是的。”仆从喘了几口气,道:“江南总督公布了这次百姓能平安度过大灾的功臣,其中为国捐躯的宁三元功不可没。”
薛珍胸口闷得生疼,“胡闹!胡闹!宁三元死了十来年了,这回儿提他做什么?难道死人也能成功臣?江南总督脑子糊涂了?“
”回主子的话,总督大人说,因他擅自修改了宁三元早就修订好的河道,这才引得江南有水患的危险,亏着宁三元的遗孤宁小姐高义,宁小姐将亡父的手稿交给总督大人,这才让江南百姓避免了一场滔天大祸。。。告示还说,宁小姐炸毁堤坝是为了劫杀大唐帝国最大的仇敌鞑子大汗。。。”
“够了!”薛珍死死的咬着嘴唇,她方才才想着借着宁欣炸毁堤坝说事,没想到又被宁欣先行一步,“江南总督。。。听宁欣差遣,你还有脸做总督?“
即便身处江南,百姓们对鞑子大汗也是愤慨的,没有人能忘记百余年期那场倾国的动荡。
宁欣炸毁堤坝,反倒成了大义之举,这次事情让宁欣为自己为宁家捞足了资本。
薛珍痛恨江南总督不争气,同时难以压制对宁欣的羡慕嫉妒恨,”江南总督?好,既然你不想再在江南为官,本县主成全你!“
拿起纸笔,薛珍这回打算给贤妃,给陛下说说江南的事情,鞑子大汗隐居江南,江南总督不知道,鞑子大汗。。。。听王季玉讲了事情的经过,薛珍勾了勾嘴角,鞑子大汗好像倾心于宁欣呢。
“主子。”
“怎么?”薛珍的心情刚刚好了一些,“你还有话说?”
“江南总督打算为宁三元请封,江南百姓大多感念宁三元之恩。。。”仆从说话也是胆战心惊的,时刻留意薛珍的动静,“听说宁三元当年殉国有隐情,不是宁三元以血肉之躯牵制倭寇的主力,当年的灭倭之战不会那么顺利,宁三元用自己的性命唤起了百姓抗倭的决心。”
“宁欣!”
薛珍不用想就知道这种为宁三元歌功颂德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推动的。
激动之下薛珍掰弯了毛笔,仿佛宁欣就站在她面前,薛珍手指着宁欣方向,
“你还要脸不要?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给你死去的爹正名,不就是想让大家同情你,可怜你,善待你?宁欣。。。你这样虚荣,虚伪,卑劣的人还敢说自己是忠臣之后?”
“还敢指责我不知国仇,不顾及百姓死活?”
薛珍起身狠狠的踢了跪地的仆从一脚,“你缺德的事情少做了?现在装出一副圣洁高义的面孔给谁看?你装给谁看?”
“主人息怒,息怒。”
虽是被薛珍踢了几脚,但她们谁也不敢躲闪,忍着疼痛苦劝:“主人,宁欣哪一点也不不上您,宁三元已经故去了,表小姐无依无靠的。。。“
“闭嘴!”薛珍有踢了仆从一脚,面容狰狞,“宁欣打算借着宁三元造势,让陛下册封她,她想得美,我是绝不会让她如愿的,给皇帝舅舅写信。。。我一定要给皇帝舅舅写信。。。”
薛珍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一会怒骂宁欣,一会怒骂为宁三元表功的江南总督。
“不对,江南总督怎么会这么听话?”
薛珍冷静下来,眉头皱紧,莫非宁欣威胁江南总督?宁欣连总督都敢威胁的话,陛下在她眼里有算是什么?
薛珍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就这么写给皇帝舅舅!而且还有鞑子大汗的事情,皇帝舅舅若是不相信宁欣的忠诚,怎么都不会册封她。
一箱子,一箱子的物品整理好,并装上了船。平王世子派来的人小心翼翼的搬着沉重的箱子。
同来江南相比,宁欣回京的时候,乘坐得船要更气派,带得东西更多。
宁老太太已经被人搀扶进船舱里歇息去了,宁欣在码头同齐霖站在一起,拢了拢鬓间的碎发,宁欣含笑道:“多谢齐公子相送。”
齐霖注视着宁欣,就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逼得鞑子大汗只能借水遁逃走,逼得号称官场老狐狸的父亲只能为昔日的好友宁三元请功。
齐霖不知宁欣上次同父亲谈了什么,他只知道父亲在书房静思一夜后,着手让江南百姓了解早就为国捐躯的宁三元的功绩,同时父亲也有向陛下亲上请罪的折子。。。
如果没有宁欣,齐家可能会被水患弄得家破人亡,可没有如果宁欣,江南百姓如今也不会为宁三元歌功颂德,并且为他设下长明灯。
齐霖知道父亲不会在江南总督任上待太久了。
“我不知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齐霖淡淡的一笑,温润眸子含着如暖阳般的暖意,“还是感激居多,父亲荣升回京,哪怕被陛下闲置,也比齐家覆灭,江南洪水漫天要好。”
“退出江南的是非地,对齐大人来说并非是坏事。”
“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京城再见。”
齐霖向宁欣拱拱手,低声说道:“宁欣,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宁欣曲了曲膝盖,上了船只,“开船,回京!”
第一百六十一章根基
回京了!
虽是出了碰见鞑子大汗云泽的意外,也有冒牌母女三人的搅局,但宁欣南下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她不再是无依无靠依附于外祖家生活的孤女,而是。。。名满天下,于国有功的宁三元的遗孤!
不仅如此,宁欣还得到了宁老太太的全心的疼爱,宁老太太像是一股清泉滋润了宁欣干涸的心,满足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同时也将宁欣平静自信的生活砸得粉碎。
不可否认,两辈子里,宁欣都是自信,甚至略带几分自傲的人。她想做得事情,很少有不成功的,她设下的计谋,很少有落空的,只要她出现,男人大多会欣赏的看着她。
宁欣有时候觉得万人迷不好,但她也是一个女人,谁想做人人讨厌的女子?
宁欣本来是自信的,但在回京道路上,宁欣发觉自己比很多女人也没强到哪里去!
她经常被宁老太太出得题目难倒。。。也总是被宁老太太敲着额头教训,宁老太太犯愁的看着宁欣叹息,“你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那表情,那动作,非常能打击宁欣的自信,让宁欣自我怀疑,她是不是最愁人,最、没人敢要的女子。
有了宁老太太在,同宁欣一起返京的李冥锐等人,不敢像来时一样频频来找宁欣。
上一次,齐王派来的人被宁老太太轻轻松松的打发走了,平王世子上船来,还没见到宁欣,就被宁老太太一席话弄得头晕脑胀的狼狈逃回自己的大船上。
平王世子私下对李冥锐和齐王道,“宁欣的姑祖母太可怕了!”
这一点齐王深以为然,宁老太太让人给齐王带了一封口信。只有一句话,别太娇惯着宁欣了,齐王殿下已经有了必须厚待且守护的妻子!
后面那句话,齐王不在意,但前面那句话,齐王想了两日才想明白,他们一直围着宁欣转。。。他们的钟情,让宁欣身上的光芒越来越锋芒,也让宁欣远离正常的女子成长的轨迹。同时也让宁欣很霸道强势,只有她的决定是对的。
大船慢悠悠的在水面上行进,齐王抬了抬眼睑,李冥锐一路上一直在埋头苦读,日夜不停。李冥锐这时候到有点像是准备秋闱应试的举子了。
齐王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人老成精,经历成迷的宁老太太教养,宁欣会有一定的变化,可能变得更好,更让人放不下。。。便宜了李冥锐!
“你即便不用功,状元说不好。但你妥妥的在一甲。”
齐王抿了一口茶水,慢吞吞的对李冥锐道:“欲其在这里看书,不如让本王帮你想想,怎么拿回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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