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祖母?”
清谷不自在地咳了咳,没有回答,脸色也如常,但是耳朵里升起一抹红云,殷老爷子也显然很受用。
林若之第一次发现殷冥居然有这种乌龙细胞。
“我们是来取回定魂珠的。”殷酒说道。
殷冥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给了泽尔的定魂珠为何会回到自己的身上,而祖父又为何要把定魂珠从自己身上拿走,但是祖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殷冥看着红色的珠子从自己的胸口慢慢浮出出来,然后出现了殷酒的手上,在定魂珠离休的刹那,殷冥有些眩晕。
不适感很快过去,虽然胸口处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但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的感觉了。
殷酒和清谷拿着定魂珠就离开了。
殷冥摸了摸胸口,有些恍惚。
林若之以为他只是有些不适应,没有想太多。
殷冥本来想问那个定魂珠是哪里来的,只是想到那个梦,殷冥的话堵在喉咙里,没有问出来。
依旧是这样的日子,很温馨,但是却带着芥蒂,林若之觉得这些幸福日子就介在云端上,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这一夜,依旧是两人人分开躺在床上,殷冥从梦中惊醒。
林若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艰难的睁开眼,借着月光看清了殷冥血红的眼睛。
林若之突然感觉到无限的恐怖,他剧烈地挣扎着,可是殷冥的手丝毫没有放松,林若之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
“为什么要骗我?!”男人几乎声嘶力竭地吼着。这让林若之联想到山路的野兽。
这种想法持续的很短,因为稀薄的空气已经不足以支持他思考了。
他要死了,殷冥要杀了他。
林若之整个脑子只有这两个想法。
在最后一刻,殷冥突然放开了手。
林若之如重获新生般大力的呼吸着,然后本能地缩在墙角,眼睛惊恐的看着殷冥。
殷冥渐渐地清醒过来,看着缩在床角的林若之,用力的将他抱进了怀里,一遍一遍的重复道:“对不起。”
他刚刚陷入梦魇中,难以自拔,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杀了林若之,殷冥就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
林若之也渐渐地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听着殷冥温和的声音在他的头是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林若之从殷冥的怀里挣扎出来,殷冥怀中一空,有一瞬间地慌张。
下一瞬间,林若之托起他的头,在他有些颤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认真的问道:“殷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殷冥看着林若之的眼睛,也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小孩子,你对我很好,可是却骗了我,还骗走了定魂珠。”
若真的只是一个梦,殷冥也不会这般难以接受,关键是那个梦太过真实了,就像是属于他小时候的记忆。他在害怕,在那个梦里,他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恨’这种情绪,小小的他恨林若之,恨了欺骗了自己,恨他用他的好来欺骗自己。
林若之愣了一下,这真的是循环,殷冥的那个梦就是十天前自己在三千年前的月城的经历啊!
想明白了,林若之露出一个笑,将头靠在殷冥的头上,温柔的说道:“那不是梦。”
殷冥错愕的想要抬起头,却被林若之压了下去。
“喂,我的话还没有点说话呢!”林若之控诉的说道。
殷冥保持着最原始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若之将之前的事全部讲了一遍,殷冥认真地听着。
林若之这次真的后悔之前没有把殷冥这个大脑袋撬开来看一下,看一下他脑子里藏着什么,这个坎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十天的时间,本来一句话的事,两个人却花了十天的时间来过这个坎。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不是吗?
魅眼双魂之生鬼勿近 番外 番外(景帧)
章节字数:3475 更新时间:11…12…19 12:10
景帖(一)
香炉里的香噼里啪啦地响着,正在煮茶的上丫鬟随手往里添了几块香,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景帧躺在房栏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一只脚放在外面晃啊晃,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种香味正是他喜欢的,以前在他的卧房里,体贴的小丫鬟总会燃上这种香,而他的身上也会挂着这种香味的香囊。这种淡淡的清香,有安神宁心的作用。
每天在这个院子时逛着,逛累了就躺在房栏上,抑或石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自个儿逗逗乐。
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和那些狐朋狗友们骑着马去城外踏青,调戏调戏小姑娘,喝喝花酒,吟吟诗作作对,小日子也过得挺滋润。
可是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后来他骑马突然从马上摔下来,就那么一命呜呼了,他以为他死了,可是再次睁开眼他看到的还是那个熟悉的世界。
景帧在是困惑的,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确死了,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灵魂却留在这院子里,他看得见其他人,而其他人却看不见他。
他死了,灵魂四处游荡着,但也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伤心而亡,而一丧妻丧子的父亲也不过挨了几人月也去了,他们去的时候,景帧地试图跟着上去,可是爹娘都是冷漠的看着他,而那些地府来的勾魂的也对他视而不见。
景帧开始还很迷惑,死了不都是该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吗?到了后来,日子久了,景帧也懒得去想了。
爹娘死了,景帧开始也是很伤心的,可是到后来,也习惯节,看着这个院子换了无数个主人,院子里的装饰也在不断地改变着。似乎每一代主人对这院子都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就不断地改着,到现在,这里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景帧还是在这院子里。
其实他是可以离开的,只是他已经死了,这里是他的家,他离开后不知道去哪里,万一找不到回来的路是不是就成了孤魂野鬼呢?
景帧一个人呆在这个院子里,他没有朋友,因为这个院子里没有鬼,而那些人却看不见他。
这样的日子难免是寂寞的。
寂寞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和你一起说话,没有人去在乎你,景帧渐渐地害怕起来。
不知有多少年,他都是在寂寞中度过的,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乐趣,那就是和活着的人开玩笑。
景帧喜欢在厨房大叔切菜的时候夺过大叔的菜刀在空气中飞舞,看着大叔忙得团团转,他自个儿偷着乐。他喜欢把鸡血倒在夫人小姐的头上,慢慢地观赏着他们惊恐的表情。他也喜欢披着一块白色的布在晚上的时候转来转去,一看见有人就从他们身边飘过去,然后看着那些尿裤子的人发笑。
自从那以后,景帧发现自己的乐趣多了许多,他可以想出无穷无尽的办法来折腾着那些人,直到那些人被吓得搬走了,然后又有另一批人搬了进来。
然而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景帧突然开始厌烦起来,每次那些面对他的恶作剧都是如出一辙的表情,景帧真的厌恶了。所以在这一家人搬进来的时候,景帧也很少去折腾他们了。
不过听说这次住进来的是辞官的老将军,他们第一次搬进来的时候,景帧也曾上去凑过热闹,那将军的煞气确定很重,连景帧这个不知道多少年的鬼了也不敢靠近。
景帧渐渐地安分了下来,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躺在这个屋子的房栏上闻闻他喜欢的香气。
唔,那杯茶看似不错。
景帧眼珠子一转,把自己倒掉在房栏上,将舌头露了出来,对着那个丫头做了个鬼脸。
忘了说了,到了最近几年,景帧似乎又有了一项特殊能力,那就是他想让人看见他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尖叫了一声跑出了屋子。
景帧坐在躺椅上,拿起杯子,吹了吹,慢慢地品尝起来,不错,是他喜欢的碧螺春。
日子不咸不淡地这着,有一日,院中突然发生了一件新鲜事。
这件事还是从那个煮茶的小丫鬟口里听说的,据说府中闹鬼太严重,大将军请了大师来抓鬼。
这样的事,景帧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在以前他闹得凶的时候,那些院子的主人经常请一些大师来,可是最后都被自己捉弄地逃走了。
抓鬼的事还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而后来景帧失了乐趣,也不再去闹腾院子里的人,院子闹鬼的传言也渐渐消失了。
而这段时间,景帧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捉弄了几个小丫鬟一下。
而抓鬼的事对现在无聊之极的景帧确实算是新的乐趣。
大师吗?景帧的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景帧(二)
房间里传来了水声,景帧直接穿过了墙壁,走了进去。
房间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坐着一个人,从背后看去,景帧只看到散落的黑发和黑发中隐隐约约可见的雪白的肌肤。
不是说这个屋子里住着那个道士吗?
景帧带着疑惑慢慢地走了回去。
“既然来了,有这么容易离开吗?”
木桶里的人厉声说着,一柄锋利的剑突然从景帧的耳边飞过,景帧吓了一跳,那柄剑插在了他身边的墙壁上,剑上透出的寒光让景帧无法动弹。不是害怕,而是因为那柄剑似乎透出一种魔力,禁锢了他的身影。
他突然感觉到全身发热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着他的魂魄。
景帧模模糊糊间似乎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他的头发披散着,景帧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双有些暗沉的眼睛透出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
就在景帧以为他的魂魄要被烧灼干净的时候,那人突然取出了墙上的剑,景帧的灵台瞬间清晰了。
眼前的男人长着一张俊朗的脸,他的头发披散着,还有水珠从发尖滴落下来。几缕头发沾在脸上,配上那冷峻的容颜,竟多了一丝风采。为知为何,景帧突然想到刚刚那浴桶里男子白皙的皮肤,脸瞬间红了。
男子冷冷地盯着景帧,突然开口道:“弘道元年腊月十八日死于摔伤,既已为鬼,为何逗留人间,不去往生!”
男子的声音洪亮有力,景帧这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突然问道:“你就是那个来抓我的道士?”
两个人的说话竟是风马牛不相及。
而这也是景帧第一想问的,他没想到这次请来的道士居然会是这样的。
“天自有道,我送你去往生。”道士说着竟是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符往景帧身上贴去。
“不要!”景帧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张符,若是以前,他肯定巴不得有人送他去往生,因为一个人呆着,实在太寂寞了。
而现在,他遇见了眼前这个人,去往生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呢?
灵符落在地上,突然化成了灰,男子惊讶地抬起了头,看了景帧了一眼,突然说道:“那你就要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不要去害人,若是害人,我定不饶你。”
男子提着剑转身离开,景帧呆呆地看着男子的背影,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
初见倾心。
只是一人一鬼,这段路注定难走。
“喂,你叫什么?”景帧跟在道士后面一直问着。
道士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景帧不气馁,他依旧跟在那人身后。
道士吃饭的时候,他喜欢站在旁边看着,有些时候忍不住从那道士嘴里抢过一些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而那道士也由最初的厌恶到了现在的习惯性无视。道士睡觉的时候,景帧总喜欢在旁边看着,有些时候他自己觉得困了,就会在道士的身边躺下,闻着那股味道,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开始的时候,景帧总会在半睡半醒间被踹下床,到了后来,他每次都会扒着道士的衣服睡,道士也懒得去踢他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景帧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了,他喜欢道士那一张冷冷的脸,他喜欢那道士一生气就会蹙起的眉,他喜欢道士骂他的样子,总的来说,他喜欢上那个道士了。
“喂,你叫什么啊?”景帧看着盘着腿坐在床上的道士问道。
道士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景帧一眼,继续闭上眼睛。
“喂,你到底说不说啊?”
没反应。
“喂,不说算了,那我就叫你‘喂’了。”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景帧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盯着道士看着。
棱角分明的脸,浓浓的眉,高挺的鼻子,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去做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