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两位法师腾空飞上天空时,萨恩的瞳孔已经缩到了针尖大小,他当然能听到这些人所说言语,但是开始的愤怒已经散去,如今他心底只有一种超乎平常的冷静,犹如紧盯猎物的凶兽,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冥想的鸿明,他闪身跨出了阵法之外。
可以使用飞行术的法师,有八成几率是大法,而两位大法的同时进攻,没有任何人能拦住哪怕一秒。他已经失去了退路,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们还未击破防护屏障时,拖延更多的时间,消灭更多的敌人。8个实在是太多了,不是吗?伴随着黑暗结界,萨恩潜伏在夜色中,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猫科动物,悄无声息的移动着身形。
听从那个疤脸大汉的指派,除了法师以外的6人已经分散开来,站在后方为法师掠阵。没有比刺客更好的了哨和警戒了,一位身着夜行服的刺客此时正蹲在岩石之后,警惕的注视着周遭的一切,现在似乎还没有海民出没,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有点提防为好。
前方,两位法师已经举起了法杖,咆哮术和炎爆术同时释放,直冲端坐在海精灵身前的黑袍法师击去,只听轰隆一声,两道法术冲击同时撞在一个突然腾起的护壁之上,发出夺目的光芒后全数消散。两位法师同时一惊,其中一个笑道“哈,有趣,我说这个黑袍美人怎么不起身,原来还有这种防护。”
“这个防护罩我们可没探测到,还是小心为好。”
“攻击就是最大的防御不是吗?”
伴随着几声大笑,攻击越发猛烈起来,夺目的魔法光晕在黑夜中闪烁,刺客并未对这情况分神,他需要注意的不过是身侧……一阵微风突然拂过他的脖颈,刺客一愣,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还未张口一只手就从后掩住了他的口鼻,力气大的惊人。
挣扎连一秒都未持续,他双眼一翻,已经失去了呼吸。
萨恩轻轻放下手中的尸体,往后一拖,再次隐进了黑暗中。在心底,他默默念了句,“1个。”
看着眼前恢宏的魔法攻击,奥森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他好想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一道夺目光芒闪过后,他突然一惊,眼前的防护罩里似乎只有法师一个人?!他不是还带着个黑暗精灵吗?
“警戒!!!”奥森大吼起来,向身边几人发出警告,然而场中三人面面相觑,其他三个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操!”刷的一声,奥森拔出了弯刀,和剩下的两人站在了一起,这个该死的卓尔!他怎么敢逃出防护罩的保护,他们可是拥有两位大法啊!
“3个。”这次萨恩不再掩饰尸体的存在,他默默念着数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不远的地方,那个符阵构成的防护罩正在微微颤抖,诡异的明灭在阵中闪烁。萨恩知道,不论是他,还是那个阵法,都撑不了太久了……握紧匕首,萨恩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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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云华夫人:瑶姬,也就是传说中的巫山神女。这里取的并非楚王入梦那个神女,而是另一则神话:瑶姬,西王母之女(一说为天帝之女),当大禹疏导长江三峡时,她在飞凤山麓一平台,授九卷天书与大禹,井派神丁相助,大禹“遂能导波决川,以成其功〃。这块平台后人称之为神女授书台,此后她定居巫山,为民造福,日久天长,她的身影化为俊俏的神女峰。
《镛城记》:瑶姬,西王母之女,称云华夫人,助禹驱鬼神,斩石疏波,有功见纪。
回禄:名吴回,同为火神,乃是祝融之弟。祝融在大禹治水里还有过出场,但是回禄存在感十分低,也没啥传说,就当他为了大战穿了吧=w=
羽山:羽山是蓬莱四大山系之一,又名雨山。据《辞源》、《四书释地》以及蓬莱旧志记载,羽山为“舜殛鲧处”,也就是舜杀死鲧的地方。鲧和禹分别是黄帝的曾孙和玄孙。《史记》记载“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传说尧舜统治时期,天下洪水为害,尧命有崇氏首领鲧治水。鲧用堵塞的方法,结果失败,被舜杀死于羽山。
当然,在这文的设定中,鲧本就战死在诸神大战中,没什么治水失败的说法。
查资料花了太多的时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TAT
迷藏楼扔了一个地雷,大山楂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地雷,呜呜呜今天实在太赶,明日再好好酝酿气氛吧TAT
☆、(30)死斗
看到从夜幕中冲出的黑暗精灵;奥森只觉得怒意翻腾;这次他带领的可不是普通船员,而是公爵大人的直属卫队;这种高阶战士面对的本应该是几百个正面攻击的海民;而不是个背后戳刀子的狗屁卓尔精灵!
“防御!”奥森大吼一声,鼻翼的疤痕狰狞扭曲,他身边的高大战士举起了手中的铁盾;短斧在手中呼啸。他当然知道卓尔们战斗力很强,但是追求敏捷让他们的防御低下;在地表世界;重甲、坚盾和强力战士才是他们的死敌;当然,奥森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当然,还有个任谁都忘不了的东西……
萨恩跑的很快,风从他耳边呼啸刮过,腥涩中里混着一抹鲜血的味道。他是个黑暗精灵,偷袭、暗杀和埋伏才是他的天性,正面突击永远只有身边站着法师或祭司,拥有压倒性实力时才会考虑。但是不远处魔法攻击砸在防护罩上的轰鸣声让他的血液沸腾,心跳抽紧。一抹嗜血的笑容划过唇角,匕首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哦,来呀,杂碎们。50米一瞬而过,还有几步之遥,他微微一抬手……
“小心黑暗结界!”奥森吼道。现在可是夜里,黑暗结界加黑暗精灵会变成任何一个战士的噩梦。
强壮的战士发出一声咆哮,举盾挺击,然而预想中的黑暗结界并未到来,那只纤细的手轻轻黏在铁盾右缘,仿佛被狂风卷起的羽毛,黑暗精灵的身体轻盈跃起,飘落在三人身后。
不好,是浮空术!奥森心中咯噔一声,一把捏碎了手中握着的坚硬小球,耀眼的白光在三人身边亮起。这并不是使用耀光弹的最佳时机,但是它能赢来一些宝贵的时间,没有任何黑暗精灵能防备这样的突袭。在强光下,奥森眯起了眼睛,那抹黑色的身影可太醒目了不是吗?
龙牙!打击风暴!他和身边的战士一起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向那个黑影砍去,光明永远是只属于黑暗精灵的诅咒,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闪躲密集型攻击。然而当刀剑触到那团黑暗时,两人同时一愣,不好!!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飙飞的血花差点溅在脸上。奥森猛力后退两步,逃出了耀光弹笼罩的范围,一个身影如影随形,飘落在他身前,银光一闪,奥森险险架住了刀锋。
只见那个原来一身漆黑的黑暗精灵已经换上了件白袍,雪白光滑的羽毛覆盖在他周身。刚才他们在闪光中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黑暗精灵的身影,不过是个黑暗结界罢了,这狡猾的卓尔反而利用闪光带来的目盲打碎了他们的阵型。
黑暗精灵的力气很大,短短的匕首几乎压倒了自己的弯刀,但是那没持续太久,背后扫来的战斧让他跳开闪避。只花了一秒他就选择向后冲去,对上了那个看起来就更加强壮威猛的战士。
面对黑暗精灵的挑衅攻击,战士这次没有格挡也没有盾击,迅猛的挥出了手中短斧,用一击严苛打击精准的砍上了黑暗精灵的臂膀,那卓尔仿佛根本没有感到痛楚,短匕如同蛇信般击出缩回,轻轻啄了一下战士缺乏护甲的喉颈,一蓬鲜血飞溅在他面部,奥森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反手狠狠一刀,刀刃划破了那件怪异的白羽袍服,卓尔再次跃了出去,这次是倒飞,羽毛和鲜血一起飘洒在空中。
落地时萨恩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那个战士的护甲太严密,找到格杀的机会可不容易,然而这一击也让他左边的肩胛彻底报废,甚至没有余力躲开来自背后的攻击,他感觉身上鹤氅的魔力正在消退,就像那些掉落的羽毛一样,光线开始恢复到自然状态,这群混蛋破坏了他的长袍,鸿明给他的长袍……萨恩举起了持匕的右手,用手背擦掉粘在眼角的血迹。
“5个。”
随着这声低语,他再次冲了上去。对面的大汉已经举起了同伴的盾牌,刀锋和铁盾狠狠撞击。萨恩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伤口正在喷涌鲜血,让他的体温越来越低,那个因为最弱被他留在了最后的大汉如今看起来也难缠的要命,他想绕到敌人背后,想用短促有力的戳刺结束战斗,但是那该死的盾牌始终挡在他身前……
“哈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笑,“我就说酸雨暴最管用嘛!”
那得意的笑声让萨恩心脏猛然抽搐,这一刻,所有的顾忌和疑虑都飞出了他的身体,不再思忖那该死的血契,不再为可能失去的自由耿耿于怀,他甚至忘记了自身的安危……他的心念、他的意志、他神魂一切的悸动都凝固在了一点:击破这该死的盾牌!保护他!!
在他掌中,在顺着手臂滴落的鲜血中,那把匕首微微闪出了光芒,一道远超出匕首长度的白芒在剑锋浮现,随着萨恩的挥动,那白芒斩破了铁盾,斩破了肌肤,顺着大汉脸上狰狞的疤痕直刺而去。
噗!
红白两色的液体在空中翻飞,大汉的头盖骨飞了出去,还有被斩碎的铁盾。在一片血腥中,萨恩愕然的看向手中散发着白芒的匕首,那光芒有些刺目,但是并不激烈,青、白两色的刀刃上,分割剑身的精美花纹变作鲜红的色泽,像是这把匕首曾被一断为二,又强行粘结在了一起。萨恩心头浮上了拿到这把短刀时听到的话语。
“锐金之气……”他喃喃说道,“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锐金之气吗……”
萨恩抬头看向前方,一道刺目的闪电击中了防护罩,明暗在那层光膜上闪动,发出微微龟裂的轻响。坐在阵中,鸿明依旧双目紧闭,眉峰紧锁,并未有半分神志清醒的模样,巨大的鲛人还在吟唱,那歌声似乎想要波动他的心弦,让他为之动容垂泪。
萨恩微微一笑,再次跑了起来,几步之后腾空而起。浮空术能飞多高?这锐金之气又能斩到多远呢?一个黑袍发现了他的动作,转过身来,手中的法杖发出了明艳的蓝光。萨恩挥舞右手,洁白的光芒从那柄短刃中腾起,向空中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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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来得突然,当我得知时,已有百余仙家陨落。奉西王母之命,我携伏羲八卦阵前去助战,那日之战……遮天蔽日。”
仅仅四字,一股惨烈哀意扑面而来,鸿明忆起了梦中所见之景,被遮盖翻覆的又何止天日。
“直到东皇太一和斗姆元君出手,才勉强于那些异界之敌战至平手。”瑶姬回忆着当日惨状,睫羽轻颤,“然他们退却时,跨界之门却并未合拢,有掌控空间法则的大修阻止了界门闭合。为了斩除后患,我等与斗姆元君一起闯入此界,继续厮杀。只是此界端是诡秘,诸多法则皆无法运用,连天地元气都被大修所控。无奈间人人使出本命法宝,于之搏命相拼,斗姆元君的星辰幡并未被法则所阻,尚能使出十足威能,在幡下,此界主神被元君杀灭,但是谁也未曾想到逸散的法则会引来如此浩劫。我被一阵大力扫落云头,直坠东海,裹挟仙气引动天地异变。当我自昏迷中醒来时,红海底部已被击穿,千万黎民哀嚎惨呼直上云霄。”
瑶姬顿了顿,定睛看向鸿明,“若你因不慎伤害万千黎庶,当作何反应?”
鸿明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尽我所能,救万民于水火。”
仙子莞尔,“好个救人水火。”她移开了视线,幽幽看向远方,似乎穿透了法阵凝视着某点。“当发觉海底洞穿后,我使尽浑身玄通,移城镇海,把自己本命法器化作阵眼,布下九宫玄天八卦阵,扼住地漏。大战刚歇,就使出这样的法术,我的肉身再也无法承载,精血真元都已耗尽,只存一抹元神附于法器中。用这最后一丝神念,我把坤袋中的彤珠放了出去,赐她一粒息壤。有息壤护身,她至少能添寿千余载,在此界也不至艰难。我本以为自己至多千五百载就能醒来,谁知……”
谁知这一睡,就是两千五百载……鸿明也不禁黯然,若他没有猜错,那“彤珠”便是阵外鲛人之名。有息壤这等天材地宝护体,她本该能等得更久,可是为了保留神魂唤醒故主,她宁肯把息壤用于传载血脉的法术之上……
“彤珠乃是我随侧捧瓶女侍,自幼于我身前长大,和我感情甚笃。”瑶姬轻轻一笑,“如今……却是我想错了。”
对着眼前绝美仙子的怅然神色,鸿明哑口无言,不知该作何反应。
过了许久,瑶姬妙目回转,直视鸿明,“我观回禄真君神魂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