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天色不晚了,我们该……”
“哎,说什么呢,还早还早。累了就在这睡一觉,姑娘们可以陪你。”
“不用,不用。”
“你就别跟我客气,怎么说你也是峰峰的朋友,那个,慕公子,可曾娶亲?”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上官君越笑了起来,别看他平时面瘫,总是冷着脸,像个移动大冰块,笑起来立马似那个三月春风,温柔迷人,令在场的姑娘们个个面红心跳加快。
你就招人吧你,慕云魂恶狠狠的瞪他,淡淡的说道:“尚未,但已有终生伴侣。”
“这样啊,那倒是可惜,上官公子呢?”
上官君越不想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嘴中,慕云魂抢先替他回答:“他有了!”语气坚决,不容置喙,占有欲表现十足。
“哦?……慕公子倒是很清楚。”廖母算计的目光打量着他,用扇子遮住奸笑的嘴巴。“既然这样,那不如来说一说今天的菜色?两位公子,可还满意吗?这些都是我们家姑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让她们洗手作羹汤一次多不容易,这还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么。”
上官君越优雅的擦了擦嘴,浅酌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形式多变,本质如一。”第一层意思,就是菜式多变,但主材料都是鸡,第二层意思,就是妆化得再美,在妖娆,其性质都一样。虽然他语带双关,十分隐晦,却无法藏住他对风尘地的厌恶。
“上官公子,这句话何解?”廖母眯起眼,佯装不解的问道。
“无解,多谢您的款待,不胜感激。”上官君越作辑,拉过慕云魂的手臂,拽他离开。
待他们走出房间后,廖母拍拍手掌,姑娘们一愣,速速回神。廖母面无表情的说道:“别作无谓的妄想了,各就各位,该干嘛就干嘛去。”
“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慕云魂悄悄将手伸入他宽大的衣袖,握住他的手。
上官君越看了他一眼,将他拉回房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君越,你是不是在变相骂人啊?”慕云魂略略抬头与他对视,见他坏坏的一笑,十有□猜对了。
慕云魂最喜欢的就是他此刻这模样,在别人面前,他正经,严肃,不苟言笑,只有面对他,才是最完整最真实的。
“哦,有吗?”上官君越故意反问。刚才在房里,他实在受不了那些炙热的目光,每次一抬头,那些姑娘不是对他眨眼,就是摆弄各种骚资,若他是一般人,难免起色心,可惜那些姑娘不会知道,他可是做过好几世和尚的人了,简直堪比柳下惠,不过他也有自相矛盾的时候……例如……
“你没有吗?”慕云魂嬉笑,跟着带笑的桃花眼,一眨一眨。上官君越长长叹了口,直视对反的双眼,不知道柳下惠有没有失控过?他倒是跌在慕云魂的坑里了。
“听出来又怎样?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风尘之地。”上官君越在大脑运转之前,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将慕云魂按在桌上,对方还无辜的朝他眨眨眼,嘴角上扬,没有挣扎,任由他按着,像是默许他的行为。
“你现在就处在所谓的“风尘之地”,自打嘴巴。”
“厌恶不等于抗拒。”
“哦?不抗拒呀,那既然都来了,来做一做风尘之地该做的事如何?”慕云魂随意说道,但是双手放到上官君越的肩上,蠢蠢欲动,实践精神可嘉。
“哼。”上官君越闷哼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色狐狸想做什么,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被动了,刚才听见慕云魂回答廖母那句“已有终生伴侣”,他早就心动了,虽然不知能否相伴这一生,但求片刻的喜悦也好,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都闪一边去,等他夺回主动权,爱啥时灭欲就啥时灭欲。他俯身下去,鼻子碰到了鼻子,顿了两秒,享受慕云魂惊呆到不行的表情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贴上他的嘴唇,狠狠的揉虐。慕云魂脑子一片空白,没想到上官君越竟然主动……这次还不带任何理由,不是因为要救他什么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吻。慕云魂呆愣片刻,便享受这难得炙热的纠缠,他的眼睛依旧带着笑意,双手向下移动抚摸官君越的背部,双腿夹到他的腰上,上官君越抱起他放到床上,慕云魂的头发凌乱散落,两人吻了许久,直到难以呼吸,上官君越这才放开他。
“君越,你吃媚药了?怎如此热情?”
“偶尔放纵,情有可原。”上官君越柔声道。
“你变得好快,之前还装的像个道士。”慕云魂假装抱怨着,其实心里暗自窃喜,上官君越这是开窍了的表现吗?
“我一直都这样,之前是心里想,没有做,让你占据主动一方,现在我要夺权了。”他一字一顿,缓慢的说着。
“你夺,我就要给吗?”给他几分颜色,他就开染坊,语气上扬,充满挑衅的意味,慕云魂扬眉,拽拽的反问
“你不给吗?”上官君越淡淡的问道,撩起他的几缕发丝放在手心玩弄。
慕云魂推了推他的胸膛,呢喃道:“重。”抬眼看他的上官君越,与御云君一模一样的脸,俊美无暇,令他的魂牵梦绕的不光是他的外貌,而是由内而外至他的全部,慕云魂都爱,因此,他甘愿放弃所谓的男人尊严,情愿一辈子躺在他的下边。
“睡吧。”上官君越躺回自己的位置,慕云魂依旧睡在里边,但头枕着他的手臂,拥着他。
许久,天色已晚,夜也深了,上官君越依旧无眠,手臂开始出现酸疼的情况,但见慕云魂睡得香甜,也不好弄醒他。他叹了口气,眼盯着房梁,想着这一夜自己出格的行为,毫无悔意。他心里清楚,妖王的封印即将解除,而他的身上还背负着御云君除妖的使命,万万不能沉溺于感情一事,但这段日子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突然很害怕慕云魂会离开自己,又或是自己离开他,独留下他一个,这种恍然若失的心痛,似曾相识,于是他想要把握住接下来的时光。
话说另一头的樊萱,原本还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忧伤的思绪里,但经过廖木峰无声的安慰,静静的陪伴,他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谢谢。”他小声的说。
屋内十分安静,廖木峰自然听到了他那声细如蚊叫的道谢,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娘找我好像有事,你先睡吧,要记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樊萱难得乖顺的点头,在廖木峰的注目下,洗漱后,解衣上床。
待他一切安好后,廖木峰这才安心的离开。这时,屋内又剩樊萱一人,他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让自己不要多想,却停止不了胡思乱想,为什么廖木峰总在他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他是男人,他应该坚强,可是……人总有脆弱的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那
一面,却……
“唉。”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阴狠的目光刺着他的后脑勺,可樊萱并未察觉,一双伸长的手“咻”的一下掐住他的咽喉。
“嗯,谁?”樊萱一下子呼吸困难起来,他想回过身,却动弹不得,究竟是何人三番四次的想杀他?他用手想挣脱出钳制,却不料摸到的是自己的脖子,并没有人手的触感。“你……”他痛苦的睁开眼,使出全身力气转过身,透过窗台斜射过来的月光,隐约可见那张恐怖的面孔,满面梅红色溃烂的肉,像是贴在脸上一般,他的手脚亦是如此,让樊萱无法忽视的是他那副充满怨恨的眼神。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
“你夺走了他,还三心两意,你该死。”
樊萱霎时想到一个人,趁他说话放松之时,喘着气,问道:“你是廖?”
廖木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樊萱的问话,顿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廖?!”他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但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难道是错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存稿了,于是,更新速度变慢了T T……结局我都构思好了,就是过程嘛,还得一步一步来。
☆、宥州凶案
“别走——”廖木峰焦急的呐喊,但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即遗憾,又懊恼自己为何些出现,当他回过神来时,见樊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立马奔过去。“樊萱,你没事吧?”
樊萱勉强支出一个笑容,略显虚弱的神态,若不是廖木峰突然出现,他恐怕要丧命在廖衡的手下了。“我没事。”
廖木峰摇摇头,说道:“别瞒我,廖衡对你做了什么?”
“我真没事。”樊萱不愿多说,也许廖衡误会了他和廖木峰关系吧,才会对他下毒手。
他长叹口气,只要是樊萱不想说,严刑逼供也没用,他能拿他怎么办,放软语气,低声道: “只要你没事就好。”
“嗯。”
廖衡没走,他还在屋内,但只要是人都看不见他。他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还不愿转世投胎,死前怀着还能再看心爱之人几眼的遗愿,硬是残留不属于自己的人间,想到这,残破的脸上写满了悲伤,他本不该死的,躺在那里的人,本应该是他!是他!黑色的眼珠渐变通红,眉头紧皱,双手攥紧,如果不是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杀……他还要杀……
翌日。
慕云魂一个翻身,摸了摸床单,空空的,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身旁之人早已不在。他又睡过去了,为什么君越每次起床都不叫他?还想与他一同更衣,一同洗漱,来个早安亲亲……自我击打头部,清醒清醒,他到底在想什么?那明明是未来的夫夫生活。
“云魂,醒了吗?”内外传来樊萱的声音。
“樊萱?”慕云魂顾不得穿外衫,径直去开门,于是樊萱看到的就是一副不得不令人遐想的画面,凌乱的发,薄而透的里衣,外加昨晚他与上官君越同床共枕的事实,他能不想歪吗?樊萱狐疑的看他一眼。
“怎么了?”慕云魂手撑在门柱上,懒懒的问道。
“城里闹哄哄的,声音都传到这儿了,你不是没听见吧?”
“我真没听见。”每次睡在君越旁边,特有安全感,百分百依赖着他,于是睡得跟死猪似得。
“像是有人出事了,城里一片惊慌。”
“君越呢?”
“他们先行一步。”
“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慕云魂两人走出花柳巷,见场面一片混乱,有不少官兵在安抚着民众,努力维持秩序,街道上堆满了人,他们都在交谈,议论着。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唉,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说起来,实在是太恐怖了,今早,卖猪肉的阿牛在他的摊子上发现了一只人手,之后,又在摊子下面找到了人体的其他部分,就是不见头,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惨哦,死无全尸,唉,阿牛杀了那么多年的猪,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被剁成一块块呢,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简直是畜生啊!”
慕云魂不知该说什么好,见那老汉又是害怕,又是愤怒,他和樊萱走到猪肉摊前,不过有官兵把守拦着,只能在外头观看,正如老汉描述的那样,手呀,脚的,皆被分离了,地上的血迹已干,但依旧红的鲜艳。
樊萱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他闭眼,脑海中又浮现族人死去的画面,与眼前这惨案极其相似,他不禁怀疑这是妖类所为。
慕云魂一撇脸正好见上官君越与廖木峰站在另一边外围,两人不知在商谈什么,他挤了过去,凑到上官君越跟前。“你们几时来的?”
“有一会了。”上官君越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对廖木峰说:“这并非妖类所为。”
“人为的话,你觉得有可能吗?这手段也太残忍了。”
“若是人的话……”上官君越手托着下巴,目光直视地上残留的断肢,他缓缓说道:“手臂被切得很平整,腿部也是,不像是被利器所为,,若是一般人的话,很难办到这一点吧。”
樊萱跟在慕云魂身后,也听到上官君越的推测。“依你之见,既不是妖所为,又不是人,难道是……”
“是鬼!”慕云魂突然蹦出这个字,其余三人对他的一惊一乍早已习惯,见怪不怪,倒是旁边的过路人吓了一跳,宥州城的人本就对“鬼魂”两字十分敏感,才刚过悼亡节,想着节日一过,万事大吉,这会儿蹦出个“鬼”杀人来,他们能不诧异吗?
“是鬼?”路人甲惊喊。
“鬼杀人?”路人乙大喊。
“鬼杀人啦——”路人丙传播。
“嘿,嘿,嘿,求别呀——”慕云魂朝奔跑着的路人丙招手,你快回来呀!他就说了一个“鬼”字,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就成鬼杀人了,还是个肯定句,不得不感叹凡人的臆造能力。他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