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扬呼地一口气冲出,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喂!你够了吧!哪有人一见到自己的哥哥就要杀了的!”他几乎要跳起来了,指着黑衣女人的鼻子就骂。
这两个人从小就不对盘,在邢毅扬的眼中,她就是一神奇的新物种,种族不同,不相与谋。而在她眼中,邢毅扬就是一酒囊饭蛋,绣花枕头烂草包,自然也是不足与谋。
邢扶姝恨恨地收起剑,剜了他一眼:“我可没有像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哥哥!淫贼!”倏地一声剑影闪过,那把剑便安安静静躺在了剑鞘里。
清光望着那柄剑,拧起了眉头。
那把剑的剑身上,缠绕着紫红色的妖气,非常浓郁,那是一把妖剑。
“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哥哥!要不是娘在,我早就一把把你掐死在襁褓中了!”清光一回神,那边两兄妹已经在街上肆无忌惮地吵起来了。
“你也只会说说而已,十足绣花枕头烂草包!”
“丫丫的!我是烂草包?我是烂草包?!!”相对于邢扶姝的冷静,邢毅扬肺管子都要气炸了,他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抓狂地在空气中挥来挥去,“我看你才是怪胎呢!小时候啊,小时候你就不喜欢那些女孩子玩的东西,上树下河,抓蛇抓虫子的,啊!啥刺激干啥!我是烂草包?我看你丫就是一神奇的怪胎吧!!”
邢扶姝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眉头一挑,语气轻快不少,“我是怪胎,也改变不了你是草包的事实。”说着转身就要走。
周围的人从远远地围观改成凑近了看热闹,有几个平时对邢毅扬颇有好感的姑娘看到心仪的邢公子另外一面,霎时间芳心碎裂一地,伤心地跑了回去。
“你……你站住!”邢毅扬大步追上去,一边嚷嚷着,“不给你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哥纲!!你站住!”
行人逐渐退去,清光自始至终都被他遗忘在了原地,他默默地眨眨眼,抿嘴一笑,也跟了上去。
第八章 花花人间(7)
邢毅扬三两步追上邢扶姝,一把拽住他,脸上完全没有那副对女孩子专有的和颜悦色。
“你说,你这么久了又跑哪儿去了!一来就对我动手,你想杀了我啊!你脑子进水啊!”说着伸出手指就要戳她的脑门,邢扶姝手一抬,啪的一声巨响,直打得他嗷嗷大叫,手背瞬间就红倒一片。
“你属豹子的啊!”他叫着叫着,眼眶就红了,话说到后面也带了一丝委屈,邢扶姝翻了个白眼,压根就不理他。清光倒是觉得他们不分大小的兄妹相处方式很有趣,笑着问道:“不知道小表妹晚上可有住的地方?”
邢扶姝眉头一缩,打量着笑得一脸无害的清光,冰冷的声音中带上一丝怀疑:“表妹……?你是清光表哥?!”
邢毅扬瞬间变了个嘴脸,一下蹦到清光身后,龇牙又咧嘴,有点狐假虎威:“我告诉你,他就是我们的天君表哥!你要是再对我这个哥哥没礼貌,天君表哥可就对你不客气。”末了,还哼哼两声,笑得一脸欠揍。
邢扶姝根本就无视他,他对清光点了点头,嘴角一扯,拉出一个冷漠的笑容,“原来是天君表哥大驾,恕小妹有眼不识泰山。”说罢抬头望着他,原本冷漠的眼中竟然破天荒带着一丝温柔。
“小表妹太客气了,直接叫我表哥好了。”清光很随意地笑笑,道,“你别听你哥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对你不客气呢?”说着回头斜眼看了看邢毅扬,那语气那眼神直叫邢毅扬吐血三升。
刚才两个人一见面就动手,她都没有好好看清光,眼下两个人四目对视,周围有一片安静,湖光漪澜水色潋滟,阳光明媚正好,不知道是环境的因素还是其他什么的,邢扶姝心似乎被什么紧紧揪了一下,然后全身涌上了一股窒息般的紧张,脸颊虽没发红,耳朵却透着滴血般的殷红。
幸好这一细微的变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邢毅扬率先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表哥,你居然偏心!”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踉跄着退开好几步,捂着心口哀嚎。
邢扶姝最是看不惯他耍无赖的样子,当即一记白眼丢过去,她和清光告了辞,拾剑大步就走。
“你等等!”邢毅扬突然叫住她,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眉头竖了起来,“你打算住哪儿啊?我跟你说,娘昨天晚上刚刚来过了,她很想你啊,我求你别乱跑了我的姑奶奶诶!乖乖的呆在哥身边,省的每次娘都说我!”
明明是凶神恶煞的语气,可听在清光耳中,却多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使再怎么吵闹,他们也终究是兄妹,别人无法轻易插足其中。
邢扶姝很厌恶地甩甩手,却没有花大气力,“我自有住处,不需你来操心。”
“切!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住!你一来我干什么都不痛快。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鬼才懒得管你。”
邢扶姝凉凉瞥了他一眼:“那正好,我自己找地方住。”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清光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表妹,既然表弟有地方住,你就不要破费去外面住了,而且你行走江湖,想必身上也无多少银两,能省一点是一点。难不成,表弟还会害你?”他半开玩笑地说着,邢扶姝的心情好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看上去很旧,而且有几处因为多次的刷洗而有些掉色。她拉了拉衣袖,抬头对清光点点头道:“那好吧,麻烦表哥了。”
邢毅扬气结,这宅子是他的好不好,要麻烦也麻烦他啊,怎么会跟清光扯上关系?!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不情不愿地带着邢扶姝往家中走去,挑了一处离自己不远也不近的房间给她住,那个房间空了很久,家具商都蒙上了一层灰,整个屋子光线灰蒙蒙的,好像堆满了烟。
邢扶姝走到屋子正中心,抬手一拂,但见袖影恍然而过,屋子里顿时纤尘不染,甚至还闪闪发亮,好像新的一样。
邢毅扬微张了张口,些许佩服流露了出来。清光却更加怀疑,她的法术不低,且不像是纯粹的仙术,总感觉那一拂袖,沾染了妖气。
她是琵琶公主的女儿,身上有法术不奇怪,有仙气也不奇怪,可是无端端的,怎么会有妖气呢?而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的邢毅扬,似乎法术低微,和她相比,弱的不堪一击。
“表妹,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邢扶姝回过头,点了点头,清光便问:“表妹的佩剑,似乎是把难得的好剑。”
他想过了,那把妖剑虽然妖气强大,可并不会伤人,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吸取了天地精元,花了漫长的时间才能铸造而成,能拥有这把剑,中间一定有什么机缘。
邢扶姝并未对他设防,她将剑拔出,周围登时缠上了紫红色的电光,邢毅扬很吃惊这把剑强大的妖力,他垂涎不已地伸出手,想好好摸摸,却不想手还没碰到,整个人便被电到。
“你法力低,别乱碰。”邢扶姝侧过身去,将他与剑隔离开来,“这是紫阴剑,是我的师父传给我的,它上面聚集了成千上万妖怪的法力,所以法力低的,驾驭不了此剑。”
清光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他听说过紫阴剑,那是用阴山天狗的牙齿铸造,在铸造期间吸取了无数妖魔的精元,又采阳补阴,将天地间所有阴灵的精气都封存,净化妖魔的怨恨,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才铸造成功。
听闻稍微有造化的妖怪,都在寻找这柄剑,她怎么会有?
“你你你……你哪里来的?”邢毅扬的眼睛都快冒爱心了,只可惜那把剑并不允许他接触,否则他非抱在怀里好好观摩观摩。
邢扶姝将剑收回,好像被他多看一眼那剑就会坏掉一样。
“这是我师父赠与我的。”她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我在三十年前,拜了妖界圣主为师。”
“什么!”邢毅扬和清光同时发出惊呼,前者的惊讶中隐隐含着一丝羡慕,而后者,却多了一分愤怒。
那妖界圣主的大名谁没听过,他是一只千年九尾狐,妖力强大,当年在阴山上打败了天狗从而取得天狗獠牙的妖怪就是他!她怎么会拜得他为师?
邢毅扬一下子就殷勤起来,忙拉着她坐下,笑脸相迎,“好妹子,来说说,你怎么会拜圣主为师的呀?圣主长什么模样啊?法力有多高?”
清光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邢扶姝一脸嫌恶,“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邢毅扬哈哈笑了,开始套近乎,他指了指她,又指指自己:“我跟你是兄妹对不对?”他又指指外面,“你和他是师徒对不对?那我跟他,不就有那么一咪咪的关系吗?”说着手指和食指搓了搓,笑得一脸猥琐。
邢扶姝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和他有着一咪咪关系的我,难道不应该为我唯一的妹妹好好打听一下他的什么样的妖怪么?万一他是坏妖怪呢?一时雄性大发吃了你怎么办??”他强调的是雄而不是凶,还做出青面獠牙的姿势,竟把习惯于冷漠示人的扶姝逗笑了。
她掩着嘴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想拜师父为师对不对?”邢毅扬呵呵笑着,很不好意思又满含央求地看着她,扶姝脑筋一转,道,“可是你之前也说,要好好振一振哥纲。你一旦拜入师父门下,可不就是我师弟了?又怎么振哥纲呢?”
她侧头一笑,说的邢毅扬一时无语。
“可他是妖怪,你从师与他,就不怕破坏了修仙之路吗?”清光的声音有些冷,带着一丝丝的不理解,天生就是天女的她,要修仙非常容易,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拜妖怪为师?
这句话引起邢毅扬和邢扶姝同时的不满,兄妹俩第一次同一阵线。
“就像人又好坏之分,妖也有好坏之分,师父是一个好妖。”
“是啊是啊!有些人,可比妖魔鬼怪要可怕多了,相反很多妖怪秉持着动物忠厚的本性,根本就不会害人呢!”
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清光,让他心里堵得慌,他没有反驳,很轻地嗯了一声,似乎同意了他们的说法,然微微眯起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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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表哥表妹之间是一定有JQ滴!宝就让咱表哥和表妹有JQ一下下吧~
第九章 三人之行(1)
夜,清光辗转反侧,一直在想白天的事,扶姝为妖界圣主的弟子的身份,无疑给了他许多方便,只要他接近于她,进而接近她师父,不就可以慢慢打入妖界内部,摸清楚妖界的实力?
想归想,可他总下不了决心。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梦里全是母亲的笑靥,却因为隔得太远,总是看不清楚。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缕呼吸,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要一掌拍过去。明月下的夜晚处于深蓝色中,他一眼就看清楚了蹲在他床边的人,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就好像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
“毅扬?”他坐起来,“你做什么?”
毅扬跳起来坐在他床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待会儿,你跟我去扶姝的房间门口。”说罢,抬手指了指对面扶姝的房间。
清光不大明白,“去那里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用睡觉吗?而且鬼鬼祟祟的去蹲别人门口,他怎么看都是做贼的勾当。
邢毅扬却哼的一声,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我还不了解?要是看不住她,晚上就给溜了,上一回就是这样,一起床人就没了,害的我找了她好几年,刚有了消息,等追到那儿的时候,她早就走掉了,为这事,我被娘骂了好几回!”他揉揉鼻子,觉得这个哥哥当得委屈极了。
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要让给她,偏偏自己眼巴巴的东西她还不稀罕,娘最心疼的就是她这个女儿,偏偏她总是跑个没影,每次好不容易见着娘还要挨骂,让他心里堵得慌。
清光嘴角一弯,默不作声地笑了。
“你不是不待见她么,看着她做什么?姑母对你这么好,又怎么会骂你呢?”
邢毅扬头摇得像波浪鼓,“你不知道,她老是乱跑,娘想看看她都找不到人,又怕她出事,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他长长叹一口气,“她都找不到,我怎么能找得到呢。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溜了!”说罢,回头拉住清光的手,也不给他穿衣服的时间,顺手捞过挂在床头的衣服就冲了出去。
扶姝门口左右栽了两棵月季,长得郁郁葱葱,完全能藏下一个人,清光和毅扬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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