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些光芒中,尤以最中央的光芒最亮,将那个人影笼罩起来。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景的季阳一时看得入神不已,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差点把他惊得魂飞魄散。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也总算没有辜负我这一番工夫了。”
季阳在这种情况下扭过头去,用力之大让他的脖子都差点扭伤,只是看到站在身旁的人和阵法最中央一模一样的人後,季阳下意识地就问:“哪个你是真的?”
跟画像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季阳的身边,不答反问:“你说呢?”
季阳只是看了身旁的存在一眼後,便将目光投向阵法的最中央。
而那人似乎并不介意季阳的这种态度,反而对撩拨季阳颇有兴味,他指了指最中央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有你来引路,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次来到这里。”
“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过的吗?”季阳敏锐地发问。
对於季阳的聪慧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对方清晰但并不大的声音回答:
“这曾经真实的存在过,不过後来……当这里完成它最初的使命後便被封闭起来了。只是这麽长的时间过去,谁又知道当初的封存力量还能持续多久呢?反正据我所知,有几个兰迪家族的族长在他们的『好运气』下,知道了这里的存在……”
听到这边,季阳自然也明白了这也许就是那个兰迪家族历任族长才会知道的秘密,只是接下来的意思他却有些似懂非懂了。
“这里是兰迪家族兴盛的开始,也是诅咒的开始。血脉中那份力量能够觉醒的人,有的是被动的知道这里,而有的则是禁不住诱惑、主动寻求到这里,却不明白以後会越陷越深。毕竟这份血脉中的力量,与你和那个渚是不同的,它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得到的。
“这里被这些兰迪家族的人许以重金或者是人情的法师们,给封闭在兰迪庄园地下的一个特定空间中,而唯一能从外界进入的『门』,就是那个喷水池,不过想来以安斯艾尔.兰迪的能力,他肯定也会来到这里的,只是相对来说较晚一些而已。”
就在季阳听完这番话时,全部的符号都已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就是季阳也明白现在这个阵法已经完全启动了……
在最中央的身影不知张口说了什麽,季阳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却有人在耳旁提醒著他。
Our World之彼之岸 第十九章
“看,一切就要开始了。”这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季阳定睛看去,只见随着最中央处的光芒越发明亮,又慢慢地浮现出另一人,季阳一时无法看清这人的样貌,只是从那白色的长裙中,判断出另一人为一名女性,随後而来的还有另一柄没有任何特徵的长剑。
“不要看,闭上眼睛。”
一个声音突兀地传到季阳的耳中,季阳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个声音,在闭上眼睛後,季阳才开始听到一些不同於刚才的声音传入耳中。
“阁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请您尽快做出决断。”
一个苍老的声音首先传进季阳的耳中,只是这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让季阳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季阳以为之後的静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
季阳彷佛有些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是一切仍在继续。
“以兰迪家族之名,今日献上祭品得以换得血脉的延续与荣耀,今日所订之契约永久生效,以血为证,以血为誓。”
在这短短的与交易一般无二的誓言之後,一个利物刺入肉体的声音传入季阳的耳中,惊得季阳马上就要睁开眼睛,却被身边的一个声音所阻止。
“不要睁开眼睛!”
与这厉声同时相伴的还有一个女性的惨叫声,季阳不由害怕起来,在这声惨叫後,一道满是怨毒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诅咒,诅咒我的丈夫会在死後永久地陪伴在我的身边,随着我的消散才能解脱,我诅咒兰迪家族的血脉终有一日会断绝,所有的荣耀与地位也会烟消云散!”
这样怨气浓烈的话语似乎都将人们惊住了,只有一开始那苍老的声音厉喝一声,“阁下!拔剑!”
又是一声利物离开肉体的声音响起,“你对我的诅咒我完全承受,但是兰迪家族的存亡绝不能由你来决定!”
“睁开眼睛吧。”
已经浑身冷汗的季阳这时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个声音,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一切似乎与一开始没有什麽不同,除了那由阵法最中央开始的浓重血迹四溅到周围,洒落在各个符号上之外。
那名女性和那柄利剑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最中央的那个身影慢慢转身离开他的位置时,季阳才看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走路甚至都已经不稳,但是其余六个人却连搀扶一下的举动都没有,只是离开了他们各自原来的位置聚拢到那人的身边。
“阁下,我们已经做完了应该做的部分,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意外』。”
“那麽这点『意外』会影响到刚刚的仪式吗?”即使话音虚弱,但所问出的问题却不容回避。
“很遗憾,阁下,我不得不承认是有的。”苍老的声音似乎不在乎这样的说词将会给对方造成何种感受。
或许也是因为他完成了他所应做的部分,那麽剩下的一切也与他无关,所以他接着如实地告知了一切。
“这个仪式上您所祈求的愿望将会达成,但因为最後的诅咒,在愿望达成後也将时时刻刻伴随诅咒的应验,当然,只要您不要给予这个诅咒任何的机会就好,只是对於您自身来说……”
“我怎麽样都无关紧要,关於那个诅咒呢?该怎麽办?”不给对方组织说辞的机会,直接点明了自己最关心也最紧要的一个问题。
沈吟了一会儿後,那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她的家族已经灭亡,也没有任何的血缘亲人了,从这点来说,作为丈夫的您就是她的亲人,既然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那麽或许可以用您自身的血脉来压制她,使她没有任何的机会,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永久性的,迟早会渐渐失效……”
“那麽就这样吧,到时还需几位的帮助了,我已经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兰迪家族从现在开始能荣耀下去,以後的事情我还能再做多少呢?没有哪个家族能够永久的存在的。”
季阳看着这场仪式完全结束,不过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谋杀。
随着那一行七人离开这个平台,季阳看着那些还未消失的血迹,突然问向身边的人,“你杀了你的妻子?”
“是。”
季阳如今已经懒得再分辨谁是谁了,不过这样的回答让季阳想与这个杀人者拉开点距离,只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胆子。
“那现在我们还能回去吗?”这才是季阳关心的首要问题。
“不知道。”对方的回答也乾脆俐落,“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应该还可以吧,如果再加上我的话,那就不知道结果会是什麽了。”
如果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季阳真想翻个白眼,现在什麽都不用说,本来自己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存机会,但被对方一拖累,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了。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呢?如果还是那些陈年往事的话,那麽就不必了,你想让我把你带离这里,但毕竟经过了这麽久的时间,在这世间想要找到那些高强的法师已经不可能的了。
“兰迪家族的人更是不可能帮助你,我的身上有着渚的气息,但我终究不是渚那样的强者,你的愿望要实现,恐怕还是有些难度的。”
季阳不知道这番话到底还有没有用,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以为那些话根本就是无用工时,他只觉得身子瞬间一沈,但抬头看去,周围的一切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麽不同。
但是……季阳马上低头看看,那之前洒落在各个诡异符号上的血迹已经不存在了,平台之上仍是乾净如新,难道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有人回答了季阳心中的疑问。
“我们又回来了。”
是的,他们又回来了,季阳又看到了那幅石壁上的画像,那个秘密已经近在眼前,无论是自己主动,还是经由他人的推动,这时他想退出恐怕已是不能的了,接下来他只需被动地看着以後会发生什麽就好,反正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可以找到逃离兰迪庄园的方法。
就在季阳的脑中还在转动着这些想法时,暗金色长发的身影已经越过了季阳,向着那幅巨大画像走去,清晰悦耳的声音也一丝不漏地传来。
“我在继承兰迪家族的时候,兰迪家族只不过是一个小贵族而已,甚至在那时就连爵位都快无法保住了,我的妻子虽然出身大贵族,但是在当时她的家族因为获罪也只剩下她一人,否则她也不会屈就於我。
“我不甘心让我的家族就此泯灭,我宁愿死去也不愿让我的後代子孙就此沦落为平民,可是当时却没有人给予我让大贵族赏识的机会,我也不愿把家族仅剩下的财产全数掏出,献入到那些大贵族无止境的胃口当中,而从此成为他们实际上的奴仆,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
“当在无意中听到贵族间流传着法师们的种种神奇後,我想,利用那些未知的力量来换回家族的荣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所以我几乎是散尽了所有财产才结识几位法师……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这样想过,只是大多都失败了。失败的结果太过惨烈,没多少人能承受,可我却敢这样做。
“那时,在艰苦的环境中,我与我的妻子也开始有了几分情谊,但终究比不上这样的机会,尤其是那些法师告诉我,妻子的高贵血脉更能增添成功机会後……我终於妥协了。
Our World之彼之岸 第二十章
“我那时在想著如果不是我在当时娶了她,恐怕她早就和她的家人一样丧命了,或许人都会为了自私而找出种种理由,所以在那时我做出了牺牲她的决定。
“在那些法师眼中我做出怎样的决定并不重要,这只是他们的一次机会罢了,这次成功了固然是好,他们可以从以後的兰迪家族中再获取更多的财富,失败了也无所谓,权当是一次试验而已。
“所以在这次仪式过後,妻子的灵魂将永远被封存於阵法当中,除非兰迪家族灭亡的那一日,否则不能出来。我在死後为了压制她的怨气,也将自己封存在这阵法当中,或许也是为了心理上的愧疚,我死之前已经交代给下一任族长,要他将那几位法师作为陪葬。
“既然我连自己都能狠心,又怎麽会忍受在我死後还有别人来分享兰迪家族的荣耀,而且……这个杀妻的秘密也终究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终归是件不名誉的事情。
“虽然杀死几名法师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我毕竟筹划了十几年,所以在我死後也总算是达成所愿。”
“那你不後悔吗?把自己永久地封闭在这里这麽久?”季阳这话中不免有些讽刺,但是对方的回话却又将这讽刺给尽数憋了回来。
“为了家族又有什麽不能付出的?我不觉得有什麽後悔,只是後不後悔与我这麽久时间以来的孤寂又有什麽关系?”
理所当然、再自然不过的回答,“只是这种孤寂却可以将人逼得发疯,而且……这个阵法的时效也快到了,现在在这个阵法还没有完全失效她就想要开始报复,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而已。”
在这些话说完时,他们早已到了那幅石壁上的巨大画像前,那似哭似笑的声音又一次在这个空间中响起。
即使现在已经明白这个声音是谁所发出的,但季阳仍旧是心里一阵不舒服,只是却又没胆子让这个声音停止。
“够了!出来吧!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面对面地说过一句话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这样浪费了吗?”
随著这句话说出,那似哭似笑的声音也随之停止,就在季阳绷紧了神经认为接下来周围还会突然出现什麽时,变化却由他的眼前开始。
“看看这幅画。”
似悲似喜的话音传入季阳的耳中,使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幅画像上,当他看到那幅画像上出现点点的黑斑时,已经想到了什麽的季阳不由小小地後退了一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