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突然走进来五六个人,全都是熟面孔。
领头的人拐进更衣室便哈哈大笑:“听说老大在这儿消遣,手头上没事的兄弟就都赶过来了,正好……”
因为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所以后半句话断在了嘴里。
白烟迷茫,水声哗啦啦,从门口的角度看上去,池里的两人仿佛是贴在一起。两个大男人贴一起!简直就是赤/裸裸又奸/情四溢的画面嘛!要说他们真的没什么,打死都不相信!
陶秋安心中坦然,也就没往那方面想,腿一抬就跨出了浴池:“老大,既然兄弟们特地过来陪你,我就干活去了,账单小费全免,你们玩得开心点。”
他们的神态都极其自然,刚进来的人也只好跟着假装自然,只见陶秋安站在浴池边上,双腿格外修长,一身水光闪闪的麦色皮肤,周身都不带一丁点伤疤。更衣员立刻上前递来浴巾,陶秋安擦干身体以后,两手张开,方便更衣员为自己套上浴袍,然后系好带子,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谣言越传越离谱了,最新的版本是刀疤黄老马失蹄,被一个小白脸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为他卖命了十几年的兄弟,还不如一个出卖屁股的贱货。
陶秋安听后一笑置之,反正他又不是女人,要名节来做什么?
只要手下的人服他,同辈分的兄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才懒得和风言风语较劲。但是造谣的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扯上刀疤黄,他自己要不要脸无所谓,但是不能不顾及老大的脸面。
陶秋安用了一个礼拜时间,顺藤摸瓜,揪出了散布谣言的主谋,原来竟是刀疤黄的得力助手——此人外号叫疯牛,跟了刀疤黄有好些年头,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性子冲、野心大。所以刀疤黄表面上是重用他,但暗地里又处处压制他,不让他的势力壮大。
事情查清楚以后,陶秋安没有向刀疤黄报告,擅自闯进疯牛经营的地下麻将馆。
麻将馆里乌烟瘴气,噪音不断,陶秋安眉头一皱,站在阶梯上扭头,对身后的手下说:“清场。”
他带来的十个人立刻冲下去,掀翻麻将桌,吆喝着开始赶人,不到五分钟,客人都跑光了,剩下都是在麻将馆里看场的人,双方开始骂骂咧咧、推推搡搡。
陶秋安走了下去,拉把椅子坐到正中央:“把疯牛叫来,十分钟不出现,就放火。”
三分钟以后,疯牛就现身了,张口就质问:“我们都跟一个老大做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仗着老大看得起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陶秋安不打算跟他讲理,因为散布谣言是抓不到证据的,有理也说不清!
他霍地站起来,一手捏住了疯牛的咽喉,然后用蛮力往前冲,把他重重撞到墙壁上。当疯牛张大嘴痛叫时,陶秋安突然就抽出了雪亮的匕首,插/进他嘴里一扭,削断半截舌头。
这把匕首是他随刀疤黄去泰国谈生意时看上的,刀刃是细长的三角形,不但锋利而且轻盈。
匕首抽出来的时候,疯牛嘴里的血沫子也喷涌而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疯牛捂住嘴巴,叫得惊天动地,断掉的舌头从他口中掉了出来,是一块扇贝般大小的红肉。
陶秋安一脚把那块肉踏得糜烂,不让它有被缝回主人身上的机会,然后将疯牛甩到了地下去,冷冷地说:“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只好帮你管了,不用谢。”
麻将馆里看场的也就十个八个人,既要赶紧把疯牛抬医院,也就剩下三四个人了,根本就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着陶秋安带着人扬长而去。
事情闹得那么大,刀疤黄当然又要发火了,当着一众心腹的面前,猛拍桌子斥骂。
在会议室里,陶秋安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正停下喝茶补充口水时,把身体后倾,左脚晾到了会议桌上:“老大教训得没错,都是我冲动鲁莽,我有错。”
刀疤黄又是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把脚给我放下来!”
“老大,你教过我敢做就要敢当,我一时犯浑,可也没敢忘记你的教诲。”陶秋安慢悠悠地卷起裤脚,边说:“我处事不当,犯了错应该受罚,就按江湖规矩来——三刀六洞。”
刀疤黄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彻底无语了。
陶秋安利落地拔出匕首,深呼吸以后憋住一口气,手起刀落,往自己小腿肚连扎三下,刀刀都贯穿皮肉,正好六个血洞!三刀扎完以后,他把身体靠进椅子里,仰头,徐徐地吐出浊气,额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这三刀是他自己扎的没错,可是名目上是刀疤黄罚的,如此一来,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陶秋安把匕首丢到了台面上,咬着牙说:“我对疯牛动刀子,是因为我们俩有私怨,只要他有这个本事,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我等着他。”
刀疤黄站起来,一下扫掉了茶杯:“好,你们的私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插手,其他人也不许插手,管你们打个你死我活,等哪天真打死了,我再给你们其中一个收尸去!”
于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正式落幕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过关于流言的事,但偏偏陶秋安哪里不割,就是割下疯牛的舌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原因,可是陶秋安把事情做得名正言顺,同时又杀鸡儆猴,让人知道散布谣言是个什么下场。这样的处事方法,连刀疤黄也不得不佩服,如果当初陶秋安把事情捅他面前,无论他怎么去做,外人都会说他偏帮了谁。
陶秋安脚上有伤,不方便走动,干脆命人在桑拿的办公室里放了张小床。
昨天接到消防局的通知,近期会来检查消防设备,所以陶秋安第二天大早就叫齐员工开会,把这事交代下去让所有人准备好。到了下午,他的伤口时不时就要痛上一阵,哪里也不想去,索性睡起了懒觉来。
刀疤黄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才刚刚睡醒,趴在枕头上眼睛惺忪,头发凌乱,像个傻气的大孩子。
“老大……你怎么来了。”陶秋安声音有点哑,挣下床要迎接他。
“别乱动。”刀疤黄在他脑壳上拍一下,拉张椅子坐到床前:“自己拿刀子捅自己,你傻不傻啊?”
陶秋安抬起脸笑了一下:“戚凌也总说我傻。”
这句无心之言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了愣,随后默然无语。
刀疤黄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可能是因为伤口引起发烧,难怪看上去整个人有点懵懂,不像平时那般有精神有活力。他又垂下眼去,看到陶秋安穿着皱巴巴的白衬衣,领口下面的几颗纽扣没系好,露出了锁骨还有大片肤色健康的胸膛。
此时陶秋安也垂着眼,眉头微皱,不知是在忍痛还是在想戚凌。
刀疤黄一颗心忽然柔软了起来。
这一刻他没把陶秋安当成属下,而是长辈和后辈,其中还隐隐带些怜惜和悸动。
“小安,在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叔吧。”
陶秋安立刻摇头:“不行,老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也教了我很多,是我的恩人。”
刀疤黄伸出手指,缓缓地从他耳根滑过:“因为身在江湖,见过不少灭门惨案,所以一直没有成家,本来有个侄子,可惜他的命不好。小安,你我都心知江湖是个什么地方,别说义气,就是连情爱也不靠谱。可是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如果你跟了我……”
“老大!”陶秋安急忙打断他,尴尬地笑笑:“我不是一直跟着你混吗?”
“臭小子,脑子还没烧坏嘛,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陶秋安更尴尬了,低头呐呐地说:“你不是只喜欢女人么?”
“我缺个知底知心的人,你又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可以从尝试开始,不行就退回原来的位置,怎么样?”
既然刀疤黄已经把话说得明白,陶秋安也不好再装傻充愣下去,打起精神应付。
他放松身体,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按住了一下下抽痛的太阳穴:“老大,我也知道情爱不靠谱,可我就是个认死理的人,根本放不开自己去接受另外一个人,连嫖妓这样的事我都做不到。我不是在为谁守身,我只是对自己负责。”
“你还……”刀疤黄打住话,等他自己说下去。
陶秋安闭了闭眼睛,低声、却又坚定地说:“对,我还爱着戚凌。”
但也只是爱着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盼头,因为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做人只有向前看。
☆、第三十九章:活死人(上)
是夜;龙涏香的味道蔓延在厢房里。
灯光幽暗;形成一种迷迷离离的视觉感,而偶尔传出的喘气声;以及肉体撞击的声音;让这个夜晚更加的荒淫凌乱。此时段锦正坐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淡淡,眼神却极其复杂,厌恶中又隐隐带着一丝亢奋。
陶夏宁英气的面孔几乎有些扭曲,白色的秋裤已落到脚跟处——他正笨拙而有力的冲撞卧趴在床榻上的女性肉体,眉头紧锁;眼神都散了;一时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他挥汗如雨的紧闭了眼睛;就着一个姿势,猛烈的连干了一个多小时。其间也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次精,反正头脑一直是昏沉的,茫然中只晓得去追求快感。
而趴在床榻的女人攥紧了被褥,咬住嘴唇,默默无声的承受着。
药力随着时间渐渐散去,陶夏宁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栽倒在女人的后背,肉体的气息充斥鼻腔。
段锦换了一个姿势,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他等待陶夏宁慢慢恢复神智。
果然,陶夏宁终于回过了神,立刻急急地往后退,被自己的裤子绊倒,踉跄一下坐在了地上,腿间半软的器官沾着浊液。他的神情纠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性/器,恶心不已地提上裤子,原本涨红的脸色变得粉白。
“康伯。”段锦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康伯把房门打开了,领着两个下人进来,把床榻上赤/裸的女人用被子卷起,抬了出去。
这一来一去,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家生子。
陶夏宁拧过脸,狠狠地瞪着段锦:“你满意了吗?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段锦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对舅舅说话呢?你今年都十九岁了,早该负起开枝散叶的责任,段家人丁单薄,我不逼你,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陶夏宁一脚踢飞了火盆:“我早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女人!”
“我知道……你喜欢的戚凌嘛。”段锦冷笑,幽幽地说:“那个活死人。”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陶夏宁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厢房。
他在浴室里拼命地搓洗自己的身体,把皮肤都搓红了,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除了难过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太难过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段家这三年里,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段锦总是一次次相逼,打破他的底线。他早就开始后悔了,虽然在段家锦衣玉食,有人伺候,有人差遣,他却感觉到越来越空虚,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可是他又离不得段家,他受不了饿,吃不得苦,没法想象餐风露宿的生活。
而且除了段家之外,像他这样的异类,哪儿还有容身之处?
就算他不为了自己,即使是为了他哥,为了戚凌,也只能咬牙忍耐下去。
段锦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当初肯取消掉通缉令,并且留下戚凌的性命,不过是作为要挟他的手段。
陶夏宁捂住脸蹲下来,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以后,陶夏宁脚步虚浮地穿过回廊和庭院,来到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他打开灯,定定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心中的苦楚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眼睛慢慢发红。
房间里的东西既简单又简陋,一张木床,两个木柜,剩下的都是瓶瓶罐罐的药物。
三年来,戚凌在药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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