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如留下点美好回忆,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就好像我和苏菲亚,她可是一位美丽的妇人,当初我们每天在欢愉中度过,即使后来我差点被她丈夫一枪毙掉,她也因为放不下丈夫而选择分手,但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那是一段浪漫的回忆,所以你如果真的爱白,就上呀,家人什么的,想办法让他们理解就好。”
赵卓杰在想,刚才的烟蒂怎么没戳在这颗意大利人的脑袋上呢?跟这个节操没有和胎儿一起生下来的老外谈什么爱情实在太傻了。
“我要走了,如果你敢对白燕下手,我就剁掉你的第三条腿。”朝纳西裆下做了个‘一刀切下去’的手势,赵卓杰砸上车门,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然而一路上,他仅凭着本能驾车,纳西那段放浪的言辞在他脑中不断回响,好像有一道属于魔鬼的声音在他耳边叫嚣着。
——上呀,管他是你亲弟还是契弟呢,你不是一直想上他吗?现在也硬了吧。连他都不在意这血缘,还穿围裙勾相你啦,你何必自寻烦恼。何况这事除了你俩也没别的人知道,当做不知道继续像以前一样过就好啦。
就在赵卓杰即将受到蛊惑之时,幼弟纤细的身影像一根利箭,狠狠刺碎所有歪念,他狠捶一下自己的脑袋,车子在路上蛇行,惹来一片喇叭高鸣。他强定心神,粗喘着气,像经过一场激战似地,额上渗出一层薄汗,嘴里念念有词。
“他是卓思,亲弟弟,赵卓杰你可以不要脸不是人,但不能害了他。”
这一晚,赵卓杰根本记不起自己是怎么驾车回到家的,而且奇迹地没有发生意外。
哥哥、哥哥、哥哥……
厌烦、厌烦、烦烦……
不论怎么卖力追赶,前面高大的兄长总是走得更快,他根本追不到,总是被一次一次地甩下。白燕看着梦中可悲的赵卓思,心想,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他是赵卓思,所以赵卓杰知道了他是过去那个讨厌的弟弟,才狠心说不爱就不爱呢?
白燕不懂,难道之前和现在的心情,不是爱吗?
曾经,他只能透过书藉了解爱情,每当读到故事中为爱情奉献的人,他总是疑惑,竟然有一种感情令人不顾一切甚至痴狂,却又不像白享运那样恶心恐怖,为什么呢?直至与赵卓杰相遇,才理解那种整颗心都系在对方身上的感觉。
那是由血缘带来的错觉吗?
白燕看着梦中再次失去追逐目标的小孩,那种失落和寂寞,与他今天的遭遇相似又不相同。他坦白血缘秘密,结果赵卓杰转身离开,他呢?甚至连追逐都不能。
他不想赵卓杰感到为难,如果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这就是对方的期待,那就……这样吧。
心脏好像绞成碎片一样痛,他想,他应该适应,这种痛疼说不定会跟随一辈子。
梦中可悲的小孩终于被取代,白燕稍稍松一口气——终于有别的事情能分散注意力。
眼前换上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这个男人好像死了一样被钉在刑架上,直至一痛水泼上去,那红肿的眼睽和湿淋淋睫毛像挂了千斤重,缓慢地掀开一条细缝,眼珠在里头窥探。
'说是不说。'
凶手的声音冰冷而且带着杀意。
男人牵了牵唇角,最终呸了一口血沫,这彻底惹怒了凶手,一鞭子抽下,本来已经布满伤痕的皮肤上又多了一道新鲜血痕,男人只是动了动,似乎连惨叫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一杆枪抵在他额上,男人仍然没有动。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男人毫无反应,仿佛这枪杆子是抵在别人脑袋上。
'好吧,我就先杀掉你,再处理那野种。'
男人终于睁大眼睛,深沉的恨意自眼仁传递,刺向凶手,像要狠狠绞碎他的脑仁似地。凶手仿佛被男人这一刻散发的气势吓着,即使对方被钉在刑架上被刑求得半死不活,但他还是生起深深的恐惧,直接导致他不顾后果地勾动板机。
砰一声枪响,男人额上开了一个血洞,结束了他的痛苦,同时也让凶手想要知道的秘密伴随他的死亡永远埋葬。
白燕霍地睁开眼睛,眼前视觉模糊,枕边一片凉湿,蜷缩成团状的身体麻痹僵硬,稍微放松,全身就像遭到万蚊噬咬般地难受。
这点痛楚还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吧,他想,然而枕边的湿意暖了又凉掉,他不禁荒唐地想:如果再穿一次围裙,是不是还有可能呢?最后这想法化做两声苦笑。
天亮,白燕驱车前往郊区,他需要宝马。
赵卓杰状态很不好,这就连被困到憔悴的李玲芳都注意到了,问了句‘你怎么啦’。
这等问题在最近实在出现得太多频繁,赵卓杰选择无视,而后和李玲芳谈妥了最后的条件,让她供出最后一批受害者残骸所在,她的新闻在国内甚至国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她不会有好结果,不是无期就是死刑,而且没有特殊背景,活路?那是天方夜谭。
离开前,赵卓杰忍不住问:“你应该知道杀掉自己老公一家有可能暴露,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们发现了我,然后计划送我去XX精神病院。”李玲芳说,而后露出嗜血的笑:“在圈中很有名,只要花点钱,什么事都能发生。既然他们杀我,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结果你失败了。”赵卓杰说。
李玲芳笑得赵发的狰狞:“可我先吃了他们。”
是一条被逼至绝路的疯狗。
赵卓杰转头离开了,接着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变成一条疯狗了。
刚走出门,电话就来了,是甄善美的,他随手接起来。
“五毛去了。”
手机咔嗒一声,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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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最新更新 。。。
赵卓杰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吕英;这个身才干瘦的男人周身带着死气;就像死神降临。
二人目的接触;而后很平静地一同走进医院,他们一个是接到噩耗前来;另一个则是接到活儿前来,于是中途分手;赵卓杰朝伍光明所在的地方前进,吕英去办理相应手续。
伍光明自从上次头部受到重击昏迷以后就没有再醒过来,情况一直很糟糕;医生也说过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然而当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最坏的情况以后,他死了。
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绝望呢?一时间,植物人的医疗费用和日常照料等重担都变得不重要了,伍家那些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哭成一团,不敢相信那个聒噪而且年轻的亲人就这么去世了。
是呀,当人民保姆的性命,从来就跟走钢丝一般儿戏,说不定什么时候命儿就丢掉。
赵卓杰没能走到伍光明身边,里一层外一层的亲戚堵在那里,他挤不进去,何况,那个爱遛马拍屁嘴巴总是停不住又机灵的家伙已经死了,剩下一具尸骸,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人,躺在那里让所有人难受。
伍光明死了,也只有死了才会惹人嫌……活着的时候多讨喜。
赵卓杰摸摸兜里的香烟,转身离开这无比热闹的地方,眼角余光拉到冯子桓身上,这个平常十分不讨喜并且总跟伍光明针锋相对的下属如今一脸茫然,犹如迷失方向找不着归路的小孩。墙边,老王靠墙角坐着,眼神空洞地看着那堵人墙,憔悴的脸容让他看起来老了几岁。
赵卓杰走到医院大楼外偏避的角落,点了根烟,靠着树干有一口没一口地抽吸起来,偶尔他只是叼着烟让它缓慢地燃煤,神游天外。
“你看起来很糟糕。”
不用看,赵卓杰也听出来是甄善美的声音,他咂了咂嘴巴:“不然呢?几年而已,就少了个人,以后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么懂拍马屁的人。”
甄善美轻叹,英气的脸上也是落漠:“干这行的,早就有心理准备,只可惜他到死后才有升职机会……我爸那边漏了口风,说会追加荣誉。”
赵卓杰嗤笑,人都死了,荣誉能顶个屁用?不如将抚恤金翻几翻吧。
“你也别这样,看着你这样子,我感觉你会变态。”甄善美略带担忧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说点喜事让你高兴一下吧,我要结婚了。”
“哦?和谁?”这倒真的让赵卓杰意外,这个妹妹暗恋他的事情他也知道,她死心眼的一度令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吃她的喜酒了,结果今天劫听到这说法。
“缉毒组的帅哥。”甄善美扬扬手:“你都搞基了,我还不寻找新幸福吗?他可比你帅多了,干净多了,体贴多了,真该感谢白大少接收了你。”
赵卓杰沉默,涉及白燕的话题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加上五毛的死讯带来的冲击,负荷有点过重了。
注意到他的脸色,甄善美英气的浓眉紧蹙:“这些天都没有看到白大少,你们是吵架了?不是我说你哦哥哥,你这臭脾气是白大少才应付得了,好好珍惜吧,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快点把人哄回来吧,你要是跟白大少分了又牵个乱七八糟的回家,我可给你破坏到底哦。”
赵卓杰无法跟干妹妹解释自己跟白燕的情况,狠抽一口香烟:“不提这茬,你呢?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谈上才不久吧?”
“他暗恋我许久了,忠犬属性的好男人呀,我刚才答应谈朋友他就求了婚。”甄善美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稍微冲淡死亡带来的阴郁:“我拒绝了好几次,今天他再提起,我就答应了。”
“……”赵卓杰隐约明白甄善美的想法。
甄善美不等赵卓杰发表意见,继续往下说:“你说,像我们这种职业呀,不是在刀口上打滚,随时丢性命的。可是即使这样我们也不想放弃吧,这其中的执着和使命感,怎么能因为危险就放弃呢?不过呐,既然今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也就不要留有遗憾了吧?所以我答应了求婚,至少在有生之年我结过婚,有过老公,将来还可能有孩子,不是吗?”
“想法很好。”赵卓杰掐灭烟头,轻笑:“小妹妹也长大了呀。”
“可是你长不大。”甄善美一脸遗憾:“哥,真的,快点劝回白燕吧。”
赵卓杰表情苦涩:“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
感□,甄善美真的不好多加意见,点到即止。
三天后,赵卓杰接到了伍光明的法医鉴定报告,这些资料下来,李玲芳的死刑基本已经是定了,只等着审理宣判。
忙完这一批,赵卓杰的时间松动下来,立即想起白燕,而后才记起自从伍光明死后,他就窝在办公室没出去,手机摔坏了还没有修,不知道白燕有没有找过他,有没有因为找不到他而着急呢?
想罢,赵卓杰起身离开,去给自己买一台新手机。
赵卓杰随便选了一款机子,特意跳过白燕使用的型号,付费后装上卡片,留言信箱都塞爆了,全是白燕的。
他心是生起一股不安,立即听一段。
'赵,白受伤了,速到XX医院,XXX号病房。'所罗门…里纳的声音。
赵卓杰霍起跳起来,吓着了手机店里的小姑娘,也顾不上了,立即驱车前往医院,途中又刷新了违反交通规则的纪录。赶往目的地期间,赵卓杰脑海中闪过伍光明住院的画面,一再与白燕重叠,使他全身僵硬连思维都仿佛石化了。
车子胡乱扔大楼外,赵卓杰冲进医院,找到病房所在,一把推开,里头一个大妈瞪圆眼睛揪住胸前的衣物。赵卓杰脑中绷紧的弦瞬间断掉,他果断拉上房门,盯住门牌数字看了一会,确认没有弄错,才掏出手机给所罗门…里纳去电话。
电话刚才接通,他不让对方有说话的机会,冷声飙出一串话来:“小白受伤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还好吗?现在在哪里?”
电话另一头停了片刻,才说:'白在我这里,他堕马,外伤倒没什么的,但是他……呃……你过来再说吧。'
赵卓杰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我现在过来。”
'好吧。'
外伤不严重,还不用住院。
赵卓杰一路驱车前往画廊,比之前冷静多了,当他抵达画廊,立即迎接到柜台那位气质女士冰刃一样的眼神,而后是所罗门…里纳幽蓝的眼眸中满带的不谅解。
“他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