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纪落问沐旻透。
“是啊,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沐晓唯,我姐姐,”然后一手搭在纪落肩膀上,沐旻透笑得开心,“晓唯,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纪落。”
“原来是旻透的姐姐,”纪落灿然微笑,向晓唯伸出手,“你好。”
“你好。”晓唯握住纪落的手,这还是她第一次触碰到真实的小何,他和木头阳光下的笑容幸福得让人忍不住扬起嘴角。
听着沐旻透唠叨着他要如何如何跟老爸抗争到底,绝不和纪落分开,恍然间,晓唯的心也坚定起来,她定要救赎那深陷魔界之人的灵魂,希望这样幸福的笑容,也能再次出现在那清澈隽美的容颜上。
午后三点钟的阳光如此温暖,眼前的笑容渐渐和另一张轻言浅笑的面容一起,在晓唯面前重叠…
玄束,你想得我都明白。
靠得太近,往往容易让人迷失其间,所以你退开一步,想要看看清楚…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退开后,你还会不会回来;若你回来,我又是否能为你敞开真心…
这一世相遇,终其所终,会不会只是一场行色匆匆?会不会只是另一个,时间的谎言…
95
番外之相遇,在千年之后 。。。
作者有话要说:~O(∩_∩)O~今天给亲们奉上一篇番外~~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
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
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
胸怀中满溢着幸福
只因为你就在我眼前
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现代】席慕容《初相遇》
现代。
许多年前,城市的夜华灯初上。
路旁街灯下,两个帅气男生专注地谈论什么,丝毫没有在意他们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是多么的引人瞩目。
“玄束,你到底追踪到那女鬼的行踪没啊?”
“稍安勿躁。”玄束淡淡地看了旁边的陈墨凡一眼,说到底,会被此等女鬼纠缠上,还不是他自己行为不端、生活不检造成的。
陈墨凡看着玄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越发焦躁。
“好了,此地已探察完毕,没有女鬼的气息,”玄束在空气中并指轻绕,一束若有似无的金丝被收回他的手腕,“明日再清点完最后一处街巷,若仍是如此,就证明那女鬼已经成功被封印回地府了。”
“……。太好了…”陈墨凡明显得送了口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下次他再在酒吧中向人搭讪,一定会先看清对方是人是鬼。
“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墨凡你今后还是收敛些为好,即使你乃冥界使者,也始终是休与山之人,莫要连累休与山清誉蒙尘。”玄束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陈墨凡听了玄束的话气得直想冒火,可又想到仍要指望他驱走那纠缠不清的女鬼,陈墨凡不得不连连深呼吸,告诫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次日,天际浮云暗沉,昭示着雨季来临。
依约而至的蒙蒙细雨,为城市初夏带来了丝丝清凉。
玄束于约好的地点等待陈墨凡,在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后,他知道陈墨凡今日是不打算出现了。
无所谓地看看天色,玄束拍开身边悬浮的透明灵体,走入了细雨中。
他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了。
一旦离开休与山,自己的至阴体质每遇这种阴霾天气,便总比平时更容易聚集幽灵漂浮。
目的地的小巷是一条古旧的街道,斑驳的青石板、滴着雨滴的琉璃瓦布满青苔,连绵半日的细雨,将小巷冲刷的透着泥土和雨气的清香。
玄束一踏进巷口,便发现了此地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默念咒术牵出那似有似无的金丝,玄束缓步沿着石板边未有水渍的地方前进。
随着愈加深入街道,玄束发现他走了许久,竟未曾碰到一个行人,而那如蛛丝般复杂曲折的岔路口,根本不像这城市寻常街道的样子。
在一个拐角处,玄束身边的灵体们突然飘飘晃晃冲着他盘旋几圈表示留恋,接着纷纷向后离他而去。
玄束多少有些惊讶,那些总爱聚集在他左右的幽灵们很少如此自觉自愿离去的。
“啪啪…”一阵踩水声传来,玄束绕过街角,在豁然开朗的视线里,但见被雨水洗涤青翠的梧桐树叶越过墙头,斑驳的雨滴折射着光线,本是氤氲的天此刻竟有些微微放晴。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绑着两条齐肩发丝,红色书包和透明雨伞被扔在墙边,她正开心地踩踏着那方落仍净的积水,白色裙边已经沾湿了不少。
“你为何一人在此?”玄束走到小女孩身边问道。
“……”小女孩听了玄束的话,开始四周打量,似乎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你迷路了?”玄束又问道。
小女孩歪着头看看玄束,伸手拽他的衣角,“你是谁?”
玄束顺着小女孩的手劲蹲下来,和她平视,“你住在这附近吗?”
小女孩摇摇头,指着一条路的尽头开心地笑着说:“一只白色的鸟儿带我来的…”
玄束撑起小女孩身边的雨伞,帮她拎着书包,“莫要再玩了,我送你回家。”他现在明了,似乎是这古巷中有什么困住了两人。
轻轻提起湿漉漉的裙角,小女孩走到玄束身边拿过书包小心翼翼的自己背上,抬起头又一次问道:“你是谁?”
“我不知你是谁,你亦无需知我是谁,因为这世人总会忘记的…”玄束望望天,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他将伞略略倾斜遮住小女孩,“走吧,我带你出去。”
玄束带着小女孩在众多岔路的小巷中行走,小女孩似乎很开心雨伞被举起在玄束的高度,仰头看透明伞幕在细雨间撑起一片晴空,两旁绿叶也仿佛随着雨滴对她点头清笑,映着青石板旁的苔藓,低吟出一首古老的诗篇。
玄束的蚕丝金缕已经放到了最长,仍是未至尽头,他心中思量,看来无论这街巷中的到底什么,都非一般灵鬼可比。
雨珠仍然“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墙边的梧桐叶,在天边划出丝丝新绿。
“这条路我刚刚来过!”小女孩突然拉住玄束的手摇晃。
“吱呀”一声,本来是路的方向出现了一扇双环铜扣木门,一个年轻男子开门而出,礼貌微笑,“两位远到而来,不妨先来寒舍稍事休息可好?”
“你是何人?”玄束神色警惕,将小女孩挡在身后,手腕金丝微微闪着光。
“我并无恶意,只是今日有幸得遇休与山之人,自是要款待清茶一杯。”年轻男子微笑说完,侧身让出门口,对着玄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玄束察觉到此人并非幽灵鬼魂,而现下带着一个“包袱”的状况似乎也不容他武力突破此结界。
回身低头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只见她丝毫没有惧意,眨着灵动的可爱眼眸一脸好奇,满面都写着“我想进去看看、我想进去看看”的表情。
玄束不自觉地扯出一丝浅笑,蹲下将小女孩抱了起来,“那便打扰了…”即决定入此莫测之地,他唯有尽力护得这小女孩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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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中,转过流水回廊,玄束被年轻男子引入一进散发着淡淡柔香的小园,两棵合抱的梓树下有一石桌,坐着一位美貌女子和一位白色长胡子的老人家。
“相公迟迟不回,竟是邀了客人前来啊…”那美貌女子似乎十分开心有人来做客,笑着起身相迎。
“哈哈,原来是休与山的人,”长胡子老人家捋着胡须,“一晃几十年未见,不知怀清上仙近来可好?”
“有劳相问,怀清他无事尚好,”玄束礼貌性地回答,“不知老人家是?”
“月老公公!你是月老公公对不对?”小女孩突然挣开玄束,跳下来跑到长胡子老人家面前,伸手拽他的胡子。
“哎呦呦!小姑娘轻点啊…”长胡子老人家被小女孩拽地呼痛。
“你为何知道他是月老?”玄束走过去把小女孩抱起来,退回到安全位置问道。
“外婆家的画像上有啊,”小女孩扒着玄束的肩膀,眼神仍觊觎着那又白又长的胡子,“外婆说那是月老公公,会送长长的红线给别人。”
“呵呵,小姑娘年纪轻轻,懂得到不少,”年轻男子笑着请玄束坐下,递给他一杯美貌女子刚刚泡好的清茶,“这位确是月老不错。我夫妻二人不日即将搬离此地,月老先生是特意来帮我们收拾妥当的…”
“你们为什么要搬家?”小女孩问道。
“因为这条旧街老巷过不了多久就要拆了,”美貌女子温柔细语,递了一杯茶给小女孩,“小姑娘,你尝尝,是否清甜解渴?”
玄束先一步接下那杯茶放到一旁,陌生人给的茶水,他向来是丝毫不沾。
“……”小女孩皱着脸盯着玄束,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开始晃他的脑袋,“…让我尝尝,我想尝尝……”
玄束被晃得眉头打结,看看一旁看热闹的美貌女子、年轻男子和月老,只得将那杯茶倒进自己杯子里一点轻尝一口,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把那杯茶放进小女孩手中。
小女孩如愿以偿地抱着茶杯,边喝边笑得开心。
“几位不妨有话直说,你等引我们来此究竟是何目的?”玄束向着那三人问道。
“实不相瞒,我夫妻二人无甚行囊,搬走也不过是人去屋空而已,唯一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就是它们了…”年轻男子指着旁边流水中那两条游得欢快的锦鲤。
“小鱼儿!”小女孩见了锦鲤两眼放光,将茶杯随手扔在桌子上,扑到水边逗弄。
那条额前一块红斑的锦鲤似是以为小女孩要喂它食物,激动地浮到水面扑腾,另一条眼角有粒朱砂小斑的锦鲤也毫不示弱,紧随其后张着嘴巴呼出一圈圈水泡。
玄束快步走过去把小女孩从水边拎走,皱着眉问:“你等想我如何?”
“这两条锦鲤少说也有七八十年寿命了,”月老摸着胡子说道:“谁能忍心将此等灵物留在人间,沾染凡尘俗气啊…”
“…所以想请休与山收留它们。”年轻男子和美貌女子同时向着玄束施礼,神情恳切。
“休与山向来只渡有缘,我若擅自带它们回去,岂不坏了怀清的惯例传统?还请几位另寻高明。”玄束摇摇头,抱着小女孩起身就要告辞。
“……我要小鱼儿,我要小鱼儿…”小女孩撇着嘴嘟囔着,伸手又要晃玄束的脑袋。
“年轻人,今日我们相遇于此,难道还不算有缘吗?你便带了它们回去,怀清上仙一心慈悲,定不会弃之不顾的…”月老善目慈眉,微笑劝说着。
玄束躲开小女孩的“魔爪”,看着她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锲而不舍,眉宇微皱,无奈叹气,望着那满目期盼的夫妻二人,玄束终是点了点头。
“我夫妻在此谢过了!”年轻男子眉目带喜,用木盆装了鱼儿放在小女孩怀中,“休与山之人一诺千金,如此一来我们也能放心离去了…”年轻男子说着,握住自己妻子的手,浮云薄雾降临,一双鸳鸯自天而降,载着两人就要乘风而去。
“且慢!”玄束出声叫住他们,“敢问二位姓甚名谁,我也好对怀清上仙交待。”
“在下韩凭,这是爱妻何儿,”年轻男子微笑不已,“那成双锦鲤就有劳休与山照顾了…”话音毕,伴着透明的风,这秀美夫妻二人腾空而去,留下仙乐翩翩,似是回赠玄束的谢礼:
南山有鸟,北山张罗。
鸟自高飞,罗当奈何?
乌鹊双飞,不乐凤凰。
妾是庶民,不乐宋王…
“韩凭?”乐已尽,玄束打量着园中梓树,“那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合抱梓木相思树了…”
“没错,天帝感念其夫妻真情至爱,遂任命二人为梓木之守护灵,化生人间,所到之处皆生相思梓木,庇佑世人…”月老正说着,突然走近玄束身边,细细打量他。
“可有何不妥?”玄束侧身将小女孩遮在一旁问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月老手捋胡须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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