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得知后赶到,碧竹却已身死,在他面前化为此株花树。刘老爷伤心欲绝,从此日日对着此树,即使后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了刘雅的娘亲,就是现在的刘夫人,他依然几十年如一日的呵护打理此树。
刘雅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的故事,心中悲恸,扶着老父的肩膀安慰。
化为夹竹桃?晓唯疑惑的看看长溪。
长溪手指着那株树说:“刚才本来有一名女子的魂魄漂浮在此,晓唯你来到后,她就消失了。”
晓唯听了一个冷颤,“你、你能看见?”
长溪点点头。
“真的?她在这里吗?”刘老爷突然冲过来抓着长溪的胳膊,然后疯了一样的喊着:“碧竹!碧竹!你在吗?你出来见见我啊!”
刘雅拼命的想拦住刘老爷。
看着这伤心之人,晓唯觉得一阵心痛,没有来得及跟心爱的人见最后一面,是如此的伤痛吗?
晓唯突然想起冰冥虫曾经提到,自己的灵力是什么非阴而致阳,寻常灵体无法靠近自己身边,难道是自己的把那女子排斥走了?
想到这,晓唯灵光一闪,“有了!”拿出冰冥虫的盒子打开,几个小雪球飞出来,“晓唯,你有什么命令吗?”
“你们说过我的灵力非阴致阳对吗?”
“是啊。”
“那你们能把我的灵力注入到那颗夹竹桃中,让那女子的魂魄吸收到阳气在此现身吗?”
“这,不知道,我们试试吧。”冰冥虫绕着晓唯飞来飞去,幻化成一团白光,投入到那夹竹桃中。
片刻,冰冥虫四散着飞回晓唯身边,那夹竹桃中,一位娉婷女子缓缓出现。
“碧竹……”刘老爷泪流满面的望着昔日的爱人。
“叶文,二十年了,我终于能见到你了。”碧竹轻扶刘老爷的面颊。
“碧竹,你还是如二十年前一样美,我却老了。”
“不老,叶文,你在我心中永远那么年轻。”碧竹擦了擦眼泪,对晓唯说:“谢谢你,让我和叶文相见。”
“不用谢,”看着有情人总是让人开心的,晓唯笑着说:“你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这里好像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吧。”
靠在爱人身边,碧竹缓缓说道:“我本是天竺花妖,二十年前于中土路过,贪恋西湖美景,于是化身为人形游玩,谁知遇到了叶文。花妖一旦爱上人类,若是被背弃,就只能化作原身,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碧竹,都是我害了你…”
“不,叶文,当年之事原是一场误会,只要我放弃法力,来世便可再世为人,可是…”
“可是什么?”
“叶文,二十年来,我只能身在此园,无法离去,困住我的,是你的执念啊…”
“…我的执念?”刘老爷不可置信。
“是啊,人间的碧竹,确实是已身死二十年了,然而你从没有忘记过我,这二十年来,我每日只能看着你,看着你一日深过一日的悲伤,却碰不到你,也无法对你说话…”
刘老爷早已泣不成声,无法言语。原来困住心爱之人的,竟是自己……
“叶文,今世你已有妻有子,命中注定,我们此生无缘,放手吧,让我能与你一起投身轮回,或许上天怜悯,来世,我们能再度相遇……”
“碧竹…对不起,对不起…”
晓唯在旁边,唏嘘不已。
一步错过,竟是步步错过。
刘雅扶着泣不成声的父亲,眼中看的却是晓唯。
今生若无缘,来世,真的会能再聚吗…
随着刘老爷的眼泪,碧竹花妖的身影越来越淡,似是要消失在风中,她对着晓唯微笑着说:“我要走了,这本不应该存在的夹竹桃,还请带走,就当作谢礼送给你吧。”随着她的话语,那颗迎风怒放的夹竹桃渐渐变小,最终凝聚为一根碧玉的竹仗。
“等等,”晓唯叫住花妖,问:“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是何人用着夹竹桃之毒贻害人间的?”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总是月圆之夜前来,摘取花枝竹叶,我只能感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极尊紫气……”
“你没见过他的样子?”
“他总是蒙面而来。”
“那人又是如何发现这夹竹桃之毒的?”
“我记得有一日,一只鸟儿误食此花而死,那男子似乎就在旁边,后来他就经常带些家禽来,一一试炼。”
碧竹说完,轻轻搂着刘老爷在他唇间一吻,“叶文,我们来世再会,这是和你的约定,三生石上,奈何桥畔,定不忘君…”
清风拂过,碧竹消失在万里晴空之中。
“碧竹,我答应你,来世,定不再错过……”刘老爷流着泪水,说着真心的誓言。
“爹,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刘雅别过头不去看晓唯,扶着父亲离开了。
“玄束,我们也走吧。”晓唯拉着长溪的袖子往听雨阁走去。
如今杭州命案的剧毒已经找到,现在就差那幕后真凶了。
11
第二章 暗香疏影(九) 。。。
初冬,杭州落下这年第一场雪。
林文蕊邀请晓唯一起去西湖赏雪,晓唯兴奋不已的答应了。这可是西湖雪景啊,在现代没机会见到的“断桥残雪”,没想到在这古时宋朝竟然有缘得见。
下午时分,刘雅、叶长溪和罗生作陪,伴着林文蕊和晓唯来到西湖。天上飘着细细小小的雪花,晓唯特意把冰冥虫放出来,十二个小雪球在雪中飞来飞去,应景非常。
刘雅在断桥上撑着伞,林文蕊小鸟依人地站在他身边。
“这样的才子佳人雪中共赏,真是养眼啊,”晓唯穿着厚厚地披风拉着长溪在湖畔亭子里望着桥上的身影,禁不住感叹,“好像在现场看古装剧的感觉。”
突然想起自己初来时“跳湖”的情景,晓唯问长溪:“玄束,那个时候我跳湖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喊得那么大声,想不发现都难。”
“……”晓唯黑线,“你当时就知道我是故意的?”
长溪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是啊,哪有人快要淹死了,还能声音洪亮吐字清晰,非但没有被水呛到,反而呼救声圆润均匀?”
“……这么说,刘雅也是当时就知道我是假装的了?”
长溪浅笑不语。
晓唯郁闷,这么说自己白跳了一次湖,人家完全是心知肚明的看自己杂耍?!
“晓唯,”林文蕊和刘雅一同走来,“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啊,从桥上看雪景色更美呢。”
“呵呵,这里看也不错,”晓唯笑着,刚才那么唯美的画面,自己要是站在那里绝对是一败笔,“对了,文蕊,我送你一件礼物吧。”晓唯突然笑着拉住文蕊的胳膊。
“哦?什么礼物?”林文蕊不习惯晓唯这亲密的举动,微微红了脸。
“嘿嘿,你看着吧。”晓唯乐乐地跑出亭子,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开始她每年逢雪必做的事——堆雪人。
本来在天上玩闹地冰冥虫看到晓唯开始堆雪,一个个做俯冲状从天上“噗”的一声扑进雪里,再晃晃圆滚滚的身体把激起的雪送到晓唯手边。
“哈哈,你确定你们三千两百岁了?”晓唯被逗得直笑,这冰冥虫简直像两三岁而已。
罗生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这是见晓唯玩的开心,按耐不住也跑进雪里,“你这女人,会不会堆雪人啊?看我堆个大的。”说着,在晓唯对面大张旗鼓的也堆起雪来。
“哼!你能堆得比我好看?”晓唯毫不示弱的笑着说,“而且光大有什么用,要精致精致,我堆得这可是送给文蕊的绝世大美女。”
“那又怎么样,”罗生也开心地喊回去,“我堆得是我们家公子这惊世大才子。”
罗生本就是练武之人,手脚利落,没一会就把身体堆好了,晓唯见了急忙找帮手,“长溪,你快来帮我啊!”
“你这女人,不带找帮手的!”罗生抗议。
“你会武功我不会啊,有本事你自废武功和我比,那我就不叫帮手。”
“你、你!”罗生无话可说。
在长溪的帮助下,晓唯的雪人进展神速。罗生气的直咬牙,结果手上的雪球一个手滑不小心砸到了晓唯头上。
于是堆雪人比赛变成了打雪仗大战。
晓唯以长溪侍卫为盾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得罗生手忙脚乱。
而罗生所有的雪球攻势都被长溪利落的躲过,战况变得一边倒。
亭子里,林文蕊看着那混战掩嘴直笑,“表哥,你看晓唯姑娘,她真有意思啊…”一转头,却发现刘雅只是静静地望着雪地中的晓唯,竟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雪中那笑得灿烂玩得活泼的女子,脸上尽是温柔,嘴角的轻笑中透着一丝宠溺。
“表哥…”林文蕊心中有些苦涩,她看的出,刘雅是在意晓唯的。。。林文蕊正要说话,却听到晓唯大声的喊:“文蕊,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绝世大美女!”
罗生也喊着,“公子,属下也为您堆了一个翩翩贵公子。”
空地上,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相对耷拉着脑袋,其中一个貌似在刚才的雪仗中“中弹”,头顶砸着一个雪球。
“呵呵,”刘雅笑着挥手示意他们都回来,说:“休息下吧,文蕊带了刘师傅做的点心,你们来尝尝。”
走回亭子,晓唯笑嘻嘻地说:“呵呵,这就是传说中名满杭州的刘府糕点啊。”她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所以来刘府这么久一直没尝过。
“这可是我们刘府的骄傲。”罗生自豪地说。
晓唯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觉得有点奇怪的皱起眉头。
“怎么,味道不对吗?”刘雅问。
“这糕点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吗?”晓唯问。
林文蕊拿起一块,尝了一口,说:“没错啊,这确实是刘师傅做的糕点,味道没错啊。”
晓唯把点心放到面前仔细闻了闻,猛地站了起来,说:“原来如此!”
“怎么回事?”刘雅担心地问晓唯。
“我终于全明白了,”晓唯望着刘雅,说:“我第一次到刘府厨房时,曾闻到一阵香气,当时我以为那是这糕点的气味,现在看来,我简直错的离谱。”
“难道你说的香气…”刘雅瞬间领悟过来。
“没错,那就是杭州命案剧毒的香气。”
“厨房…不可能!”罗生也明白过来,“不可能啊,那岂不是……”
西湖畔,落雪纷飞,杭州城一片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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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厨房。
刘煜正在忙碌的整理着炊具。
“刘师傅,”刘雅走进来,说:“你可有空,我有事相商。”
“原来是公子,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把衣服脱下来。”
刘煜一愣,“公子?”
“把衣服脱下来。”
“公子,刘煜并无断袖之好。”
“………我知道。”
“刘煜,”晓唯从门口走进来,“你不敢脱衣服,是不是因为背后的伤疤还没好?”
“沐姑娘,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晓唯看到长溪和罗生已经堵住刘煜的退路,于是放心的说:“你扮作蒙面人挟持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不干不脆啊。”
“在下并不懂武功,沐姑娘想是误会了。”刘煜笑的轻松。
“我早该发现了,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暗香,正是你下毒时沾上的。你本来以为无人会发现,谁知我拉着刘雅开始深入调查。于是你去威胁贾老爷,让他替你隐瞒。然后你就跟踪我们打算杀我灭口,可是没想到长溪救了我,而且你下在长溪身上的毒竟然被我解了。所以你只能放弃贾老爷,在月红楼下毒杀了他。”
“呵呵,沐姑娘,在下只是小小一介厨师,与杭州命案的死者无冤无仇,为何要犯这杀人之孽?”
“刘煜,你所做糕点中的一味调料乃凉州独有,我也是尝了之后才发现的。”凉州在现代甘肃省境内,她以前去莫高窟旅游的时候吃过当地的特色小吃,所以知道。晓唯不觉有些懊恼,要是她早点尝过那糕点早些发现,说不定贾老爷就不用死了。
“凉州?他是西夏国公之人?”刘雅眉头紧锁地问。
晓唯点点头,此时北宋仁宗年间,西夏尚未脱离宋朝自立为国,仍是以国公之位相传。
“沐姑娘,这些仅仅是你的推测而已吧。”刘煜望着晓唯说。
“所以需要你脱下衣服,让我们看看你背后是否有伤疤,”晓唯说,“月红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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