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红日给云朵镶上一层金边,等着天空渐渐清明,等着第一缕阳光照拂在她身上,她抬头让自己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嘴角挽起淡淡笑意。
第10章出手警告
回了花厅,几个侍妾还在那边候着没走。李氏面色极为难看,眼神阴郁,宋氏冷冷背着武氏又不愿意和李氏交好冷冷站在角落里,而武氏自是最高兴的,看见宝络进来连忙行了个礼,笑道:“福晋辛苦了。”李氏,宋氏看不惯武氏这副模样但也还是跟着行礼。
宝络虚抬一手,微笑:“李氏你也坐吧。”众人侧目很是惊讶,李氏更是惊诧,双眼瞪得老大。
“福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昨夜半夜唤爷过去,她自然知道明早福晋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但没曾想一早上的不但慰问了自己没给自己脸子看,现在还请她坐!
不知福晋心中打着什么主意,李氏小心坐下,微微侧着身,双手却牢牢覆在小腹上,身子有些僵硬。宝络抬头对武氏,宋氏笑的明媚,说:“因李氏有了身孕,昨夜身子又不舒服,所以我也不让她站着侍候了,你们没意见吧。”
那宋氏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在府里能和福晋对坐要什么资格,可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儿又早早夭折了,她人微言轻,哪里敢和宝络顶嘴,只颔首推脱笑道:“福晋哪里的话,妹妹有孕在身,自然金贵。”
而武氏依附宋氏,鹦鹉学舌,可一双眼都牢牢盯着李氏的小腹,透着渴望和嫉妒。但这三人中间,原本最是得意的李氏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也生养过两个儿女,但之前福晋不是对她冷眼热讽就是针对,这次不但好言好语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殊荣,紧接着看清武氏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嫉妒,李氏顿觉一寒。
宝络夹了一块胤禛最爱吃的水运糕入嘴,刚咬下一口在嘴中咀嚼就忍不住皱眉了,甜的发腻,他这怎么吃得下去?宝络连忙吐出,秦嬷嬷双手借住,紧接着又送上热茶:“福晋,奴才熬了小米粥还烫着,您等下再配着吃吧。”
“福晋,您怎么样?”武氏眨着大眼,很担忧的问宝络,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而宋氏自不甘落后,递上手帕。
宝络一怔,看着宋氏手帕上熟悉的香味,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果断接过,掩嘴擦干嘴角笑道:“左右不过是一早起身子懒惰,我又贪吃,不用担心。”眼瞅着众人松了一口气,宝络继续道:“再过半月我和武妹妹便要随爷去塞外,账房里虽有账房先生每日掌管支出收入,但府里到底不能没有管事的。”说至此宝络略有深意的打住。
李氏离她最近,身子不自觉的向前跃去,脸上虽极力压抑着,但微挑的眉毛宣告了她的焦急,武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宋氏瞥了一眼李氏的肚子,眼神黯淡。这一切宝络自看在眼里,用茶盖拂开茶叶,慢慢啜了一小口,笑道:“李氏怀了孩子……”
话还没说完,李氏的身子已经转至宝络正面,眼神乍然亮了起来,而宋氏眼神更晦暗了。宝络继续道:“李氏现在是双身子了,得好好照顾着,府里事儿多又杂,依着我看这事儿就交给宋妹妹吧。”
宝络注视向宋氏,宋氏原是低着头,忽听到这个消息,一怔,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盯向宝络,最后又移向李氏,见到她脸上和自己一样的震惊,宋氏笑了,立马行了大礼:“妾身定不辜负福晋的期望。”
宝络亲自扶起宋氏,拍了拍她的手鼓励:“你性子一向沉稳,府里的事儿交给你我也放心,若你照料的好,等咱们回来,我定要让爷好好赏赏你。”宋氏自然是高兴的很,塞文失马焉知非福?刚她还在郁闷武氏要陪爷出塞外,现下两尊大佛都走了,府里只剩下一个不顶事的李格格,她一人独大,这种感觉对宋氏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府里连着两件好事儿都没自己的份儿,李氏憋着一肚子的气,脸色早就没有早上刚来的红润和滋润,起身要先行告退,理由自然是身子不爽利。宝络脸乍然一沉,不爽:“妹妹可知我还没起身呐。”
一个小小的格格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竟要比正室提早离席,就算是平民百姓家这事儿也是个忌讳,更何况是帝王家等级更加森严。李氏昨夜从宝络那里截了胤禛,今早又被宝络礼遇,一时竟忘了这层忌讳,吓得连忙请罪。
宝络微微一笑,亲自扶起李氏,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不必太过惊慌,我不过是提点一下,回去好好养着吧。”宝络说完还离席。
宋氏看着宝络远去的背影,回身见李氏依旧白着脸,冷哼:“福晋好脾气,不过有些人就是恃宠而骄,撩不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她宋氏锦上添花可能不会,但落井下石的事儿她做的最是顺手,更何况对方是李氏。
李氏心里虽还有些忌惮,但对于宋氏的冷言冷语,也不退让:“你说的是,有些人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你!”宋氏气花了脸。武氏看了两人一眼,不愿意过多参合,只是望着宝络走过的路突打了个抖。
秦嬷嬷扶着宝络回屋,见她面色平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敢问:“主子,您若是想整治李氏,怎么不让宋氏跟去,反而让武氏跟去了呢?”刚在饭桌上秦嬷嬷就闹不懂,明明在主子说这话的时候,李氏的眼睛怨恨又恶毒的盯着的是宋氏,而且两人关系一直恶劣,这次宋氏跟去极有可能再得爷的宠爱,李氏定是不甘,恰好借用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李氏,怎么主子竟让武氏跟去了?
宝络咬了一口甜酥卷,压了一口茶笑道:“李氏能在府中多年屹立不倒自是有她过人之处,刚我也差点被骗了呢。”口中甜酥卷入口即化,回味无限。在古代最让宝络满足的就是在这里她能吃到任何她想吃的,好多还是她没听过的新鲜东西。
“怎么说?”秦嬷嬷又送上一块。
宝络意味深长的拿了一块绿豆糕和甜酥卷摆在一起,眼睛却是望向绿豆糕:“若是桌子上只有这两块甜点,而现在弘晖和我在一起,我想吃甜酥卷怎么样才能得到呢?”弘晖和宝络的口味几乎一模一样,都喜欢吃甜酥卷,但弘晖年纪小,又喜欢跟着母亲做同样的事儿,若是看宝络想要绿豆糕,定是舍弃甜酥卷而取绿豆糕。
小孩子的心思在大人身上一样管用,但是这次李氏却把她当成了小孩。
李氏以为只要她用眼睛瞪着宋氏,就会使宝络误会她最不想让宋氏去,最后因昨夜的事儿借此打击她,而让她最讨厌的宋氏跟去?宝络眼神微微一眯。
秦嬷嬷这才懂了,宝络继续道:“宋氏不得爷的宠爱是府里尽人皆知的事儿,更何况年纪又比爷大了三四岁,若要再复宠是很难的事儿了。武氏就不同,她年轻活泼,再过几年等模样再张开了,定是能得爷宠爱的,李氏自然在武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她不是甘心做宋氏的人。”她就是挖准了李氏这一点才真正下定决心要让武氏去的。
生下小阿哥小格格都不要紧,宝络憎恶的是李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哼,才刚两月腿就抽筋,当她不识这基本的生理常识吗?孕中只有在后期胎儿七八九月的时候才会因为母体缺钙而抽搐,她才几个月就抽搐,她看李氏是找抽!
宝络什么都可以揭过去看开点就算了,但是她绝对不容许李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
可能李氏还是觉得她像以前一样性子好强,若是昨儿个半夜被抢了人,今早一定会在饭桌上发威,而恰恰这不是胤禛所要看到的,最后被骂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依着这几年对那拉福晋和胤禛的了解,宝络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平日里她只看到李氏骄纵还以为她心思没宋氏深,可却没深想到能在四贝勒府屹立不倒至今,除了接二连三生下孩子外,必备的手段也不少,这个女人到底也聪明些。
看来武氏,张氏的入府让她有了警觉,而这两年胤禛对她态度的改变也是能看得见的,李氏终是耐不住想要试探试探。
李氏也捏准了胤禛对子嗣的盼望,他开府九年,至今膝下只有弘晖一个独子,如何不心急?到底是跟在胤禛身边的老人了,这点李氏倒是比她摸的清楚。
不过李氏千算万算算错了一点,那就是不该来她屋里夺人。今日安排的事儿只是她对李氏的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她再敢轻举妄动,随意试探,那就别怪她狠下心肠打破现有的平局。宝络自认为皇家不缺银子,不缺女人,当然也不缺孩子。
可秦嬷嬷听着宝络这话,更加郁粹了:“主子,您就不担心武氏会是下一个李氏?”现在就给她恩宠,就怕以后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宝络斜眼,一笑:“是下一个李氏又能怎样?府里总有最受宠的,也有那么几个不受宠的。”李氏不会永远受宠,但贝勒府中永远都会有那么一两人受宠的妾侍,至于以后那到时候就再说,何况互相牵制对方,她需要的不是一人独大就好。所有府里都是这种局面,她没必要为了这个苦恼,她只要好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人不害她,她自不会去害人,大家都是女人,她也不会对府里的女人怎么样。一种女性的自尊感牢牢占据宝络心头,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轻易放弃,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未来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
第11章组团旅游
康熙三十九年,七月,随扈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紫禁城出发,沿途街道清肃,冒着滚滚的尘烟,声势浩大。此次出塞,由太子监国,随扈的阿哥分别是一、三、四、五、八、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其中十六年纪最小,才六岁,刚上学的年纪,而弘晖因为年龄的限制,无情的被拒绝在塞外的名单中。
宝络虽不舍但也无法,只能哄劝儿子在家等着,等月季花的小芽冒出来的时候她就回家了,并答应回来给弘晖带来草原上的礼物。弘晖这孩子实在很傻很天真,不懂大人爱说谎说,迈着小短腿,咧嘴兴高采烈的送自家额娘出门,却不想他都在乳娘的怀里等的都快睡着了,小花还没长成宝宝。
自然宝络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她舟车辛苦了将近半个月才到达塞外,旅途风光虽美,但生活质量大幅度降低,首先吃饭吧,肯定不能像贝勒府那般随吃随要,点些复杂的菜式,不但如此她还得上呈给康熙几道菜表示孝敬着呢。
再加上她老板秉持着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精神,他们家经常上的都是小白菜呀,小黄瓜啊,小青菜啊,一切以老板的口味为准,就因为他怕暑气没胃口,等吃到塞外,宝络脸都吃成菜绿了,半个月下来足足瘦了六斤,再见到草原上的牛羊,宝络的眼睛都亮的发光;
吃饭问题好解决,凑合着吃甭饿死就得了,但洗澡却是个大麻烦,上面除了皇上还有一大堆的妃子娘娘要侍候,人手安排有限,资源也有限,夏天又热,有时晚上只能擦一擦,两天才能大洗一次,等到了塞外,宝络不等安排妥当敞开了怀洗。
当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进来找她时,见她帐里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而宝络却在正中间躺着,眯着眼舒服的让人侍候洗头,大福晋十分惊讶。
“四弟妹,怎么不先收拾一下再洗?这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大福晋今日穿着枣红色骑装,手上提溜着一挑花穗子马鞭。骑装本就显得人精神,再加上大福晋配的滚边骑帽,人越发挺直,英气十足。
宝络不曾想到塞外的第一天就有人拜访,很是惊讶,但见到是她,起身一边用布擦拭湿发一边请安笑道:“大嫂好。这不好几天没洗了,浑身上下就觉得不对劲,倒是让你看笑话了。”宝络身子微微一低,因正擦头,身子略微侧边,长发乌黑有几丝掠了出来,配着宝络雪白的肤色,竟有些江南汉人女子的温婉气质,以往那个贤惠端庄的四福晋竟不像眼前的人。
大福晋晃了神,及至宝络坐在镜子前,浅笑回头看她时,大福晋这才回道:“哪里的话,咱们妯娌间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四弟出去了?”大福晋继续道。宝络擦干头发,捡了几根觉得稍微有些干,这才从木匣子取出橄榄油,倒了一些在手上揉搓均匀了往头发上抓,一边还回着大福晋:“今日轮到爷当差,皇阿玛召去了。”
橄榄油无味,抹在长发上泛着一层油光,再用梳子梳下柔顺无比,宝络搀着一些蜂蜜,用起来更顺,大福晋平日里虽有用橄榄油,但效果并不如宝络的好,她再看宝络头发乌黑油亮心下十分羡慕,当场讨要了两瓶。
宝络护理着长发,一边陪大福晋聊天,才知道她今天过来是邀请自己去骑马的,几个福晋也都有去,宝络自然是答应的,但又想起自己的骑术,觉得丢脸。
康熙对阿哥的福晋要求都很高,首先必须是上三旗的满洲贵女,这些女子骑术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大福晋在马上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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