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堂里有法阵,很危险。”
“哦。”Aaron可不想陪他在这里发呆,但又不能放任冥王在外面不管,正当他头疼时,忽然一股力道袭来。
冥王横抱起Aaron,张开翅膀往楼顶飞。
Aaron的思维一下短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
“没事。”冥王非常淡定,“你不重。”
Aaron觉得头疼欲裂:“不是这个问题……”
一只白龙被冥王抱着,实在太诡异了!
再说,冥王那么大张旗鼓地飞,就不怕被人类发现吗?!人类世界可没有这样的大鸟啊!更何况冥王的翅膀不是羽翅而是翼膜,非常符合宗教恶魔形象,万一被人发现还不引起骚动?
上升的速度很快,Aaron胡思乱想之际,一眨眼就到了顶楼。
“你就不能低调点吗?”Aaron支着额,祈祷这次飞行没有吸引群众围观。
冥王抛出个媚眼:“很舒服吧,想不想去兜风?我可以勉为其难载你一程哦。”
Aaron额上青筋直跳,要不是顾忌冥王的力量,他早把他按地上暴打一顿了。
天台有门可以通往楼下,Aaron走出几步,发现冥王并没有跟上。
“看什么呢?!走!”Aaron生怕他逃脱,一把拽过冥王。
冥王羞涩一笑:“这是你第一次那么主动牵人家啊……”
Aaron扶额,努力抑制下仰天怒吼的冲动。
冥王忍着笑任由他牵着,视线继续飘到天台的角落。
天台有点奇怪,呈一个多边形结构,每个角落里都放着大盆的落叶灌木,花园不像花园,装饰不像装饰,整得不伦不类。
Aaron已经碰到门把手了,凝神发动魔力开锁的时候,像激发了什么开关,一阵强大的气旋猛地腾升起,冥王脸色一白,只来得及把Aaron扯进怀里,两人就被门产生的强大吸力吸了进去。
门成了泥沼,无声地吞噬两人后,又恢复了平静。
大厦某层办公室里。
达克瀚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手臂和额上连着各种线路,神情平静,像是睡着了。
天花板上的小灯亮成一串字符,旁边是一些仪器,记录心电图脑电波之类的数据。
廖先生顶着黑眼圈坐在办公桌后,困得要命,可他不能睡,这几天忙是忙了点,只要等能量一够,就可以启动法阵了。
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他必须打醒精神,及时整理好报告交给赵高看。
准备了许多年,失败过无数次,这一回终于要成功了!
廖先生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加油!坚持!不能睡!
报告厚厚的一叠,记载着达克瀚的血液化验,细胞组合,伤口愈合速度,骨髓造血速度等数据。
赵高绕到廖先生后面,拍拍他,廖先生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
“啊!赵……”
“他什么来历?”赵高朝达克瀚努努嘴。
廖先生翻开报告:“兽。”
“哦?兽?”
“他只对困兽符有反应。”廖先生指指头上的灯,“他的血液样本是……”
“挑重点。”赵高打断他,“每天抽血量多少?”
“抽取能达到三升。”廖先生瞄着报告,“超过的话就危及性命了。”
“三升。”赵高叹了口气,“这动力不及冥王啊。”
“还有另一个男人嘛。”廖先生提醒,“那个男人再生速度可以和冥王媲美哦。”
赵高阴郁着脸。
那个淡金色短发的男人,确实身体修复极快,而且只有上古流传的镇神符才能抑制他。
当时发现这异常情况的时候,赵高确实惊讶了。
他没想到居然捕获了一只神。
不过,那男人的气质根本不像菩萨或者佛祖那样超凡脱俗。高挺的鼻子,还有淡金的头发,怎么看都像是西方人种。
西方人种,而且后背上有两道大伤疤,那伤疤位置,应该是对翅膀。
赵高只联想到天使。
兽?天使?赛尔则是只魔?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类世界什么时候多了这些玩意?!
“这回可不能让他们白白跑掉!”赵高拍拍廖先生,“好好值班。”
廖先生苦着脸。
赵高说:“清晨元鹤子会过来替换你。”
Aaron醒来的时候觉得晕头转向。
周围漆黑一片,龙族的视力很好,Aaron看清四面都是墙,地板上刺出大小不一的铁刺,像一束束石笋,最长的目测两米多高,还沾了许多红色液体。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明显被人清理过,那些折断的铁锥子正堆在不远处。
冥王靠墙坐着,闭着眼,脸色憔悴,很疲劳的样子。
Aaron感觉身上湿湿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低头一看,雪白的大衣几乎染得通红,扣子大开,有些红色的字歪歪扭扭地写在胸膛上。
Aaron认出那是冥王的笔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Aaron迷迷糊糊记得被天台的门吸了进去,下一个瞬间,胸口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大厦里吗?为什么会掉到这种地方?
Aaron想站起来,一动,下身某个位置传来剧烈的疼痛。Aaron呻吟了一声,扶着墙慢慢站起,手摸上皮带,很好,皮带并没有解开。
或者说,皮带被解开了,然后又被扣上过?
Aaron的脸刹时白了。
感觉到浓烈的杀气,冥王幽幽睁开眼,正好对上Aaron愤怒的视线。
“你……呜……你做了什么?”Aaron疼得实在走不动,只好又慢慢坐了下去。
“抱歉……”冥王疲惫地笑了下,“我只能这样救你。”
Aaron怔怔望着他。
冥王闭上眼:“你被这些铁刺扎穿,心脏都烂了,我想过用血喂你,可我愈合得太快……”
Aaron盯着冥王身上的衣服。
衣服同样染满了血,还破了几个大窟窿。
看来冥王也被这些铁锥子扎穿了,但他死不了,身体很快又复原。
“你不是我。”冥王轻声道,“你差点就死了。”
“是吗……”Aaron咬牙,“那我还得感谢你?”
冥王笑笑:“我没射哦。”
砰的一下,冥王被打翻在地,Aaron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冥王躺在地上,一头紫色的长发铺散开。
Aaron一把扯过冥王把他摁在墙上,满眼都是滔天的怒意。
冥王毫不在乎地抹去唇边血迹,慵懒地对上Aaron的眼。
两人凝望了片刻。
空间里一片死寂。
冥王觉得应该解释一下:“白龙,我只是救你,没有别的意思。”
Aaron冷冷盯着他。
冥王垂下眼不敢去看Aaron。
僵持了许久,最终是Aaron沉默地松开手,远远地坐到一边。
冥王也坐下,想了想,觉得应该找点话题:“天台上有个阵。”
Aaron把脸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冥王说:“奇门遁甲你听过吗?在人类世界流传很广的呢。”
Aaron在人类世界活了很久,确实听过这种玄学。
奇门遁甲是宇宙宏观的学问,有时间空间的观念,是一种专门研究时空动力的超时代技术。由古代流传下来,至今已被国家承认为一种学术,钻研的人很多,甚至有学校还开设了这些课程。
奇门遁甲起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有神女相助,赠了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战争过后,黄帝命令宰相风后把龙甲神章演绎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现代的奇门遁甲并不完整,大多只局限在书面推测,却被传得玄之又玄。可这大厦里,有人把这门技术用得炉火纯青,不动声色地与周边布局融合,还懂得用电力和魔力做能量。
“天台的布置就是一个局,你的魔力启动了阵,我们掉进了死门中。”冥王轻声道,“设阵的人,恐怕来历不小。”
Aaron心里不得不承认冥王确实分析得对,可偏偏不接话,专心休息。
冥王讨了个没趣,也闭上眼,不再多言。
赛尔在壁炉前感觉坐了好多天。
达克瀚还没有回来,赛尔孤零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壁炉的火一直烧得旺,根本不必操心去添柴火。
也对,这一切都只是在梦里。
达克瀚,你在哪?
赛尔又在摩挲手指上的戒子,冥王不是说过,专心去想,就能见到对方了吗?为什么想了那么多次,还是见不着你?
赛尔轻轻吻着那枚深蓝的戒子。
壁炉前的达克瀚一愣,转头:“赛尔?”
身边空空如也。
呵,又是错觉吗?也对,赛尔怎么可能过来呢?
达克瀚轻轻吻着那枚殷红的戒子。
平行空间多了一丝联系,刹那间,两人同时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在旁边!就在旁边!
赛尔伸手摸摸空气,难道只是错觉?
“达克瀚……”赛尔哽咽着,“我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你快出来啊……”
没人回应,空间里静悄悄的。
“达克瀚……呜呜……达克瀚……”
泪水滴落在深蓝的戒子上,碎溅成点点星光。
突然一层无形的玻璃碎裂,有温热的手覆上赛尔的脸侧。
“你怎么又哭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
赛尔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搂着他深深吻了上去。
有那么一瞬间,达克瀚脑电波的数据波动了一下,廖先生垂头打盹,没有留意。
达克瀚脱离了梦境,短短苏醒了一会,却又受到困兽符的影响,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赛尔透过达克瀚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现代化的房间,灯光很亮,旁边有各种仪器,对面墙上有一幅人首蛇身男女飞天的大型油画,油画旁还有一个人在垂着头打盹……
“啊!!”赛尔猛地大叫,把苍吓了一跳。
豪华公寓里,赛尔终于醒了过来,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苍一脸紧张:“赛尔?”
赛尔抓着苍的手,急道:“我……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Aaron小睡一觉,感觉精神多了。
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抬头看看上方。
密封的空间里,落差足足十几米,十几米差不多是五六层楼的高度,Aaron想不明白,一栋大厦哪来那么深的位置?
“奇门遁甲属于空间阵法。”冥王看出了Aaron的疑问,“就像拉扯橡皮筋,阵里一米高的空间可以延伸成十几米。”
Aaron不想再见到冥王,连话都不想多说。但冥王确实比自己懂的多,要想在这种诡异的阵法中找到达克瀚和斯利亚,还得借助他的力量。
Aaron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你有办法出去吗?”
冥王思索了一番,抬手打出个紫色的雷球,雷球晃晃悠悠融进了墙壁里。
“你过来。”冥王招呼。
Aaron厌恶地皱皱眉,还是听话地坐到冥王身边。
冥王闭眼凝神感应,Aaron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远处墙壁传来电流的噼啪声,接着开裂哗啦啦地粉碎倒塌,烟尘过后,出现一段仅供一人爬行的通道。
Aaron惊奇地站起来。
冥王说:“那连着通风管道,已经打通了。”
Aaron在通道前观察了一番,有气流,说明连着的确实是通风管,冥王没有骗他。
“你知道他们在哪一层吗?”冥王问,“三十几层难道你一层层搜?”
Aaron有点泄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冥王又打出几团雷球,雷球飘飘忽忽地融入墙壁中
冥王闭上眼:“等等吧,别急。”
Aaron在通道旁坐下,望着眼前嶙峋的铁刺。
这种有铁刺的方井让Aaron想起一种刑罚。
准确说,是一种源自古代的酷刑。
当时的罪犯除了戮刑、磔刑、腰斩之外,还有一种在地牢中秘密执行的惩罚,就是把犯人推进插满铁锥的方井,任凭犯人跌落刺死。这种锥刑的痛楚时间最长,往往用来整治叛国的重犯。
没想到被阵法吸进的空间,居然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尖细的铁刺漆黑一片,密布固定在地面,黑暗中下落的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躲避。
Aaron摸摸胸,衣服破得严重,可身体还是完整,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
冥王把力量过渡给自己,加快了身体愈合才不至于毙命。
Aaron觉得应该道个谢,毕竟无缘无故接受了一股强大的魔力。
只是传递魔力的方式实在太难以令人接受。
“阿紫。”
“嗯?”
“你为什么不切个手指给我吃?”Aaron望着他。
冥王媚眼一抛:“你想吃泥巴?”
Aaron撇撇嘴,决定换一个话题:“找到了吗?”
“等……啊!”冥王眼一亮,“二十三楼有一个。”
“你确定?”
“嗯,那里有大量的电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