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作为一个新物种,莫恩的存在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现在的情况是,莫恩被一大群当地人围在中间,他们几个人被部分人围着,限制住行动。
看样子那群土著人对莫恩不像是有恶意,可是对方的具体打算,他们谁也不清楚。一时之间也辨别不出情况的好坏,现在他们只得站在一旁,观察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那群人绕着莫恩低低地说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抬起莫恩飞快往森林里跑去。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只是在短短几分钟内。
然后他们旁边的人也胁迫他们,一起往深山里走。一时间摸不清情况,众人都不敢轻易反抗,只得随着当地人一同前进。
张飞白夹在最中间,问自己后边的姜浩:“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说呢?”姜浩顺势问边上的余泽。
余泽回答:“静观其变比较好,看刚才的举动,他们或许是把莫恩当神朝拜了。”
“嗯?”姜浩不解,怎么一个二个全都知道。
余泽道:“在人类世界中,人鱼是极其具有诱惑力的一族,原始居民大多有图腾崇拜情节,或许是有人见过人鱼,所以人鱼被人类供奉起来也不是个别现象。”
“那为什么外界都没有人鱼的消息?”
余泽解释:“人鱼是很难捕获的生物,海底的高智慧生物都带有一种迷幻性,他们极少近岸,也不会在白天出现,所以像莫恩这样真正被带走的,还是第一个。”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浩微微一笑:“所以人鱼和人结合的情况应该很少见吧?”
“嗯,普通的人鱼确实没有,”余泽道,“不过现任国王摩尔梅德却不一样,他幼年时上岸知道了你们神话传说中的宙斯,他下定决心以他为榜样,所以和很多人类有过结合。可惜并无半个子嗣。”
姜浩:“……”
真抱歉,我就是你口中那人的子嗣。
“哦,”见姜浩神色有异,余泽补充道,“我说的是在发现你之前,摩尔梅德是个无妻无子的老光棍,不然他也用不着那么着急见你。”
听余泽这么说,他突然就明白了,怪不得摩尔梅德千方百计地让他回海底,原来是要找个人养老送终吗?姜浩一心放在余泽谈话的内容上,并没有注意,为何余泽的话能够和他心中所想这么契合。
天色渐完,树林里几乎已经看不见光亮了。等他们绕过蜿蜒的小径,攀上一个平台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他们被熏得受不了,纷纷捏住鼻子,就连军旅出生的陆扬都变了脸。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开阔的平台,正前方用石头搭建了高高的阶梯状的建筑,沿着阶梯顶端有液体缓缓留下,汇入地面上的一个小池子里。现在池子正在被黑色微猩的液体填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是血……?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心里一紧,全部人都进入到一种警戒状态,难道土著人要用他们血祭?
幸运的是,事实并非如此。下一刻,莫恩被他们恭敬的放下,小心翼翼的请到那个池子里。莫恩在路上被抖得厉害,现在已经有些发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莫恩,不能进去!”姜浩大吼一声,冲出去拉住了被推往池子里的莫恩。手上的触感让他一惊,滑不溜秋的手臂和余泽身上的触感一模一样。他没时间想这么多,手上使劲一掐,莫恩被痛醒了。
“怎么了?”
“前面是血,这应该是某种宗教仪式,看起来像是要伤害你,快走!”
这边的骚动引了了其余土著的注意,他们怎么能够让莫恩离开?马上过去要把姜浩赶走。
余泽出手很快,已经解决了好几个周围的土著,两方形成对峙,间不容发。
陆扬用动作阻止动手的余泽,开口把较远处的姜浩叫回来:“先等等,他们没有恶意。”
姜浩顿住了身影,不解地回头,却是不再如先前那般急躁。
陆扬继续说:“我记得这是一个祭祀活动,他们会用本族的年轻男子献血,然后让他们的神享用这些鲜血,以此来求得神的保佑。”
姜浩皱眉,虽然对人身体没有害处,难道他要看着同伴被浸泡在血池了?更何况,他们只是飞机失事前来落脚,为什么要参合进当地人奇怪的习俗里?姜浩虽然知道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是不赞成这种做法。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莫恩却在此时开口:“没关系。”
他表情很淡,却坚定异常。
“可是……”姜浩反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发现莫恩早已径直进入那个池子。
看着莫恩走入了那个装满鲜血的小池子,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猩红的血覆盖在他白皙得过分的皮肤上,红色和白色在火光中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残酷美。姜浩的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把所有话都咽在心底。
月上中天,清辉的月光撒在血池里。
莫恩身上布满鲜血,表情淡然。
原始,血腥,残酷,却又致命的高洁,一如这里的人带给他们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陷入困境
在莫恩被浸泡在池子里的同时,他们几人被迫和莫恩分开,当地人迫使他们沿着一条小路前进,走了大概一刻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村落。村落在半山腰上的一块空地里,木制建筑一溜烟儿地在空地上排开,初步看来,估计有上百间房屋。
几个长长的房屋在中间围出了一块空地,上面晾晒着一些谷物和兽皮,一副原始社会里自给自足的劳动场景。
他们被领到了长廊最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强迫他们换上兽皮衣服。更糟糕的是,没收了他们所有对外联系的设备。
当地人把他们丢在这个大约有四十平米的房间内,然后就锁门离开了,戒心并不是很强。
姜浩坐下来打量周围的环境,这个房间简单朴素,脚下是实心的泥土,干燥的地上铺着几张草木编织的席子,木头做的墙壁,很结实,并不容易损坏,除了封锁的大门,他们与外界的通道就剩下墙上那个密封的小窗户。
他看着挂在身上那几块少得可怜的兽皮,自嘲的笑了笑,有些无力,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回家一趟,却不料遇上这么多事情。
倒是张飞白适应很快,换了套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已经开始张牙舞爪的学习土著人的举止了。
张飞白从房间的这头蹦跶到了那头,最后又伸着脑袋往窗户外看,是在忍无可忍,陆扬丢过去一个严厉的眼神,张飞白连忙噤声,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屋外的虫鸣鸟叫声传来,一声声的鸟叫像是在呼唤谁的名字。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沉默,都在想如何离开,可是目前局势对他们来说是弊大于利。
想了想,姜浩说道:“既然卫星通讯还没恢复,我们不如先睡一下,我看大家都累了,就这么呆着也想不到方法。”
“你怎么看?”陆扬很明显和周仁理比较亲近,总会第一时间询问对方的意见,在路上时时刻刻都注意对方的动态。
“听你安排。”周仁理点头,像是要活跃气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出色了。”
张飞白一副痞子样,在一旁嘿嘿一笑,连忙谦虚:“过奖过奖。”
张飞白这种性子的人最好对付,胆小偏偏极其好面子,那点儿心思都写在脸上,两三下就看清了。虽然有些坏习惯,可是本性不坏,偶尔甚至带着同龄人难得的天真。这也是姜浩选择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显然大家都知道张飞白的性格了,也没人和他计较,戳穿他的虚伪。
陆扬接着道:“今晚先歇歇吧,明天我去外面查查,看能不能找回通讯器。”
“他们有守卫的。”姜浩不放心。
“这点人手不算什么,我能够应付。”陆扬摆摆手,军队的训练比这个严苛多了,实战都是九死一生,现在对付一群武器装备落后的人,他完全可以逃到岛外的飞机上。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太阳还未从海面上升起,森林也沉浸在深眠之中,陆扬早早的卸了窗户出去了,走之前,他还把窗户从外面又上回去。特种兵出生的身手矫健异常,沿着房屋往外,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余泽自知自己不能见紫外线,只得留在屋内,一心想要做出一点事来,有心无力。嗯,这是姜浩见余泽神色惨淡脑补的。
姜浩看出了余泽的不高兴,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不用太纠结。”
余泽极少被人安慰,其实他现在并不是想要为大家出一份力,他只是觉得地板太硬,他晚上睡得极不舒服,所以才臭着一张脸,不料被姜浩误会。
既然对方凑过来主动关心他,余泽非常无耻地默认了,顺理成章地收下了姜浩的关心。并且靠在对方身上,把姜浩当成人形靠垫,最好是再睡一会。
姜浩见余泽凑过来蹭了蹭,以为对方是要来求安慰,大方地把肩膀甚至是上半身都借给对方了。
被余泽靠着,对方的呼吸扫在他露出的半个肚子上,没错,这里的服装就是流行露肚皮,大抵就是我爱露肉我自豪!他的肚子被余泽的呼吸弄得痒痒的,可是见余泽睡熟,他又不好意思叫醒对方。
周围的人都在等陆扬消息,一个个闭目休息,而最闹腾的张飞白还张着四肢躺在垫子上睡懒觉,姜浩闲得无聊,只得把注意力都放在余泽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余泽那一串齐刷刷的睫毛,又浓又密,可是不翘,所以睁眼时还不太明显,可是现在睡觉垂下眼帘,就好像一把黑黑的刷子,仿佛可以剪下来贴在别人眼睛上似的。
姜浩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被余泽伸手一把抓住,然后压在自己身下,姜浩想要抽手回来,可是对方抓得死死的,他也不好再放肆。
在此期间,姜浩的注意力从余泽的睫毛转向了他的脸上,这人皮肤极好,滑嫩得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说不定那些整天泡在牛奶里的人都没有这么一块好皮囊。
让姜浩停住目光的是余泽的嘴唇,厚薄适中,由于缺水显得有些干涸,可是这并不妨碍唇形的完美。
这样想着的姜浩,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在无形中成为一个痴汉,还以为自己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件事,简直不能更蠢。
姜浩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最终落到了余泽的嘴唇上,不出所料,余泽的嘴唇不复之前的柔嫩,因为缺水有一些蜕皮。不知道这样的嘴吻起来是什么感觉。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姜浩触电般地收回了手,慌张地往周围看了看,生怕有人注意到他,还好大家都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并未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姜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张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由于他的动作有些大,余泽在梦中不太高兴地皱皱眉,然后抱着姜浩,换了一个躺在他腿上的姿势。这刚好把他腰上的腹肌露出来,等到察觉时,姜浩才发现自己盯着别人看太久了。
可是好想去摸一下,摸一下,摸一下。反正余泽都靠着他睡了,摸一下也没什么嘛,当做等价交换。姜浩努力催眠自己,终于鼓足勇气,伸手落在了对方腰腹那一节。
摸到了!姜浩的惊喜感还未来得及消退,就发生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不料余泽异常敏感,姜浩手一落上去,余泽就立刻睁开眼,眼中全是防备,一个翻身把姜浩扑在地上!
姜浩大惊,他不过是摸了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可是等他回过神时,余泽小声咕哝了一句:“原来是你啊。”然后又翻身,靠着他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姜浩:“……”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窗外太阳越升越高了,透过格子窗户在屋里留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有细小的浮沉在光束里飞动,陆扬还没有回来。
怕余泽被逐渐升高的太阳照射到,姜浩微微侧过身挡在余泽和阳光之间。虽然他是不怎么相信余泽说不能见阳光的话啦,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遮一下也没什么的。
姜浩努力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绝对不是担心余泽才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响起三下轻叩木窗的声音,陆扬轻巧地落地,带回了消息。
在让余泽靠着睡期间,姜浩也睡了个回笼觉,等陆扬回来,他们两都在下面睡觉,见有个人从窗子进来吓了一大跳,他没料到陆扬会那么快回来,遂仰起头问:“怎么样?”
陆扬抹了一把汗水,喝了一口水,才开口:“没有看到存放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