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回海底。”摩尔梅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姜浩竖中指:回你大爷!
所以说,这个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不关心你让我去海底究竟是安什么心,就你我这样子,一看就不是亲生的,居然还好意思来冒充我老子!快让我走!”姜浩脾气有些燥,现在那种蛮横的脾气被激了出来。
所以说,老一辈经常念叨的修身养性都是口号,真遇上这种欠揍的人,什么好脾气都没有了。
“我测试过你的基因,我们是亲生父子,我对我的科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对方微微一笑,倒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去他妈的基因!老子没有你那条尾巴的基因!
显然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是天差地别,姜浩欲哭无泪:“大爷,基因也不一定靠谱啊!您为什么不去找外边那些黄毛,非得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见姜浩不为所动,对方开始利用科技来诱惑他:“我大致了解你们陆地人的发展史,自从年前爬到陆地,逐渐演化成人类,经过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信息文明,以及现在,算是信息文明变体的智能文明时代。”
姜浩歪歪嘴,一脸不屑,连小学生都知道的知识,还好意思拿出来向他说教。
“你们的科技在工业文明后得到了急速的发展,短短几百年时间,就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
嗯哼,这是必须的。
“可是,你想一下,你们为什么至今还不知道海底人的存在呢?你们为什么会如此害怕这次的地球巨变呢?”对方走下阶梯,微微低头,凑到姜浩耳旁,半威胁半嘲讽的道,“那是因为你们还太弱了,地球母体和我们的力量,都在你们之上。”
见姜浩表情不善,这个自称父亲的人自动落井下石:“还有一点,你们修建避难所的时候,侵占了人鱼的领地,你知道冲突的吧?虽然我们并不介意这点土地,可是没有道理说要白白给你们。要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了冲突,辛辛苦苦修建的避难所一不小心被损坏了,我想你们肯定不愿意瞧见这种现象。”
“没有谁能说明南极是你们的领土。”姜浩仰起头反驳。
听姜浩这么说,摩尔梅德笑了起来,低下头问道:“你知道你们人类是按照什么方式划分土地的吗?”
姜浩没有回答,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
见状,摩尔梅德继续道:“你们人类中曾有人提出所谓领土取得的五种方式,它们分别是占领、时效、添附、割让和征服。现在是我们人鱼先占有了南极,你说这地方是谁的领土?”
姜浩愤愤地望着摩尔梅德,他不太明白,对方明明是人鱼,可是对他们人类社会的了解,为什么比他这个陆地人还要来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对话
姜浩自认为说不过对方,吸了一口气:“好,就算你说南极是人鱼的领土,可是这和我要和你回海底有什么联系?”
摩尔梅德慢条斯理地坐下来,还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华丽的袍子,看姜浩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才慢腾腾地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人鱼的发展,在人类因为避难所侵犯我们的领地时,我们给与的反击,强大到足以毁灭人类辛苦研究的避难所。”
见姜浩沉默,摩尔梅德好心情地继续:“他们应该庆幸,恰好有人认识你,所以才得以保全这不靠谱的避难所。”
姜浩极其讨厌这种被威胁的局势,他望着房间一个角落出神,回想起了之前小舅说的那些话。小舅让他多为自己考虑,他也想啊,可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考虑啊卧槽!摩尔梅德这说话风格简直让他想放弃好吗,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啊!
“对了,我给你提个醒,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他们的。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你身后的一大批人,他们现在还在辛辛苦苦地研究,怎么才能躲过这场大灾祸吧?难道你真忍心把那么努力的他们逼上绝路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姜浩反问。
摩尔梅德没有把姜浩的问题放在眼里,只是好脾气道:“你可以试试,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
姜浩又吃了哑巴亏,不得不说,摩尔梅德谈判技巧之高超,一次次戳中他的软肋,不管他是什么决定,都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可是最让人气愤的是,他不敢说不,那次会议让他充分了解到,现在地球内部就跟个“噗嗤噗嗤”翻腾的汤锅似的,万一哪天“火”太大,一不小心就来个全面爆发了。
姜浩再三纠结,终于妥协,只得抛出一句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海底,不过我有个条件。”
摩尔梅德扬眉,像是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把领地让给你们还不够吗?少年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那是他们和你达成的条件,不是我个人的。”姜浩无耻道。
人鱼王高傲的的一点头,扬了扬下巴:“你说。”
“去海底也可以,不过你得让我把我妈接过来后再和你走。”姜浩坚持,只有这一个条件,他绝对不能退让。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解地问:“你确定是我爸,那你真的对我妈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想想啊,你妈是谁……”摩尔梅德海蓝色的眼睛放空,一个个人的例举着:“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黑头发的黄种人,先让我猜猜,周玲?”见姜浩的脸变黑了,对方继续,“张云云是吧?我记得她就有像你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姜浩:“……”
感情这人是宙斯附体吗?他究竟和多少人有过性/关系?
对方还在继续念叨:“乔宇也不是,他是男的……”
他竟然连男的也不放过?姜浩咋舌,他从未想过自己父亲还是人鱼中的花花公子。姜浩一直不能理解这种全面撒网者的想法,他有精神和身体洁癖,像对方这样乱搞男女关系的,完全不能容忍。
“姜上邪。”见对方还在乱扯,姜浩烦躁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黄种人情史回忆。
却不料摩尔梅德因为这个名字直接噤声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又换上了那副让人厌烦笑容:“你母亲是她啊,那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姜浩没有看着对方,直接错过了摩尔梅德脸上精彩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说道:“确实很特别,您这么优秀的人鱼,一般人哪儿敢随随便便下手啊!”
摩尔梅德笑得毫无压力,在他眼里,姜浩就像是只扬着小爪子的猫,毫无威胁感。
他也不在乎他的嘲讽,直接道:“那行,你先去带她来这里吧,我等着你们。”
姜浩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摩尔梅德突然转换的态度让他有些难以捉摸,不多达成目的就行了。
“你最多还有五天时间,抓紧了。”在姜浩离开前,摩尔梅德好心提醒道。
“五天?什么意思?”姜浩追问。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摩尔梅德表情温和,只是交谈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超过五天你还没回来,我就直接把避难所毁了。”
从对方散发着寒光的深蓝色眼睛中,姜浩一瞬间相信,如果是他,就真的会那么做。
后世的历史学家,这么评价这次颇具个人情感的会晤:
这是历史上人类和人鱼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以姜浩和摩尔梅德为代表的两个种族经过协商,采用和平的方法化解了南极危机。给避难所的保护提供了良好环境,为整个人类的转折提供了保驾护航的机遇,为以后人类和人鱼的交往奠定了基础,此次会晤,是世界历史上伟大的转折点。从此人类和海底智慧生物开始了进一步地交流,地球的奥秘进一步被发觉,人类从此迈入一个全新的纪元。
姜浩这边进门和摩尔梅德见面后,姜尚光沿着另一条路,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莫恩呢?你们说过让我和他见面的。”姜尚光很焦急。
“他已经去世了。”
“不可能!摩尔梅德明明说过他被救回来了,只要我把姜浩带来,他就让我们见面。”
“抱歉,当年雪崩时候,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希望的逝去而丧失,姜尚光颓唐倒地,死了?怎么就死了?不是说还好好的活着吗?所以说摩尔梅德一直都是骗他的?而他又骗了姜浩?姜尚光颓唐地想,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他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为了见莫恩一面,欺骗和利用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他究竟图个什么?
男人空洞的望着前方,眼神失去了聚焦。
传话的是个女性人鱼,不忍心眼前这个人类男子过于伤心,好心安慰道:“您不用太伤心,莫恩殿下是我们探索世界的勇者,他的立体投影还在我们的世纪广场中心,受到万人景仰。”
“立体投影?”
见到这个颓唐的男人好不容易有兴趣,女性人鱼继续补充道:“是的,除此之外,影视公司还利用摩恩殿下生前的身影合成了一部电影,看上去就像是莫恩殿下本人演出似的。”
“我能跟你们去海底吗?”
*****
从摩尔梅德那里出来后,姜浩处在一种既惊讶又感叹的状态中,惊讶的是自己真的是人鱼和人的杂交,感叹的是自己好歹是多了一个亲爹。同时也有些鄙视屈服与对方的自己。
他很想知道当初父母两人为何会分开,可是当事人不说,他也不好追问,感觉又是一段狗血情缘。从对方对自己母亲的态度来看,还是不告诉老妈自己的遭遇了。
出来后遇到了姜尚光,说实话,姜浩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这个人。舅舅当初欺骗他不假,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性质的欺骗并没有对他本人造成什么伤害,反而促使了他与摩尔梅德的见面。
从之前和母亲的对话可以看出,对方并不赞成他来南极,甚至还在极力反对。或许她知道这其中的种种关系,然而正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偏偏来了,而且还见到了摩尔梅德,同时也知道母亲曾经对他的欺骗。
他不满姜尚光的欺骗,可是他却通过这种欺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收获。
想到这里,姜浩不再纠结,准备向对方道歉。结果在看到姜尚光的时候,他被深深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是经过了一场谈话,小舅就大变样了。
不过才短短几十分钟不见的样子,姜尚光竟然呈现出一幅衰老的样子来,仿佛是传说中的一夜白头。像是支撑身体的那根弦被抽调,姜尚光曾经的光芒被掩盖,在进来前还温润得像快美玉,现在却彻底退化成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
“舅舅,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姜浩担心。
对方却仿佛没听到般,木讷的任随传送带把他带向外面,仿佛对周围的事情丧失了一切兴趣。
“舅舅!”姜浩拍了一下对方肩膀,只见姜尚光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随即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望着他。
姜浩哭笑不得,好心问道:“刚刚怎么了?叫你半天也没反应。”
“没什么,你叫我有事吗?”
本来打算好好道歉的,结果被这么一搅合,好不容易才酝酿起来的情绪全没了:“打算跟你道歉来着,我在里面见到摩尔梅德了,他说是我父亲,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想起我之前对你恶劣的态度,知道你也是不得已。”
“他是你父亲,我二十几年前就见过。”姜尚光不带感情地陈述。
姜浩本来想说他拿了一根摩尔梅德的头发打算回去做鉴定,结果听舅舅这么一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摩尔梅德是他父亲,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似的,也就把头发塞了回去,打算自己找个时间做鉴定。
他怎么也不相信摩尔梅德那基因,会造出他这么纯正的黄种人来。
“还有,他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只是我不放心我妈,打算回北京一趟。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姜尚光沉默着,过了好久才缓慢的摇头,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道:“不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做,之前也是我太急躁,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经过隐瞒猜忌和欺骗,姜浩未来的路,姜尚光追寻不到的人,无论结果如何,终究有了一个终结。重新站在彼此面前,他们反而达到一种难能可贵的平和感,无论如何,皆是心态使然。
作者有话要说:
☆、傲娇余泽
二人刚走出大门,不料在出口处遇上余泽,对方一袭单衣,颀长的身体站在冰雪大地中,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