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
“爸爸,今天怎么是你来的?”
江铭诚接过小孩的书包:“我来接你不开心?”
“开心,”阳阳抱住江铭诚的脖子。
江铭诚抱着小家伙往回走,他没兴趣管闲事,特别是两个中年妇女在吵架。
倒是阳阳被江铭诚抱在怀里,高度恰恰能看到里面的人吵架,于是道:“爸爸,今天是李自强不排队,还把张远先推倒,我看到了。”
“别走,是不是你说的?你给我作证,不是我家远子先动的手,大家都看看啊,”张远的母亲一下子冲出人群,拽住江铭诚的衣服,一边求大家声援,一边示威地对中年女人笑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讲?”
江铭诚被人死死抓住不放,脸拉了下来。
“一个娘不知的野种说的话你也听?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打了我家小胖,你就得赔。不怕告诉你,我娘家有人,敢告我你试试。”中年女人鼻孔朝天,不堪入耳的话从她的大口中传出。
江铭诚本想甩开麻烦,听完这话脚步一顿,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什么靠山能让你这么嚣张。”
中年女人不理会江铭诚,挺着肥肚腩指着张远的母亲狠声道:“我告诉你,我亲妹妹你们村队长家的,惹了我你家别想有好果子吃。”她是想给儿子讨公道,但并不是没脑袋,她拿捏不准江铭诚的身份,有些畏惧。
什么时候村队长这么有职权了?江铭诚觉得自己要是跟这无知女人说下去就是降低自己的智商。
“金玉凤,你要吵架就冲着我来,别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你不就有个妹妹叫金秋芝吗?我们青山村谁不知道就是个泼妇把我们村长气病的?我看那田胜利就是瞎了眼才能看上她,一个寡妇不守妇道,整天弄些腌酸事,你也不嫌害臊?”张远的母亲认为江铭诚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立马有底气。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开始对着中年女人指指点点。
***
吵闹嚷嚷声抛之身后,江铭诚紧紧抱着阳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走了很久,江铭诚苦涩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无端承受这种轻视和谩骂。
阳阳知道爸爸的心情不好,亲了亲他,微笑道:“没关系。”
小家伙明朗的笑容化解了江铭诚心里的阴暗。
***
“豆子!”
“嗷呜!”
一到家,小孩就蹬着脚下地,与大金毛狗扑在一起,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
江铭诚看到晨曦系着围裙,皱眉问道:“不是让你好好睡觉,怎么又起来了?”
晨曦挑眉反问道:“我不起来,午饭你上哪吃?对了,今天做了回家长,感觉如何?”
江铭诚:“。。。。。。”他能说差点吵起来吗?
第59章
民间谚语道;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指的是清明一到,气温回升更快,春耕播种就要开始。清明节气对农人来说;是播种的好日子,对城市人来讲,却是可以逃出水泥钢筋筑城的牢笼来到郊外踏青的好机会。
天色灰蒙蒙地;还飘着如丝如网般绵密的细雨;晨曦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纸钱、蜡烛、酒食、果品和镰刀铲子,他准备上山祭拜早已亡故的双亲。
其实年前的时候晨曦来过一次;只是青山村的习俗向来是只允许清明扫墓,所以上次的时候,晨曦并没有清扫坟头的杂草。
江铭诚给阳阳披好雨衣,自己撑着一把雨伞走到晨曦身旁:“出发吧?”
晨曦点头,阳阳一马当先,豆子紧跟其后,它身上的毛沾上雨,却没湿透,显得毛色更加金黄,欢快地围绕小主人奔跑。
穿过竹林,三人缓缓向上爬,上山的路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路面,没有石阶,只能沿着别人走过的印记走。
山里树叶茂密,雨水被阻挡,江铭诚早早地把伞阖上,阳阳也嫌弃雨衣影响行动,央求着脱掉。
阳阳捡了根树枝当令牌,发号施令:“豆子,冲啊!”
小兵豆子在草丛里上蹿下跳,时而跑远,时而跑回来。
阳阳跑过来问道:“爸爸,能不能再让豆子逮一只兔叽?”
“这个没得商量,家里还好几只呢,再逮来一只没笼子养,你又不让宰了吃,”最后一句话,晨曦的音量明显调小。
江铭诚悄悄地弯起唇。
晨曦说的兔子是指年前康泰他们在的时候,豆子“笨狗碰上呆兔叽”,误打误撞地发现的一窝兔子,一直养在家里,过了个年,个个长得膘肥体键。晨曦不止一次盯着笼子里的灰兔念叨着兔肉大餐。
可阳阳每天放学都会挨个地喂兔叽吃菜叶,晨曦也不敢偷偷宰了,就怕儿子问起来不好解释。这种投鼠忌器的行为让江铭诚暗自偷笑。
范家双亲的墓地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地上,前面只有一棵树龄不长的松树,站在这里向山下望去,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山下的房屋。
江铭诚隐约察觉晨曦的用意,晨曦把父母葬在这里,是为了让父母能看到他过得好不好。
晨曦放下篮子,拿出工具把墓旁边的杂草细细铲除,江铭诚把祭品一一摆好,点上香烛,阳阳也懂事地不再乱跑。
晨曦点燃纸钱,放在铜盆里,又拿出一叠给阳阳:“阳阳,这是爷爷奶奶,快给他们问好。”
“爷爷奶奶你们好,我是阳阳,这是爸爸和。。。。。。和。。。。。。另一个爸爸,”也许想把晨曦与江铭诚区分开,小家伙想得好费劲。
江铭诚笑道:“爸妈你们好,我是阳阳的另一个爸爸,”江铭诚说的时候看向晨曦,别含深意的眼神惹得晨曦心乱跳几拍,“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与晨曦一起过日子,您二老放心,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再受到伤害。”
轮到晨曦,他却是立在墓前不语,良久才道:“爸妈,你们泉下放心,我会越过越好。”尾音却是无限伤感。
江铭诚及时走过来拥住晨曦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别伤心,咱们再来。”
一阵风吹过,燃烧过的纸灰被风刮起,向空中飘去,仿佛能看到两张慈祥的面孔。
***
“唔,”从一阵窒息中醒来,晨曦睁眼就对上江铭诚幽深的眼神,“困。”
“你继续睡,”江铭诚继续手上的动作。
晨曦:“。。。。。。”如果没有大腿上蹭/弄的坚/硬/炙/热,他或许还能睡着。
江铭诚舌/头顺着修长的颈子滑进衣领,不断轻轻啃/咬晨曦凹陷的锁骨,惹得晨曦又痒又疼,“你是不是跟豆子一样到了磨牙期?”
“乖,腿张/开点,”江铭诚诱哄道。
感觉到身/后被贯/穿,晨曦轻咬下唇,鼻子发出闷哼,脸上泛了薄薄一层红晕,眼睛水汽湿润。江铭诚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晨曦肩上,此时却顾不得擦干,不断地挺/腰迈进。
江铭诚终于满足后,晨曦喘着气,眼皮又耷拉下来,“我再睡一会儿,你叫阳阳上学。”
满足后的江某人很好说话,爽快地答应道,“你尽管睡,不用操心。”
时间还早,江铭诚冲个澡,神清气爽地打开大门给豆子放风,有路过的邻居热情地打招呼:“阳阳他舅早呀,你家的麦地种了没?春播秋收,可得抓紧时间。”
江铭诚在青山村待了几个月,渐渐适应这里人说话的方式,也回道:“刚种,等两个月就知道成没成。”
那人只当江铭诚不懂农事,“俩月哪里够?我看至少得等百天才可以。”
“是吗?”江铭诚疑惑,不是说怀孕两月就能发现?
“是的,咱这个地方种的春麦,从出苗到成熟得等四个月左右,”那人回答道。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邻居先告辞,江铭诚进了厨房烫盒牛奶,然后从橱柜摸出俩鸡蛋,放在水里煮,最后才去叫醒小家伙。
“阳阳?阳阳?”小家伙睡得真熟,叫了两声没反应。
江铭诚把阳阳抱坐起来,给他穿衣穿鞋,“什么?阳阳说什么?”江铭诚听到阳阳嘟囔一句话,可是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阳阳困倦地连眼睛也不想睁开,“爸爸,我头疼,全身也疼。”
江铭诚赶紧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额头的温度传到手心,江铭诚觉得有些烫手。
把阳阳重新安置在床上,江铭诚去拿体温计。
体温计的水银柱停在三十七度八上面,江铭诚心疼地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道:“阳阳,你发烧了,今天不去上学,爸爸带你去看医生行吗?”
阳阳有气无力道:“我要爸爸。”
江铭诚沉默,他知道阳阳此时喊的爸爸肯定是指晨曦,只好拿毛毯裹着小家伙去找晨曦。
晨曦皱着眉用手探额温,“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等我一下,咱们到小黄医生那里看病。”晨曦想要起身穿衣。
阳阳扒着晨曦的肩膀不愿意他离开,江铭诚耐心地哄着:“阳阳乖,让爸爸先穿衣服好不好?我煮了牛奶,要不要喝?”
“不要,”阳阳摇头。
晨曦也顾不上收拾自己,草草抹了把脸,从江铭诚怀里接过阳阳。小家伙立刻黏了上来,贴着晨曦的脸低声叫爸爸。
大清早诊所刚开门,黄小医生穿着白长衫在院里打太极,看到晨曦上门,问道:“阳阳病了?”
晨曦回答道:“刚才在家量的三十七度八,昨天我带他上山,淋了点雨,我想着是不是着凉?”
“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的?来,张嘴我看看,”黄小医生拿出听诊器,探进阳阳胸前,“上呼吸道感染,不过喉咙没有发炎,小孩子蹦蹦跑跑容易出汗,再经风一吹,很容易着凉。阳阳烧得不算高,还是靠自身抵抗力,我给你拿一盒小儿感冒冲剂,你按上面的说明,一天三次,再开两粒安乃近,要是晚上烧得高,你再给他吃半粒,发发汗,多喂他喝水,把毒素排出来就好,要是没烧到三十八度就不用吃。”
晨曦不放心问道:“不打针?”
黄小医生笑道:“别一发烧就打针,打针见效虽然快,但抗生素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回去注意点别再着凉。”
***
阳阳生病,食欲不振,晨曦换着花样给他做饭。可经过一晚上后,阳阳这病不仅没有转好,反倒是升级了。
晨曦给阳阳擦脸的时候发现小孩耳后长了小红点,此外胸前和肚子上也纷纷出现红疹,明显是过敏反应。江铭诚寒着脸,他现在十分质疑黄小医生的医术。
“要不我给岳医生打个电话问问?”晨曦踌躇道。
江铭诚点头,虽然是中医,但原理都是想通的,岳医生还是比较可信。
“晨曦?”
“岳医生,阳阳昨天发烧,喝了感冒冲剂,温度没退,但是我早上发现他身上出现了小红点,一片一片的,我有点担心是过敏。”
“有没有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这倒没有,不过阳阳说很痒,想挠。”
“你别让他挠,我觉得像出水痘,这样吧,我下午去一趟,药先停了,注意别让阳阳见风。”
有了岳医生的保证,晨曦与江铭诚都稍稍放宽心。
一家里,小孩子才是核心,小孩子生病,牵扯了家里两个大人的心。
阳阳闹了一会儿,终于睡着在自己小床上,可即使睡着,小手也紧紧拉着晨曦的衣角不放开,看上去很不安。
江铭诚安静地坐在一旁,良久问道:“阳阳小时候生病过吗?”
“嗯,一岁之前很难养,总是生病,有几次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他,不过到了两岁就好多了,很少生病。”讲起阳阳的小时候,晨曦觉得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五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
江铭诚是第一次见到阳阳生病,心焦,比任何时候都甚,恨不得自己帮小家伙承担病痛。他无法想象那几年晨曦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过午后,岳医生就带着诊所小徒弟来了。
阳阳还在沉睡,晨曦摆弄他的四肢也没把他弄醒,“水痘不是小水泡吗?我觉得这像过敏。”
岳医生看过后摇头,“不是过敏,水痘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症状就是发烧咳嗽,浑身酸疼,厌食,跟感冒很像,一般小儿容易出水痘,传染性很高,你们俩出过没?”
“我出过,也是很小的时候出的,”晨曦道,江铭诚跟着点头,其实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出过水痘。
岳医生道:“那就好,出过就不会再出,小孩子出水痘比成人出容易治,期间发烧只要低于三十八度五就不需要特别处理。这才开始,会越来越多,洗澡的时候用温水擦擦,小燕,你把我配的药拿来。”
岳宛如的小徒弟小燕轻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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