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根治?”闵向航眉头微皱,一脸心疼地看著沈睡的厉寒彬,著急地问医生。
医生淡淡地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妊娠的正常生理现象,只能缓解不能消除。即使胃胀反酸,每天也必须摄取食物,补充营养。作为病人家属,督促病人少吃多餐,帮助病人按摩腰椎和静脉曲张的下肢,鼓励病人树立良好的心态。。。。。。做到这些,就能有效地减轻Mr。 Henry Lee现下的身体不适。”
闵向航和Alex认真而严肃地点点头。
“病人还是不愿意做肺减容手术。”医生问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显然他很了解这位固执的病人。
闵向航茫然无措地摇摇头,道:“他很偏执,执意不肯动手术。”
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那个。。。可不可以用这种方法。”闵向航抱著最後一丝希望,开口道,“在胎儿们发育完善的条件下,采取剖腹产手术,提前终止寒彬的妊娠,再立刻实施肺减容手术,这样可行吗?”
医生沈默了半晌,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遗憾道:“看来Mr。 Henry Lee还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闵向航迷惑不解地看著医生,Alex面色沈重不发一语。
医生缓缓道:“Mr。 Henry Lee是双性人,实施剖腹产手术摘除子宫,情况乐观的话会丧失生育功能;如果情况严重,在剥离子宫时会引发腹腔大出血,猝死於手术台。”
“那。。。自己生呢?”闵向航抖著声音,挤出几个字。
医生道:“危险至极,Mr。 Henry Lee患有严重的肺病,并且子宫壁、产道等都比一般女性要薄弱,在分娩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突发窒息性休克、产後大出血等。”
“双性人生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为什麽我又是最後一个知道?为什麽我要说寒彬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是魔鬼?”听完医生说的话,闵向航的声音早已哽咽,红著眼睛愧疚道。
“这算是医生判给病人的死刑吗?”
医生缄口不言,默默地望著这位伤心欲绝的病人家属,眸底的目光代替了他的回答。
*******
S市的一间豪华办公室内,一位头发微卷,闪烁著精明目光的中年男子站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前,恭敬道:“不知江董找我这个小记者来所谓何事?”
“当然是秦闻笙记者感兴趣的事。”男人慵懒地靠坐在皮椅里,背对著秦闻笙,低沈沙哑的声音里透著寒气。
“江董居然知道鄙人的名字?真是令我受宠若惊。”秦闻笙挑了挑眉,邪魅的脸上散发著诡异的笑容。
“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并不难;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对我而言,同样轻而易举。”男人淡淡道,随即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助理。
助理接到指示,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交给秦闻笙。
拿过档案袋,秦闻笙不解地问:“这是?”
“一份能帮助秦记者的东西,听闻秦记者就职的报社正值多事之秋,报纸的销售量每况愈下,有了我给你的这份独家爆料,相信贵报社的营业额定能蒸蒸日上,秦记者的主编梦也定会如愿以偿。”男人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支雪茄,优雅地吞云吐雾著。
秦闻笙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能当上《导讯》的主编一直都是他的梦想,面对男人头头是道的说辞,顿时觉得握在手中的档案袋犹如千斤之重。。。。。。
第六十九章(下)
第六十九章(下)
“嘎吱──”产检室的门开了,厉寒彬单手撑著後腰,迈著笨拙的八字步,缓慢地走了出来。
在产检室门口等候的Alex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心地问:“怎麽样?”
“他们很健康呢!”厉寒彬下意识地摸了摸隆起的肚腹,病态苍白的脸上洋溢著幸福笑容,幽黑的瞳眸里闪烁著柔和的光芒。
“Henry,我不是问他们,我是在问你,你的身体还好吗?”Alex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双慑人星眸,仿佛在他眼里读懂了世界上最无私的爱。
Alex的问话让厉寒彬似乎想到了什麽,没血色的脸上蓦地涌起一抹娇羞的酡红,含糊其辞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那你脸红什麽?”Alex狐疑地挑挑眉,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放心,真的没事!”眼见谎言要被戳破了,厉寒彬语气一转,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Alex颇为无奈地撇撇嘴,Henry的个性他清楚,若是他不愿意说的话,无论你用任何办法都撬不开他的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Alex一边小心地扶著厉寒彬走回病房,一边细心地征询道:“Henry,你最近的胃口很差,有没有非常想吃的食物?”
“我,呃。。。”听到‘食物’二字,厉寒彬立刻捂住嘴巴,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虚软无力的身体摇摇欲坠。
看著脸色突变的厉寒彬,Alex紧紧扶住他单薄的身体,内疚道:“都怪我不好,害得你这麽难受。”
“你别自责,是我自身的原因。”胸闷呕吐逐渐缓解,厉寒彬放开了一直捂住嘴巴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为了他们,我也会多。。。吃一点的。”
“那宝贝们想吃什麽呢?”Alex将‘吃’这个敏感字说的很轻,生怕会再次引起孕夫的不适。
厉寒彬将手搭在腹侧,过了一会儿,含笑道:“他们说想吃酸辣鱼。”
“放心,没问题,包在干爹身上!”Alex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答应道。心里却在暗自琢磨:自己和家里的佣人都不会做中国菜,看来只有去唐人街的中国餐馆买了。。。。。。
Alex扶著厉寒彬有说有笑地走在回病房的走廊上,忽略了默默跟在他们身後的熟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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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纳森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况逾单手撑著脸颊,目不斜视地看著办公桌上的报纸,内线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却置若罔闻,完全无视周遭的一切。
“代理总裁,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与方式吗?为什麽大家给你打的内线电话,你不接?是不是又在办公室偷懒了?”陈平没敲门就直接冲进了总裁办公室,将怀里的文件报表重重地放在桌上,俊秀的脸上充斥著怒气,大声嚷嚷道。
况逾仍然保持著刚才不变的姿势,仿佛听不到陈平说的话一样,呆滞的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的报纸,一言不发。
“哎,看什麽看的这麽入迷呢?”陈平发现了况逾的不对劲,突地拿起他面前的报纸,漫不经心道,“让我也看看!”
“阿平,快还给我!”况逾瞬间从恍神中清醒过来,急忙站起身来,伸手要去抢对方手中的报纸。
陈平快速後退几步,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报纸,神气地道:“就不给你!”
话落,他摊开了手中的报纸,头版头条的粗体标题即刻撞入眼帘──《出卖肉体是获取成功的捷径,揭秘华纳森两代总裁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视线下移,除了大量的文字描述,还刊登了一张厉寒彬和基德子爵亲密无间的照片。。。。。。
陈平瞪大了眼睛,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著,指尖的报纸陡然落在地,方才还喜笑颜开的面容, 瞬间血色尽褪。
第七十章(上)
第七十章(上)
况逾几步上前,揽住陈平纤细的蜂腰,轻轻地将他带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寒彬他不会有事的。”
陈平跟在厉寒彬身边三年多,虽然是他的贴身助理,但却对上司的过去一无所知。面对看似言之凿凿的新闻报道,千真万确的合影照片,陈平不禁抖著声音问:“况逾,这不是真的,对吗?这是他们对总裁的造谣诽谤,对吗?”
“阿平,这。。。。。。”况逾低头望著那双隐含希望的眼睛,心里忽然一酸,他不愿意看著阿平伤心难过,然而残酷的事实已摆在面前,不容他自欺欺人。
“你快说啊!”况逾半晌都没有回话,陈平的一颗心急速下沈,脑海中的思绪混乱不安,焦急催促道。
况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地开口:“寒彬确实和基德子爵生活过几年,并且。。。那张照片也是真的。”
陈平面无表情地听完况逾说的话,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战栗著,他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他最尊敬的总裁,那个像神一样完美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为了金钱、权势而出卖肉体的MB!
他猛地挣脱了况逾的怀抱,捡起地上的报纸,发泄似地撕成碎片,抛向空中。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胡说八道的媒体!总裁他。。。他不是这种人!不是!”
“陈平,你冷静一点!”况逾握住爱人冰冷失温的手,希望他能理智对待问题,“现在不是悲愤发泄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蔓延,寒彬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陈平颤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扭曲的面孔也逐渐恢复常态,况逾说的没错,绝对不能让总裁知道,否则後果将不堪设想。
“逾,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一定会有办法的!”陈平握紧况逾的手,坚定道。
况逾点点头,毫不犹豫道:“你放心,寒彬不光是你敬爱的上司,也是我所珍重的挚友,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信息的传播是迅速高效的,更何况是具有影响力的名人八卦丑闻,就在况逾他们计划著如何想办法阻止绯闻的扩散时,这条爆炸性的新闻早已漂洋过海,传递到了另一个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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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综合医院的一间VIP病房内,Alex痴痴地望著病床上熟睡的人儿,睡梦中的Henry眉宇深锁,仿佛有很多忧愁,即使睡著了也无法摆脱。
手不自觉地想要抚平他的眉心,心跳得犹如小鹿乱撞,就在Alex的手即将触摸到那张俊颜时,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看著心上人愈皱愈深的眉头,Alex急忙走出了病房。
伫立在病房门口,掏出手机一看,原是公司打来的电话,不耐烦的和助理交待了几句,Alex便草草收线了,正准备转身回病房,却瞟见隔壁房间的病友双手举著报纸,鬼鬼祟祟站在病房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喂,老兄,在看什麽呢?”对付没礼貌的人应该采取同样的方式,Alex抢过隔壁病友手里的报纸,悻悻道。
“没、没什麽。”病友丢下一句话,灰溜溜地走了。
Alex冷哼一声,随手翻开报纸,湛蓝色的瞳孔在接触报纸内容时剧烈收缩著,巨大的悲痛和满腔的愤怒快将他吞噬,他颤抖著手中的报纸,自言自语道:“你们什麽都不懂,凭什麽恶语中伤他!”
“啪嗒──”病房门突然开了,厉寒彬单手搭在门上,看著一脸惊慌的Alex,不解地问:“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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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向航这章去打酱油了~(他去办一件重要滴事情了~嘿嘿)
第七十章(下)
第七十章(下)
厉寒彬的突然出现让Alex一时惊慌失措,他迅速将报纸藏在身後,快速後退几步,脸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吞吞吐吐道:“没,没什麽。。。就是出来接个电话而已。”Alex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哦,是吗?”厉寒彬半眯著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Alex,犀利的双眸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内心,“但我却看见你双手举著一份报纸,难不成你有第三只手来接电话?”
Alex一下子被厉寒彬问得哑口无言,想不出用什麽言语来回答他,他不愿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却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不禁紧了紧手里的报纸,深吸一口气,道:“Henry,请你别问了好不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或许吧。”厉寒彬眸底掠过复杂暗影,撑著後腰,一步步地走近Alex,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无知的幸福并不是我想要的。”说完,他伸出左手,做出了一个把报纸拿来的手势。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两人之间流转,沈默的气氛在寂静中蔓延,厉寒彬定定地望著Alex,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仿佛洞悉了所有世事。
Alex咬了咬唇,沈思片刻,慢慢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厉寒彬,愤怒而担忧道:“这些无良的八卦记者专靠挖别人隐私、戳别人伤痛、损别人尊严来获得利益,Henry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厉寒彬单手举著报纸,呆愣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此时,他听不见Alex的劝慰,听不见人来人往的谈话声,听不见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就像一个失去发条的玩偶,面无表情地活在自己的世界。
“Henry,你别吓我,你说话啊!”Alex连忙上前扶住厉寒彬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道。
报纸无声无息地从厉寒彬手中滑落,面无血色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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