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着虚汗;紧张地跟什么似得;专门要了消毒过的衣服才抖抖擞擞地进到病房。
白晓晨精神还行,但提着一口气儿,看着放在怀里的小孩儿。
严尚真走过去瞅了瞅,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上早就准备好的凳子上,又是新鲜,又是激动地戳了戳小孩儿的脸。‘
这孩子太小了,身上肉倒不少。
虽然皱巴巴的,但也看得出眉眼长得极好,随了两人的优点。
严尚真就抓住白晓晨放在外面的手,见她累得满头是汗,仍强打着精神微笑看着自己,一时便有点哽咽。
白晓晨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没说话,温柔地看着他。
严尚真也笑了,念叨着:“男孩子,那白小喜这个名字就用不上了。”
他之前笃定这是个贴心的闺女,不仅让各路算命师傅弄了生辰八字,还专门求了女孩儿的名字。
结果求出来一个比较乡土的名字——“白小喜”,他本来打算让闺女跟着白晓晨的姓氏的。
白晓晨见他有点遗憾,她此刻麻药的效果还没散,精神还行,就笑了笑低声说道:“有了女儿再叫这个名字就好。”
严尚真先是点点头,然后皱眉,暗里却寻思到,生孩子还是个苦事儿,他是不舍得让白晓晨再遭一次罪了。
但见她笑吟吟的,也就没说,点点头。
白晓晨的精神很快就不行了,迷糊着喊了几声,轻轻浅浅地便睡着了。
严尚真撩过她额头湿了的碎发,轻轻吻了吻。
让护士把孩子抱出去了。
长辈们都乐滋滋地看着护士怀里熟睡着的小家伙,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孩子的名字。
严尚真的外公也特地赶来看看自己的第一个曾外孙,本来对严尚真守在病房不出来还颇有不满,觉得他跟白晓晨也太过腻歪了,但一见到这小家伙儿,那不满就烟消云散了。
严尚真想让他随白姓,结果遭到外公,严家和方家的一致性反对。白家倒挺乐意,但也拗不过这么多人,便没敢说赞同。
严尚真态度有点坚决,说是心疼白晓晨受罪,他外公吹胡子瞪眼的,死活不准。
最后才松口,要是有第二胎就跟着白晓晨的姓。
严尚真还是不大同意,他心里没有生第二胎的打算,就拧着不答应。还是白晓晨知道了劝他,他才勉强答应了。
白晓晨对于孩子的姓氏不很在意,但见严尚真处处为她打算,心里如何甜蜜温暖自不必说。
白晓晨和严尚真的孩子起名为严明端,把严尚真的外公乐开了花。
严尚真外公姓唐,见严尚真按唐家的族谱起名字,又用上了自己“正端”里的端字,对这个曾外孙更爱到不行。
严志国暗生闷气,他香火意识比较重,不很愿意让孙子跟唐家的明字辈,但严尚真对这个父亲基本上不理,他也插不进手去。
只能庆幸好歹姓儿没变,没跟着白姓,不然他可要气死了。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万千宠爱,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任谁看了都喜欢。不说严家,方家,白家几位长辈争着要照看这个独苗苗儿。
严尚真一开始还觉得不是个女儿,害得他白高兴一场,但父子连心,见了几次也爱到心坎儿里。他要照顾白晓晨,就把严明端交给长辈照看,自己陪在白晓晨身边。
生产对女人,再怎么注意修养都大伤元气。
白晓晨整日里精神不济,也就看孩子的时候比较有精神,其他时候总合着眼休息,脸色也煞白煞白的,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到锦园。
锦园早就准备好了婴儿房,但由于严尚真之前莫名地笃定这是个闺女,全部粉色系,给严明端住却不行。
就趁着白晓晨住院那一个月,大兴土木起来,没日没夜地赶工,打通了两个房间,又布置出一个婴儿房来。
孩子的小玩具,小衣服堆满了房间。
本来要办满月的,但白晓晨精力不济,严尚真就把这事交给方家操持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白晓晨生产后整日里元气不足的样子,把严尚真急得没法儿,专门找了中医上门调理,她才慢慢好起来。
严明端两个月的时候,白晓晨稍微恢复了点,不再那么恹恹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严尚真算是能松下一口气,对严明端也就多照顾了些。
九月近在眼前,他想选在十月中旬办婚礼。
严明端打在娘胎里就不折磨人,平常也不哭,就是饿了拉了才哼唧个两声,给白晓晨省了不少麻烦。
她是母乳喂养这孩子的,陈南嘉悄悄劝过她小心下垂,严尚真不喜欢。
她倒不在意这个。
一来她比较注意健身,二来,对于严尚真,白晓晨还是有点把握的。
纵然有一天她年老色衰,她也敢肯定严尚真不会生异心。
因为他们两个,心里都是不轻易走进人的,可一旦进去了,那就一生一世,不会改变了。他们两人经历许多,早已认定对方。
更何况,夫妻之间,白晓晨脾气温和,严尚真又宠着她,他俩还专门规定吵架不能隔夜,不能翻旧账,以防生出嫌隙来。
严尚真倒心疼她,觉得晚上白晓晨要起夜喂奶,白天又被严明端缠得哪里去不了,不怎么愿意她母乳喂这孩子。
两人争吵了几回,各退一步。
白晓晨晚上就不给严明端喂奶了,让他喝奶粉。
严明端长得白白胖胖的,可喜人了。锦园里整日里也人来人往,都要看看这孩子。
严尚真要求整个别墅有棱角的地方都包起来,花瓶一类更全部移出室外。
但严明端也才不满三个月,整日里就在摇篮里吐泡泡玩儿。
白晓晨不许佣人抱他,倒不是因为别的,怕严明端被抱惯了就躺不下来。
严尚真育儿书籍也看得不少,也很赞同她。
摇篮说是摇篮,几乎算一个小床了,够严明端玩儿了。
白晓晨没事就看看书,时不时瞅瞅这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儿。
有一天她正温习着专业书籍,看看论文什么的,突地文嫂高兴地叫了声:“小少爷会翻身了。”
白晓晨又惊又喜,赶忙去看。
严明端果然背部朝上,脸侧着趴在摇篮里,眼睛大大的,无辜地瞅着众人。
白晓晨见他乖乖的,姿势不舒服也不哭,就伸手帮他翻回来。
一正面朝上,严明端就开始瞎扑腾,小手小脚在空中转腾地可欢实了。
她喜得没法儿,抓住这孩子的小手,亲了又亲。
严尚真这时候回来了,见她们都聚在摇篮旁边,咯咯大笑的。
也凑过来,双手搭在白晓晨的肩上,问道:“高兴什么呢?”
白晓晨抿嘴一笑,指着严明端:“这小子都会翻身了。”
说着,严明端好像献宝一样,费劲地翻了个身,咿咿呀呀地叫唤着。
严尚真大喜,连忙把严明端从摇篮里抱出来,亲了又亲,喜滋滋:“这孩子随我,聪明。”
白晓晨轻呵了一声,“三月的娃娃都会翻身,严明端都四个月了,我看他还笨呢。”
严尚真脸一下子拉长了:“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吗?”
白晓晨捂嘴一笑,不和他争辩。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孩子好极了,但又怕严明端从小众星捧月,长成个纨绔性格,就有意识地不让大家太宠着他。
严尚真跟严明端玩儿了会儿,忽地长叹:“连这小子第一次翻身我都错过了。”
他立马下定主意,要在客厅餐厅到处装上监控,好记录下来严明端的成长。
白晓晨见他想一出是一出,也懒得管。
自己看着书,喝喝茶,把严明端交给严尚真哄,落个轻松。
严尚真把严明端放回摇篮,琢磨了一会儿,便说道:“咱们十月份结婚。”
文嫂等人也露出笑容。
白晓晨却沉吟一会儿,思来想去不大愿意,随口说道:“不如等到明端能走路,让他给咱们当花童。”
严尚真脸当时就黑了,坐在她身边不说话,气愤地松着领带。
白晓晨拿话去劝他:“都领了证了,你急什么婚礼,我是怕到时候我身体不舒服。”
严尚真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捉住她的手,说道:“等明端会走路,起码要两年吧。”
白晓晨咋舌:“顶多一年他就会走了,那时候我精神头也好一点。”
严尚真还是不大愿意,支支吾吾,这次才说了实话:“两次和你结婚,都不办婚礼,我说出去是你的丈夫,我自己都没底气。”
“再说了,这事儿一点不让你操心,你就到时候化化妆就行,累不着。”
白晓晨这才回过味儿来,知道严尚真是想要昭告天下,以正名分。
她扶着额,见劝不动他,也就作罢了。自己逗弄着严明端,不和严尚真争这件事儿。
有了严明端,锦园里的佣人们成倍地忙碌起来。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做到最细致,要不是白晓晨怕把严明端从小宠溺坏了,那佣人还要翻倍地往锦园进。
严尚真一方面照看她,一方面着手准备婚礼,还要分出精力照顾严明端,整个人忙得团团转。不过用他自己的话是,心甘情愿。
孩子一天天变大,白晓身体调理得一天天好起来,婚礼的时间推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严尚真总算能正名分了,下一章就结婚,恩恩。
明天估计两点发文。
谢谢大家。
第81章 婚礼
白晓晨虽然身体好了不少;但终究亏损了,故而婚礼的事务她全都没插手。无论是流程;地点还是宾客;都没有过问。
直到换婚纱的时候;佣人拿出配套的首饰和服装,她才有点惊讶。
以前定做的婚纱被严尚真给改了;露肩设计被去掉;传统的头纱几乎能拽曳到腰间,整个人被包的严严实实,只有手臂没遮挡。
白晓晨当时就又好笑又好气,锁骨处居然也要加上蕾丝罩住,严尚真也太保守了;这不是要热死她吗;
白晓晨站在落地镜前左顾右盼,佣人蹲□为她整理婚纱下摆的褶皱。
陶知竹一边看顾着两个小孩儿,一边打量着白晓晨,坐在靠椅也笑呵呵地:“严尚真看你看的真紧,不过露个背和肩而已,都受不了,以后有你麻烦的。”
白晓晨也微微叹一口气,又瞅了瞅摆在一边奢华璀璨的珠宝捧花,更加头疼:“他太铺张高调了。”
除去亲友,严尚真还请了不少明星在酒店出场献唱,更广发请柬,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给邀请过来,还全出住宿差旅费。
前期策划就有三个婚礼策划公司同期跟进,后期现场光用来调运玫瑰香槟的飞机都出动了四次。
“难免树大招风。”白晓晨愁道。
陶知竹安慰她道:“女人一生也就风光这么几回,严尚真手腕厉害,必定不会太出格。”
白晓晨一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眉眼间的喜气衬得人精神明艳不少,轻轻提着婚纱下摆,往坐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那走去。
陶知竹的儿子一岁多,已经能说话,就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声“干妈”。
严明端还小,坐都坐不稳,歪着小脑袋看着白晓晨,好像有点迷惑,认不出来白晓晨是谁了。
直到白晓晨蹲下来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严明端才展出笑容啊啊地往白晓晨脸上抹口水。
休息室里欢声笑语,两位伴娘也进来逗了逗这两个小孩子。
白晓晨的朋友多半都结了婚,没结婚的又在国外,故而伴娘是严尚真负责找的。据说一个是韩定云的女朋友,一个是李圆的闺蜜。
身份都不错。
伴娘见她风姿卓然,身形纤细,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也凑到身边问了秘诀,把白晓晨弄得哭笑不得。
就随口瞎掰了几句,其实白晓晨也知道,伴娘多半是怕她紧张,故意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实话,白晓晨还真有点紧张忐忑。
毕竟人生第一次,还是和所爱的人结婚。
她深吸一口气,拿住了捧花,又整了整头纱。
直到礼仪通知时间到了,休息室里的人手忙脚乱的,把两个孩子安置好,众星捧月地把白晓晨送出去。
白晓晨刚踏入会场的那一刻,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紧张的心砰砰直跳,优雅地迈着步伐,但啥都记不起来,机械地维持着微笑,晕晕乎乎地被严尚真牵住了手,晕晕乎乎地宣誓完,晕晕乎乎地把珠宝捧花扔出去,又晕晕乎乎地被严尚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
等到仪式结束,还是家长致辞时白父慷慨激昂的演说,把白晓晨的神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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