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其中的艰苦不消说,还需要造化,仅凭努力难于成事。”
“你是说,我能杀死九尾狐?”他站定,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但尸尸说只有你能杀死她。”
“三千年前也许可以,但我现在是凡人。”他交叠双腿,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很儒雅,像个文人:“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换成谁也不想卷进这些麻烦事。不过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你。况且,这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你的亲人。”
“叫我去杀妖狐,那你呢?”他不傻,当然看得出这个人对尸尸的感情,他看尸尸的眼神如此深情,早已透露了一切。
“当炮灰这种事,你留着慢慢做吧。”说完,抬腿就走。如果他死了,就便宜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脸了,他才不干!
“我的任务,就是为你和霍少寻找合适的兵器。”姒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你力大无穷,凡铁所铸的武器对你来说根本没用,只要拿到兵主,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兵主在哪?”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还不是叫他去打头阵,送死!
“这地图标明的地点就是兵主所藏之处,但已毁,只有你体内的纣王知晓具体位置,带你来这,自然是为了完整的地图。”姒乙猛地抓住他胳膊,目光变得冰冷:“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不做。”
他说完,一掌击中陈凌岳的胸腔,嘴里念念有词,是现代人听不懂的咒语。热流很快从胸口转向全身,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正在挣脱束缚,似乎想穿破皮肉,逃之夭夭。他说不出话,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姒乙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他昏迷前的最后记忆。
这可恶的嘴脸,仿佛正在向他叫嚣:你死了,尸尸就是我的了!
“我草,好痛!”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凌岳才从昏迷中渐渐转醒,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只盖了一件外套,全身都在痛。
“醒了?”尸尸盘腿坐在一边,是本座状态。
“这是哪?”他们呆在一个两头开头的通道里,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应该是个桥洞。远处还有汽车的轰鸣,这不是在姒乙的空间里,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凌晨一点:“我脑子有点晕,你什么时候变回来的,没到一天。”
这次转换人格,似乎没有到二十四小时。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他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本座练过真言术,只知道这是帝王管束部下的一种方法,不能说谎,但不知道违反会怎么样。直到昨天,姒乙才告诉我,我说谎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我没有他的记忆。”
答非所问,陈凌岳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憋了好久才说:“我们怎么出来了。”
“姒乙想要你体内的子辛的元神。”他叹了口气,眼神有点悲伤:“我在黑暗中听到子辛在向我求助,便从另一个人格的控制中挣脱出来,抓了那个没用的霍少,好不容易才拿他把你换出来。”
尸尸也很混乱,语言不怎么通顺,但还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从他以前的言谈中可以看出,他应该很崇拜姒乙,所以不能接受他伤害子辛,或者说不能接受他现在做的一切。他坐在墙角,用手抱着膝盖,眼睛有点湿润,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我怀疑是他把九尾狐放出来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不再信任他了。”
“为什么?”陈凌岳也不解:“把世界毁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也许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想称霸世界。”他继续分析:“姒乙当年在岐山建封神台,为死去的能人异士立命封神,唯独忘了他自己,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成神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了。”这么说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他,就是比他早一步找到兵主!”
“你知道兵主在哪里,对不对?”尸尸的眼神变得很妩媚,他用纤细的手指抓住陈凌岳的腿,把头靠上去:“我谁也不信,只相信你,你把藏兵主的地方说出来,杀了姒乙那个老道士,我们就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个想法好。”陈凌岳抚摸他的发丝,动作温柔。他笑了一下,抬起尸尸的下巴,两人对视。
“要吻我吗?”尸尸软软地靠上去,凑上嘴唇。
“难得你这么主动,真好。”他用的粗糙的手指摩擦他的嘴唇,另一只手却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用极快的速度将尸尸压制在墙上,利刃抵住他的颈项:“只不过,我只和真的尸尸亲嘴!”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说我更得慢,不准!!!
☆、父母平安
“你拿着刀吓人家,人家会害怕的。”尸尸妩媚地笑,那目光柔情似水,直看得人骨头都酥了。他微张嘴唇,发出娇嗲的喘气声,身子软做一团,不停往陈凌岳身上靠:“还不把刀拿开,你吓着人家了。”
“你这套对纣王有用,对我可不行。”陈凌岳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用力,把尸尸的脖子割出一条深深的血痕。动脉受创,鲜血简直是喷涌而出,热血洒了他一脸,染成血人。尸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苍白地颤抖着,一遍遍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不是我的尸尸。”他眼露出凶光,再次把匕首插·入尸尸的胸口,那种狠劲,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他还是匹狼的时候:“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尸,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愤怒地大吼:“姒乙,你这个混蛋,要试验我就直接来,弄这些花花肠子,你这么喜欢看他死吗?三千年前,你就眼睁睁看他被纣王折磨而袖手旁观,今天你又弄个假尸尸让我杀,看他痛苦让你很爽是吧,我看你就一个十足的心理变态!”
“行事果敢,心狠手辣,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果然是纣王的转世。”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很快又回到观星楼,姒乙依然坐在高背靠椅上,十分儒雅的样子。
“草!”见他不动声色地坐着,还能冷静地分析情况,陈凌岳就觉得一股无名火起,从脚底烧到头顶。
尸尸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他越想越气,一拳挥过去,对方也不躲闪,被甩出三四米远。这一拳绝对狠,虽然没用十分力,但已经成了凡人的姒乙还是半天也没爬起来,捂着脸吐了一口黑血,嘴里却说:“打我能让你爽,那也不错,你就死劲打吧。”
“娘的,死变态。”见过犯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姒乙也不反驳,过了半天才坐起来,幽幽的说:“想不想见你的父母?”
“你把我爸妈怎么了!”这句威胁强而有力,让陈凌岳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有什么都冲我来,别对我的家人出手。”
“别把我想得这么卑鄙。尸毒扩散得很快,要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就会全军覆没,等你磨磨蹭蹭找到安置他们的地方,恐怕早就被感染了。”口鼻出血,眼睛乌青,这时的姒乙十分狼狈,哪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和颜悦色地说:“我已派部下安置你的家人,但你妻儿不在此地,暂时没有危险,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联络他们。不过外面的局势不稳定,当务之急是阻止乱源,而不是在这里内斗。”
陈凌岳原先想弄到霍少的地石,再把父母接到空间去,这样既能照顾他们,又可保证安全,却没有考虑更多的情况。现在想想,外面情况这么混乱,感染者混杂在人群中,什么时候发病也不知道,把父母留在危险之中实有不妥之处。
在这点上,他远不如姒乙考虑得周详。
“你怎么不早说。”他表情复杂地松手,想说声对不起又觉得难以开口,最后只好尴尬地纠正:“还有,那是我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姒乙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白手绢,动作优雅地擦脸上的血迹。
见他这样,陈凌岳又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他这辈子最讨厌娘娘腔的男人,特别是姒乙这样的小白脸,于是又忘了他妥善安排自己的亲人,嘴上奚落道:“什么年代了,还用手绢。”
“因为手绢有记忆。”姒乙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又把那染血的帕子叠好,小心放在衣兜里。
他们从观星楼出来,沿着长桥步行了百来米,踏上一个露台。姒乙按下机关,四周的灵石一齐发光,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光芒四射的门,他说:“我的空间与你的不同,拥有固定的传送门,不必回到先前进入空间的地方,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传送的地点根据光线不同也分成四个,算是很方便的工具。”
他说完,率先进入光门,消失不见。
“我靠……”陈凌岳咽了咽口水,这黑洞一样的传送门让他浑身发麻,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胡乱地跟在后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古香古色的装潢,家具陈设都不是现代人会使用的东西,让他有种穿越时间到了古代的错觉。
“这是我平时禅修的地方。”姒乙带路,领他走出来,刚跨出木门,陈凌岳立刻发乎惊呼。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是极高的山顶,居然看不到低,垂直高度至少有几百米,在雾气弥漫中颇有些仙境的意思。原来,这栋建筑物建在陡峭的悬崖上,没有可以攀爬的索道,仿佛是仙人的神来之笔,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别看了,跟我来。”姒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过来:“这里原本是座悬空寺,生活食宿甚至上下山都非常不便,只有苦行僧在这里修行。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很有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六根清净,避世而居,愿意出家的人越来越少。几位高僧圆寂后,这儿也就荒废了。我见着可惜,着人修缮一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掉下去吧。”悬空寺他是听说过的,最著名的是山西大同的恒山悬空寺,有1400多年的历史,现在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当然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古迹,多建在极为陡峭的危岩之上,但高度都没有这么惊人。值得一提的是,这栋建筑全是木制,不用一钉一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嘎声,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垮塌。
“你怕了?”姒乙回头,似笑非笑:“这里地势险要,是个天然的避难所。”
“避难所?”陈凌岳不解,这里虽然看上去很安全,但这小小的寺院总共也就十来间房,能住多少人?况且粮食饮水总有用尽的一天,弹尽粮绝以后,难不成在这等死吗。
明白他的疑惑,姒乙笑着推开一间房门:“先见你的父母吧,一会再告诉你答案。”
“爸,妈!”房内除了父母,还有另外几个人,这里看上去是他们的休息室,有人下棋有人看书,气氛还挺好。见姒乙进来,都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陈凌岳没心思听他们客套,直接奔到父母跟前:“你们没事吧。”
“小岳……”当妈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完,已经是双眼含泪,还是父亲情绪稳定,把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在陈凌岳去医院找感染者的时候,尸毒已经悄然爆发。
他们不知道,受感染的警察在闹市区不止攻击了一个人,除了被严重咬伤的少女外,被抓伤的人并没有把小伤口当一回事。所以带菌者混入人群,并且开始传播尸毒,其中一个感染者就住在陈凌岳父母居住的小区。他发病时,正好撞上买菜回来的陈妈妈,红着双眼就扑上来,长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妈,你没事吧!”听到这里,陈凌岳坐不住了,赶紧拉起母亲检查。
“还好姒乙先生的手下及时赶到,你妈才没事。”父亲说,他们开始根本不信什么尸毒,世界末日。直到亲眼看见邻居的妻子被咬后发病,从一个活人变成行尸走肉,这才知道他们没有说谎:“后来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还有些人在我们之前来了,具体的情况大家都不太清楚,不过姒乙先生是个好人,大家都很尊重他。我和你妈都很好,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出事。”
父亲有些混乱地叙述,虽然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但还是能成他不完整的描述中听出他的慌张。
“爸、妈,别怕。这里很安全,过几天我再把豆豆接过来,你们安心住下吧,我以后再跟你们慢慢解释。”见母亲脸色苍白地依偎在父亲身边,他就没有来由地一阵难过,但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多时间一一解释。如果感染者出现在自己家附近,那也会出现在别的地方,他们只把目光盯在医院上,恐怕尸毒在别的地方已经蔓延开了。
结束了简短的团聚,陈凌岳抓住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