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可能是觉得,宁愿弄错,不愿错过,可是师姐想过没有,在不知道底细的时候,贸贸然出手,不仅搭上自己的命,也会让自己的同伴犯险甚至丧命。
师姐也许觉得自己的命没关系,可是按照师姐尊重生命的态度来说,别人的命是命,自己的命也是命,一命换一命并不划算,如果自己失去生命反而成就坏人就更不划算。
这些道理我想师姐都知道,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是师姐却必须的好好想想了。我们是一个集体,你的行为不仅代表个人,这次连累这么多人受伤,师姐也是很愧疚的吧?那为什么非要摆出一副不肯认错的姿势呢?”
崔晓燕怔怔的坐了半响,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为什么你要这么舍命的救我,就该放着我不管,当初对导师都能硬起心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世界,还不如死了干净。”
冷峻说:“师姐还有救回来的可能,导师他根本没可能。
师姐,现在这个世界,死还不容易?活着才难!我们的女英雄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对不对?”
崔晓燕被说的“噗哧”破泣为笑:“呸,谁是女英雄,你就知道嘲笑我吧!我以前那样骂过你,是不是见到这样的情况很高兴。”
冷峻说:“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你只能要求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没法要求别人做人做事跟你一样。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只是过去做的隐蔽,现在做的更加明目张胆。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背叛就改变了自己做人的原则,不能只看到光的暗面,也要看到光的亮面。”
崔晓燕问:“那你呢?”
冷峻说:“我么?我没有师姐这样的善良,也没有师姐如此的良知,道德水准在平均值上下的普通人而已,算不得上进,也从不强求,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抱持着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个目标前进而已。”
崔晓燕终于埋着头低声的说:“冷峻,对不起,那天从军营逃出的那种情况下,我不该为导师的事情而骂你,我只是心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然这样说有为自己开脱之嫌,我是师姐,总要给我个台阶的对不对?
还有,你放心,今后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今天的事也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对于导师的事情,崔晓燕早就想道歉了,她一直是父母的宝贝,骄傲的像只孔雀,说出来,才发现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
冷峻点头说:“咱们是姐弟嘛,骂骂没关系,就是别再随意犯险,我的亲人本来不多,不想再失去了。”
两人曾经有的罅隙在谈话中烟消云散。
第9章 第 9 章
这天晚上在休息在一个中型的聚居地,是在一个小镇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车队进入这种地方住宿,通常都会缴纳一定数量的晶核给当地的当权者,这才会允许他们进入这个地方,享受暂时性的保护,并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征收一定的赋税。
进入聚居地也是一件需要很谨慎的事情,现在所有的法律规则都不管用了,车队有这么多的人和物资,弄不好就会被这些人给吃掉。
他们包下了一座旅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许东风敲响了赵爱国和赵岩的寝室门。
“赵哥,岩哥。”许东风招呼着,一边挠了挠头,坐在凳子上。
挠头的动作跟赵爱国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从赵爱国这里翻版而去。
许东风以前跟他们住一个寝室,关系很近,受那帮学生兵的影响,私下里也跟着叫赵爱国赵哥。本来新民兵就不算正式编制,这些熟悉的亲兵都觉得这样叫更加亲切很多。
赵岩看他一脸为难的表情,鼓励的一笑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说的。”
许东风为难的又挠了挠头说:“那什么,就是那个,咱们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啊,我们到底是该听你的还是听那个冷峻的?”
赵爱国也挠挠头说:“这不是明摆着吗?训练防御什么的听我的,其他的当然听冷峻的。”
许东风结巴着说:“可这怎么行,明明你才是咱们的头儿啊。他冷峻到咱们新民兵来还不到两个月,虽说他带领咱们出来,是立了功,可也不能就听他的了。咱只服你,其他人指手画脚的,咱不服。”
赵爱国问:“怎么,你觉得冷峻管的不好?他哪里管得不好了?我就觉得他管理的挺好的,反正让我来我肯定管不到这个样。还是你小子觉得你管理的好,你想来管?”
许东风急忙连连摆手说:“我当然不行了。其实冷峻也不是不好,可是,你说他多无情,咱怎么说也是军队出来的,该救的人还是得救是吧,不能就这么不管其他的幸存者了不是?”
赵爱国哦了一声说:“咱们不是也救了一些人吗?”
许东风说:“是救了一些人,可那都是在基本没有危险的时候救的。咱们不能这样啊,对老百姓只是取手之劳的去救救,有困难有危险了,就弃老百姓不顾,那和以前军营里那些士兵有什么区别?他们就是这样抛弃军营里那些老百姓的。”
赵爱国又挠了挠头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岩在一旁笑着说:“什么叫没有区别,区别大着呢,有本质的区别。”
许东风疑惑的眨眨眼说:“是什么本质的区别?可他们都说,没有区别啊。”
赵岩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区别在哪里了。
就说有一年大旱,庄稼都颗粒无收了。农村的两家人,不得不去逃荒。这两家人,每家都有三个小孩,年龄还都很小,需要背着抱着。
这两家人原本是一起走的,可是天下大旱,哪里都不容易找到吃的,这大人除了自己吃,还得顾着小孩吃,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
有一天清早起来,一家的大人就偷偷跑了,把自己三个孩子也留了下来。
邻居家的大人看着这三个小孩,又不忍心就这么把小孩给丢下,那肯定会被活活饿死,就把六个孩子一起带着逃荒。
好在邻居家的大人还有点办法,想着方的好歹把这六个孩子都给养活了。
可是这天下大旱啊,像这样被丢掉的孩子多了去了。邻居再有办法,那也没办法把所有的孩子都养起来啊,所有,在食物多的时候,就把多的食物分点给其他的孩子,食物少的时候,就紧着这六个孩子。
其他小孩当然也想跟着这个大人啊,可是,邻居还能把这些孩子都带上吗?他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带多少孩子,他首先得保证六个孩子的生存,这样做,你说他是对还是错呢?
如果他贸贸然把所有的孩子都带上,你觉得他养的活吗?最终的结局会怎样?可以想见,不是大家一起饿死,就是把把后来带上的那些孩子再遗弃?你觉得那样对那些孩子来说,是不是更糟糕的结局?
他跟那些遗弃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吗?他管不了其他的孩子,就说他遗弃了后来遇到的那些孩子吗?那些孩子是他遗弃的吗?”
赵爱国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就是这么个理,我虽然明白,但讲不出来,还是你岩哥有学问,一下子就说透了。”
许东风憨厚的一笑说:“岩哥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下回他们再那么说,我就把这个故事给他们讲讲,让他们也明白。”
赵岩带着鼓励的笑说:“除了这个救不救人的事,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许东风挠了挠头说:“既然都明白了救不救人还有这么个道理,我觉着吧,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赵爱国在他肩上一拍说:“有什么事都说完,别这么应该不应该的,到底是什么,都跟我说清楚。”
许东风略微尴尬的说:“是这样的,我们都觉得冷峻管理的不错,可是他这么不去救老百姓,应该就是不对的,所以大家就提议说,管理的好的人又不是他一个,要选举一个既管理的好的,又能配合赵哥的人。我本来也有些犹豫的,不想来的,可是他们非得叫我来说道说道。”
赵爱国把手托着下巴看着许东风说:“你们准备推举谁呢?”
许东风又挠了挠头说:“他们说,朱洪峰过去就是做大公司的管理的,他应该能管理咱们这个车队。”
朱洪峰过去确实是大公司的经理,当时是带着几个公司的成员一起加入的新民兵,这个人年龄也偏大些,三十岁左右,处事圆滑,也有几分的能力,在新民兵里很有些人缘。
赵爱国听完了,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这个人我知道,可是和冷峻那是没法比。说到作战能力,他一般,说到管理,他能懂奇门遁甲吗?就算是真的民主选举,也没他的份,他有几个人支持怎么的,我赵爱国就力挺冷峻了,更何况冷峻也有那帮大学生的支持,有不少新民兵也支持他。回去告诉这帮猴子,让他们都安生点,别整天没事找事瞎琢磨,实在是觉得呆不下去,想当英雄,可以离开。”
许东风呐呐的说:“那,那赵哥,我就照你的话说了。”
赵岩可笑地看了眼赵爱国,拦住许东风说:“小许,你这样跟朱洪峰说,就说现在车队不仅是个管理的问题,还要制定行进路线,抵抗丧尸,收集物资,跟以前和平年代的管理不同。
咱们车队刚刚建立,事情会越来越多,以后肯定会有许多的事,到时候还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来为车队服务,希望他能多多支持车队的工作才是。”
许东风领命而去。
赵爱国不屑的说:“你干嘛给他说那些,这个人就是有私心,什么要救老百姓,也只有许东风这样的二百五才会相信。他要不安分就让他走,跟他啰嗦那么多干什么。”
赵岩摇着头说:“这个世上谁会没有私心?是你没有还是我没有?只要这个人的私心还在合理的范围内就不怕。这下面的人,不要一棒子打死,有时候还要再给颗甜枣。”
赵爱国眨了眨眼说:“我明白了,就是你扮白脸,我扮黑脸嘛。咱们两这一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天作之合,难怪他们叫你岩妈,果然有当妈的手段。”
赵岩气的吐血:“赵爱国,滚你妈的蛋,你他妈的才是当妈的呢。”
赵爱国立刻反驳:“不能滚我妈的蛋,我妈不正是你妈,就算要滚,也是滚咱妈的蛋。啊呸,不对,不对,反正以后就不能这么骂,你可以骂我,不能骂咱妈。”赵岩是赵大妈的干儿子,可不是么。
赵岩直翻白眼:“我看你就跟那个许东风一样,他还真是你的嫡系弟子,连性格都像。”
赵爱国不满的说:“哪里像了?我有他那么笨吗?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巴巴的跑来跟我们说这些,真是笨的要死。”
赵岩不由的失笑:“是是是,不像你,你就算是个二百五,也是个心胸宽广,清楚明白的二百五。”
赵爱国眼睛都瞪大了,气愤的说:“哇靠,你居然拐着弯骂我是二百五?”
赵岩终于乐不可支:“听重点听重点,这二百五是你自己骂的,我是在夸奖你心胸宽广,清楚明白呢。”
赵爱国疑惑的挠了挠头说:“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是在骂我。”
赵岩收起笑容,装着正经的样子说:“我当然没骂你了,我说的是许东风,他就是个二百五。”
赵爱国想了想,终于哼了一声说:“这还差不多,那傻小子确实是个二百五。”
赵岩绝倒在床上。
第10章 第 10 章
车队在这个聚居地停了两天,休整队伍,交换买卖物资,到晚上的时候,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准备天一亮就出发。
车队住在旅馆,并不安全,晚上除了旅馆内安排值夜的人,停在旅馆外面的车也需要安排人手执勤。现在的物资是非常宝贵的,装着货物的车辆简直就是移动的粮仓。
这晚值夜的是冷峻他们这批学生兵,赵爱国曾提出过让冷峻不再值守,冷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赵哥,你这个营长大人都要值守,我怎么可以不值守呢。”
赵爱国说:“我本来就是个兵,值守不是我的事吗?你不一样啊,还要管理车队其他的事情。”
冷峻说:“我也是新民兵的一员,什么时候被你开除出籍了?放心,现在车队事情不算多,我应付得来。”
赵爱国转念一想,冷峻刚刚当上车队的头不久,这下面的人还没有完全信服,现在这样反而觉得在单独搞特殊化,也就随他了。
初春寒冷的午夜,感觉不到任何春的痕迹,冷峻、范海腾、周成斌和另外几个学生兵缩头缩脑的巡视了一遍所有的车辆。
他们这个小队周成斌是队长,值守下半夜,看守外面车辆的物资。
车队的车辆停了一路,刚走到挨着旅馆边上的巷子口,范海腾就嚷嚷着:“哎,等等,我先去方便一下去!”
周成斌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刚出来你就出妖蛾子,滚,快去快回!”
范海腾一边往巷子里飞奔,一边远远的传来几句:“快不了,今晚肚子吃坏了。”
众人听得一头黑线,纷纷叫骂:“你他妈的滚远点再拉!”
这天是个大阴天,刮着呼呼的北风,温度急剧下降到零度以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