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也正好保了鱼族和翼族的相处平安。
又一次,海曼来取鱼族的鱼眠草,她眨巴着充满向往的大眼睛,对科夫里天真地说:“最近我有些感觉,也许明年就可以变出双腿了,到时候我们去维斯联邦玩吧,我想看看陆地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当然可以,而且你双腿分化了,我们就能……”科夫里笑得合不拢嘴。
海曼用尾巴狠狠地拍了一下科夫里的脑袋,“混账东西,就知道你脑袋里不装点好的!”
科夫里被这一拍,拍出了感觉,拉住海曼的小手就不让她走了。科夫里终年在外杀人谋生,海曼一年才能见到他几回,此时也不愿意马上就分别,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留下了,两人在海边互诉了好几天的衷肠。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也就在两人浓情蜜意谈情说爱之时,海曼的父亲却在大海深处的宫殿中突发了急病,几句话没交单清楚,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鱼族虽然繁殖能力很强,但近几年来雄性不知为何在急剧减少,鱼族之王这一去世,鱼族的王族竟失去了最后一个男性。
当海曼满怀小女儿情怀,幻想着与科夫里的美好将来回到鱼族大殿,却发现自己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个打击对于头一次丧失亲人的海曼来说太过巨大,那之后,她始终心怀愧疚,也把种族延续的大任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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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随流还睡得很沉,他们从阿莱克琉山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快亮了,况且还被沃尔特做了那种事情,此时也不过睡了一两小时。而沃尔特却因为平时良好的作息习惯而醒来,之后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清醒地用眼睛描画着随流的眉眼。
随流由于情绪波动很少,所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睡着的时候脸上透着几分稚气,沃尔特就觉得很有点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一遍一遍地看随流,觉得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于是便捧起对方的脸,吮吻了两下嘴唇,睡梦中的随流咋了咋嘴,并没有醒。
沃尔特好笑地理了理对方的头发,沉默一会儿,喃喃地说:“随流,我可是真喜欢你。”
“得了,少在这儿肉麻,我听了膈应!”
就在这时,沃尔特头顶响起了一声阴测测的冰冷女声,他一抬头,见到鲁西利娅正抱着双臂看着他,一伸脚就踹到了自己后背,“我早就觉得你小子对我哥哥图谋不轨了,原来还真是这样,你恶不恶心啊你!”
沃尔特一时无语,鲁西利娅也气哼哼地并不说话,然而这阵尴尬的沉默突然被翼族士兵的通报声打断,吵醒了一屋子的人。
“不好了,请各位贵客速速前去大毡房议事!”
医者不能自医
几人走出毡房,就见到翼族人通通不在地上走,而是忽闪忽闪地在天空中飞翔,一个个疲于奔命的样子,嘴里念叨着同一个词语,『水』。
沃尔特拉过身边刚刚前来通报的士兵,这士兵似乎懂得艾琳悠汀语,问道:“『水』是什么?”
士兵满脸的惊恐,连说带比划,“水,是水!凶残、凶残的鱼族在阿莱克琉河里投了毒,翼族人现在上吐下泻,打不了仗啦!鱼族的妖女卡洛琳现在带着能够分化出双腿的鱼族们在海边和翼族战斗,盖斯德不吃站着行走的生物,盖斯德不帮我们啦。”
在水中投毒……没想到鱼族的人能想出这么釜底抽薪的方法,看来鱼族还是很有些脑筋,并不是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都是一些智慧接近野兽的类人生物。但是这样一来,不单是翼族,他们几人的饮用水也成了问题,阿莱克琉本就是个岛屿,所有能够饮用的水都是从阿莱克琉河里获得的,沃尔特边走边焦虑起来,走在后面挽着林灭尘的随流也一皱眉头。
跟着,众人来到翼族人开会的地方。
此时正是混乱时刻,开会的地方却十分安静,气氛凝重,几个翼族老女人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并没有商量出什么对策。
“照推算来看,鱼族应该是在水源中下了毒,但是并没有打算置翼族于死地,否则就不是上吐下泻这么简单了。”
“我已经派了男人去山上寻找阿莱克琉河的源头,那地方兴许能找到干净的水,只是这样子路途太远,翼族又在打仗,人手不够,不能保证翼族所有人的饮水啊。”
此时,图缇娜的目光转移到随流一行人身上,“如此,翼族和鱼族的战争就要请诸位多多担待了,毕竟,如果我们的战争不结束,所有人的饮用水都成问题,到时候如果鱼族频频来骚扰……”
沃尔特立刻站出来说:“对于翼族现在的状况,我们当然义不容辞,但是,还是请你们释放我的嫂子还有未来的侄子,让她跟我们回艾琳悠汀帝国吧,族长,难道你一点都不没有顾及自己的儿女么。”
可惜沃尔特说得深情厚谊,翼族的人可不这么想,阿莫西娜本来就是要死的女人,就算是不死,其实也可以留下给翼族繁衍后代么,翼族现在的年轻女人毕竟就剩下这么几个了。
和鱼族打仗打久了,翼族也打皮实了,所以这群从没上过战场不会打仗的老女人实际上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个什么事态。之前双方打仗,那不过是为了吃的,为了草药,吃的鱼族游远一点也能捕鱼,草药派长腿的鱼族偷偷地偷一点回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一次事情却绝非如此,科夫里差点把鱼族的首领给杀了,鱼族的王族,目前和翼族的情形恰恰相反,他们的男人快灭绝了,王族里更是只剩下海勒一个男人。
海勒,那是极其尊贵而且掌握着鱼族后代繁殖的重要首领,科夫里却因为私愤差点杀了人家,鱼族对此不可不说深恶痛绝,因此随流他们坐船前往阿莱克琉岛的时候,鱼族见到翼族佣兵团的人才会千里追踪,弄沉了他们的船也在所不惜。
翼族这些目前能说得上话的女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们觉得翼族和鱼族打仗打了这么久,每一次不都不了了之,鱼族并不擅长陆地战,在海里打仗盖斯德又能帮我们,所以只要坚持到鱼族的发情期,鱼族们都去生孩子就平安下来。于是,这群翼族人就还想从随流他们身上榨点什么出来。
“我还有个条件,”想到这一点的图缇娜眉毛一横,“我还要你们想办法解决翼族的水源问题!”
沃尔特一捏拳头心里就有些生气,这群翼族老女人未免欺人太甚,我们这是要去救你们的命,你们却还在拿自己的女儿讨价还价。好啊,反正我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女人的性命,我们就继续商议下去,反正现在打仗死的是翼族,不是我们。
然而在他一皱眉头准备跟图缇娜他们继续斡旋之时,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也许,有办法。”随流突然站出来说。
这话一出口,随流一行人包括随流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随流急着把阿莫西娜换回来,忘记了现在正在扮演女人,知不觉就出口了。
好在他长得好看挺像女人,又跟鲁西利娅相似,更加上先入为主的概念,此时冒然出声,翼族人也只是觉得这女人瞧着这么漂亮,可是声音怎么如此低沉沙哑。
随流眼睛滴溜溜地绕着翼族人转了一圈,发现他们似乎并无异状,内心里松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先知教他的东西。
先知虽然封印了随流的大部分技能,但从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方法害死他,为了让随流在什么地方都不至于吃瘪,先知可以算对他倾囊相授了。他教了随流很多匪夷所思的野外求生方法,这其中就有一样,叫做蒸馏水,是以防随流在海里找不着淡水饮用的时候使用的。
“我会治愈术,可以治好这些中毒的人,至于饮用水方面……”
随流虽然是操纵水元素的奇才,但是完全没有精进到能析出天然水留下毒素和水中各种微生物的程度,他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大一个锅,里面装水,然后上面盖个盖子,搜集盖子上的冷凝水,这个冷凝水叫做蒸馏水,由于经过高温蒸发,乃是不含毒素的,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每家撑个锅就可以办到,况且再过一阵就是春汛季节,想必阿莱克琉河的流速也会加快,到时候饮水就不妨事了。”
蒸馏水……众人被这闻所未闻的方法说的面面相觑,不过既然是东赤灵魂协会的灵魂术士,那么说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更何况这些人还有求于自己,想必不会进行欺骗。
图缇娜定了定心,终于对着随流一行人露出了笑容,说道:“感谢各位相助,那么从今天起派没有生病的翼族去守住山上的水源。这一两日就将就一下,用这位……灵魂术士的方法来制作蒸馏水吧。”
沃尔特一行人点点头,随即进行了内部分工,沃尔特擅长陆地战,必然要前往前线,而鲁西利娅是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部落里等消息的,伊龙对鱼族的水灵术抗性很好,随流就让他跟在后面,不要正面交锋,只看看,增添些对敌经验也好,由于一早就跟科夫里他们说好了,科夫里会前来助战,所以他并不担心伊龙的安全。
至于随流自己,则留在翼族部落里给中毒的人治疗,毕竟他是唯一会治愈术的灵魂术士,林灭尘呢,名义上是“她”的丈夫,背地里又是司胜指定的保镖,必然要留下来保护随流安全。
他们这么一走,依萨布尔也跃跃欲试,如今战乱,三妹尤娜一定不会再跑出来要整那砸母神像的幺蛾子了,她不用守在部落里保护翼族的信仰,便也想前往前线痛痛快快打一张。
“回来,女人都这么少了,上什么战场!”图缇娜一见依萨布尔也要上战场,登时就急了,也不顾自己肥胖的身躯,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像千千万万个担心孩子的家长一样一把揪住了依萨布尔的耳朵,怒喝道:“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翼族现在死十个男人不可惜,死一个女人就要要命,你为什么老分不清轻重缓急!”
依萨布尔也急了,一只手扯住妈妈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弓箭,让远道而来的贵客去替他们打仗,她们倒是舒舒坦坦地呆在后方等待战报,这算什么样子!
随流走在这群人最后,闻言回头,向着依萨布尔他们颔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依萨布尔小姐,有我们在,不会有问题的,况且我不擅长近身战,还要请二公主殿下多多照顾。”
这下子,图缇娜和依萨布尔也不吵了,应该说,整个房间的人不分男女都静了一静,最后还是沃尔特发现随流半天没跟上,回头却见到毡房里这么个情形,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该走了。”把莫名其妙的随流拉出了大毡房。
半晌,毡房里的依萨布尔才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红颜祸水啊!”
翼族人中毒的人并不多,不知鱼族在水里下的什么毒,见效很快,也就那么几个吃饭喝水早的家伙遭了秧,看见他们的惨状,剩下的人就渴着饿着也不敢吃喝了。
随流默念灵语,顺道把翼族其他生病的人一道叫了来,这可是他唯一不用劳烦亚瑟斯的大型灵魂之术,将方圆十米之内所有的人身上任何伤痛都治愈。当然,这也是颇受先知唾弃的一个项技能,不具备任何对战能力,“居然只能把精准度缩小到十米,你当使用灵魂之术是扫大街吗?!”
不一会儿,随流身边就聚集了一大群长着翅膀的翼族人,甚至还有抬着担架蒙在杯子里的病号。可是谁能料到翼族部落安全的后方也会有危险,就在随流施术的同时,惨剧发生了。
当时,所有人都沐浴在随流的治愈术之中,林灭尘也没怎么看清楚明白,就听见随流一声大叫。他立即就慌了,因为随流平日沉默寡言得很,遇事也十分镇定,虽然他不肯承认,但随流确实是很沉稳的人,此时叫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受了重伤!
紧接着治愈术的白光散去了,接受治疗的翼族人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林灭尘挤开这些人,人群之中随流委顿在地,背后的衣服破了,脊梁骨那里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是被鱼族硬生生地撕下了一片皮肉。
几个翼族人正把偷袭的鱼族按在地上打,那满嘴尖牙的鱼族尚且没有丧失力气,正在奋力挣扎。
原来,随流在使用治愈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鱼族,是长了腿的鱼族,可能是从战场上悄悄溜出来的,也可能是一开始就被卡洛琳派到翼族部落里制造事端的,藏在病患的担架里。也是凑巧,这鱼族大概看到随流竟然有治愈术,便趁他施术的那一刻进行攻击。
五大陆的人都知道,灵魂术士在施术的那一刻最没有防备,即使随流也不能免俗,他说白了对战经验也还是不足,并不